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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突然捉住干爹的手:“干爹,你是孩儿的亲爹,奴才就是再高高在上也永远是干爹的儿子。”
万福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说他小这么快就对自己耍小心机了,算了,告诉他吧:“太后恼皇上昨日在上书房失礼于臣子。”万福说完直接走了。
荣安的目光立即冷淡,从他不对干爹报备皇上行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只有一个主子,但干爹永远也都是干爹。
……
夏之紫回去的时候已经很累,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透了,他在闹什么!他就是闹死了,她也不会猜到他怎么了!夏之紫突然觉的很无力,她永远不会以看男人的目光看自己!
荣安陪着皇上沐浴,扶着皇上龙床,相比于上书房运筹帷幄的皇上,此刻的帝王像有满腹心事,让他忍不住想为皇上分忧:“皇上……”
夏之紫翻过身,不想多说。
荣安道:“太后不来看皇上,你恼皇上昨日在上书房失礼,皇上可想起什么了?”
夏之紫突然坐起来,眼色通红的怒吼:“我失礼!他们不失礼!上书房是让他们沾花惹草的地方!滚!你也滚!”
疏桐听到声音吓的跑进来!
荣安急忙拉着她又跑出去:“快跑!皇上怒了!”两人刚跑出去只听里面霹哩啪啦一阵响动,过了很久才恢复如常。
荣安、疏桐微微松口气庆幸跑的够快,但也让荣安摸到了头绪,原来皇上真的在和太后置气!
夏之紫心情烦躁的躺在床上,越想越可笑!他失礼!那些人就不失礼!
……
第二日早朝,群臣习惯的看眼已经没人的位置,高呼完皇上万岁后,也忍不住想喊太后千岁,可惜‘太’字一出口,众臣又硬生生的卡住,毕竟如今的当头帝王还是万岁爷!
夏之紫坐在首位,不动声色,但是谁零星的喊了‘太’字他心里有数。
夏之紫收揽好姿态,看不出昨日的脾气:“传三甲、一解元进殿。”
荣安高亢的声音响起,全然不见昨晚的疲惫——“皇上有旨!传春科状元曲典墨!榜眼宁文辉、探花柯同振,解元徐天放进殿!”——
徐君恩心里诧异,天放竟然能中,他一直以为徐家的脑子不是做文职的材料。
众官员一阵唏嘘,曲家的地位怎么能撼动,两代曲家的状元还未告老还乡,新一代已经又是曲家状元领跑于皇上亲政第一年的历程,如此兴盛的家族,不服气不行啊!
可惜同样的姓氏、同样的家族,可却不是同一批人。
曲典墨的光彩瞬间压住了徐天放,虽然徐天放以武官级别考中解元头名已实属难得,可相对于曲家又出状元,徐天放注定不该与曲典墨同台竞争。
曲典墨也不会想让,做学问他们曲家永远有曲家的坚持。
夏之紫依照程序先赞老臣:“曲大人为国为民,如今又为大夏朝培养了如此栋梁,是我大夏的荣幸。”
曲云飞淹没在人群中装傻,他就当天外飞雾,完全无视,他又不是小狗任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就算是挥也只能是他认定的主人挥,比如——太后!
夏之紫看着曲云飞,不信他敢不出来!他如果敢当廷闹事,他就敢不顾母后的面子摘了他的顶戴!“曲大人难到不那么觉的?曲家乃大夏朝第一文族,学士遍布天下,曲老爷子一手创办的静方书院更为我大夏朝输送了大批人才,曲大人没什么想法吗?”夏之紫说完,转动着扶手上的龙珠,静待曲云飞的答案。
曲云飞当听不见。
群臣顿觉不妙。
徐君恩佩服曲云飞之余,也为他捏把冷汗,如今当朝的可是皇上。不会任他胡来。
夏之紫冷笑,很好,正愁找不到借口治他:“曲大人,您说是不是?”
曲云飞还是不语,鼻子看鼻子眼睛看眼睛,这叫报复!这叫文人脾气!有本事打他,正好可以向太后告状。
夏之紫见他不动,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如今可不是太后当朝,以为他还能为所欲为,夏之紫把玩着扶手上的龙头,慢悠悠的道:“曲大人对朕可是有什么意见?”
曲典墨猛然看眼爷爷。
曲忠告急忙站出来,他怎么忘了他也是曲大人:“多谢皇上谬赞,曲家能有如今的成就全依仗皇上恩泽曲家,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为朝廷效力为大夏争光!”
曲典墨紧忙跟上:“臣子定秉承曲家历年来忠心为国一心为君的传承,为了夏朝的繁荣昌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猛然醒悟,擦擦冷汗,齐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之紫不动声色的看着众臣,心想,这是个不能错过的好机会,可以至曲云飞于死地,如果错过了,母后就不会再给他干掉曲云飞的机会,夏之紫把玩着龙头,快速斟酌着其中的得失。
户部尚书苗光达突然站来汇报雍仓案,心里却不断打鼓,就怕皇上真和曲大人撞上,太后才两天不来早朝,皇上何必如此快的赶尽杀绝!
夏之紫突然停下,耐心的听着,全程下来没再看曲云飞一眼!他还不想为了他,成为暴君!
……
静心殿的后院内,朱砂玩着手里的鱼竿把线抛入水里:“他真没吭声?”
万福拱手:“回太后的话,是。”
朱砂叹口气,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曲云飞呀曲云飞果然是没什么怕的:“传他过来。”不给他点颜色他是不知道几斤几两!
曲云飞料到太后一定会叫他,过来的时候甚至为朱砂准备了最新的胭脂:“送你。”
春江望着鱼饵,目光有意无意的偷看曲云飞!心想朝臣中他算脸皮最厚的!
