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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怀里,微微摇头,胤祯啊……我要怎么对你开口呢?我该怎么开口呢?
正在发呆的时候,他温和而坚决的声音幽幽地传入我的耳中,“瑞雪,不要担心,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全你和孩子,一定会。”
我听着他的话,一行泪就从眼里滑落。我相信,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胤祯绝对会牺牲自己保全我和孩子,可我呢?我总是说着我爱他,可是我却一直因为害怕改变了历史,自己会消失,而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心里,守口如瓶。
安雪啊安雪,你还记得你叫安雪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半年的时间过得就像流水一样快,日子转眼就到了康熙六十一年三月。
这个春天来得似乎特别早,才三月初,御花园的花儿就全部开了,姹紫嫣红,很是漂亮。我又动起了御花园的花儿的脑筋,兴冲冲地拉上小月就进了宫。
正在永和宫里陪着德妃娘娘话家常时,就见兰嬷嬷一脸忧色地进了屋子,朝我和德妃娘娘福了福,道:“娘娘,福晋,奴婢听说……皇上今儿早朝下了旨,让十四阿哥再次返回军中,坐镇甘州。”
德妃娘娘一听,笑容就僵在脸上,喃喃地道:“不是说准噶尔正在乞和么?怎么还要回去呢?”她说着,就红了眼眶,拿起帕子印着眼角的泪。
我并不意外,只牵起了德妃娘娘的手,微笑着安慰道:“额娘不要担心,皇阿玛知道胤祯的抱负和才干,定是想让他好好干一番事业的。”
兰嬷嬷听了我说,也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主子,福晋说的对啊,外边儿都在说,皇上是想让咱们的十四阿哥建功立业,好将来……”
我听着兰嬷嬷说到一半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嘴,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等不到了,若皇阿玛无此心,那么胤祯注定是等不到,若皇阿玛真的有此心,他老人家也等不到胤祯回京了。
德妃娘娘显然跟兰嬷嬷的看法是一致的,她听着我和兰嬷嬷的话,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是啊,老十四是该建功立业了。”
从永和宫里辞了德妃娘娘出来,我也没什么心情去折花儿,带着丫鬟嬷嬷们就准备回家。
还没出苍震门,就看见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朝我们这边走,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躬着身子朝我打了个千儿,道了声:“十四福晋吉祥。”
我也朝他点点头,浅笑着道:“李谙达,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李公公看了我一眼,就道:“万岁爷请福晋过去说话儿。”
我闻言心里突然就一个咯噔,但嘴上还是笑着道:“有劳李谙达了,瑞雪这就随你去。”我说罢,就随着他往乾清宫去。
说来也是搞笑,虽然我是堂堂的十四福晋,康熙老爷子的儿媳妇儿,但除了逢年过节行叩头大礼时,我还真的没有来过乾清宫,同样,除了上次在良妃娘娘的储秀宫,我也从也没有单独跟康熙皇帝说过话。
我在暖阁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仪容,才踏进屋里。
屋子里很静,虽然我已经极力小心落步,但花盆底鞋还是在地板上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和我“突突”的心跳声融合在一起。
康熙老爷子正倚在宝座上看书,我跪在地上朝他行了大礼,道了声:“请皇阿玛万福金安。”
好一阵子,才听见一个苍老但沉稳的声音:“起来吧。”
我忙谢恩起身,垂着手站在一旁,等着康熙老爷子说话。
“知道朕为何叫你来么?”许久,才听他道。
“回皇阿玛,瑞雪愚笨,请皇阿玛示下。”我恭顺地回答,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他看了我一眼,才道:“今日,朕下了旨,让胤祯继续回军坐镇。你怎么看?”
“回皇阿玛,瑞雪认为……这是皇阿玛对胤祯的恩典。”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轻轻地笑了,我诧异地抬眼看他,他苍老了许多,头发都全白了,但是精神看着还不错,目光依然精锐,即使在笑的时候,都能对我起不小的震慑作用,我又忙低下头去。又是好一阵子,才听见他一声叹,道:“记得朕对你说过的么?你与胤祯都是好孩子。”
我点点头,“记得的,皇阿玛的教诲,胤祯和瑞雪永远都记得的。”
他笑着点头,对我道:“朕知道,你舍不得他,可是西北需要胤祯,大清需要胤祯。朕也知道,胤祯出征,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这几年来,朕一直给你最好的礼遇。”
我忙朝他跪下,道:“瑞雪知道皇阿玛的苦心。”
他依旧是笑,把手里的书放下,看着我,目光炯炯,叹了一声:“朕的苦心不止于此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老人家,第一次发现他真不是吹,胤祯长得跟他的确是满像的,尤其是眼睛。
“以后……若有机会,告诉胤祯,他永远是朕最骄傲的儿子。”正在发呆时,又听见他道,“做一个皇帝,尤其是一个好皇帝……实在太难了。”
我听着他的话,身子就是一抖,仿佛有一股血气一下冲上大脑,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做一个好皇帝,难道……?眩晕中我仿佛犯了傻一般,开口道:“皇阿玛,最后一句……也告诉他么?”话一出口我就反应了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忌讳的话,怎么能说?
