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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二吃瘪的样子,连燕儿都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柳清嘉心情立刻大好,笑眯眯的摆摆手,“算了,不为难你了,随便上两样荤两样素,不要酒,给我们上一壶桂花茶。”
小二如释重负的离开,柳清嘉单手托腮向窗外望去,只见湖边佳木茏葱,奇花盛开,越向远处望去越是烟气茫茫,群山在雾气中掩映着,隐隐可见山中飞楼插空,雕栏秀槛,一座拱桥横跨在湖面上,宛如神采熠熠的神龙,桥上有亭,白玉为栏,多了几分大气和雅致。
果然不愧是钱塘第一景,柳清嘉心中赞叹,在繁华的现代都市,这种景致确实不多,试想,再怎么保护野生环境,在绿叶掩映中突然出现的电线杆、矿泉水瓶之类的东西还是会让人大为扫兴吧?
“姐姐,原本以为咱们那儿已经美极了的,现在看了这里的景色,才知道自己太浅薄了。”被柳清嘉集训了十天的燕儿此时已经不是那个粗鄙的丫鬟,强行记忆的很多诗词,让燕儿虽然不甚明了,却也长了不少见识。
“天地之大,人活一世,若能看尽这天下的美景也不枉此生了!”由衷的感叹道,柳清嘉没有注意到,旁边一桌肚子斟饮的黑衣男子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眼里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赞赏。
“燕儿能陪着姐姐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燕儿轻声附和着,眼里也多了几分向往。
看到燕儿可爱的样子,柳清嘉禁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忽的拿起桌上的竹箸在桌面上敲打起拍子,随着拍子朗声诵道: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若把钱塘比燕儿,淡妆浓抹总相宜。”
“姐姐!”柳清嘉的诗吸引了酒楼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脸上,燕儿瞬间羞赧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姑娘好文采!”刚刚那黑衣男子忍不住赞喝出声。
柳清嘉循声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喝彩那男子一身黑衣,只在腰间用一根五色丝绦系了一块玉玦,越发显得他面色如玉,然而那两道剑眉却英气逼人,让人不敢唐突。
不能怪她以貌取人,实在是眼前的男子太养眼了些,原本还对被搭讪有些怒气的柳清嘉,必可已经将怒气丢到爪哇国去了。
“在下注意姑娘很久了。”那男子见柳清嘉并没有面露怒色,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
“哦?”柳清嘉挑眉,心里则感叹原来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居然也是个登徒子,哎!
“二位姑娘看来是初来乍到,连银子被小贼扒了都没有察觉。”那男子指着燕儿放在桌上的包裹,嘴角微微上扬。
“呀!姐姐,银子真的没有了!”燕儿闻言连忙打开包裹,继而大惊失色。
“可恶!”柳清嘉嘴角微微颤动,她真是大意失荆州!
“姑娘这顿饭,在下可以请了,只是,希望姑娘也为在下做一首诗,如何?”黑衣男子斟酌了片刻。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这诗还真是一字千金了!”柳清嘉杏眼圆瞪,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听闻这姑娘又要做诗,酒楼上的众人皆放下竹箸,视线再度聚集到了柳清嘉这一桌。只见柳清嘉也放下了竹箸,该用手拍击桌面,声音也由刚刚的轻柔变得疏朗起来:
“楼外楼中坐举觞,潋滟湖畔闻桂香。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
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楼上众人此时纷纷瞠目结舌,看着那黑衣俊美男子桌上的螃蟹和男子变幻不定的脸色,不知从谁开始,纷纷大笑了出来,柳清嘉得意的看着满座捧腹的众人,挑衅的看着面色铁青的黑衣男子。
“如何?可抵得了这饭钱?”
穿越之烟花巷陌 第九章 但坐谈笑悟情伤
酒楼上笑声不断,众人看着黑衣男子的神色,有些已经为那大胆的姑娘担忧了,岂料那黑衣男子并没有如想象般恼羞成怒,脸上反而渐渐浮出了笑容。
“自然是抵了这饭钱,不知在下可否与姑娘同桌共坐?”黑衣男子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微挑剑眉。
“免了,我与公子你素不相识,何来同坐之说?”柳清嘉指了指黑衣男子手中的酒杯,微微笑道:“斗酒是你茶是我,陌路何必欲相识?”
黑衣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轻轻摇头,“同是楼外楼中客,相逢何必曾相识?听姑娘的诗以为姑娘是洒脱之人,岂料是我看走了眼,唐突了佳人!”
哦?柳清嘉微微翘起,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不过是不想搭理乱搭讪的登徒子,谁知道竟被对方当做了忸怩的故作姿态?笑话!
黑衣男子招呼店小二把自己桌上的菜搬到了柳清嘉这一桌,径自坐到了柳清嘉的对面,扫了一眼柳清嘉桌上的菜,“有肉无酒多无趣,姑娘何苦执着于茶呢?”
“各有所爱罢了,酒虽然甘甜,却一丝一毫都甜不到心里,不过是让心情更苦涩罢了,茶则相反,我喜欢暖心的东西。”柳清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着黑衣男子眼中闪过的一丝忧伤与惊诧,心里不由得暗叹,自己最近怎么成了心理咨询师了?刚刚开解了一个轩辕澄,又碰巧说中了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的心事。
“在下尧臣,姑娘芳名?”自称尧臣的黑衣男子撇开眼中的苦涩,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起来。
“柳清嘉。”微微颔首,大概,自己又多了个朋友,或者更确切的,又多了一个准备对自己吐苦水的人?
“是你?”听到柳清嘉的名字后,尧臣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怎么了?我很出名?”柳清嘉不解的反问。
“我听一位朋友说起过你。”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妥当,尧臣连忙收起了惊讶的表情,“袁浪姑娘可听说过吗?”
