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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丞沉吟不语,段瑶却是心下通明,她前世是被雷劈死,自出生就带有雷电之气,至于火属,则多半是这个身体本身的属性,两者结合在一起,难怪如此之怪了。
想到此处却又忍不住兴奋,拉了拉苏雪丞的袖子问:“那,我岂不是也可以修行火系术法了?”
苏雪丞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段瑶心喜之下,暗暗决定将来定要将火之灵气也开发出来。又想到得自化蛇那条骨筋正是火属性,届时正好可以炼制一条鞭子出来。
苏雪丞见她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叫人一眼就能猜出她的心思,不觉又是莞尔,将之揽到身边道:“那化蛇的骨筋历五百余年,坚固异常,非到术法精深之时不可轻易锻造。”
段瑶点头答应了,一时又问:“我听说修仙可以长生不老,当真如此么?”
苏雪丞道:“待你结成金丹,便可保留住彼时的容貌,在普通人眼里,也算的上是长生不老了。”他叹了一声,又道:“其实所谓修行,就是为了长生不死,不堕轮回,然而世上哪里有人真能不死不灭?修为愈深,不过延缓了它的时间,活的再久,也终有寂灭的一日,个中艰难,不提也罢。”
段瑶听他这般一说,不禁问道:“难道所有的人都一定要死吗?不是修为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飞升成仙吗?”
“天地万物,终有尽时,这其中的道理,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段瑶心道,我可不小了。
见他已不打算再说,一时又拉着他的衣袖要听琴。
原来苏雪丞发现她体内灵气虽是充盈,却甚显紊乱,这几日便以琴音为她调养。
只见他右手轻划,探手从虚空中取出一尾素琴出来,琴身以整块梧桐木刻成,再无其他装饰,只在尾端刻有银白的纹饰,其上却淡淡流光萦绕,看上去十分古朴素雅。
苏雪丞盘膝而坐,将那琴放于腿上,轻拂衣袖,纤长的手指落于琴弦之上。却是不弹,微微侧头望向段瑶,目光似有些无奈又似带着无尽包容,唇边浮起一抹微笑道:“今日又想听些什么?”
他本来是要弹那《清心善菩咒》,但见段瑶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分明有别的心思,又忍不住问了一问。
段瑶嘻嘻一笑,扑过去抱住他右手道:“就知道雪丞对我最好了!”苏雪丞对她从来温柔,她也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觉得叫哥哥有些别扭,竟是直呼姓名,他未置可否,她便当作是默认了。
苏雪丞在她雪白粉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捏,眼中却是盈盈笑意道:“想听什么?”
段瑶将头枕在他膝上,想了一想,说:“我有一首歌,不如我唱一遍,你再弹与我听如何?”
苏雪丞以手轻轻拂着她的头发,道:“那就起来唱。”
“好。”段瑶便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唱道: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
写得尽,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情天动,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的清……
说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孩子的嗓音软嫩轻软,在山谷间缠绵回绕,回音丝丝缕缕不绝。苏雪丞静静坐着,许久许久都没有动,直到段瑶唱完了,笑容灿烂的回过头问:“我唱得如何?”
他才从唇边逸出一抹轻笑,看着她略带期许的目光,缓缓说道:“很好的曲子。。。。。。”
段瑶眉尖微微一蹙,她走过来,挨着他坐下,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盯着他:“你。。。不喜欢?。。。。。。为什么?”
苏雪丞半垂着眼看他,目光莹润而又温和,“瑶瑶,这首曲子你从哪里听来的?”
“唔,偶然听到有人唱,觉得好听,就记下来了。”段瑶在他的目光之下,有些心虚的答道。
苏雪丞望着天上浮云舒卷,口中轻声自语:“不羡鸳鸯不羡仙,这世上可真有如斯情感?”他垂下头看着段瑶,忽而微微的笑了,“瑶瑶,你还小,这首曲子里面的东西,你还不懂。”
他长睫如扇,几缕长发从脸侧垂下,衬得那如玉面庞越发柔和,段瑶从旁瞥见,一时不禁看呆了眼,有心想分辨几句,竟是全然忘了想要说些什么。
苏雪丞将目光又落回琴弦之上,轻轻一拂,清澈的音律就自他指间流淌而出,他双目微闭,十指轻弹淡拨,琴音如流水潺潺,四散开来。如轻风拂体,说不出的清爽宜人,回音一转,复又变得低回婉约,段瑶听得仔细,正是那首《问情》之曲。
好风似水,轻轻吹拂发梢,碧草如丝,随风泛起浅浅波痕。
琴音如人浅吟低唱,仿有一人于月影下,悠悠徘徊;竹露轻响,山窗丝雨连绵,像是风从回廊上吹来,缠绵而又悱恻,宛转而又悠扬,直令那倾听之人的身心,也微微的酥醉了起来。
段瑶以手托腮,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姣好的眉眼,心中无比的宁静,只觉得在此一刻,便是拿全世界来与她换,也是决计不肯的了。
二十二凉夜
时光晃眼即逝,转眼已经过了三月。
一日段瑶又拿出那离火玄金赏玩,想到南宫离,也不知道他逃出来没有,自己这些天有苏雪丞相伴,早把联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若是被他逮到了,定要被大大的说上一通。
“谁管他。。。”段瑶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想道,反正那厮开溜功夫高明,应该不会轻易给人逮着,我好不容易才遇到雪丞,才不要他跟过来煞风景。
正暗自嘀咕,却听见苏雪丞的声音轻笑道:“瑶瑶又在琢磨什么好玩的事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苏雪丞早把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她转一下眼睛,他都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段瑶不禁吐了吐舌头,转回身去,苏雪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身素衣净雅,淡墨色的长发从肩头搭落下来,他手上擎了一个剔透的玉碗,搁在边缘的手指隐隐透明,竟比那玉还白。
“这是清木凉露,对你的内伤大有好处,过来喝了它。”
段瑶挨过去瞅了一眼,见那碗中一小勺淡青色的液体,内里似有流光徐缓流动,不禁好奇问道:“我的内伤不是早就好了?怎么还要喝药吗?”
