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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陷害啊大人!大人,您要替我伸冤啊!——大人!”
庄客心里咯噔一下,是他把兄弟弄进京城想不到让兄弟落得如此下场,庄客脱下自己的衣服想盖在流年身上。
——啪!——刺耳的惊堂木破空而响,震的庄客停止了动作忍耐的坐在一旁。
曲典墨喝口茶,失望的摇摇头,要是盖上去多好玩,还可以多一条同情逆臣之罪,如果把庄客拉下户部尚书的位置换上皇上的人是多风光的事,可惜,可惜……
梁启开没管流年,他心疼的看眼卫昌隆,昌隆从小在梁府长大,他知道他和女儿青梅竹马,但一直没有考取功名,当年他不否认看中了余展和曲家的渊源才让女人下嫁,但他不后悔,尽管婚事不如意他也不后悔,余展对女儿如何他心里清楚。
卫昌隆比流年伤的还重,头发散乱、皮开肉绽,脚上的鞋都不知道掉在哪里,眼睛乌青显然被打的不轻。
余展无话可说,他们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抓进去的,这点小刑已经是法外开恩。
卫昌隆看到梁启开时急忙垂下头,表情充满了愧疚和歉意,十年不见想不到刚遇到却是这种境遇,让他怎么和岳父谈人家女儿的事,他都觉的没脸。于是头垂的更低。
曲典墨觉的很有意思,至少‘逆臣’认罪态度良好,余展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吗:“余大——”
余展不等曲典墨说话,惊堂木一拍直接怒道:“来人!大刑伺候!杖责五十、夹舌不言为止!”
威武的侍卫瞬间冲上去,长凳、板子、夹舌具一起向流年和卫昌隆冲去毫不拖泥带水的把两人抬到长凳上用刑,刺耳的嚎叫声立即向响起,但瞬间变为低哑的哭泣,两人的舌头被夹板固定住为主人犯的错承担罪责。
双重疼痛让两人瞬间昏了过去,侍卫利落的把人浇醒再一次用刑!
梁启开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女儿的话心疼的想让余展住手,但是看着余展威严的望着下面,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庄客心里也难受,迫切的望着余展希望他住手。
曲典墨静静的看着,等着余展出招,人肯定要办,事出在他们身上,他们还想不认吗?
流年痛苦的缩卷着身体,水顺着头发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疼的手指不断卷曲。
流年再一次昏了过去,一桶冰水瞬间浇下,大刑继续。
曲典墨放下茶杯突然道:“既然已经用刑,干脆再加一百大板,如果流大人能熬过去小侄二话不说此事看在庄大人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如果熬不过去,或许就是老天爷想收了流大人为太后和皇上清明政治铺平道路,您说呢余大人。”
庄客立即急了:“曲典墨你想干什么!如果流年出了事!太后不会放过你!”
流年急切的望着余展,他不想死!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是文官是臣子!死在这里让他情何以堪!
卫昌隆萎靡的趴在地上,眼神涣散的看着梁启开,他对不起婉儿,对不起梁老爷的栽培。
梁启开心疼的瞥开眼。
曲典墨好笑的看眼庄客:“庄大人何出此言,流年有错当罚与太后何干。”
庄客刚打算开口。
余展猛然拍响惊堂木,镇定庄严的开口:“‘馋口令’封的是谗言!流年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官下令拔……”
梁婉突然冲进来,她看着面目全非的相公和衣不蔽体的流年,瞬间冲上去想解除相公身上的刑罚!眼泪也不期然的落下:“昌隆!昌隆!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侍卫快速拦下梁婉的举动,把她挡在刑罚之外,审法寺审犯可以观摩,但禁止私入。
庄客此时惊讶的看向梁婉,她……她……
梁启开见状本能的起身想扶女儿。
余展突然按住他,高声道:“堂下闲人休得喧哗!来人!拔舌——”
侍卫刚想上前。
梁婉突然撞开守卫扑向卫昌隆恶狠狠的瞪着余展:“你——”
余展快速道:“拖出去!立即给本官拖出去!”
