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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看她一眼,见她哭的伤心,不知道该劝赵芮希什么,赵芮希不可能不懂,她今天把她带到这里说话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如果她还想不开,朱砂也没办法。
赵芮希收起眼泪,想起这些年王爷的冷淡,忍不住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有个人男人这样爱你,你该高兴……你可以嘲笑我痴心,可以骂我活该,谁让你才是优胜者。”
“本宫没那种感觉,对本宫来说臣子对本宫带着敬仰就够了,至于‘爱’本宫没兴趣。”
赵芮希闻言看眼朱砂,见她坦然的望着自己,心里突然为王爷的痴傻疼的难受:“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他!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满不在乎!”
朱砂坦言:“你错了,他是臣子,他是为了大夏国不是我,而他做的所有事都有了回报,是你多心了。”
赵芮希突然觉的王爷好傻,他到底爱上了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如此淡漠他的付出,赵芮希望着朱砂,小声的道:“你知道吗?二十年来,他从不过问臣妾要什么?他的心始终不在王府,我嫁给他的第一年,他在争战,等他回来时我以为他会多看我一眼,可没有。后来老王爷跟他吵了一架,那晚他要了臣妾,没有温柔没有怜惜甚至不曾粗暴,只是应付似的完事后走人。
那晚我哭了整宿,我以为王爷心里有人,所以不喜欢我,我想帮他纳他喜欢的人为妾,想哄他高兴,可讽刺的是根本没有。那个时候我还暗中窃喜,以为只要我努力,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可二十多年来,我努力的还不够多吗?
天放出生的时候臣妾很高兴,想让王爷分享有了儿子的喜悦,可王爷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从报喜的仆人眼前走过;二十年来王爷除了初一和十六去臣妾房子,从来没有踏入过正房一步,即便是床事也始终如第一次一般迅速。
臣妾想,他其实是恨臣妾的,因为他对别人没有这么重的排斥心理,说句讽刺的话,这么多年了,臣妾甚至不知道和王爷牵手而坐什么感觉;你可以笑话我,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死死握着不放的男人不过当我是傻子!
王爷不知道后院有多少女人,他更不知道后院有几个孩子,你如果三年前问他,徐天放多大了,他会问你徐天放是谁?呵呵……这就是臣妾爱的男人,一年说不了几句话的相公,就连今天臣妾跟他提及天放的婚事,他也没看臣妾一眼,你说臣妾该怨吗……”
朱砂撇开头,早闻京城徐家王妃心狠手辣,想不到日子过得……
赵芮希苦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尤其是您,您只会让臣妾觉的臣妾更加讽刺,高兴吗,有个男人即便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他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朱砂看向她,平静如初:“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也想让我看在一个男人用情至深的份上顺便也善待了他?”
赵芮希闻言紧紧的握住自己双手,不!王爷是她的!她就是死也要拉着王爷一起!他这辈子休想抛弃她!就算是太后也不行!她才是王妃,她已经等了二十多年,难道那个女人还要跟她争王爷的后半生吗!
朱砂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叹口气,到底是爱着,谁也没资格跟她争徐君恩的宠爱:“如果没事,你下去吧。”
赵芮希瞬间看向朱砂,恳求的看着她:“你不会杀赵家老小对不对?你不会把王爷从我身边夺走是不是?天放不会死是吗?”赵芮希殷切哀伤的看着朱砂,企盼朱砂不要因为她今日的失礼迁怒于人。
朱砂点点头:“只要你自己摆正你的位置,本宫没有诛人九族的兴趣!”