苏雪丞微微笑道:“伤是好了,你的内息可混乱的很,此乃木之精华,可助你调理内息之用,乖,先喝了吧。”
段瑶唔了一声,就着他的手一口饮进。顿觉一股清凉至极的气息,入口即化,好似琼浆玉液,身体仿若飘在云端,轻盈透彻,说不出的舒服。闭上眼回味良久,再睁开时,只见苏雪丞一双清眸如水注视着自己,宛如幽幽潭水映出疏影落花,清晰的浮现出她自己的影子。
“如何?”他温言问道。
段瑶只觉得心底一抹欢喜悠悠浮了上来,双眼不觉弯成月牙状,“好喝极了!”
苏雪丞轻轻浅浅的笑了,伸手将她抱起,放在腿上,他坐在窗前,以手轻梳着她漆黑如墨的头发。
“瑶瑶独自一人在宫里,很辛苦吧?”
段瑶舒服的眯起眼睛,脸颊接触到他微凉的衣袖,如丝般柔滑,忍不住在上面轻蹭了一下,听到他问,歪头想了想,“还好啦,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练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生活的,不过我宫里的下人们都很听话,我说什么,从来也没有人违逆过。”
苏雪丞失笑,“你一定又使了什么招,把他们吓怕了。”手指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眼里蕴满笑意。
“才没有~”段瑶不忿气的叫道,“我平时很和蔼的,你不要老把人往坏处想~”
小嘴撅起老高,段瑶心想自己在皇宫很是做了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可不能给他知晓了去,一面反驳,一面就势蹭到他怀里,借口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苏雪丞以手拥着她,轻轻在她背上抚着。
段瑶呼吸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淡淡温暖,心里忽然觉得,两个人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唇角不觉翘起,身子又往他那边缩了缩,段瑶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偷着腥的猫。
段瑶后来想想,十分觉得奇怪,她并没有告诉苏雪丞宫中的事情,他却好似了解的一清二楚,让她有心想隐藏一下自己的劣迹,也往往无迹可寻。
。。。莫非他真如传闻中的神仙一般,能知过去未来?还是他什么去过皇宫,听别人说起的呢?
只是这个疑问,直到他离开,她也再没有机会问出来。
两人原本一路游历,偶然在一处绿水畔寻到一所宅子,似是闲置良久,内里微染尘埃,景致却十分雅致。段瑶喜爱那水畔的回廊,好不容易说服了苏雪丞停留一阵,他二人便将临水的房间打扫了一遍,暂时住了下来。
段瑶是我行我素,再加上与南宫在一起惯了,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抢过来。苏雪丞却也是不甚在意,两人虽然心思不尽相同,却是一般的不去在意这宅子的归属,也就安之泰然的住了下来。
白天苏雪丞为段瑶讲道,晚上两人就坐在回廊上,赏景聊天,月华清辉,水波荧荧,实乃人间至乐,莫过于此。
这晚段瑶又讲起江湖上所见的一件趣事,说到得意处,禁不住起身手舞足蹈一番,苏雪丞笑至绝倒。
好半晌才止住道:“许久没这样笑过了,跟瑶瑶在一起,我实在是很开心。。。。。。”
段瑶心花怒放,飞身一扑扑进他怀,口中嚷嚷道:“瑶瑶也喜欢跟雪丞一起!”
“呵。。。”苏雪丞轻声笑道,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瑶瑶你,就如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只可惜天意弄人。。。。。。”
段瑶正伏在他怀里做乖巧状,一听这话,身体立马一僵。
“女儿啊。。。。。。”她眼神呆滞,不觉慢慢从他怀中爬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背着他坐在地板上。
段瑶心道,原来你只把我当作女儿。。。。。。
这样一想,不知为何一股怒火便涌了上来,耳边听得苏雪丞诧异的声音:“。。。瑶瑶?”
她却本能的不愿答应,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既不能言,也发泄不出,她下意识的伸手压住,生怕自己一时忍耐不住,那埋藏深处的岩浆便会喷发了出来,烧毁掉两人之间短暂的和谐。
噌的站起身来,段瑶一言不发的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将那人掩在身后,却连一眼,也没有回顾。
她自然没有看见,苏雪丞眼底那抹深深的忧虑。
。。。。。。。。。。。。
立在那扇门的外面,段瑶心中有些犹豫。
先前她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其实刚回到屋里,便已经有些后悔了。
“我为何要那般生气?”
躺在床上,她暗暗问着自己,其实女儿也挺好的啊,比徒弟强多了,至少至少,以后自己有了麻烦,他都没有理由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