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帝后大典的热闹刚瞧过,哪有人敢不把当今皇上的女人放眼里呢?”我冷冰冰的说,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也不顾身后的宝妹在轻拉我的衣角。
我着实没有兴趣听那帮子女人谈论那日大典的气派,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一杯新茗被端到我的面前,我抬头一看,是小桐。她比从前更瘦了,想必年羹尧即将获罪的消息也已传到她的耳里了吧!
我端起她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气色很不错啊,想必是皇后这儿风水水秀。”
她略带青色的脸庞泛起了一丝亮白,缩回手。我鄙夷的白了她一眼。
“小桐!”那拉敏唤道。
小桐低着头从我面前走过去,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避。
“这丫头还算伶俐,本宫预备培养她为女官,毕竟是从承乾宫出来的,年贵妃脸上也长光呢!”那拉敏边说边笑吟吟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个眼神。另一边,小桐早已是羞的面无人色了。
“可惜啊,你们年家不念皇恩,贪功敛财。先有年羹尧居功自傲藐视圣上在先,后又有你年贵妃抗旨不遵激怒皇上在后,这些罪名哪一条不让你们年氏一门粉身碎骨?”突然,那拉敏敛了慈悲,掉转话头逼问道,那样子好象审判官,说变就变,一下子听的我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你想逼我就范?别忘了,后宫是不得干政的,即便你是皇后。”我豁然站了起来,可不知是太过冲动还是其他,那一站居然没有站稳,只觉得头一下像顶上千斤的重担,沉重的直往下倒。
“娘娘。”宝妹吓的赶紧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那盘狸唇你动了什么手脚?”我怒瞪着那拉敏,我努力睁大着眼睛,可清晰度却在不住的降低,我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影象都难以拼凑出来。只听的到有短短的急促的笑声,喉咙口甜丝丝的。尽管我看不清楚,可那种血腥的味道还是让我强烈的感觉到四周的枪林弹雨。
“娘娘您吐血了。”宝妹不断的拿帕子帮我擦拭着。
“好一场鸿门宴哪!”我推开宝妹:“贵为皇后,居然用这种下三滥。”
“对付下三滥的女人一点都不会失去本宫的风度。”那拉敏得意的从上首走下来,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腰,我只觉得下巴像被一把钳子钳的生疼:“本宫说过,这一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不会赢,因为在你失去皇上的同时,你就已经输掉一切了。再让本宫告诉你一件事吧,六十阿哥那晚遇见的女鬼,是你心爱的弘历派人干的,你真该好好感谢你的好姐妹熹妃教出了这么个好儿子啊!”
我的心像是被连根拔一般,竟至连疼痛的感觉都麻木了。“弘历?”我努力寻找着还能看的见的亮处,可是,没有用了,我的眼前好黑,好黑,只听的到那拉敏严厉而又冷酷的懿旨:“年贵妃勾结年羹尧企图下毒谋害本宫,现将其打入冷宫,押后再审!”
弘历,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会是你?大清朝?皇位?兄弟相残?我只觉得不仅是眼前黑了,连带我的心,我的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第十八章 伤鸟先飞
冷宫与其他宫殿的区别或许在于一个空字吧!屋子空荡荡的,人心也空落落的。
天好冷啊,屋子里的气温仿佛只有0度,没想到,终有一天,我也有被囚禁的时刻,被胤禛的女人。
宝妹边往炉子里添炭,边怯怯的告诉我:“前会儿听守门的侍卫说,今早皇上定了年大人92条大罪,被革职发往杭州了……”
我木然的坐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没想到的是,皇后连我都不放过,这招双管齐下使的妙啊,不愧是他的贤内助。狠!那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比的上的,所以,这场仗,从开始就注定了我不会是赢家。
窗外,有棉絮一样的东西飘过,我站起来,许是坐久了,连心都有些麻木了。一抹亮黄赫然从前方闪过,我怔怔的望着,那双眼睛还像从前那般深邃,可却已经掩饰不了沧桑的磨砺,旧事沉浮在彼此的眉际,隔着那扇窗仿佛是隔着一座山。我安安静静的站着,我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跪着去乞求那个能主宰所有人命运的男人,他要整治年羹尧,势必会牵累到我,可用的居然是这样一种手段,我不齿。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最终换来的却是前路未卜的禁闭之旅,我后悔吗?我望着那抹疲惫的明黄,缓缓的背过身去,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十一月,地上已经积满厚雪了。我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天知道那拉敏在那盘狸唇里下了什么毒。尽管我服了当年年羹尧给我的解毒丸,可浑身仍然发着高热。
“娘娘,您就让皇上派来的太医给您瞧诊吧!”宝妹跪在面前恳求道。
我推开她:“你知道哪个太医是皇上的人,哪个是皇后的人?”即便我咳死也决不让任何人靠近我。
正说着,大门浑厚的声响从前方传来,随后几个脚步碎碎的朝我们走来。
“年贵妃还真能闲的住啊!”人未到,声先行。
我不出所料的努力从床上下来:“皇后倒是闲不住,还得空专程来瞧我。”
那拉敏和小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她只带了小桐一人随行。那拉敏一袭金色长裘,眼睛画的炯炯有神,看来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小桐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仍然怯懦着。
“本宫可不是闲了才来你这冷宫的。”那拉敏鄙夷的眼神越过我的头顶,即便她还比我矮了半个头:“人人都知道年羹尧的妹子深受皇上宠爱,以至年羹尧骄妄自大、不可一世。如今年羹尧罪无可恕,皇上没对你下手已是格外开恩了。可是外头的人不清楚,还以为皇上被美色所惑。年懿君你很聪明,别让皇上难做,若干年后,你也不想皇上遭后世非议耻笑,落个骂名。自行了断的话,本宫还能怜你让你留条全尸。也免得让皇上亲下圣旨,伤了你们二十年的情分。”
我方才发现,小桐慢慢的从袖口中抽出一条白绫。好白好白,就像小桐的脸那般惨白。
“哈哈哈哈哈……好一出连环计啊!”我苦涩的冷笑着:“杀个人还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愧是一国之母的风范!”
