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透骨髓,痛彻心骨。
她的身体正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迫匍匐在那个人的身下。
眼前垂过他雪白的长发,耳廓上蓦地一抹微凉擦过————
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骤如火山喷发奔涌而出,她埋首地上,银牙几将咬碎,“不回去……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话音刚落的瞬间,沉重到无法抵抗的威压自头顶铺天盖地倾压下来,冰冷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那可由不得你。”
段瑶心中陡然一震,继而整个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双手如拳越握越紧,“你给我————放手!!!”
一声怒喝,无穷无尽的热量自身体内部爆散而出!
如狂风席卷,姑射涵身上寒霜凝现,强大的灵压重如山岳轰然降下,无边的霜气只在一眨眼间,已将那肆虐的火焰扑灭了来,他一手按住底下少女的头,森寒的嗓音中透出凛然的杀气————
“徒儿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也让为师的看看,你这些日子到底长进了多少!”
…………
眼前金星直冒,手臂好像要折断了来,全身上下被那股霜气一侵,仿佛也冻成了冰块……
可是好痛……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
身体像是被巨石碾过,从里到外一寸寸破碎开来……
…………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强自咽下喉中的腥甜,她伏在地上,一字一句的恨声说道,“想要我再受制于你,那是做梦!”
迫人的寒意渐渐消散,身后那人突然沉默了起来。
良久,方听他冷然的声音徐缓的道,“我若是不再限制于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段瑶心头遽然一震,仿佛听到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话语,她一点一点、慢慢的转回头来,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惊惧和讶然————
“你——你说什么?”
姑射涵原本如冰雪晶莹剔透的眼眸之中,好似冰消雪融,一抹淡淡的温和流露了出来。“我不再限制于你,也不会强令你留在冰宫,如此,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段瑶目瞪口呆,只觉一生之中,从未听过这般令人无法理解的言语,先前只道这人记恨自己暗算于他,念念不忘要找她来报仇,她自忖赢不了他,这才千方百计要逃离开去。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来找自己回去的,这个她从来憎恨,也一度认为自己同样被他憎恨的人,竟然是来找她回去!
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陡然涌上,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却是猜测不透他的用心,段瑶想到那三仙岛上犹在等待的一人,张口就要说道:“我不————”
“段姑娘!!”
一声女子的惊呼突如其来的闯进两人之间,紧接着是一个男子愤怒的喝叱,“放开她!!”
坑外数丈之处,一个粉衣女子一脸惊恐的望着这边,她旁边一个白衣青年,手中祭出一团紫金色的奇棱光气,就要往这边攻了过来。
姑射涵朝二人瞥去一眼,忽地冷哼一声,一手微微朝着那边举起,段瑶窥在眼中,知他一出手必是杀招,不禁大惊失色,只朝那两人大喊一声:“走开!!!”
情急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臂猛然一挣,已是从他怀里脱了开来,她也不转身,反手一掌就朝背后那人的心前狠狠击了出去————
李婉真与她的师兄叶夏初所在之处,天空一道电芒,如灵蛇冲霄而下,只听轰隆一声大震,晃眼地动山摇,烟尘冲天起处,瞬息已将他二人埋入其中。
于此同时,段瑶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往前便倒,砰————
身体再度被人死死摁在地上,强大无匹的灵压自头顶镇下,全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空了来,手腕断口处,一阵阵有如刀割火燎的刺痛,银牙将下唇咬出血来,眼角的余光处,那一抹黑影森然压下,冰寒如刀锋的声音响在耳边————
“徒儿莫不是刚才没有尽兴,还想与为师再切磋一次?”
摄人的寒光从他眸中射了出来,段瑶接触到那目光,竟是生生打了个寒战,“不……不是……”她极力将头偏向一边,口中下意识的答道,“徒儿……徒儿只是有事情要去办,暂时……暂时不能跟师父回去……”
“哦?”那抹黑影愈发压近了来,冰凉的气息微微拂在她的颈上,“徒儿有什么要紧的事?说来听听,看为师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是……是家中的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竭力往旁边躲开了来,“师父帮不上的……”
姑射涵清冷笑了一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如此甚好,为师这几日正是清闲,就陪你回去走上一遭,也是无妨。”
段瑶听他此言,竟是要与自己回皇宫去,心中悚然一惊,脱口便道,“徒儿自己的事,不敢如此劳烦师父————呜————”一句话尚未说完,手腕之上,那人的劲力骤然加紧,伤口处如有万千钢针攒刺,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几乎要晕厥过去。
姑射涵的声音沉沉在头上响起,“徒儿的事就是为师的事,你我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话音中并无任何感情,先前那有如昙花一现的温情,仿佛只是他给与别人的一场错觉,晃眼即逝,转念即消。
段瑶强行压住蠢蠢欲动的怒气,终是顺从的答道,“是,多谢师父。”
姑射涵淡淡嗯了一声,手上的劲力忽而松开了来,一手轻轻将她扶起,口中轻缓道:“刚才可有伤到?为师此行匆忙,未曾带任何灵药在身,若是有伤,我可用灵气为你调理一番。”
段瑶将一双手腕藏在身后,不动声色的望向他道:“徒儿无事,不须劳烦师父。”
姑射涵半蹲于地,长发如雪披了满身,他微微偏头看着她,浅色琉璃的眸中,隐隐似有笑意沉浮。
“徒儿忘了为师刚才说了什么?你我之间,何必分得太清。”
一只修长完美的手,忽朝她伸了过来,段瑶眼中寒芒一闪,终是咬牙忍了下来,身体如同绷紧的弦,只将头转向一边,感觉他的气息缓缓靠了近来。
颊上微微一凉,似有一根如冰的手指抚上脸颊,细细的将那些沾染的尘土一点点的抹去。
耳中听得他的声音淡淡的道,“……为师不在的这些天,瑶瑶都跑去哪里玩耍了?那柄剑又是从何处得来?天雷属性,倒是符合,可惜你尚未能练成人剑合一,不然威力至少还可再翻一番……”
段瑶始终垂着眼,也不去看他,口里敷衍说道:“那是偶然在一个地下宫殿里发现的,看着属性相符,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姑射涵道:“待回到冰宫,为师便教你御剑之术,你只要能练到剑与人合,那便是大功告成了。”
段瑶心中自是万分不愿与他回去,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垂首应道:“徒儿一切都听师父的。”
姑射涵收回手指,立起身来道:“刚才那两个人,徒儿可是认识?”