梁婉挣扎的乱骂:“余展!你不得好死!我梁婉对不住你我愿一死偿还!昌隆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要治他与死地!余展!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放了他!有什么恨冲我来!”
曲典墨的喝茶的手瞬间顿住!当侍卫快把梁婉拖出去的时候,曲典墨突然道:“住手,梁婉?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梁丞相您有个女儿叫梁婉吧。”
余展顿时看向梁婉,目光郑郑的看着她,威严坚定:“民夫!惊扰审法寺是重罪!你想清楚了!”
梁启开闻言什么都不敢答,冷汗涔涔往下淌,瞬间湿了衣背。
卫昌隆奄奄一息的望着他们,听不清他们在吼什么!他隐约看到梁婉来了,她似乎很生气,她好像哭了,是为了自己吗?卫昌隆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想向她爬去,却一脚被侍卫踹了回来。
梁婉疯了一般的挣脱侍卫冲过去抱住卫昌隆:“你没事吧?你觉的怎么样?我在这里,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他们休想害死你!”说着愤怒的瞪着主位的余展,他就那么见不得她幸福吗!他还要亲手毁了她好不容易等来的人!这就是余展对自己的爱吗!不惜毁了什么都不知道卫昌隆!
余展不再看她,镇定的转向曲典墨,嘴角隐隐挂起哀伤:“原来卫夫人也叫梁婉?想不到竟然与丞相千金重名,不仔细看两人还有几分相像呢?可惜丞相早失爱女,本官也失去了爱妻,以后你不要再用这个名字了,免得犯了忌讳。”
庄客整个人傻了,她明明就是梁婉?余展宠了十年的夫人,为了他的夫人他做的傻事不少?为什么是卫昌隆的妻子?……
曲典墨喝着茶,慢悠悠的接口:“原来是这样,吓死小侄了,小侄还以为余夫人又活了,还好不是,要不然欺君之罪不知够不够抄余梁两家的九族,呵呵,当然了,小侄相信余大人和梁大人定然不会做出欺瞒太后和皇上的事,何况当年还是太后主婚,如果真出了事,两位早死上千次了,您说是吗余大人?”
梁婉垂着头,紧紧的抱着卫昌隆。不敢再说一句话!回过神的她终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卫昌隆想安慰梁婉,让她不要哭,可是手怎也抬不起来,只能尽量对她笑,让她安心、让她不要再哭……
梁启开吓的浑身哆嗦,颓然的坐在副审位上神情复杂。
余展看似不经意的接话:“曲贤侄此话从何说起,我和内子相处十年恩爱有加,她的离世本官万分痛苦,还请曲贤侄嘴下留情别拿先逝的内子论事。”
庄客傻傻靠在一旁的凳子上,他没料到卫昌隆的爱妻竟然是梁婉?怎么会出这种事?
曲典墨悠闲的看着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开口:“是吗?既然余大人说不是,小侄也不能让余大人乱认亲戚。但,余大人,那两个人事已至此,您不会只想拔舌就完事吧,以小侄看还是直接杀了稳妥,免得将来有人故意大做文章,弄出什么官家丑闻让太后蒙羞,这抄家灭祖的事还是少沾染一些,余大人你说是吗?”
梁启开的老脸顿时苍白,他听出来了,曲典墨是想余展杀了流年和卫昌隆,换梁婉的事不会被揭发。
余展看眼抱着卫昌隆的梁婉,再看看一旁期盼的庄客和梁启开,他不是神,他只能做他该做的事:“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拉下去!明日处斩!”
梁婉瞬间呆在原地,她愣愣的看着她昔日的丈夫和疼爱他的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昌隆死!昌隆做错了什么!“不行……不行……”他不能死,不能死。除了昌隆她什么都没有了!梁婉抱住卫昌隆不让侍卫拖走!
