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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那些字叹了口气,又拿起笔,无比严肃认真地沾上墨,细细地在砚上把笔尖拢好,准备再来。
正努力与手里的毛笔奋斗的时候,只听小月喊:“爷吉祥,十爷吉祥。”
我回过头,胤祯和十阿哥已经站在亭子边上。
我忙搁下笔,站起来行礼,向他们道吉祥。
胤祯淡淡地“恩”了一声,就进了亭子,靠着亭柱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老十笑着朝我摆摆手,说:“免了,免了。”也进了亭子。看见我摆在桌上的纸,又问:“弟妹在做什么?写字?”
我这才想起来,赶忙拿自己的绢子和手去遮那幅丑不拉叽的字,却没有老十动作快。他一下扯起那幅字,看了看,“哈哈”地笑了出来,对一边的胤祯说:“皇阿玛总说我的字写得差,今日一看弟妹写的,就觉得我自己写得挺好了。”
胤祯探头过来,往纸上扫了一眼,下了一个简单又直接的评价:“真丑。”
我噘起嘴看着这一唱一和损我的两兄弟,辩解道:“许久不写了,才这么难看,以前我写字很好的。”然后又心虚地低下头,这样也不算说谎吧?真正的完颜瑞雪,写字是真的很好的……
胤祯从亭栏上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走到案前,让小月重新铺了纸,提起笔在上面写起来。边写边说:“古人云: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笔正乃可法矣。所谓字如其人,心无杂念,写字才能一意贯之,若只是为了写好字而写字,则心不正,笔不正,字亦不正。”
我看向那张纸,上面正写着“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笔正乃可法”,一行字龙飞凤舞,潇洒漂亮。我吐吐舌头,好吧,我承认,虽然这家伙骄傲,但是也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他见我看他,就说了声:“过来。”
“啊?我?”我睁着圆圆的眼睛,迷茫地看他。
他见我不动,又对我抬了抬下巴,道:“就是你,叫你过来。同样的话要让爷说几次?”
我白他一眼,讪讪地挪到他旁边。
“拿着。”他把笔沾好了墨,递给我。我傻傻地接过来,不想却被他一把拉到他的身前。
“干吗?”我不安地扭了扭自己的身子问。跟他靠得这么近,还是我到这个世界半年多来第一次。
他抿嘴看着我扭来扭去,张口道了声:“别动!”说着就不容拒绝地掰正了我的身子,对着书案,用手握住我的手,带着我一笔一画地写起来。
我边写边看,发现这些字与刚刚的龙飞凤舞不同,颇像我正练的完颜瑞雪的字形,但写得又比完颜瑞雪写的挺拔些,俊俏舒逸,秀丽典雅。
他见我只是手在随他动,人却在发呆,沉着脸道:“皇阿玛说,有人写字形神兼备,有人写字有形无神,可你,连形儿都没有。还不专心些?”
我被他说得回了神,“哦”了一声,接着努力随着他的手练。他的手微微用劲,带着我的手腕转动,我竟慢慢对这笔和这些字有了感觉,手也顺畅了许多,大半幅字下来,工工整整,很是漂亮。
突然就听见十阿哥一声笑,我和胤祯都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他。他倚着柱子,对我们笑着说:“十四弟和弟妹手把着手写字,这恩爱的情景看着像画儿一般美。我刚刚都看得痴了过去。”
胤祯一听这话,就忙把抓我的手撒开,又往后退了一步,与我拉开了距离。背着手道:“十哥,我们去书房。”说罢就先踱出了亭子。
“哎?在这儿坐得好好的,去书房做什么?”老十一下站起,边问边跟着往外走。
“议事!”胤祯回头一字一句地答他,脸色却极不自然。说罢就往自己的书房走。
“十四弟!等等。”老十又叫着跟上去了。
我忙搁下了笔行礼送他们,却笑了出来,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老十是哥哥,还是他老十四是哥哥了。哪有弟弟前面走,哥哥在后面追的。
胤祯听见我在后面笑,又转过头来刺儿我:“快练你的字吧。我给你写的,你可收好了,好生临着,练个三五年不间断,有我的形儿就不错了。”
我被他说得没面子,又反驳不得,谁叫自己写的字就是丑?只好忿忿地瞪他一眼,一跺脚进了亭子,拿起笔继续写写描描。
西巡
“唉……”我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一片叶子,叹着气。
“格格,你又叹气了。”小月过来,拿了件薄皮毛披风,轻轻地替我披上,“天儿凉了,格格回屋吧。”
我摇头,道:“再坐会儿。回去也没意思。”说着就继续揪那片叶子,一点一点,揪得七零八碎。一阵风吹过,我把手张开,那些碎片就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唉……”我又一声叹气。
“格格,起风了,回屋吧。已经是秋天了,冻病了怎么办?”小月又催促着说。
是啊……不知不觉,都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云夫人回娘家,去了几天了?”我不理小月的催促,只是问道。
小月算了算,说:“回格格,已经有十二天了。”
“哦……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喃喃地说。云夫人一回娘家,把小弘春也带了走,我就连个聊天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云夫人刚走那阵,我无聊时还能找茬儿跟胤祯斗斗嘴,谁知道他教完我写字以后没两天,宫里就来了圣旨,皇上要西巡,著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随行。于是,连胤祯都出了门。算算日子,也走了三天了,这会儿怕是都出了河北了。
他们一走,家里就剩下一个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愿意搭理她的银夫人。整个世界一下安静了许多……
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我每日都重复着上学、打工的生活,累得不可形容。于是天天都幻想着,等我有了钱,我就找一群人伺候着我,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来就有人伺候着我吃喝,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想到今天我还真的过上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怎么没有幻想中的快感?
