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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看着跪在下面的夏之紫,心里没来由的想发火,这么多年紫儿无论哪一方面从未让自己失望,想不到大了竟然——“欺负一个女人你觉的有意思是吗!”
夏之紫跪着,低头顺目。
朱砂见他不说话更来气:“大婚在即你想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教习宫女她能颠覆你的江山还是能让你荒废朝政你那么说她!你还真把她当人看!”
夏之紫还是跪着,事情他做了,也做好了被母后训斥的准备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朱砂气的头昏眼花,当她听到夏之紫跟清平的对话时,恨不得打醒夏之紫,跟一个下人说的话像是踩了他的老鼠尾巴,身为大夏朝的皇上,什么时候这点气度也没了:“你倒是说话!你哑巴吗!”
夏之紫不吭声,因为不知道能说什么。
朱砂见他低着头,更来气,可她又觉的对孩子要有耐心,于是尽量放下自己的脾气,让自己柔和一点:“不喜欢本宫给你安排的女人。”
夏之紫扣着指甲,就像小时候被训一样,不反抗也不接受,依然故我的如此。
朱砂瞅见他的小动作,抄起桌上的茶杯摔他身上:“聋了!”
——啪!——
春江心里纠的一下的疼,但想想,皇上也不对,不就是一个女人,要了能少块肉吗!
夏之紫丝毫不动,扣手的时候依然扣手。
朱砂见状眉头皱起,真想一脚踹出去让他清醒一下,但朱砂突然心里一慌,莫非——朱砂急忙走下来,蹲下来与夏之紫齐平,着急的看着他:“你看着娘。”
夏之紫不明所以,不解的抬起头与母后对视。
朱砂为这种可能心里一阵翻滚:“她碰你时有感觉吗?”
夏之紫被问的茫然:“母后问什么?”
朱砂眉头瞬间皱在一起,千万不要,紫儿他可是帝王:“母后问你,清平碰你时,你想不想跟她在一起,不要说你不喜欢她、她地位低那些问题,母后只问你,当时她碰你的时候,你想跟她在一起吗?”
夏之紫看着母后如此紧张突然也跟紧张,但是紧张什么浑然不知:“不想。”就想把她淹死解气!
朱砂惊吓的扶住他的肩,突然急切的问:“荣安呢?你对荣安——”
夏之紫总算懂了,羞愧的险些没找个地缝钻进去:“母后,你想什么呢?儿臣驳了您的好意,是儿臣不好,但是儿臣还不至于有——”龙阳之好!
朱砂会信他才有鬼,清平虽然不能说多好的姿色,但也是标志的可人,说扔就扔,这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吗:“紫儿,你跟母后说实话,让母后有个心理准备,母后也好……也好……给你……”遮丑。
夏之紫看真母后着急的样子,突然觉的自己是不是闹大了:“母后,您别急,儿臣这是没做好心里准备,等儿臣——”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当时在庙会上你看典心的眼神母后就觉得不对,紫儿,难道是母后对你太严厉,让你觉得女人都——”
夏之紫看着朱砂,突然就想她这样误会下去,这样他就会逃过选秀,他的后宫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可是看着母后担忧的样子,他做不出来:“儿臣喜欢女人,母后对儿臣一点也不严厉,母后不要多想。”
朱砂怎么能不多想,人家娇滴滴的大姑娘,几乎不要颜面的倒贴他,都是那样的结果,她不多想谁多想:“那你是不是上次的事有了阴影?”
夏之紫想否认,可觉得没有必要。
朱砂见他又开始沉默,顿时有些无措,万一,皇上因此不——“现在能起来吗?”
夏之紫心想怎么不能:“母后让儿臣起来,儿臣就——”
“我不是问那个起来——”朱砂怔怔的看着夏之紫,似乎他就该在她眼神的注视下理解是哪种起来。
可惜她高估了夏之紫的理解能力,对一个不接触不健康东西、不接触污秽笑话、信息不是很普及的国度,还是一板一眼才十五岁的皇上而言,让他理解那两个字有些吃力。
朱砂看着他傻傻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可男人对这些不都是本能吗,难道还让个夫子教不成,但也变相的说明,她确实忽略了紫儿的生理课程:“母后这样问你,选秀的所有女子中,有没有你想征服,并守护的女孩。”
提到选秀夏之紫脸色本能的排斥。
朱砂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没了乐观的想法,先帝五十多岁时,说起选秀也不见衰老,紫儿反而跟要他命一样,能让她怎么想,朱砂迫切的问:“有吗?”
夏之紫似赌气的问:“如果儿臣说有,母后是不是明日就会安排她们为儿臣沐浴。”
朱砂知道紫儿怒了,可她依然以一个母亲该答的立场郑重的回答:“会,你已经不小了,接触她们是你该学的一门课程,你现在不懂,或许说你其实懂,女人何尝不是那些臣子控制你的一种手段,母后也许不该扩大她们的影响力,可说句难听的话,母后能站在你面前,你敢说你父皇当年没有为了母后昏头转向才有了母后的后位,你不要低估女人的手断,当一个女人有才有貌又有年轻资本时候,她们耍你们就跟逗狗一样简单,你懂吗?”
夏之紫突然问:“你有吗?”
“什么?”
