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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来救他,至少,这一个不是演戏。
脚下生风,只听刷一声珠帘脆响,明紫色龙袍已然消失在外殿之中众位妃嫔的眼里。看到夏桀这样焦急的行径,无人看到的昏暗角落里,就悉悉索索的响起了闲聊一般的说话声。
“看看皇上担忧漪妃娘娘那样,只怕是放在心坎上了。”
“可不是,曾经也有人是救了驾的,只是不知这位娘娘当初有没有得到皇上这样的焦急担忧。”
“是啊……”
珍妃耳中闻听这些充满讥讽的话,心中暗自一声冷笑,她仰头,略微苍白的面容在各个角落里扫视了一眼,顿时殿中就少了说话的声音,转而变作一片寂静。
“本宫还是四妃之一,这里是龙阳宫,若是有何人敢在此处喧哗吵闹,休怪本宫不给情面了。”
珍妃掌管后宫十年,本就积威甚重,痛打落水狗虽然是宫中妃嫔一贯爱做的事情,可珍妃此时还不是落水狗,若不是因为心中嫉恨太多,此刻殿中又积满了人,若、又是站在人群密集的昏暗角落里,珍妃不容易察觉的话,无论如何,后宫诸人也不敢再珍妃的面前说这些话。此刻,见了珍妃难得沉下神情,便都缄默不语了。
珍妃见她已经重新竖了威信,淡淡一笑,坐到了就近的一把花木椅之上,而这个位子,恰好对着那通往寝殿之中的珠帘,此刻,东海明珠穿成的珠帘,正在细风里,轻轻的摇晃。珍妃见状,耳闻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男子温柔之声,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不是要演戏,不是要以柔弱得宠,那她就等着,等到皇上最心疼的时候,她再进去,拆穿漪妃的把戏,那个时侯,皇上必然会从心疼万分的顶端转而化作滔天的怒气。只要这一击能够成功,漪妃,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何况,这样一个计策,是她曾经用过的,她拆解起来,驾轻就熟,不过是需要稍微逼迫一下御医而已,就算是被漪妃满混过去,她也只是从旁出声之人,诬告罪名落不到她的头上,而皇上,她是最了解的,疑心深重,一旦起了疑,漪妃,也就离失宠不远了。越在乎,越厌弃啊……
珍妃轻轻的笑了一声,这一声笑,让周遭的人都顿感毛骨悚然,向珍妃投过去了敬畏的眼神,而珍妃,只是端起了旁边的茶盏,面对着地上的满地碎片,她一笑,唇吐出一口兰香气息,茶末飘散,恍如她当初击败的那些对手,珍妃的笑意,越见明显起来。
“痛,痛……”
漪房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一汪死水里,不能动,她拼命地挣扎,但阻止不了水中那些丑陋的生物扑上来蚕食她,身体好像被无数把小刀子反复切割着一样,痛感穿透神经,直达她最脆弱的那一个地方。
忽然,黑暗的世界里亮起了一道光,她在微弱光线中,看见了一个男子,站在岸边,用冰冷的视线看着她在水中沉浮。她想要大声呼救,一个波浪打过来,让她被冲出好远,她用尽全力的滑行,终于靠近岸边,光在男子的脸上明明灭灭,她竭尽全力去抗拒水中的咸涩,想要看清楚男子的面容,却就在这个时候,乌沉沉的天空上,降下刀雨,剧痛陡增!干涩的喉管终于随着发出了一个声音。
“痛……”
漪房继续依照着本能喊,然后她看到了那站在岸边的男子,凝视着她,默然半晌后,突然跳入水中,游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她感觉到男子结实的胸膛,坚定而又温暖,男子汗湿的发打在她的额头上,冰凉中带着清爽的气息,她抬眼,刚想要看看男子的面容时,一个温热的物体覆到了她的唇上,随之而来的,是清泉甘液,她本能的抱紧了男子,拼命吮吸这股清凉的液体。
喝完液体,漪房伸出手,去摩挲男子的脸,俊挺丰神的五官,让她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她吃吃的笑,“夏桀,你是夏桀。”
漪房听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围,似乎有嘶嘶声发出,她就害怕起来,拼命地往男子怀中靠去。
“夏桀,夏桀,蛇,疼,夏桀。”
“在这里,漪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别怕,嗯?”