我又思念起在宫里东西六宫串门子的日子来。唉……德妃娘娘这会儿怎么不想我了?好歹召我进宫说说话儿啊,住一天都好。
“唉……这日子过的……”我轻轻叹了一声,扫掉边上自己无聊捡回来的落叶,拍了拍手,又掸了掸裙子上的尘土,站起来,道:“回屋,睡觉!”
进了屋,小月伺候我在贵妃椅上躺下,拿了床小丝绵被子替我盖上。问:“格格,今天燃什么香?”
“随便。”我闭着眼睛道,“安神的即可。”
小月应了声,下去点香。我眼睛闭着闭着,困意就来了,慢慢就要进入梦乡。
“格格,醒醒。”小月突然在身边轻轻地摇了摇我。
“恩?”我没意识地应了一声。
“格格,有客,你醒醒。”小月又说。
“谁?不见。”我摆摆手,就准备侧过身子继续睡。
“可是……十三爷已经到了院子里了。”
我闻言一下睁开了眼睛,“谁?谁来了?”
小月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答:“回格格,十三阿哥来了。”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怎么来了?他不也应该随皇上去西巡了么?我慌忙从椅子上下来,指着一个小丫鬟说:“去请十三爷进厅里坐,我稍事梳妆就出去。”
小丫鬟领了命去了,我忙着让小月给我换了身衣服,好好地把头梳了梳,又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了半天。
小月看我转来转去,问:“格格在紧张什么?”
我闻言就笑了,是啊,自己在紧张什么?仿佛初次约会的小女生一般。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矫情”,就出了去。
刚踏进厅里,就遇上胤祥炙热的目光。我心一慌,低下头,福了福身子,道:“十三爷吉祥。”
他点点头,和我一起在主位上坐下。丫鬟送了茶上来,一阵不着边际的客套话之后,我们都沉默下来,只是喝自己的茶。
我抬起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料想他是有话要说,就摒退了一屋子的人,连小月也遣了下去,屋里就只有我们俩。
可是他依旧沉默,我也只好静着不说话。
“我想,我是疯了。”突然他开口。
我错愕地看他,他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皇阿玛下旨,要我随行西巡,可是我称病,没有去。因为……我想见你。”他目光灼热,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因为他的话而化开来。仿佛,我等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许久。“我……”
可是他不等我说话,就急急站起来,背对着我,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说这个?我真是疯了,我真是疯了……”突然又一转身,对我作了一个揖,道:“弟妹,今日打扰了。”说罢,还没等我有反应,就匆匆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一冲动,去他的什么封建礼教吧!我完颜瑞雪只爱自己爱的,做自己认为值得的,就是浸猪笼,我也认了!
我一咬牙,站起来就追了出去,一路小跑赶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见拉他的是我,不安地叫了声:“弟妹……”
我拍着胸口,顺了顺气,笑着对他说:“明日辰时末,来接我出去。”
他惊愕地看着我,我只朝他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早,胤祥就如约来了。
我顶着个大黑眼圈出去见他。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反复地想我跟他到底算是怎么回事。自己是一时冲动吗?其实心里明明很清楚,我跟胤祥是决没有好结果的,在这样一个社会里,与丈夫的哥哥有任何暧昧关系,都是死罪一条。只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就要这样,在完颜瑞雪的身体里,过一辈子没有爱情并且看不到未来的生活,看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身边衣香鬓影,而自己却形单影只,如此的生活,与死又有什么区别?我是一个现代人,我无法做到像一个古代女人那样过怨妇一般的生活!
思来想去,我终于决定义无返顾。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感情胜过理智的人,所以哪怕是没有结果,没有明天,我也要痛快爱一场!
胤祥看我一脸疲惫,忙问:“弟妹可是身体有恙?”
我对他扬起一抹笑,“没有。只是昨夜没睡好。”
“那今天……还是在屋里歇着吧?”胤祥担忧地看着我。
“不行不行!”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来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逛过街!”这句是实话,自从我进入完颜瑞雪的身体里以后,除了十四阿哥府和紫禁城,我真的哪里都没去过。比乡下人还乡下人。
胤祥吃惊地看着我,“你没有逛过街?”
我一看他的反应,忙瞎编:“呃……我的意思是,自从来了京城,就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着,从来没有得空出去外面转转。”
他笑起来,道:“今天刚好有集市,很热闹。”
我欢呼一声,笑着道:“那我们快去。”说罢就要出门。
“等等。”他叫住我,指着他身后一名小厮手里的托盘,道:“把这个换上,行走起来也方便些。”
小月上去接了托盘,我一看,是一套月白色的男装。心里又是一阵温暖,胤祥真的是一个细心的人。
进了房间换上,长袍马褂,大小刚好。再由小月给我把头发梳成一根辫子,戴上月白色嵌翡翠便帽。我在镜子前转了转,虽然以前一直不理解古人的智商,怎么会一个女孩子穿上男装,就完全认不出来是女人呢?但看镜中的自己,因为胸部典型的“发育不良”,再穿上这身男装,俨然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小月也在一旁笑着说:“格格这样穿,走了出去,谁都以为就是一个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