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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崖吓的把头低的更低,他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太后赎罪,奴……奴才又说错话了……可奴才对太后的敬仰是真的!奴——”
夏之紫瞪过去!
巫崖才吓的闭了嘴!
朱砂轻轻的笑了,这孩子嘴真甜,他才见过几任太后就敢说最荣耀:“真会说话,本宫记得你有个妹妹还未出阁,这支簪子赏给令妹把玩。”说着从自己卸下的凤钗中赏了一个。
巫崖闻言松了一口气,急忙谢恩,乐呵呵的拿着赏赐,心里琢磨着太后不单长的好看,心性也好,就是不知道皇上的冷眼为了什么。
巫崖得意的把簪子塞进袖子里,觉得能见到与往日不同的太后是他的福气,他从来不知道太后如此温和,平时在上书房时他都不敢与太后说话,巫崖偷偷松口,但还是有丝惊讶,太后真年轻,这点发现让他觉的兴奋不已,他要告诉苗帆等人,一定吓他们一跳!
朱砂跟他们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后,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徐天放在太后走远后,才敢站起身起来,自始至终没敢再见太后的方向一眼。
夏之紫不耐烦的看着一直傻乐的巫崖,什么心情也没了,匆匆把他们赶出宫,琢磨着上书他母后出门一定要穿朝服!
……
马场随着各方势力的离开,恢复了蓝天白云的宁静,南侧的宫门因为臣子离宫开了一下,又威严的合上。
巫崖出来皇宫,忍了半天的一口气终于松开,拉住面无表情你徐天放激动道:“你看到了吗!太后真好看!原来咱们太后如此年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难以相信那竟然是太后!大哥!你发现了吗!太后脸上竟然没有皱纹!说起来我也好奇!咱们太后多大了!”
徐天放表情凝重的垂着头,若有所思的往前走!
巫崖热情不减,更加激动的求证:“太后马术果真了得!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太后当着我们面跟徐将军比赛的情景吗!那时候我就很崇拜太后的马术,想不到事隔多年你,太后在深宫中还有如此马术!对了!那个时候太后年龄好像也不小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徐天放眉头皱的更紧,似乎有什么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巫崖自顾自的陶醉,觉的今天他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身体掩饰不住的兴奋:“如果不是多次见过太后,还以为她是皇上的妃——唔!——你扔了什么给我吃!”说完挖着嗓子就想吐出来。
徐天放冷冷的扫他一眼:“吃死总比说话不当被处死!”
巫崖闻言觉得异常委屈,他说什么了,太后长的确实好看他说错了吗!巫崖见吐不出来急忙跟上大哥的脚步,反正大哥也不会害他,但还是讨饶道:“大哥,我知道不能乱说,我观察着周围呢。”
“隔墙有耳!”
巫崖认为他太小题大做,但还是放低声音道:“没事,我当着太后的面说太后都没有生气,大哥,你觉得太后美吗?我长这么大还没为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她笑的时候真好看。”
徐天放眉头一皱,觉得巫崖离死不远了!
巫崖浑然未决!他只是诚实的抒发着自己对主上的无限赞誉,憧憬的梦幻道:“太后性格真好,竟然赏赐了我枚簪子,小妹见到一定喜欢,太后竟然还记得微臣有位妹妹,不愧是夏朝的国母,有一颗慈悲博爱的心肠,有悲怜天下的心性……”
徐天放闻言嘴角不经意的抽了一下,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别忘了,天元四年下达屠城令的是太后!天元一年镇压政变的是太后!天元十年‘一个不留’的也是太后!天元八年兴大狱的还是太后!请问巫臣子,这些你都忘了吗!”如此果断的女人怎么会容他人在背后非议!巫崖太天真了!
巫崖忍不住想替太后辩解:“那是太后有魄力!太后辅佐皇上登基是何等凶险,不拿出手段怎么行,何况国基稳定后也要威震八方,一个不留都是便宜他们!应该虽远必诛!”
