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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声音身子不禁一抖，本想出门去看看，却是被凤曦拉住了，眼神示意王氏不要出去。
透过门缝，便能看着尚姐站在门口张望着。
一袭牡丹红的长裙，因着身子实在圆滚反而看不完全。不过勉强也能认出来门外的人就是尚姐。
尚姐站在门外，心里也是嘀咕。今天原本一早就要跑过来收租的，但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便来的晚了些。一路上还在惦记着租钱，一方面是因为钱，另一点又是因为柳府的那个人。
紧赶慢赶的到了王氏的屋前，脚上的绣花鞋都沾了些小路上的泥水
若是以往，自己这么喊一声，王氏怕是巴巴的就跑出来了。今儿个却是没了反应，心里又是一凉，完了，不会王氏真跑了吧。自己的租钱都还没收到呢。
这样想着尚姐真是心急了，猛地推开门。猛地看到坐在屋里的王氏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滚圆的身子差点像个球似得滚了出去。
凤曦上前一步，将尚姐扶了一把，这才站住了脚。
“尚姨怎么这么心急，也不等我们来开门，就这样匆匆的进来了。若不是我刚刚扶了你一把，你这不是摔惨了？”凤曦无辜的瞪着眼，搀扶着尚姐道。
按着尚姐的年纪，王氏称呼尚氏一声尚姐，凤曦自然就是称呼尚氏一声尚姨。
尚姐怒目一瞪“大白天的你们关什么门？关门也就算了，还不应个人，差点吓死人了。”
王氏脸上有些难看，却也不开口。
凤曦道“这大白天的，日头大了关着些门就是少晒些太阳。不关门，把我们晒死了，尚姨你找谁收租啊。
“你这小丫头一提醒我倒是记起来了。”尚姐双手一伸“我们约定的日子到了，赶紧把租钱给我。”
尚姐也不正眼看人了，一对鼻孔都冲到天上去了。尚姐是料定了王氏是拿不出钱来的。但是今天拿不拿的到钱都行，拿到钱了自己这边好过，拿不到或许柳府那边好交代些。自己今天来也就走个过场。
将王氏赶了出去，然后去柳府回信儿。
凤曦看尚姐那副样子，心里也是不住的冷笑。或许是以往王氏真的太好欺负了，这尚姐一副我吃定你们了的表情才做的这么理直气壮。
“母亲，您把给尚姨准备好的租钱拿出来吧。”凤曦对着王氏道。
租钱？尚姐一愣，冲着王氏看去，只见王氏还真摸出了一个钱袋子，看分量还不少。
“尚姐，这是这个月的租钱，上次你拿了十七个铜板走了，这是剩下的一百八十三个铜板，你点点看吧。”王氏将钱袋放在还愣着的尚姐手上。
直到沉手的分量在尚姐手上有了一阵，尚姐这才回过了神。
怎么会，怎么可能，尚姐连忙将钱袋一把打开，把一枚铜钱都细细的看了个遍。
凤曦靠在王氏的边上，冷冷的看着尚姐在那点着铜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第25章 耳光（）
一共一百八十三个铜板，一分不少。尚姐不相信的点了三遍甚至顾不上在王氏面前失了颜面显得，数钱的动作显得狼狈至极。
尚姐不相信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王氏，怎么可能呢？这王氏家不是穷的图强四壁，一穷二白的吗？怎么可能突然能拿出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呢？
像邻里借是不可能的，这王氏平时借的多了，而且还不上。周围的妇人都已经不再借钱给王氏了。知道王氏家里的难处虽不催着要钱，但是要说再借她那是万万不可能。
平时王氏也就靠在绣庄里接点活赚钱，怎么可能五天里就能凑这么多出来。尚姐不禁脑门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方面是热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柳府的人。
自己拿到钱固然是好事，可是怕是柳府大夫人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凤曦靠在王氏边上，冷冷的看着尚姐，嘴角微微上扬道“尚姨，我们既然已经把租钱给你了，你也点了这么多遍了。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不如尚姨就早点回了吧。免得天色暗了看不清路。”
王氏也是巴不得尚姐早先走，也是开口说道“是啊是啊，这天色已经不早，尚姐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尚姐被催的恼怒，双手往腰间一叉，一对眼珠子瞪的差点鼓了出来“催什么催？我走不走还要你们交啊？”
尚姐看着桌上的铜钱，脑袋里却是有了寻思。
向着王氏的方向走近了些，一张大脸贴了过去，插在脑袋上的珠花也跟着晃了三晃，闪烁的光映在尚姐的脸上反倒映衬出了几分骇人的神色。
王氏觉得不适，正欲退一些。
“这钱不会是你在窑子里赚的吧？”
王氏一愣，站在一旁的凤曦也是愣了片刻。
没想到尚姐最后却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钱是你在男人床上赚的吧？”尚姐又是说了一遍。
刚刚进屋的时候便看着王氏那风韵犹存的模样，温婉漂亮又别有风情，像王氏这样一个漂亮却又没什么赚钱手艺的女人来说。