低沉好听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嘶哑,那双轻拍在背后的大掌,让漪房感觉到自己即使被泡在水中身体也逐渐温暖起来。
在这一刻,那么久堆叠起来的委屈,忽然就涌上了心头,她想到了自己在宫中所有的事情,嘟起了嘴,“你是皇上,不是夏桀,不能爱你的,你,你不爱我。你是皇上,不是夏桀。”
“好,我是皇上,不是夏桀,不是夏桀,漪房,别怕,别怕。”
从到了这里开始,漪房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温柔纵容的语调轻哄过,总是她在委屈着自己,迎合着别人,甚至扭转自己的性格,来争一个出路。而如今,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的来温暖她,漪房就觉得身心里面,前所未有的满足,哪怕,是在这样的黑暗的地方,这样冰冷的死水里。
渐渐的,她开始疲劳,天地死水都消失不见,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只看见,一道明亮的光一直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再也不会害怕和孤单。
第一百零八章(2092字)
“皇上。”
夏桀沉沉的打量着怀中的漪房,看她的面容从刚才的痛苦纠结到现在的逐渐舒展,宛若花开,微微放了心,他转过身,将茶杯放到身边宫婢的玉盘上,就立刻将所有的视线重新投注到了漪房的身上。
他伸出手,指尖擦过漪房丰润饱满的额头,感觉到那因为痛出的冷汗而平添的丝丝凉意,心头钝痛。
这个傻丫头,叫他夏桀,原来在她心里,一直是把他叫做夏桀,而不是皇上的。不知道为何,听到漪房在潜意识里面对他的认知,夏桀的心里,并没有滔天大怒,曾经最注重的所谓的天子身份,也不再变得那么重要的。
只是,是夏桀,不是皇上,是皇上,就不是夏桀。
窦漪房,你是在告诉朕,你想要爱的,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而不是大夏的君王吗?皇上,你不能爱,爱不起,而夏桀,却又正好是皇上,所以,你一次有一次的推开我,你说我不爱你,可你,又何曾真的放开过心胸。
眼中柔情水波闪动,夏桀的脑海中,重又想起今晚那一场刺杀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她,这么坚定,这么勇敢的推开自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甚至能够看清她眼角那抹水光。
傻丫头……
夏桀的笑噙在喉咙口,他俯身,一点点轻吻漪房晶莹面庞上汗湿的水珠,有股淡淡的苦涩。他想,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以前是不由自主的怜惜,而现在,他是真的想把这个女子放在心口,含在嘴里,好好的呵疼。他寂寞的太久,孤单的太久,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虽然不符合他天子帝王的身份,但是他有自信,天下都在他掌中,所以,哪怕有一个弱点,只要这个弱点是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那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通了困顿已久的问题,夏桀的嘴角,释出了舒畅的笑意,大掌在漪房脸上缓缓摩挲而过,食指曲起,偶尔轻弹两下,满足的喟叹溢出来,带着点自娱自乐的意味。
窦漪房,你让朕动了心,动了情,你可不要想一个人逃走,你一定要快一点好了,快一点做回那个狡猾又娇憨的女子,朕的漪妃啊。
感觉到漪房的呼吸渐渐平稳,夏桀提着的心放回了一半,他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身子,看她沉静的睡颜,心中一片宁和。
宫人们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除了感觉到不可思议,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高高在上,冷酷寡情的皇上,居然会任凭一个妃嫔在众人面前直称他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就算漪妃是因为救驾而陷入神智昏聩之中,可昏聩之中说出来的话有时候才是心中最真实的反应。哪知道,皇上不怒,反而露出无限柔情,细细抚慰。漪妃,对于皇上,到底意味着什么?众人心中,都不禁有些思量。
只是,在思量之余,人们又有些感慨,这位漪妃娘娘,自进宫起,虽然就盛宠无比,可龙阳宫纵蛇,这次又是刺客一剑穿心,每一次,都是攀爬在鬼门关上,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纵然盛宠如山,也不知道这次的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若是没有了命,也只能是福薄无法承受这份天大的荣幸了。
一时都有些感慨,倾国红颜,却总是薄命之人啊。这个宫里,越受宠爱的人,越不能活的长久。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御医,漪妃的状况,到底如何!”
