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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曦瞧着皮肤上冒着的小汗珠，她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各个夫人之间很少有串门子的习惯。
互相看不顺眼就先不说了，光是这互相过来一躺差不多是一刻钟的功夫，再走回去又是一刻钟。来回一趟，半个小时就这样在路上耗没了，同时还累的要死要活，这要不是有事，谁会走这么远的路去找罪受呢。
紫宵苑前，门口只是站着两个精神有些萎靡的护院，瞧着来人，细细看过一眼之后连忙是跪下行礼。
“不知道，章夫人可在屋中？若是在的话，就帮我通传一声吧，就说二小姐到访。”
二小姐发话，门卫皆是点头称是，其中一个人进去了一会儿，很快便是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人，头发盘起，穿着一身高阶侍女的衣裳，手帕上还绣着一朵金边的翠竹。凤曦眯了眯眼，能够拿着这样帕子的人，整个府中，不会超过十个人。
每个月院子中最得夫人赏识的人，才能拿着金边翠竹的帕子。
谭氏身边的林嬷嬷，关氏身边的翠竹，王氏身边的春桃，黄氏身边的流云，还有一人，就是眼前的这位了。共同点则是，都是主子的心腹。
“劳烦姑姑了。”
那人显然是被凤曦的态度给惊了一下，连忙是道“二小姐使不得，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够受得了小姐这一礼呢，小姐唤我一声梦兰便是了。”
“好的，不知道章夫人可愿意见我？”
梦兰端正的行了礼“夫人正在屋里等着呢，所以特地来让奴婢带着小姐进去的。”
凤曦笑笑便是跟着梦兰进了紫宵苑之中，苑中的景象呈现凋零之状，一点生机都没有，瞧着是死气沉沉的，走了半天的路也只不过是堪堪见到两三个下人罢了。
凤曦来之前，便是听说了章氏在四位夫人之中并不是受宠之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从五年前，柳百盛便是没有来过紫宵苑中。虽然没有来，但是该有的用度和赏赐却是一点没少。
一开始的时候，底下的姨娘纷纷猜测，柳百盛这是废了章氏庶夫人之位了。然而这样的猜测一直持续着，持续了一年多，章氏一直却一直在庶夫人的位子上坐的稳稳当当，柳百盛也似乎并没有废了章氏的意思。
底下的人，这下也是看出来柳百盛的意思了，章氏不可能被废。
失望的同时，则是更加的好奇了一些，章氏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闹成了这样的地方。
而这又是一件什么事情，柳百盛不再去紫宵苑之中，却不曾废了章氏的庶夫人之位呢？
这样的一个疑惑一直是丞相府中的未解之谜，没有人敢问，同时也明白，即便是问了，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这件事情便是被搁置了，留给人们印象的不过是章氏的不受宠罢了。
第404章 大仇（）
凤曦一路上也是心生疑惑，却也知道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
面前的梦兰是章氏身边的得力人，想要从她的口中问出这些隐秘的事情，凤曦自觉不可能。若是能够动用私刑，那么先打上一百板子意思一下，说不定倒是能够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然，这样的想法也终究只是想一想罢了。
由梦兰带着路，很快便是来到了正厅前，正亭的门开着。远远的便是能够瞧见坐在里面的一个妇人，若是无误，便是章氏了。
“给章夫人请安。”
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便是起了身站直。
凤曦惊的发现，这屋里竟然没有生起炭火。在这样的天里面，竟然不生炭火，屋内的温度简直要比屋外还低了。
章氏面色不甚太好，脸上苍白一片，没什么血色瞧着有些病怏怏的样子，朝着凤曦点了点头“二小姐不必多礼，反倒是我，这副模样让二小姐瞧见，怕是要污了二小姐的眼了。”
“夫人瞧着身子不是很好，是病了吗？要不要我帮夫人去叫个大夫？”
说着准备让霜儿下去叫大夫，章氏挥了挥手将霜儿给拦了下来，看了一眼梦兰，后者点了点头道“小姐，您的心意夫人心领了，不过夫人并不想让人来给她诊病。”
并不想
凤曦对这个事情可算是越发的好奇了，只不过心里面有再多的好奇，她都得将这些给掩藏下去，而不露了马脚。
“夫人若是不愿意看病倒也罢了，不过这身子是自己的，还请夫人要珍惜才是。若是病拖到了严重，怕是会没了命了，任何事情只有活着才有出路，若是死了，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化作一捧黄土要用眠地下了。”
章氏的眼睛猛地一眯，抬头发现凤曦正在用一双如同古井般幽深的眸子瞧着她，眼眸一如那日凤曦和她对视那般，让人看不透。
她这是在暗示她？什么时候这个二小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了？
有些压抑又有些惊奇，目光从凤曦身上移开，直直的瞧着院中已经荒凉一片的花园，屋中全部都是彼此最得力的人，所以没有不能说的事情。
“二小姐，觉得我院子中的景色怎么样？”
凤曦乖巧道“想必夫人的院子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所以瞧着并没有什么生气，若是夫人愿意好生打理一下，那这花园定然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你倒是也会说实话。”章氏点了点头，虚弱的身子发着抖“五年前，这花园我总是会打理，所以不论是那一季，这花园中都会开满各色的花，瞧着生机勃勃，我看着都喜欢的很，只不过”
“夫人当真要想好了和我说接下来的事情了吗？”
凤曦不是傻子，她听得出来，章氏接下来要说的正是她最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不是想要的问的就是这些吗？”
“夫人能够信的过我？”