“怎么说你也曾经风光过,在最颠峰的时刻功成身退也算是不枉此生了。”说罢盯了小桐一眼,小桐碰着白绫咬着嘴唇缓缓上前。
那拉敏优雅的道:“田忌赛马的典故年贵妃一定不会没听说过吧!先用下等马战对方的上等马,再用中等马战对方的下等马,最后用上等马战对方的中等马。不过好歹你也赢过那么一回,死在我的手下也不算丢脸。”
我面不改色的迎视着她:“可惜啊,你选了这匹上等马也算是你瞎了眼。”话音刚落,一柄青光闪耀的匕首顺势架到了那拉敏的脖子上。
“你……”那拉敏大惊失色。匕首柄部被牢牢的捏在小桐的手中。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千万不要轻信别人,尤其是对手身边的人。”我冷冷的道。
“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这里里里外外全被侍卫围的水泄不通,挟持皇后,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那拉敏宁死都不愿舍下她的高姿态,尽管眼神早已不再镇定。
“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我都已经领教过了还怕区区一个皇后?你最好给我配合点,否则,我并不能保证你脖子的另一边会不会再多出一条可怖的疤痕。”我向小桐使了个眼色,那把凶器便紧了紧,那拉敏恼怒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宝妹乘机打开房门,门口几乎没有多少侍卫,就连之前那拉敏带来的随行宫女都不见了踪影。我有些纳闷,看的出那拉敏更是惊讶的厉害。我“扶着”那拉敏,袖口里的利刃抵着她的胸口,一路出了冷宫,一直到了外头的甬道,都无人上来问津,紫禁城的侍卫好象都集体请假上茅房似的。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当时情急到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
就这样一路走到最北角的边头,那边停着一辆马车,那拉敏僵硬的挺着失去自由的脖子:“即使你出了冷宫还是跑不了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然你走到天涯海角,皇上也决不会放过你。”
我轻蔑的的架开了匕首,狠狠的把她推到了宫墙边:“那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今时的境地,可是我不会杀你。”我的喉咙口突然变的好紧:“至少还要在这世界上留一个人陪他……”
“娘娘,时辰不够了快上车啊!”车夫压低下声音焦急的催道。
“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那些毒可没那么好解。”那拉敏抱着被撞到的右臂,怨恨的眼神扫过我的眼:“就一个月,你会死的更惨……”“轰”的一声,她的话还没说完便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倒了下去。宝妹拿着砖头后怕的呆立一旁。
“娘娘,快上车。”小桐连忙将我扶上了马车。
望着被敲晕在地的那拉敏,我默默的叹着气:“我把所有的位置都让给你,这下你满意了吗?”
马车在跑,出宫还要经过好多道关卡,每过一道,我的心都在狂跳,可意外的是,居然每次都很顺利的就通过了。我瘫在车子里闭着眼睛,耳边响起年羹尧曾跟我说的话:皇上已经盯上我了,皇后对你也一直不放心,有机会的话,把小桐安插到皇后身边。往后的事我会设法安排,我只要你记住一点,无论局势发展到什么地步,我都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我闭上眼睛,苦涩的一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胤禛,难道你还不如年羹尧吗?
“轰隆隆”的声响一下炸了开来,马车像被某物阻截了一般的突然刹住。我一个不稳猛的被甩了出来,车帘被撕破了一半,我艰难的抓着车沿,外头的景象让我讶异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数十人正在围攻我们的马车,全都蒙着面,车夫控制着缰绳,又要抵挡袭击,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前红了一大片。
“娘娘小心啊!”宝妹连忙伸手把我拉回车中。“怎么办啊?”她急的满脸大汗。
只听的外头一声声的惨叫,车夫和几个护送我们的人都已躺倒在血泊之中。难道那么快就又前功尽弃了?我不甘心!我使劲捏着拳头,大不了同归于尽!
帘子一下被拉开,一个蒙面男子操着西北口音:“小姐别怕,卑职们是年大人的手下,现在会送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的心突然往下沉了一格。年羹尧的手下?那……刚才的人?
“噗……”一口鲜血狰狞的喷洒在我的裙摆上。“小桐!”我慌乱的扶住小桐沉下的身体:“怎么会?”她的额头滚烫滚烫。
小桐艰难的握紧我的手:“娘娘,主子……皇后从来就没把奴婢当过自己人,她本来就预备先杀了您然后再杀奴婢,这是奴婢从皇后那里偷来的解毒丸,可帮您解毒的……”有许多血液正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我想掏出帕子帮她擦掉,却怎样都擦不尽,液体浸湿了帕子,一寸,一寸……
“她给你喂了毒?这什么皇后啊?胤禛,你可真是瞎了眼……”我的心都块裂成缝了。
“别怪皇上,只有他才能让我们一路平安的出宫,这辆马车……”小桐哽咽着,努力的睁大双眼,她不想死,我知道她不想死:“对不起主子,其实那些十四爷写给您的信是奴婢给偷走的,奴婢太爱年大人了,若是年大人能在西北阻截了十四爷,那皇上便会夺得嫡位,年大人也将青云直上……您别怪皇上,别怪皇上……”
我望着因打斗而伤痕累累的车顶,只觉得车上的每个零件都在簌簌发抖,像是我的每根神经。
小桐抱着年羹尧的那把匕首,心满意足的靠着我。她活着的意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