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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他的话,赵如烟反问他:“你多大了?”
耶律隆绪脸色铁青,这是他最不喜欢被别人问的问题。
无奈这一次提问的人,是她!看在是她的份上,虽然不高兴,耶律隆绪却也实话实说:“我十六岁,怎么了?”
赵如烟冷冷地看着他,在昏天黑地的晕眩到来之前,她一字一字、平静的冷笑道:“很好,你该吃奶了。”
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她,颓然栽倒!
无力,无力,永远都是无力。
她还能不能有能力去改变些什么?
难道人生所必须经历的一切,全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谁能体会她的心痛?谁能安慰她的伤心?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连阿雅都离她而去,她注定只能孤独,无边无际的孤独。
耶律隆绪的军医,几乎是日夜不眠地照顾她,赵如烟已经记不得这是她十五年人生中的第多少次了,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人从鬼门关再次拉了回来。
为了避免体弱到极限的她,再度承受长途颠簸的痛苦,军医再次给她服用了山茄儿。希望她就此陷入昏睡,直到一行人返回辽国。
平躺在铺着厚厚软软铺盖的马车里,赵如烟的身体一动不动,看上去平静安详。
而事实是,她确实连一丝丝的力气都没有,头脑里却是异常的清醒。
山茄儿之于她,只发挥了一次的功力,就宣布彻底失效了。
马车每晃动和颠簸一次,她的思绪便跟着折腾一回。从来没有在意过孱弱的身体所受的苦,她是恨自己在昏迷中都难以挣脱心上那重重的枷锁……
北方的天气十分寒冷,沿途的景色更是显得萧瑟悲凉,在一路行进的沉闷气氛中,大队人马越来越接近辽国都城。
而在一条必经之路上,早已有另一队人马等在那里。为首之马上男子,一身华服,高大俊朗,他有区别于普通男人的最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剑眉下,一双炯炯的黑眸,身材比任何寻常男子都要高大健硕。
在他身后,数十匹马迎风而立。马上之人皆静寂无声。
这人便是耶律烈!
看着越来越近的辽军队伍,在那队伍里有一辆马车,耶律隆绪带回的马车上的人,一定就是她——忆香!
此刻四周的氛围,早已乌云滚滚、暗潮汹涌。
谁都知道,当今的太子耶律隆绪跟他的叔叔耶律烈不和,耶律隆绪痛恨耶律烈执掌兵权,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但他年幼,又不能明着与其争夺,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向剑跋扈张。
叔侄俩同时下了马,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面对面站立,四目相对。
冰山的神采与雪峰的寒光撞个正着,刹那间流光飞舞,火花四溅。
幽暗的黑眸与凌厉的目光,在静默中相对,同样冷酷的气势,化为汹涌的暗流,在四周无声地流动。
大家都忍不住诧异地抬头看天,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晴朗天气,突然就——阴沉了?
耶律隆绪直直的走过来,他冷冷地睨着面前这个与他最亲密的叔叔,黑眸眯起,厉芒乍闪,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酷。
“太子殿下,恭喜你凯旋。”耶律烈率先嘴角轻扬,亲切地一笑。
“不用来那些客套了!”耶律隆绪冷峻的声音响起,犀利的眸光注视着耶律烈:“叔叔,我有事问你。”
耶律烈不在乎地双手一挥:“有什么事情,回到宫里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问清楚。”耶律隆绪眯起眼眸,勉强压抑住濒临极限的怒气,僵硬着说道。
“好!你问。”耶律烈神色自若,然而那个如无底深潭的黑眸深处,却闪过一抹寒光。
耶律隆绪开门见山:“那个在蓟州城沦陷时被俘虏的女奴,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耶律烈眼眸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耶律隆绪口中的那个蓟州城沦陷时被俘虏的女奴——指的是忆香。
他紧绷着下颏,深幽的黑眸缓慢地眯起:“本王即将迎娶她为侧妃,怎么,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两个男人身高比肩,但较之耶律烈,周身环绕着可怕气息的耶律隆绪更多一分冷酷气势。
耶律烈的视线缓缓地划过耶律隆绪的脸庞,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唇角抿得很紧,而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仍然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这些都不禁让耶律隆绪有片刻的瑟缩。
从小,耶律烈就是他最怕也最敬重的人。他的骑射跟武功,几乎全是耶律烈亲自传授他的,对于耶律烈,耶律隆绪是又恨又爱。
虽然感恩于耶律烈对他的栽培,但对于他把持朝政,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心里的意见是越来越大。
何况这次还是关于她,他的意志,不允许他改变。
耶律隆绪幽暗的黑眸,以最冰冷的眼光,瞪着耶律烈,眼里的寒意异乎寻常:“蓟州城是我先攻下的,她是蓟州城的战俘,应该属于我!”
那日他刚刚攻下蓟州城,就接到了他父皇耶律贤的命令,西夏国觊觎辽国屡屡胜利,似乎有蠢蠢欲动之势,让他即刻去攻打西夏边陲,以达到震慑之意。
于是耶律隆绪连夜启程。临行之时,特别叮嘱耶律烈要好好替他照顾蓟州城之战胜利后,他们俘虏的大宋女子——赵如烟。
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这个事实不容置疑,不容否认!
可是他转战去了西夏,耶律烈竟然抢走了他的女人,还要纳为侧妃?