段瑶被他一问,这才想起李婉真和她的八师兄叶夏初,姑射涵那一击雷霆万钧,只怕两人早已是性命不保,不禁也有些黯然,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在此留下,倒害得他们白白丢了性命。将来遇上凌天一,又要怎样跟他交代才好?
念及此处,对面前之人愈发怨恨,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他们是徒儿的朋友。”
“朋友?”姑射涵哼了一声,语带不屑的道,“修道之人,哪来的什么朋友。便是你那些亲族,也是迟早要舍弃的。为师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手下留情,以后少跟这些人来往,知道了吗?”
段瑶听他说到手下留情,连忙就往那处望将过去,只见那两人倒在地上并无声息,心中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想过去看上一看,又怕惹得他不悦,当下只得先应了一声,便听他说道:“此去皇宫尚有些路程,徒儿身上有伤,先在此处找个地方歇息一阵,明日再上路不迟。”
段瑶又往那二人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道:“徒儿本来与他二人住在城东一座府邸,很是别致幽雅,不如————”她说到此处,拿眼瞟了瞟姑射涵,见他脸上并无表情,低下头一口气说道,“徒儿这就叫他们搬走,以免扰了师父清净。”
说完顺势就要朝那边走过去。姑射涵又是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不必了,既然这两人原来就住在那里,为师也不行强取豪夺之事,且让他们先留下吧。”
第63章皇城
李婉真费力的睁开眼睛,屋里朦朦的暗,她用了好一会的功夫,才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段瑶正坐在对面一张雕花椅上,此刻抬起双目,朝她望来。李婉真只觉得她她眼光中有说不出的疲惫,与先前那般飞扬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便闻她嗓音清冷道:“……你醒了。”
“你……”一动之下,心口就是一痛,李婉真轻呼了一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段……段姑娘,”她一手捂着痛处,语气却透着焦急,“你……你没事吧?刚才那个人是谁?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原来她与叶夏初在屋里听到那一声巨响,以为是昨晚那两人尚有同伙在旁,急忙赶将出来,正撞见段瑶被一个陌生男子制住,大惊之下,叶夏初祭出兵器就要上前相助,不想姑射涵先发制人,一道天雷已将二人拦下。
李婉真的身体本就孱弱,而那叶夏初重伤未愈,也是虚弱无比,是以姑射涵虽有手下留情,两人仍是经受不住,被那一道雷击,双双震得晕了过去。
却是段瑶将两人搬了回来,各自喂了几粒丹药,饶是如此,她也是昏睡了一天一夜。
李婉真只道是自己二人连累了她,心中歉疚不已,段瑶窥见她的神情,又道:“你不必多想,那人与你们并无关系。你既然没有事,我也要走了,等天亮之后,你就去找你师兄吧,我把阿果留给他了,是走是留,你们自行决定好了。”
李婉真听她说到要走,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你……你要到何处去,可还会回来?我们……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她之前对段瑶怀有敌意,完全是为了凌天一的缘故,此番相处下来,却又觉得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狠心绝情,这两天担惊受怕,心中早已经将她当作亲近之人,乍闻她就要走,亦是不舍起来。
段瑶慢慢站起身来,看了看她道,“如果有缘,应该还会相见吧。”
李婉真问道:“那,你会去见天一哥哥吗?”
段瑶又是瞅了她一眼,避而不答,“我看你的体质并不适合修仙,这里也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段姑娘……”李婉真还要再说,窗外忽有一道男子声音传了进来:“……瑶瑶还不出来?”
她心中悚然一惊,只觉那人声音冰冷之极,竟如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颤声问道:“谁……谁在外边?”
没有人回答,她惊慌的转过来看段瑶,却见她朝自己略一点头,已是从门口走了出去。
又听得刚才那男子声音冷冷道:“……走吧。”其后便再无声息。
醴都。
皇城所在,亦是东庆最大的城市。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参差十万人家。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来人往。今日却是不同,那十里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就连平时叫卖的小贩,也远远的避到了两边的屋檐之下,高楼上窗口之中,无数脑袋探了出来,也有那贵妇千金,或打了折扇,或系了丝巾,个个踮着脚不住向那街头张望,所有人屏息静气,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
马蹄敲打在石板路上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