赵芮希感激不已:“谢太后恩典,谢太后。”
赵芮希从静心殿出来,望着依旧如初的静心殿大门,首次觉的上位上的女人曾如此活灵活现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不是大夏朝皇帝的母亲,而是一个女人,容忍她撒泼耍横的女人。
看着汉白玉砌成的巍峨宫门,看着苍劲有力的静心殿三个大字,突然想到了静安王府,赵芮希立即苦笑,明明想好不要在意,想不到还是想起,静安王,当初先帝特意为静心殿准备的护驾,难怪他会争取。
赵芮希踏上回城的轿撵,看眼渐渐远去的宫墙,想着里面住着的女子,心有戚戚焉的放下车幔靠在软锦上随着车颠簸的方向回去……
徐君恩处理完政务绕到太督院推推曲云飞:“你真能忍,她不找你麻烦,你以为你就可以永远不提小折,差不多就行了,让她见一见。”
曲云飞放下笔,提到儿子他永远不想用理智说事:“她打小折怎么办?”
“你不会哄吗!要你干嘛的,走吧,跟太后说你这两天会带小折见她。”
曲云飞不太愿意,他这两天对朱砂很好,除了没让她见小折可以说百依百顺,非要在儿子的事上送过去给她打就算爱她吗,但……:“算了,看她闷闷不乐的,去就去。”
静心殿伫立在皇宫的中心地带,往前直达大夏的心脏乾德宫,东临帝寝殿,背靠整座后宫,独立于后宫之中是与皇宫六大建筑宫殿并存的行政宫殿。
朱砂送走赵芮希后,情绪低落的坐在窗前刺绣,在男女不平的王朝制度中,她们是最无力的挣扎者,过的好也罢苦也罢都是男人给的,即便是她自己也逃脱不了和先帝那段无力逃避的命运:“春江。”
“奴婢在。”
“这针法是不是错了?”
春江低下头看看,接过太后手里的针为太后把错的针法挑开:“太后,不是奴婢说您,您就是绣成功了也不能给小公子穿,宫里的刺绣能降低和皮肤接触时的粗糙感,可是您……”
朱砂闻言针也不接了:“放着吧。”反正她也没雅兴绣,就是心情突然很遭想找个活儿静下心来。
——曲太督到!静安王到——
朱砂闻言愣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初,接过春月手里的手帕擦擦手,向外殿走去。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砂看他们一眼,目光不自觉的在徐君恩身上停了一下又快速移开,赵芮希的话多少影响了她的情绪:“有事?”她并不想见,惹哭了女人的男人。
曲云飞闻言,讨好的开口:“京城周围的土地都已经划分,高进等人处理的很好,商市的第一步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单是年节前一个月的涨幅已相当可观,太后是否满意?”
朱砂看他一眼,心情烦躁不安,故作不痛不痒的问:“‘等’的都是些什么人?”
曲云飞张张嘴不解的看着朱砂。
徐君恩忍不住笑他:“就是高进等的等。”
曲云飞立即道:“哦,回太后,等的是庄客。”
朱砂猛然望向他!胡说!
曲云飞见她脸色难看,勉强加上一个人:“还有苗帆,但他没起什么作用,他对土地整改没经验没贡献,充其量就是给高进和庄客打个下手,何必非要说不出来。”
朱砂烦躁的提醒他:“曾经高进和庄客也只是给你打下手,现在照样能独当一面。”江山又不是你的至于看所有小的都不顺眼,但是想到他顾及的是她这边的人,也不好说他什么:“你是太督,胸襟开阔最重要,小气的像针尖一样不如别活了。”
春江低下头忍笑。
曲云飞立即委屈的看向徐君恩:看吧,看吧,太后就知道诋毁他,他辛辛苦苦为了谁。
徐君恩拨正他的脑袋,让他受着,小声提醒:“太后含沙射影的提醒你她想小折了。”针尖小的心眼,不就是说曲云飞还不让朱砂见小折吗。
曲云飞当不理解。
朱砂见他不接话,端起一旁的茶,忍不住戳他痛处:“太督报喜不报忧,本宫听说科斐大将军跟你闹起来,你是想打的他再也不敢对你横呢,还是想搅的边境不得安宁?”