夏桀怀抱着漪房,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就会看向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脑海里就会不断回响着那一剑刺入漪房体内时,鲜血飞溅的声音让他的心,整个都揪在了一起。
人的心不同,感觉不同,痛的程度也不相同。他此时,已认识到怀中这个女子对他的意义,随着而来的,就是他的身心都要承受比开始更多十倍的痛楚。尤其是那种怀中虽是可能有温暖变作冰冷的担忧,让他已经处于怒火喷发的边缘了。
“回皇上的话,漪妃娘娘这一剑击中要害之处,微臣,微臣等虽把剑拔了出来,又给娘娘上了宫中最好的止血药,但,但娘娘失血过多,又心脉受损,加上上次中的蛇毒导致娘娘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是以,是以……”
“是以什么!”
一声暴喝,吓得回话的御医猛的磕头在地,慌张道:“是以还需过了今晚,才能确保娘娘性命无忧。”
夏桀双目暴射出冷光,冷冽的气息回荡盘旋在屋子里面,一干御医感觉到天子之怒,心中暗自叫苦,上一次,也是为了这位漪妃娘娘,他们被皇上吓得三魂去了两半,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大难。
夏桀冷冷的看着御医们,片刻后,面容肃杀道:“漪妃必须无事,否则,不要怪朕不念你们多年服侍皇家的辛劳!”
此言一出,御医们纷纷身体冰凉,却不得不齐齐应了一声是。
夏桀这时,才舒出一口气,不是他不懂行医之道,从来没有什么完全的把握,小小病症尚可能在一夕之间要了人命,何况是这穿胸一剑。
目光再次落在那缠绕着伤口的白纱之上,斑斑驳驳的血迹,浸透出来,血红了他的眉目。
夏桀俯身,含着漪房小小的耳垂,轻声呢喃,“漪房,漪房,你既然选择了跑过来,朕就再不许你逃避了,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快一点呵。”
寝殿之中一片寂寥,无人敢在此时出声,所有人的视线,仿佛都凝聚在床边那对缠在一起的身影上。
男子挺拔俊朗,有最高贵的气质和最凛然的气势,而女子,即使血色残失,依旧有着最完美的容颜,那双紧闭的眼,翩飞的睫,在沉闭的时候,也让人忍不住期盼,这样的一双眼,若是睁开眼,望着自己,会有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
而就在这个本该无比安静的时候,一声皇上,忽然打破了所有的沉静。人们转身而望,逆光背影下,身着织锦流云缎的宫装女子,稳稳而立。
第一百零九章(2049字)
“珍妃,你进来做什么,可是外殿有事?”
夏桀不悦的拧紧眉,他现在不想看到这些虚伪的女子,尤其是这个带给他奇耻大辱的珍妃,更加不想看见。何况,刚才御医的话,若不是她在龙阳宫中纵蛇,漪妃的身体,也不至于会如此虚弱,以至于在面对珍妃的时候,若不是他尚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怕已经登时发作,勃然大怒了。
珍妃不是看不出夏桀脸色的沉郁,她跟在夏桀身边十年,哪怕是不能完全看清夏桀的心思,但夏桀动怒时的一些征兆,她却了如指掌。此时的夏桀,眼里看似平静无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