徐天放冷笑,觉的巫崖疯了,太后是何等人无论对错都不稀罕有史册书写!如果上述过错能为太后找什么威震远方的借口,那么纵然贪贿、袒护臣子、包庇家眷又怎么说!
徐天放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笑的无害的容颜,顿时如锋芒在刺,吓的他一身冷汗,如若不是皇上的那声母后,他断然不会想到上述所有决策都出自她之手!这与他多年的猜想大相径庭!
巫崖见徐天放不说话,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表情,他觉得太后或许就是夏朝的神,或者被神赋予了不老的容颜。
徐天放见巫崖在摆弄簪子,笑的像个白痴,突然烦躁道:“太后十八岁临朝,像咱们这个年龄时已经在战场上与金国帝王交锋并且大胜!退金兵百里!敢问巫侍郎,你可曾与准将级别的大将交手!你敢不敢在战场上与我父亲对视一刻钟!如果不敢!就别在这里议论这些会被人看成傻瓜的问题!”
巫崖闻言脸上的表情顿变!
徐天放揉揉眉头上了马车,声音柔和了几分:“走吧。”
巫崖垂着头跟上,突然觉得手里的簪子莫名的讽刺,但是又一想,他本来就是孩子,太后之于他本来就是哄小猫小狗一样的慈爱,有什么不对!太后岂是人人可超越可比肩的,他觉的太后能夸奖一下就不错了,于是觉的手里的簪子又莫名的喜气。
076
徐天放靠在马车上闭上眼,对巫崖的倒戈有几分无力,属于他们的时代如果只等上一辈的朝臣退下才轮到他们,那他们将永无出头之日。
……
朱砂早已忘了赏赐的事,人也甚少再出去走动,至于前面评说她什么话,她早已司空听惯,勾不起一点兴趣。
……
秋风把最后一缕热气吹走,秋雨淅沥沥的降下,蝉鸣成了昨日黄花,秋菊如漫天的丝雨开出灿烂的颜色。
细嫩的雨水湿润了宫内的宫墙,长廊上的朱檐下加快了滴水的速度,虽然秋雨频繁,但也挡不住国事的密集,偌大的国家,尽管是一年一年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但每年都有不一样的大事。
秋试再次临近,正赶上五年一次大型秋试,如玄元一年一样规模盛大,由学士院大学士曲忠告亲自坐镇,曲云飞、余展监察,庄客、曲典墨等一众学士听后差遣。
此名单一出,众人不得不感叹曲家支脉的根深密集,此次担任要职的,均是曲家的门生和姓曲的老臣小将。
此年大型秋试,几乎就是曲家学士和其门生的表演,曲家不可撼动的掌控着全夏朝的文人力量,曲家的门生真可谓遍布所有识字的先生学子。
夏之紫对此司空见惯,十年来的二十多场大小型试目中哪一次不是曲家的主考,与其砍掉他们的枝蔓不如控制他们的掌舵者。
……
静心殿内,雨小了一些,朱砂命人把开败了的菊花搬出去,最近亦没有打听紫儿如何处理了秋国的请求和解除圈禁的问题。
虽然秋试将近,但朱砂相信紫儿能处理的很好,另她担心的是其他问题。
朱砂叹口气,距离上次紫儿从后宫离开又已经一个月不曾踏入,虽然后宫无人向她抱怨但是落在她凤案上的皇帝繁衍子嗣的奏章频繁增多,其中不乏封后的折子和呼声。
朱砂把玩着手里的丝帕,腰上的香囊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没来由的觉的安静。
紫儿最近除了例行拜见倒是不曾近身她一步,徐君恩要带新兵最近很少来,曲云飞突然忙碌秋试的事觐见的次数也少了,繁忙了半辈子的朱砂突然静了下来,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心平气和,以无需太多修饰。
春江泡了杯茶过来。
朱砂没有喝,饮茶并不是好习惯,虽然有些茶百利无一害可喝多了总觉的不舒服,朱砂看着绣帕上的兰花,觉的工房的绣工真好,不禁想起了叫清平的宫女。
朱砂转头问春江:“清平那丫头还好吗?”