夏之紫不敢再问,似乎懂母后的担忧了,她怕父皇的例子在他身上印证,母后是怕他为了女人丢了手里的江山,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母后,如果有,也已经生错了时空:“母后,儿臣……”
054
朱砂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紫儿未来的路是多么难走,朱砂看着欲言又止的孩子,忍不住升起恻隐之心:“不怕,只要母后在,你就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朱砂担忧的抱住他,神情庄重。
夏之紫鼻尖一阵酸涩,他不过是闹脾气,想不到竟让母后如此担心,他不想让她着急想让她心里踏实,可就是觉得很不甘!就连他自己也不懂那份不甘来自哪里!他忍不住想任性,忍不住发泄心里积压的火气,也不知是报复自己还是报复眼前的女人,夏之紫说出了最任性的话:“母后,儿臣不想大婚。”
朱砂瞬间懵了,此刻她才认识到她忽略了紫儿的地方,她给了他衣食无忧、教他道德伦理,却独独忘了让他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他不是喜欢男人,莫非只有药物才……朱砂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紫儿的开口:“紫儿,你不要多想,或许就像你说的你只是觉的清平身份低下,放心,咱们挑身份高的。”
夏之紫苦笑,他不想多解释,只因无从解释。
朱砂觉的是自己的错,平时不该对紫儿严厉,都说会造成小孩子心里阴影,这责任她无从推卸:“不早了,你就寝吧。”朱砂推开紫儿,想好好想想怎么为他做心里建设。
夏之紫突然拽住她的衣角,就这样看着她。
朱砂温和摸摸他的头:“不会有事。”有她在就绝对没事!
夏之紫没有松手,他今晚不想让她走。
朱砂笑了,这么大了还没有安全感吗:“母后陪你。”
夏之紫闻言愧疚的垂下脑袋,他利用了他在朱砂心里的可怜。
这是朱砂第二次陪紫儿就寝,望着帝寝殿的床幔,朱砂心里非常无力,曾经紫儿那么小抓着她的头发缩卷在她的怀里,那个时候的他,那么可爱毫不设防的幼稚。
一晃,他都这么大了,同样还是那个心无城府的孩子,却无奈的发现她对紫儿关心不够,深知有些责骂频繁,记得那一年紫儿救过她,可她没有鼓励不说,还为了地宫训了他一顿。
紫儿有今天的排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朱砂转过头为紫儿掖好被子,心疼的屡屡他额头的发丝。
紫儿眼睛困倦的睁了一下又闭上,本能的向朱砂靠去,缩在母亲怀里心无芥蒂的睡着。
朱砂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心里五味参杂,她的紫儿无可挑剔,聪颖细腻,身为夏国的皇帝,他本该有无法估量的未来,现在却……她虽然担心他沉迷女色,可现在她宁愿他沉迷女色。
“恩……”夏之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半环住母亲的腰。
朱砂伸出手缓缓的拍着他的背,待他沉睡后,依然看真身侧的容颜,心里却纠结着捋不开头绪……
翌日,阳光柔和的洒在地上,夏之紫精神异常,看着母后偶然担忧的样子,他甚至有些报复的快感,在这场没有人支持的角逐中,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她也该陪着他苦不是吗!
夏之紫抱着这种想法,果然开始装傻,任母后误会下去,彻底不再解释。
朱砂对心里学没有研究,可对夏之紫深有了解,朱砂最近只要有时间就去看紫儿,慈眉善目的形象,听之任之的放任就算他犯了小错误也不训他,上书房的摆设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她也不再强制性修改,总之紫儿大了一切以紫儿的喜好为喜好。
夏之紫苦笑,却不可否认的喜欢母后如此捧着他的样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讨好他,也比不上她看他时带着的认真,他努力了十年,无论成绩多好多少人称赞,她从未正视过他,似乎他本该如此,可如今因为一个误会,他想要的触手可及。
可多年的习惯让夏之紫又心生胆寒,他不敢骗母后,更愧疚于母后在朝廷上让着他的举动,他突然有些胆怯,怕得来不易的幸福,消失的也快。
事实证明,朱砂就是朱砂,她惯着紫儿的时候亦不盲目,这几天下来,她琢磨了紫儿两天,觉的这孩子挑不出什么问题,一切都很正常,没见他多看身边的臣子两眼,或许他只是逞口舌之快,再不然就是上次的小刺激让他没有缓过来……
所以朱砂决定动了:
“紫儿。”
夏之紫心里一紧,故作无声的从书案中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母后:“儿臣在。”
朱砂抚弄着手里的珠子站起来:“陪母后出来走走。”
夏之紫忍不住害怕,可也要做足样子,他诧异的看眼母后,不敢走。
朱砂无所谓的回头:“走啊。”
夏之紫赶紧接过荣安手里的披风,急忙跟上。
……
太督院内:
突然有些忙碌的曲云飞,觉得自己忙的莫名其妙,本不属于他的事,最近都交由太督院处置,问题这些事全是皇上委任下来,曾何时起皇上如此重用他了?
曲云飞觉的没那么简单,何况他最近觉得太后对皇上是不是关心过渡,就算大婚在即,也不至于需要当瓷娃娃一样捧着?
徐君恩趁着忙碌的空挡找上曲云飞,小心的问:“曲太督,你觉不觉的太后最近有些……”
曲云飞看着脑子向来短路的徐熊都能看出问题,才觉得不是自己多心:“莫不是太后想放手朝局的前兆?”要不然为何在早朝上不再说话,相反皇上表现的时候越来越多。
徐君恩想想也对,皇上大了,太后放手朝政是早晚的是,徐君恩突然有些伤感,恐怕以后早朝之上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曲云飞也无能为力,太后肯定会放手朝局,这不过是她放手的第一步,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该让老臣立于不败之地,曲云飞靠近徐君恩道:“找几个年轻的心腹亲近皇上,以后皇上的决策和动向咱们才能心里有数。”
“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单徐君恩察觉出了异样,群臣也嗅到了动向,太后退隐是不可逆转的事,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突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
朱砂带着夏之紫来了储秀宫,却没有靠近主殿,朱砂屏退了大部分侍女,只留几个心腹跟着:“听冬江说今天是站姿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