“没听过。”柳清嘉摇头,却看旁边燕儿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燕儿,你认得?”
“他……”燕儿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尧臣,欲言又止。
“无妨,你说就是了。”明白燕儿是顾虑暴露二人是青楼女子的身份,但是既然这个尧臣听说过自己,那么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此时,她更对燕儿刚刚那异样的脸色有些在意,那种羞赧中又带着些仰慕的神情……
“姐姐,袁公子是咱们楼里的常客,很多姑娘都知道他,姐姐你没有失忆前还和袁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燕儿小声的说道,脸上不自觉的飘上一抹绯红。
听燕儿这么一说,柳清嘉倒是想起来了这位经常出现在姑娘口中一掷千金的风流公子,只是,这丫头……柳清嘉看到燕儿脸上的红晕,眉头微蹙,心下暗暗摇头。
“尧公子,你这位朋友的风评,可是不太好呢。”柳清嘉轻啜茶水,眉眼闪过一丝思量。
“的确,所以清嘉,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公子称呼在下,公子这个称呼,总是能让我想起那位风流浪公子。”尧臣刻意加重公子二字,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惊悚”两个字。
“好啊,尧臣,我直呼你名字可好?”柳清嘉轻笑出声,的确,公子这个词的确不适合爽朗的尧臣。
“当然。不过清嘉,我有一件事从刚刚就一直很好奇。”尧臣一脸兴味的看着柳清嘉。
“你也对我点的菜感兴趣?”柳清嘉大概猜到了尧臣想问什么。
“清嘉你果然冰雪聪明!”尧臣赞叹的点头,心中暗暗惋惜,如此聪慧过人的女子竟然沦落风尘。
“其实,我说的那些菜,不过是给这些桌上的菜换个名字罢了。”说着,柳清嘉顽皮的笑着指了指最里侧的那张桌子,“胭脂鸭脯,所谓胭脂呢,就是指那杏花,不觉得杏花的颜色与胭脂很是神似吗?”
顺着柳清嘉所指的方向,尧臣不禁也哑然失笑,“那么,松鼠鳜鱼难道就是指那条鳜鱼与松鼠颇有几分相似?”
“孺子可教!”柳清嘉笑着点头。
不用问,那黑白无常就是银耳和木耳,雪藏梅蕊就是香芋藕粉了,不过,“我还是不理解,那道冬瓜汤为什么会被叫做十里荷风?”
“汤面上不是飘着香菜嘛,我只是顺口说的罢了。”眨眨眼睛,柳清嘉一脸得意。
看到柳清嘉得意的样子,尧臣似乎可以看到,她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若这酒楼的东家听到了清嘉这番话,怕是要羞愧的摘了这楼外楼的牌子喽!”尧臣心中暗笑,这楼外楼的东家是哪位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回京这几日他可要拿这件事好好笑话那位自诩文采风流的某人。
“摘牌子倒不必,换东家当当我还有几分兴趣。”柳清嘉眨眨眼睛,与尧臣相视一笑,“尧臣你是做什么的?”
“我?你猜呢?”尧臣神秘兮兮的反问。
“嗯……”柳清嘉上下打量着尤臣,“民不像民,官不像官,难不成你是传说中的侠客?”
“清嘉果然好眼力,侠客倒称不上,不过会几手把式,在边关给朝廷效力罢了。”尧臣淡然说道。
“看尧臣,倒不像是贪图功名之人呢。”柳清嘉笑道。
“边境战乱之苦,清嘉你久居京师,又哪里能知道呢?”尧臣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每年到京师,看到江南这处的繁华,心中总是既欣慰又愤恨。欣慰的,是江南的安定,为了这百姓的安家乐业,他和那些边境的战士再苦也是值得的。愤恨的,是朝廷只看到了现在的安定就忘记了那苍辽、蒙北的虎视眈眈,对这些边境的将士们诸多忌惮,变着法儿的克扣军饷,就连身为皇子的子卓都因为赫赫战功被多方猜忌,这怎么能不让边关舍死忘生有家不能回的战士们心寒呢?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尧臣,侠士这二字你又何必推脱?”柳清嘉心中感叹,战争,永远是古人无法摆脱的噩梦,既可能是功成名就的机遇,又可能变成万劫不复的把柄。
“好一句将军白发征夫泪!清嘉你若是身为男儿身,定可有一番让人惊叹的作为!”尧臣情不自禁的赞道。
“男儿身?”柳清嘉微微一笑,“有时候,身位女儿,也未必就是错误的,不过就是一具臭皮囊罢了,只要这里有展翅腾空的梦想,男女又有什么区别?”
“是我偏颇了。”尧臣看着柳清嘉脸上的淡然与从容,不自觉的想到了子卓,也许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配的上那样桀骜不群的子卓吧,如果他身边有了她,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就能,断了所有的痴心妄想呢?
“无妨,世人看我轻狂,我看世人愚妄。”柳清嘉抿了一口茶水,眼神流转到燕儿若有所思的脸上,心中稍许有些欣慰,这傻丫头也是时候该开窍了,倚靠自己的庇护可不是长久之计,空有轻灵的外表而没有神韵,如凌非烟一般的美人,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富家公子的玩物罢了。
默念柳清嘉的话,尧臣愈发坚定了心里想要把柳清嘉介绍给子卓的念头,这样旷世傲俗的女子,却偏偏是任人践踏的青楼女子,想到洁白如玉的她已然被这肮脏的世人糟蹋,失去了清白的女子又如何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呢?凭子卓的身份,起码能给予她基本的庇护,总好过一张朱唇万人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