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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这么怀疑她的。早该想到,她暂掌后宫的几个月,虽然手段层出,待人严苛。却也不像以往,隔三差五的他会在其它妃嫔那里看见陌生的面孔。这个女子,面上刚硬,心里却软的如同那三江的春水。
这个宫里,又有多少妃嫔会脱口称呼一个宫女为孩子呢,想来,该是真心的愧疚和疼惜才对。
夏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捧起漪房的脸,指腹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轻声道:“别哭,她的尸首,还要查验,你若是真的想把她送回家乡安葬,朕隔几日叫内务府的奴才去安排就是。”
漪房止住哽咽声,抬头,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夏桀看到她恍惚的样子,伤中的苍白让漪房本就娇颜明媚的脸更添了楚楚可怜的风韵。让夏桀看的心头又痛又酸,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子。
“或者,是让她父母来把人领回去,再赏他们些银子。”
漪房此时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微微推开夏桀,低下头,掩去脸上的几分悲伤。
“多谢皇上,只是宫中规矩,就算是开恩送宫女尸首回乡,也只能火化之后再行待会,臣妾万不敢违背朝廷规矩,烦扰皇上。若是皇上准许,臣妾想请家中兄长进宫一趟,让他帮臣妾处理此事。”
第六十五章 痕迹
指腹停在漪房残留泪痕的眼角,夏桀浑身怒气飞扬,望着一脸神色淡淡的漪房,病中的孱弱还在,眼底的忧伤和恐惧尚未散去,可是,这个女人却已经推开了自己的怀抱。她的脸上,重新带上了那副永远恭谨有礼,贤淑贞雅的面具。夏桀觉得,自己讨厌这种疏离的感觉,甚至说得上是厌恶了!
与温香软玉的触感无关,他只是觉得,在这个女人推开他的那一刻,本来渐渐填满的某个角落重新以不可挽回的速度崩塌,化为齑粉。
“爱妃果真恪守规矩,不愧为后宫表率。”
夏桀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就连站在一边的宫人都察觉出了他的怒意。而漪房,依然神情淡淡。
“臣妾不敢当皇上夸奖。”
夏桀放在漪房脸上的手随着她这一句话骤然收回。他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的隐忍和小心翼翼。他此时,是真的存了要怜惜她的心意,可这个女人却把他拒绝在千里之外,远远隔开!
帝王的高傲在这一刻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夏桀神色阴沉,一甩袖,不想再看见这张不识好歹的脸。哪怕,这张脸,此时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洗不去的印迹。
“既然爱妃如此认为,朕就准你所奏。”
漪房闻言,匆忙抬头,一瞬间,又低了下去。就在夏桀以为漪房会因为看到他冰寒的脸儿出言安慰求饶时,却听见漪房清泉流水的话音。
“臣妾谢皇上恩典。”
这一次,夏桀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不过是一个女人,他护她,怜她,因她绝色的容貌,因她的知情识趣,因她在龙阳宫中受伤,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她能够逾越他的心情,而不是因她这个人的本身。既然现在她变得不识抬举,他又何必再多费心思。
只是,在他走出龙阳宫寝殿,形色匆匆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那名手执金簪的女子,在望着他时决绝凄婉的脸,依旧不断的浮现。
第六十六章 恨意
对于夏桀的离去,漪房并不放在心上,她本就是要刻意激怒他。怒气腾腾又如何,脸色骤变又如何。他生气,他发怒,都只是因他越来越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她的每一步棋吗,都已经落到了最该落的地方!