朱砂生气的瞪他一眼,不高兴的接过放在一旁:“你今天很长脸啊!”
曲云飞故作不知:“什么!”他只是以牙还牙!很纯脾气!
朱砂顿时觉得头疼,她当时傻了才坚持让曲云飞入朝,竟然还用了十年?瞅瞅他的德行,哪一点像个臣子!“你干脆当我死了!”
057
曲云飞见朱砂生气,立即收敛自己的脾气小心的讨好:“哪敢,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也没有下次了。”曲云飞瞅着朱砂,认认真真的看着:“真的不会有下次。”
朱砂深知曲云飞的脾气,他想怎么样一定要怎么样绝不会妥协,所以一定要治,就如当初修理他一样不能姑息!朱砂立即冷下脸:“曲太督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曲家更是夏朝无法撼动的大贵族,你会鬼迷心窍?反倒是本宫要忌惮三分免得你哪天高兴了,也落我的面子!”
曲云飞深知不妙,赶紧采取怀柔政策:“朱砂,您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得罪您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你,绝不再犯!”曲云飞摇晃着朱砂,企图蒙混过关!
朱砂心里冷哼!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当初你跟我闹,我不跟你计较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你干脆把皇上赶下台自己上去得了!让开!”朱砂不客气的挥开曲云飞!
曲云飞锲而不舍的抓住,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她的脾气,虽然他不在意夏之紫对他的想法,可是朱砂的他在意,曲云飞握住朱砂的手,真心的道:“我发誓,没有下次,以后就是皇上要杀我,我也高呼皇上万岁。”
朱砂看他一眼,不知为什么觉的他也很委屈,但也不能失了君臣之礼,朱砂语气缓和一些:“为官这么多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没数吗,明知道我不在殿上,你还敢冲撞皇上,如果皇上想杀你,你真要跟皇上对上!就算你不怕,你想过你爹和你侄子吗!曲家经营百年不容易,你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
曲云飞闻言,心里的怨念瞬间烟消云散,原来她是在担心他:“对不起,下次不让你担心了。”
朱砂拍拍他的手,心有怜惜:“你的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以后多让着他点。”
曲云飞笑笑,眼里的执着一闪而逝,大不了以后他只吭声不干活,有本事把他赶出朝廷,这样他好带朱砂游遍大好河山,但不能让朱砂知道。
曲云飞突然想起件事,贼笑着避开很多人的耳目,找视觉死角的靠近朱砂磨蹭:“那个……”
朱砂赶紧把他头拨开:“这里是殿外,万一被人看到你还让不让紫儿做人了,注意点。”
春江当自己眼瞎。
曲云飞指指自己的耳朵:“听着呢。”说完继续摇晃:“朱砂……你答应过我……如果……如果……”
朱砂被他晃的头晕,挨着训呢满脑子还想不该想的:“再晃给你定门亲事。”
曲云飞立即松手:“只是提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朱砂刚想说什么,觉的鱼竿一动急忙收起线,一条色彩斑斓的金鱼放入瓷碗里。
周围顿时一片喝彩:“太后真了不起,这么快就钓上一条大鱼。”
“太后洪福齐天,金鱼跃龙门,说的就是太后的瓷碗呢?”
“这鱼好福气,知道太后想它,立即上来了。”
朱砂但笑不语,一条被圈养的鱼而已,上不来才奇怪:“云飞,这条鱼好看吗?”
曲云飞不明所以的点头。
朱砂道:“送你了,以后再闹脾气就想想这条鱼。”
曲云飞心想养死了怎么办?
朱砂立即道:“养死了再换一条,重点是每天早朝前对它默念三遍你是谁。”
……
夏之紫知道错失了这次治曲云飞的机会,想等下次难上加上,曲云飞平时虽然嚣张,可他绝对听母后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圣前听完骂再也不敢放肆。
夏之紫拨弄着手里的珠子道:“太后还是没有传召?”
荣安应道:“回皇上的话,没有。”
夏之紫手里的珠子应声而碎。
荣安急忙跪下:“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之紫摩擦着手里的粉末,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已经决定要说何须问如此无聊的问题:“说。”
荣安小心的开口:“皇上……奴才知道您从小到大最敬重太后她老人家……”
夏之紫看着粉末滑落,似乎没注意荣安说什么。
荣安见皇上没有不悦,继续道:“其实奴才看太后也最疼皇上,奴才虽不知道皇上和太后是怎么了?但是只要皇上低个头,太后还不是由着皇上来,太后年纪大了,容易心软,您没见,平时皇上生病时,太后心疼着呢?”
夏之紫突然抬起头:“你知道太后多大了吗?”
荣安不解的睁大眼,不知道?应该四十?还是三十九?他只记得他入宫时,太后已经被册封皇后,十几年来一直高高在上,太后多大不是重点:“皇上,太后不管多大都是您的母后,没有人比太后更疼皇上?”
夏之紫靠在座椅上,深深的吸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母后疼他,母后如果想废他轻而易举,可这么多年母后没有,但就算他真想得到此时他也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夏之紫看着屋顶飞舞的金龙,中间的凤凰紧随而飞,这才是众人眼里的伦理,夏之紫苦笑,他在等什么,等着母后向他妥协?凭什么?难道他真以为大夏是他的天下。
夏之紫手指一弹,瞬间击碎凤凰的眼睛,夏之紫突然坐正:“你说太后为什么生气。”
荣安微愣,随后感激涕零的开口:“万公公说太后恼皇上上书房失礼于臣子。”
冠冕堂皇的理由,却是她可以生气而他不行的借口,如今的他刚刚掌权,跟太后斗无疑是找死,在母后眼中,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只幼崽,存不存在都是她说了算,他又凭什么计较她在上书房做了什么!
夏之紫突然决定接受,她是他的母后,他永远该讨好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