春江收了茶换上一晚银耳:“回太后,清平现在在万公公身边当差,她本就是万公公手下的人,万公公带回去调教也在情理之中。”
朱砂嗯了一声,想起那姑娘绣工精湛,道:“这样吧,你让清平绣一幅牡丹朝春给沈贵人送去。”
春江微微一俯下去传话。
朱砂看眼桌上的银耳,没胃口的放在一旁,一个月从曾踏入后宫是多大的罪过,虽然有勤勉的谎言帮着掩盖,可这也不是个事,紫儿马上要满十六了,当初与他一样大的孩子都做父亲了,他身为皇上怎可不做表率。
朱砂缕着手里的丝帕,她如果想让紫儿就范有的是强硬的手段,对付紫儿她有足够的招数,可紫儿毕竟不是常人,这种事也不是他不听话该教训就教训那么简单。
朱砂为难了,似乎回到先帝刚去世那会弄不懂为什么是紫儿登基般不懂,紫儿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即便是紫儿对她存在什么幻想,那也不影响他三宫六院的观念才对,身为帝王他该考虑的是怎样得到和掩饰而不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抵触观念。
朱砂隐隐皱眉,恨不得像对付大臣一样的对付了紫儿,可想到他从小到大的情景又迟迟不愿下手,朱砂叹口气,怎么看都不觉得紫儿是专情的人,她自认从未教过紫儿狗屁专情的概念,而先帝也是紫儿很好的榜样,后宫充实、子女众多,不知紫儿在郁结什么。
朱砂想到这事就觉的头疼,唤了赵诚过来按摩头皮,拄着额头想问题的结症。
……
上书房的各项大事在朱笔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夏之紫一本接一本的审阅,早已习惯无关痛痒的大小事件,只是翻到关于后宫的奏章均是直接扔走。
荣安小心的接着,不敢过问的拿到后面。
夏之紫对后宫的事件没什么兴趣,女人他从小就知道要多少就多少,他想得到的与得不到都是他的,他不是对女子没有幻想,只是难以入眼。
他是帝王,他从小到大看女人的眼光就已从最挑剔的开始,他前面站着的是大夏的太后,他见证的是从小到大的传奇,不是他对女人要求苛刻,而是难有女人再入他的眼球。
夏之紫知道母后着急,他这次是故意不踏入后宫一步,他吃准了母后因为愧疚不会过问,他这几天隐隐不敢向母后请安,他觉的母后一定在压制脾气,母后做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可上次他落荒而逃后母后并没有追究。
他在等,等母后难以忍受他之后最糟糕的下场,他知道自己必将因斗不过母后而妥协,但他不能轻易低头,他在等母后逼她,他要让母后一辈子带着愧疚!
荣安见皇上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垂着头不敢吭声。
疏桐端着燕窝进来又退下,外面等着朝见的大臣又多了一辈,上书房又开始了下午的忙碌。
……
朱砂午睡起身后,床头多了一本精致的紫色奏章,但朱砂一摸材质就知道是仿冒品,朱砂打开看了一眼,笑着合上。
春江挂好纱帘,看了眼床头的奏章,扶着太后笑了:“曲大人看太后睡了,留下东西便走了。”
朱砂并不意外,只是笑容多了缕无奈:“国寺庙会在即,他又想折腾了。”
春江闻言笑着,慢慢的为太后穿衣,不假她人之手:“曲太督永远把太后放在第一位,说起来,太后很久没和曲太督好好说话了,今年是五年一遇的夏朝秋试,曲太督忙着应付各方才子为皇上挑选良臣肯定过于忙碌。”
朱砂选了素一些的衣服:“他忙什么?恐怕是他不好进后宫才对,最近皇上没有一次逆了他的意思,他没事可告状,后宫又不可轻易走动臣子,他是变向对皇上抗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