珍妃,珍妃!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漪房低下头,略带凉意的指尖擦过那道如同月牙一般的伤口。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她的眼前,是小宫女临死前苍白绝望的眼,她的耳中,一声声惨叫犹存。她从鬼门关前饶了一圈,才回到这个人世间,身上却已经背负了一条鲜活的性命。花一样的女孩,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漪房咬牙恨恨,她需要拼命的压抑心中的愤怒。她在兰汤阁中,的确身中蛇毒,神智昏聩,可是,她一次次咬住舌尖,用剧痛来提醒自己不能真的彻底昏过去。所以她等来了夏桀,有了似是而非的话。
她用自己不胜柔弱的模样打入夏桀心底最深最脆弱的地方,如同给夏桀一直紧闭的心门找了一个闸口,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缝隙,也要夏桀自此覆水难收。
她依赖夏桀也抗拒夏桀,更加让夏桀挫败之余,潜意识里为她的过往而心痛怜惜!
她用近乎自虐的方法控制自己不要被蛇毒掌控,躺在龙阳宫的时候,她一半昏迷,一半清醒,她身体挣扎在冰火两重天中,灵魂却置身在痛苦的炼狱里。
她听见了夏桀的温柔呢喃,也听见了珍妃的迅速到来。那一刻,她就做出了和夏桀一样的判断,这件事情,和珍妃脱不了干系!
可是即使有了判断,漪房知道,自己也只能忍。夏桀是对珍妃起疑了,夏桀是对自己有了怜惜。可是这一切,都不足以彻底动摇珍妃在夏桀心中的地位。
此时的夏桀,只会认为珍妃是心生妒意,有意去除自己这个宠妃而已。事实上,这也的确是珍妃的用意。珍妃执掌后宫多年,夏桀不可能不知道珍妃的那些动作,他一直沉默不言,就代表这是一种默认。默认珍妃偶尔的醋意,偶尔的小把戏。
而刚才,夏桀对自己柔情蜜意,万般刺激珍妃,只是想给珍妃一个警告,警告她不能再把手插到龙阳宫来,警告她,目前自己这名漪妃还是他看重的女子,她不可以再动手。所以,与其说,夏桀剥除珍妃独掌六宫的权柄是为了要维护她窦漪房,不如说夏桀是想要维护他的权威和所有物。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珍妃就会识时务吗?
殊不知啊……
漪房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
夏桀,枉你自负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却从不了解自己枕边的女人。
她们的妒意和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你的警告只能让她们更加疯狂的扑上来,撕碎那个得到你关注的女人。哪怕,她们爱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身后那个天子的宝座。
至于珍妃,漪房苍白的脸上绽放无双笑容……
当网已经牢牢布下,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就等着你这位国公府的嫡女自己飞进来!
夏桀是信任你,夏桀是看重你身后的门阀,我也的确是庶女,可我也是窦家女,而且,是慢慢走进了夏桀心的窦家女!
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夏桀可以将那些事情视作你无伤大雅的游戏,可若是夏桀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你的再次出手,你的故技重施,只会让他出离愤怒。
珍妃,你的心,已经乱了,你的前路,业已注定!
你的心已经乱了,你的前路,业已注定!
我窦漪房今日的忍辱吞声,必要你十倍奉还!