不料康熙老爷子却只是一笑,道:“瑞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认为适合的时候,就告诉他吧。”他说着,不等我再说话,便道:“你回去吧,记得朕今日的话,胤祯虽然明日就要还军,可你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和盘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乾清宫出来的,一路上懵懵懂懂,直想着康熙老爷子最后同我说的那些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做好皇帝难,他说大清需要胤祯,他说以后我跟胤祯的日子还长,他是想让胤祯做皇帝的么?胤祯最后没有登上皇位,只是因为没有来得及从西北回来么?
“福晋,咱们到了。”小月轻唤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到家门口了。
我点点头,下了轿子。一进府门,我就问上来迎我的德福:“爷回来了么?”
德福弯着腰朝我打了个千儿,道:“回福晋,已经回来了,八爷、九爷和十爷也来了,在正厅里喝酒呢。”
我点点头,望前厅走,老远就看见胤祯他们四兄弟正围坐在桌边,仿佛在说什么。我进了屋子,朝他们福了福,道了声:“各位爷吉祥。”
胤祯见了我,就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笑着迎上来,牵住我的手,道:“明日我就要回军,八哥他们来送送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四兄弟把酒言欢的情景,心里生出一丝苦楚,已经是康熙六十一年了,这场争储大战马上就要落下帷幕,四阿哥是最后的赢家。从雍正登基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其他人一生的不幸,包括胤祯的。这或许……是他们四兄弟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吧。
想到这里,我有些想哭,就深吸了一口气,把泪水生生逼回去,对他们扬起一抹笑容,道:“八哥、九哥、十哥慢慢吃,慢慢说说话儿,我不打扰你们,先回屋去了。”
胤祯依然是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又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低语道:“等着我,我很快就过去。”说罢还不忘朝我眨眨眼。
我笑着朝他点头,又朝八阿哥他们福了福身子,就转身往我的小院儿去。
刚走了没两步,我就听见一声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然后是九阿哥忿忿的声音:“皇阿玛分明是不知道如何安置你,才把你又遣回去!”最后是八阿哥的一声轻斥:“九弟!”
我的身子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心里却像打翻了一碗黄连汤一般,泛出一阵一阵的苦楚。
回到屋里,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沿,回想起康熙老爷子仿佛是暗示的话,回想起九哥刚才的感慨,再回想起胤祯回来那夜他抱着我说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凄凉。
想了又想,叹了又叹,挣扎了又挣扎,时间就在我的叹息里一分一秒无声地过去,突然一声推门声把我的神志拉了回来,我抬头一看,是胤祯。
“八哥他们走了?”我问。
胤祯点点头,倚在榻上,淡笑着道:“九哥有些沉不住气,我却知道皇阿玛的心,西北那边虽然初定,但准噶尔部和蒙古人还是虎视眈眈,我不能不回去盯着。”他说着,牵起我的手,一脸愧疚地道:“瑞雪,对不起,我原答应了你,再也不分开的。”
我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摇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松开。
许久,我终于颤抖着出声:“胤祯,不要走。”
他看着我,浅浅一笑,道:“傻瓜,我就去一阵子,再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再也不跟你分开。”
“不用一年了,若你走了,顶多……顶多半年,或者七、八个月,你就该回来了。”我摇着头呆呆地道,泪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眼里淌出。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皇阿玛……今年内就会驾崩。”我看着他道,平静的声音下是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心潮汹涌。胤祯啊……你如此待我,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让你和你最爱的兄弟在以后的十几年里,都受那样惨不忍睹的罪?算了,死就死吧,这些年来,我拥有这么多,值了。
胤祯一听我说,就有些急又有些怒地道:“你怎么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知道这样会被诛九族的!”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我抓住他的手,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出声。
胤祯一直摇着头,“不会的,皇阿玛身体康健,今日早朝时,气色还很好,不会的,瑞雪,你想太多了。”
我看着他笃定的神情,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就认真地道:“胤祯,我想对你说件事情,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要害怕,要冷静。”
他疑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我见他点头,就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是完颜瑞雪。”
可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只轻轻一笑,道:“我知道。”
这次换我愕然,“你知道?”
他依旧是淡淡地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早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他微微一笑,道:“你自落了水醒来,就性情大变,起初我只是怀疑,觉得兴许是姨娘又教了你什么新法子来引起我的注意,但之后有件事,却让我明白,你或许已经不是瑞雪了。”他说着,见我愣愣地看他,就笑着敲了敲我的额头,接着道:“瑞雪可是我的表妹,她的才情我岂会不知?瑞雪六、七岁时,写的字就已经比你现在写得好了。”
我听着他的话,猛地就想起当年在湖心亭子里,他手把着手教我写字,心里就叹了一声:原来自己早就露了马脚,却还以为自己一直都藏得很好!
他见我不语,又道:“最终我确定你不是瑞雪,是上次你带回八嫂给你的条子时,你竟不识满文。若说你的字不好是疏于练习,可自幼学习和使用的满文却是一个人决不会忘的。自那日起,我便断定,你决不是瑞雪。”他说着,又朝我一笑,接着道:“还记得当年我出征,为你射轿门时我说的话么?我告诉你,那日我才是真正娶了你,我是在对你说啊,那日才是我娶了真正的你,不是瑞雪。”
我顺着他的话,回忆起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初初只是因为好玩儿,瑞雪怎么都是我表妹,若是姨娘心疼她,换个人替她在我的府里受罪,我也乐得成全。后来,当我真的爱上你了,我便认为,作你的夫君,若你有难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