曲云飞实事求是道:“科斐不敢动!”尤其是徐天放想镇守边关之后,科斐更要收敛他的爪子,除非科斐不要他科家基业了,曲云飞掷地有声的道:“微臣会让科家有有话说不出!”
朱砂瞪他一眼,早晚留个骂名:“你跟科将军的个人恩怨能不带到朝廷就少自以为是,你讨厌科将军皇上可不,你这样闹为难的还是皇上;还有魏折戟的事,别以为本宫看不见他,他就可以在三江为所欲为,如果他再敢放肆惹恼了皇,别怪本宫落井下石!”
徐君恩闻言急忙请罪:“微臣定严厉彻查,给太后和皇上一个交代。”
朱砂见他接话,忍不住看向徐君恩,从她认识徐君恩,徐君恩一直这个样子,跟着陆司错的徐君恩并不多话,后来跟了曲云飞也变的不那么沉默寡言,果然应了一句话‘近墨者黑’,这么多年徐君恩的家事她从未过问,坊间的传说也不敢多谈等级森严的王爷府,但她实在想不到忠厚老实的徐君恩在赵芮希眼里竟是……
朱砂想说些什么,可人家的家事她身为太后说这些是不是不好……干涉人家的家务总归不明智,但朱砂还是忍不住不管。
朱砂态度违和的道:“静安王不想对本宫说些什么吗?”比如徐天放要求戍边的事?
徐君恩惊讶,他已经说了严加惩处,莫非太后不满意?于是急忙恭敬的询问:“太后对魏将军有什么良策?请太后示下。”
曲云飞松口气,终于不盯着他了,被朱砂盯不太好受。
朱砂闻言直接皱眉!眼神明显不悦。
徐君恩慌张的看向曲云飞,不明白太后为何突然发难。
曲云飞怎么知道?要是他猜,就是年龄太大间接性心里不健康,他家朱砂最近脾气确实不好,不过还是那么迷人。
徐君恩见曲云飞笑的猥琐就知道他帮不上忙:“请太后明示。”
朱砂闻言手里的茶杯一顿,这种事还要她明示,她要不要顺便教教他怎么生孩子!徐天放姓徐吧!是他儿子吧!儿子情绪不好当爹的眼睛没长脸上吗!看看曲云飞和余展,哪个不是好爹的典范,抛弃他们不言,苗光达、巫崖对自家的儿子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沈家更是为沈贵人费劲了心血!可再看看徐家?堂堂王爷府出来的徐天晴,除了会弹静安王妃教的曲子其他什么也不会?他也不觉得失败吗!
朱砂想到这里,尽量平息心里升起的怒火,她没资格说徐君恩,也不想占了人家心里的位置还在人家老婆面前玩什么大意恩惠,她不配,但是最起码的尊贵总该有吧,人是他娶的总没错,就算再不愿意孩子都那么大了,问候一句会死吗。
徐君恩察觉到太后的怒气,紧张的看着曲云飞。
曲云飞急忙退开一步,不关他的事,好容易朱砂不火他了,他才不去送死,但朱砂为什么对徐君恩不满,朱砂很少对徐君恩发火每次都是自己首当其冲?
朱砂尽力平静下心神,柔声道:“你对徐天放外调怎么看?”
徐君恩终于松口气:“微臣无意义,徐天放身为将军,有他自己的想法,何况人各有志如果徐将军认为戍边是他为国效力的途径,微臣认为没有什么不可。”
朱砂闻言猛然一拍桌子!被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君恩一颤,真生气了!?
朱砂冷下脸:“王爷认为他现在戍边合适吗?”
“回太后,何为合适?京城有本王和徐天初,京城之外有许炎,三江腹地有魏折戟,南城有守将南木,西有水军十万,北有雪城科家,东是天险要地,本王不懂何为合适与否?”
朱砂顿时觉的自己没话反驳他,论军事布局,夏国无懈可击,徐天放就是调到天边去也可以,但问题是皇上更信任谁?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