……又一章,你们就催吧催吧,等着我写,待会还有一更,另外,都去看看我的新文,我的民国文,满地打滚,要是扑街了,我就切腹自杀,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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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袁氏春儿
夏桀的离去无疑让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宫人们更加骇然,而漪房的沉默也让众人心中擂鼓。他们从未曾见过皇上像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怒而形于色,柔而现于外。他们不明白,皇上为何上一刻还在柔情蜜意的哄慰着漪妃娘娘,现在却又这样怒气腾腾的离去。
说起来,皇上对漪妃娘娘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以前,也曾听闻过皇上去了藏漪宫却又离开,然后招幸丽昭仪。只不过,那一次,看似占了上风的丽昭仪最后却被皇上折辱,赤身 裸体被逐出龙阳宫,从此由还算得宠的妃嫔沦为宫中笑柄。而皇上停步藏漪宫数十日后,却再度迷恋上漪妃。
抱着这样拿不定的想法,袁宫女信步而出,她已经看出,这位漪妃娘娘绝非池中之物,就凭刚才皇上驳了珍妃的面子,坚持将漪妃留在龙阳宫养病后,袁宫女就开始和李福保持了一样的想法,绝对不可以得罪这位漪妃。
龙阳宫中人不能明确投效于后宫中任何一位娘娘,否则,就是和天子作对。但是,龙阳宫中的奴才也需要和皇城之内所有的奴才一样,有一双能够清楚看清时势的眼。
“娘娘,珠儿得娘娘的恩典能够回乡安葬,已是她的福气,娘娘就不必再挂怀了。”
漪房望着她,轻笑一声,如水长发随着她的回眸摇荡如青榭。
“你说她叫珠儿。”
“是,珠儿和奴婢都是宣地人,还是一个村子的。”
漪房听了,叹息一声,“她叫珠儿,那你呢。我看你们年岁,差了许多。”
“回娘娘的话,奴婢叫袁春儿,珠儿论起来,是我族中堂姐的女儿,我是她姨母。”
“姨母啊。”
漪房的话里有无限疲惫。看这个袁春儿的神情,脸上不见半分哀色,进兰汤阁的时候,她看见地上珠儿的尸首,也只字不语。血缘之情,单薄的仿若纸片,一阵微风,便可以吹得四散飘零,不留半分痕迹。
“服侍我起来更衣吧。”
“娘娘,您这是……”
袁春儿看到漪房说完已经自己寻找衣物,想要起来,顿时不明所以。
漪房望了这华丽尊贵的龙阳宫一眼,笑容清淡,“这是龙阳宫,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哪怕是夏桀的一时同意,她也不会留下把柄在别人手上。夏桀现在的心意,只是受了她的一时触动,并不坚定,一旦有御史联名弹劾,也许他就会为了一个明君之名,逐渐疏远她。她不能冒这个险,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再过多的把人们嫉妒的目光都引在她身上了。除非,等到夏桀能够不顾一切的支持她的时候。也许,她可以无所顾忌一点。
“可是,娘娘,皇上有旨。”
袁春儿不明白,能够留在龙阳宫养伤,是天大的恩典,多少女子求而不得。上次的丽昭仪,不就是为了能够和皇上一夜共枕,才触怒龙颜么。一贯谨慎的珍妃甚至为了不让这位漪妃娘娘获此殊荣,让其今后有资格压她一头,不惜装作看不懂皇上的脸色。而现在,这位漪妃居然自己提出来要走!
“给我更衣。”
袁春儿看大漪房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如同在兰汤阁中一般用金簪对着自己的坚决神情。心中豁然一跳,闭口不言了。
收藏收藏,打劫打劫啊!
第六十八章 忍
夏桀虽然怒气腾腾的回了上书房,但并未忘记叫人详查兰汤阁纵蛇之事。他是怀疑珍妃,以他多年对珍妃的秉性了解,这个面上温柔和缓的女人,私底下沾染的人命绝不会少。所以他毫不意外珍妃做的出来此事。只是夏桀心中有些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珍妃掌控的失误,明明就该是在他手掌心的女子,居然能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渗透到龙阳宫中,收买龙阳宫的宫人!所以,夏桀还是想要查一查,与其说他是过多信任珍妃,不如说他是不甘心自己的判断失误。
可暗探在三日后禀告回来的结果,显然让夏桀大失所望。
“启禀皇上,属下得知,内务府采办其嬷嬷曾经在半月前出宫采买的时候,和同去的太监分道而行,独自消失了半个时辰,属下拿了其嬷嬷的画像去养蛇人那里询问,证实其嬷嬷确实从他们处购买了三箱异域毒蛇,并买了诱蛇的熏香。”
“其嬷嬷,就是三月前漪妃见计数老练,特意提拔起来的其嬷嬷?”
夏桀沉吟片刻,薄唇露出轻鄙的笑容,说出来话的却夹杂着阴寒和戾气。
“这步棋,倒是走的妙极了!”
用漪妃提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