“信不过。”章氏淡淡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听着便是听着了，不会将事情拿出去胡乱的说。我将这事情放在心中藏了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我好怕我那天死了，都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一回事。”
凤曦郑重的点头“我和夫人是同一类人，夫人竟可能的相信我。”
章氏没有说话，她和凤曦共同的点无非是同样怨恨着谭氏罢了，她从凤曦的眼中瞧见了她所熟悉的东西，而那就是她对谭氏的恨。
是那样的熟悉，炽热，而又滚烫，让她在那一瞬间似乎找到了盟友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在春桃被关氏刁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我的女儿被谭氏给害死了。”
凤曦一阵，这个消息显然是在她接受度意料之外的消息，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三小姐和四小姐，都”
章氏浑身发抖，每每想到那一日的事情她都觉得血液逆行，一种让她说不出来的痛苦扼住了她的喉咙，连话都说不清楚。
“没错，都是谭氏做的。我的君雅和君兰全数毁在了谭氏的手中。”章氏一边慢慢的回想，一边诉说着。
她诞下柳君雅和柳君兰这一双姐妹之后，她便一直为着这两个孩子的将来打算。时间慢慢的过，一晃眼，刚出生的两个小肉球，也出落的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虽然只是十几岁的模样，然而却已经显露出了极为惊人的美貌。
如果柳君雅和柳君兰还活着，夏国第一美人的名号和柳含烟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真正的夏国第一美人应当是属于柳君兰姐妹二人。
“我一心以为，我生下的是女儿，并不会碍了谭氏的路。那知道她竟然连我的女儿都不肯放过。”章氏气的浑身发抖，想着那一夜的事情，那对她来说简直是宛如梦魇一般的一夜“谭氏不想让我的女儿活，所以买通了我小厨房的厨子，在我两个女儿的吃食中下了毒药。被我发现时，君兰和君雅已经没了生气。你能想象到，我看着她们两个疼的在地上打滚，我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吗？你能够明白，我看着我的两个女儿最后气孔流血死在了我面前的模样吗？谭氏，她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凤曦不忍的皱了眉，她能够猜到谭氏这么做的目的，一切的错处都是因为君兰君雅两姐妹长了一张惑乱苍生的脸。
而这样的一张脸，虽然不会碍了谭氏的路，却会碍了她女儿的路。
柳含烟——谭氏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这府中最完美的小姐。有着完美的容颜和高贵的身份，将来也会走上一条非富即贵的道路。
柳君雅和柳君兰两姐妹的出现，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惊为天人的美貌，这无疑会碍了谭氏为柳含烟谋划好的路，为了柳含烟，谭氏是不会让两个容貌比柳含烟还有绝色的小姐在府中存活的。
一切都能够解释的清楚，然而有一点凤曦有些想不明白。
“章夫人，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是谭氏做的这件事情？”
第405章 一起联手（）
这是凤曦的疑惑之处，因为在凤曦的印象中谭氏并不是一个会给人抓到把柄的人，谭氏工于心计，且任何事情都有后手。若是这个事情真是谭氏做的，怎么会被章氏抓住马脚呢？
章氏听着凤曦的疑惑，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要说也只能说是老天有眼，原本两个女儿死了之后，我极是伤心。却也想知道我两个女儿是怎么死的，我便从蛛丝马迹开始寻起，终于被我发现了那一****两个女儿吃的饭食之中有问题。我当时想要去找那个给我女儿做饭的那个厨子。说来也巧，正好被我瞧见，那个厨子去找谭氏身边的林嬷嬷，我亲眼瞧见林嬷嬷给了那个厨子一袋银子，而且我躲在暗处听到了林嬷嬷交代了厨子拿了钱就走，不准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如果这都不算是谭氏所为，那究竟还要怎么样才算是谭氏所为。”
“那既然如此”谭氏为什么现在还是好生生的在府中做着她的嫡夫人之位呢？
章氏没有让凤曦把话说完“你是在奇怪，为什么谭氏现在依然毫发无损是吗？”
凤曦点头。
章氏的脸有些微微的扭曲，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不甘心道“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谭氏所为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报复。那个厨子来找我辞行，我让人把他捆了直接送到了老爷那里，我要他在老爷面前指认这一切都似乎谭氏所谓。可是那个厨子却是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魅惑心神的药物。咬死了说是他自己所为，即便后面已经把他打的皮开肉绽，却还是没能从他的口中套出半句和谭氏相关的话。”
“然而谭氏在老爷面前速来极会演戏，老爷本身就不相信这件事情是谭氏做的。所以，见几天的严刑拷打都不能从那个厨子口中问出什么话来，便是将那个厨子给杀了，以祭我两个女儿的在天之灵。可是这怎么可以”
章氏紧紧的抓住桌子的边角，指甲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道长痕“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死，那个厨子也不过是谭氏的一条走狗罢了。谭氏不死，我两个女儿在天上又怎么能够安息。我那几个月天天去婉华居门前痛骂谭氏。谭氏却是丝毫没有理会我，府中的姨娘都是一双眼睛放在别人身上寻错处。老爷那个时候也是有意要废了我的庶夫人之问，说来也是恶心。谭氏在老爷面前说，我是因为失去了两个女儿所以得了疯症，见着谁都是杀了女儿的凶手。还染老爷体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