卫昌隆听到了最后一句死,他朦胧间看着痛苦的妻子,心里温暖的感伤,如果自己走了谁来照顾她,她那么任性又喜欢发小姐脾气,卫昌隆突然看向梁启开,僵硬的撤出一抹笑又看向梁婉,希望大人依然待婉儿如宝。
侍卫一把把梁婉推开,拖上两个昏过去死囚离开!
梁婉想追!侍卫按着她不让她轻举妄动!
曲典墨没事人一样的喝着茶,心里琢磨着流年的死会不会击毁余展和庄客的关系。
庄客浑身颤抖的僵立着,为什么杀流年!为什么!
梁婉见卫昌隆被拖下去,神经瞬间紧绷,她突然站起来向余展冲去:“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你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
余展突然怒吼:“闭嘴!”
曲典墨挥手让侍卫们都下去,瞬间大堂里只剩心知肚明的几个人。
梁婉拽着余展的衣角,十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放过他吧……我对不住你,我还给你,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余展,我求求你了,我梁婉没求你做过什么,你放了昌隆吧,你放了他吧……呜呜……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余展皱着眉却没有看梁婉,而是直直的盯着曲典墨。
曲典墨任余展看,这么大的把柄只要拿捏的好余展和梁启开谁也别想活!
余展深深的吸口气,把梁婉推梁启开怀里,突然走向曲典墨,目光冷如曲云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算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我告诉你!我还是我!休想动太督院分毫!”
曲典墨突然站起来,看眼想安慰又不敢太明显安慰女儿的梁启开,转而看向余展:“你当然不怕!我叔叔一定会保你,但是太后那里难免要心烦几天,哎,她当然许下一门亲事原来是棒打鸳鸯的好戏!你说太后会不会难过,十年的婚事原来都是假的!可真是荒谬啊!不过,余大人的精神小侄可学不来,竟然出让妻子成全什么兄弟之情!呵呵!告辞!”
庄客见他走后突然冲向余展:“你一定要杀流年!流年是我兄弟是咱们一起把他弄进京城的!你竟然要杀了他!余展你想想当初是踩着谁上去的!”
余展脸色骤然难看的看向庄客:“我的婚事是太后指的,如果世人知道梁婉还活着,别人会怎么议论这件事,所以他们必须死!所有人都得死!”说完拂袖而走!
梁婉突然追出去:“你——”
余展骤然回头,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了:“如果你爱他,就跟他一起死吧,我为你们修一座举世无双的鸳鸯墓成全你们的爱。”说完平静的离开。
他爱梁婉,爱的不假,但是他更爱太后圣旨里的婚姻,一无所有的他想用行动回报太后赏赐他的一切,包括女人,所以他爱梁婉,不管梁婉怎么闹他都容忍,因为梁婉是太后给的,他对梁婉好,世人会说太后指了一桩伉俪姻缘,会觉的太后慈悲为怀!可如果错了呢!如果这桩婚姻根本不是别人想象中值得称赞呢!
所以她必须死,死在她早该死的那一年!纵然不舍,但她已经不再是她赏赐的女人,所以她的死活与自己没关系!
梁婉震惊的望着那人的背影,似乎从不曾认识他一般顺着门框缓缓蹲到地上,一座墓吗?他竟然说要给她一座墓?以前他从不曾对她大声说话,每天变着花样为她下厨,她不跟他同床他就任自己任性,她偶然使性子,他会在窗外一遍一遍的为自己念词……
回忆一点一点充斥她的大脑,他的好、他的静、他的疼此刻那么的清晰,即便是她背弃了,他亦能送一座墓而不是强拉她入余家祠堂。梁婉隐约间觉的自己错失了什么,可梁婉知道她没脸回去找他,在她离开京城时就没了退路,所以她必须救昌隆,必须救!
庄客浑浑噩噩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