耶律隆绪眼里尽是愤慨,寻常任何事,母后要他让着耶律烈,少得罪他就算了,这次关系到他喜欢的女人,他不愿意就这样拱手相让。
耶律烈原本冷淡疏离的表情,在那一刹那有了改变,他的黑眸深处,泛起细微的波澜,谁也看不穿他眼神中流露的情绪究竟为何。
“太子殿下!”
暗潮汹涌的氛围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久,耶律烈突然开口,语音低沉,却有着绝对的权威。
“如果你想要那个女人,等你登基亲政了之后,再向本王开口!”
耶律烈的声音平淡,语气却极致肯定,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交代:“立刻派人,将忆香送回北院王府。”
“是!”牧库应道,带兵接过耶律隆绪手下的马车。
耶律隆绪脸色气的绝青,他咬牙切齿的恨道:“耶律烈,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本太子手上!”
赵如烟身子依然虚弱,被耶律烈的人带回北院王府后,她就一直昏迷着。
大夫来给她看过几回,都说她是长途跋涉,太过辛劳,引起旧伤复发,需要好好精心调养。
耶律烈命人给她用最好的药,她拼命挣扎着想推开那些紧压着她的重重黑暗,然而噩梦一遍又一遍的延续着,全都是羽陵族人惨死的一幕幕。
赵如烟的心,不断地翻腾着、纠结着,不能自抑。
终于,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眼前,从一片朦胧,到逐渐清楚。
旁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赵如烟神情有些麻木,侧过头,愣愣的看着牧库,觉得喉头干涸之时,他立即将茶杯递到了她唇边。
赵如烟喝得太急,发出一阵呛咳,平复过后,环顾四周,嗓音沙哑干涩,惊讶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北院王府!”牧库淡淡的说。
赵如烟的心猛的一沉,神情变得凄凉黯淡:“没想到,还是逃不出这里。”
牧库见她神情凄苦,难得的轻声安慰:“什么都别想了,你身子还很虚弱,安心的在王府里住下,把身子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牧将军!”赵如烟突然唤他,脸色犹豫:“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我知道,放心吧,阿雅已经安葬好了,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恳请大王让你去拜祭她。”牧库早已猜中赵如烟的心思,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谢谢你!”赵如烟由衷地说。
“牧库大人,大王回来了!”管事的前来通报。
赵如烟连忙下床站了起来,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走出去。
牧库大惊,连忙去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干什么?”
“我不要呆在这儿,我要出去!”赵如烟睁着澄澈的眼眸,害怕的说。
辽国的人都是魔鬼,一个个的都是屠杀人性命的侩子手,她不要跟魔鬼在一起。
耶律烈掀开门帘进来了,看见赵如烟跟他的手下拉拉扯扯的样子,眼底顿时凝结成冰。
“牧库,谁准你碰她的?”他阴沉着脸怒问。
牧库惶恐,连忙松开扶着赵如烟的手:“大王恕罪!”
赵如烟纤弱的身体,因没有牧库的搀扶,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耶律烈看着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质问她:“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赵如烟冷冷的回避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稳。
“你体质还太虚……”耶律烈的话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温柔,他手里拿着一碗药,叹了口气:“要不是阿雅那贱奴将你劫走,你已经是本王的侧妃了,本王怎么可能不管你?”
赵如烟一听耶律烈称呼阿雅为“贱奴”,心中顿时来了气,她怒不可遏的瞪向他:“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做什么侧妃,告诉你,不是阿雅带走我的,是我自己逃走的,阿雅只不过是在路上恰好碰到我而已!”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耶律烈眼眸一怔,薄唇抿得死紧,眸中迸射出冷厉的寒芒。
赵如烟眸光凛冽的对上他的眼,冷然道:“要我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根本就不是阿雅劫持了我,是我自己逃出王府的,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砰!”
耶律烈握紧手中的药碗,然后冷笑一声,青瓷的药碗瞬间碎成无数的碎片,滚烫的汤药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流淌下来,溅落到了一地。
第065章
当夜,耶律烈就下令将赵如烟贬为奴隶,把她发配到浣衣库里做奴役。
既然她不愿意嫁给他,他堂堂大辽北院大王,还要求她不成?
是她自己不识抬举的,就怪不得他冷酷无情了!
赵如烟有意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是被冻醒的,屋外的寒风卷着雪花真往被窝里钻,她蜷了又蜷,直到把自己整个人团起来,像条冬眠的小蛇一般。
可她毕竟是人,受不了那刺骨的严寒,幽幽的醒了过来。
已经不再是那温暖奢华的王府新婚房里了,她现在身处的是个陌生的小房间,虽然光线幽暗,却甚为整洁,她的正对面,也并排放着一张床。
正疑惑时却听咯吱一声,门从外被推开,带着一阵雪花,赵如烟一惊,忙坐直了身子,表情凛然不可侵犯。
“你醒了?我带了馒头给你,还是热的!”
进来的是个女子,婢女打扮,模样清秀灵俐,只十四五岁的年纪,看到她坐在床上,呵了一口热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递了过来。
赵如烟疑惑的接过,近乎贪婪的捧着馒头,吸取着上面的热气,“谢谢,你是……”
“哦,我叫昔悌,姐姐呢?”那女孩说着也不等她回话,返身关了门,又坐到她身边,长吁短叹道:“姐姐犯了什么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