如果想快速赚一笔钱，那么在床上赚男人的钱便是最快的。
何况王氏还是相府的二姨娘，当朝丞相的女人怕是在某些方面来说更刺激想要****的男人。
王氏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又羞又气，整张脸瞬间红透了“尚姐，你你”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能说，王氏坐在椅子上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急脑袋又觉得疼了些。
凤曦又在指尖沾了些龟珐给王氏揉着。
尚姐见状，以为正好说到了王氏的痛处上，当下更是止不住嘴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嘿嘿，你果然是在窑子赚的钱吧。我就说，你平时就绣绣帕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赚这么多钱”
“你你”
王氏举起手指着尚姐，却因为气极了，将话说不完整。
“我，我，我。我怎么了？我是说出了大实话吧。”
尚姐笑的扭曲，如果将这告诉柳府大夫人，或许比赶王氏走还要领她满意。如果王氏的名声坏了，用不着大夫人再找别人，怕是王氏自己就受不住非议要一头撞死了吧。
到时候柳府大夫人会赏自己多少钱呢？想想尚姐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凤曦。
凤曦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一般深不见底，透着冷冷的寒意。双手紧紧握拳，自己在克制，如果不是必要，现在自己还不想收拾尚姐，但是却觉得自己的火气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对别人怎么样，凤曦都可以不管，即使上街是路边有个人死在自己脚边，凤曦都可以看都不看一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谁若欺负自己的家人，那自己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尚姐正笑的得意显然没注意到一边的凤曦，又是走近了些。想好好欣赏欣赏王氏的表情，捧高踩低这种事自己可是最会做了，一会儿去了柳府将这些全都告诉柳府大夫人肯定能得了大夫人的高兴了。
脚下还没走出几步，直觉身上某处突然一麻，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自己的控制。直直的站在了哪里，脸上的笑都凝固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动的。
这么诡异的一幕发生，尚姐吓得不轻，王氏也是被这么奇怪的事给吓了一跳，直到凤曦在旁边扯了扯王氏，直到这是自己女儿干的，王氏跳个不停的心这才收了起来。
尚姐吓得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屋里就王氏的女儿和自己加上王氏三个人，王氏女儿那么小的年纪不足畏惧，如果这屋里没有别人难不成是王氏？
“王氏，你个贱妇。是不是我说到你心里去了。你这个小贱人，对我干了什么，还不赶紧给姑奶奶我解了？”尚姐虽是害怕，却依旧说话中气十足，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怯意。
啪的一声，声音极响。原本吵闹的屋里顿时安静的吓人。只剩下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声在屋里回荡。
尚姐身子没法动，只是脸上生疼。火辣辣的，即使自己看不见，也觉得脸肯定红了，说不好还肿了。
这一耳光太过突然，莫说尚姐，王氏也是眼睛瞪的老大。
因为这一耳光竟然是出自凤曦，看着尚姐肿起来来的脸。王氏又看了看凤曦，小小的，又满脸倔强的样子，让王氏不知该怎么开口。
开了口又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骂。
尚姐满眼通红，道“好你个王氏，就这么教的你女儿啊。果然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做娘的进窑子，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个不懂规矩的。活该你们被柳府赶出来。我一会儿回了柳府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大夫人，让她好好来收拾收你们这屋子小贱人”
啪，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尚姐话还没说完，硬生生的被凤曦给打的消了音。
声音冷的像是能把人冻住似得，凤曦冷冰冰的开口道。
“你说谁没教养？刚刚的话，你有本事倒是再说一遍。”
第26章 第二十六杀意（）
两边脸都肿了起来，尚姐这才看向了凤曦，这个约莫七八岁的小丫头。
可是此时的凤曦却全然不似娇俏少女似得天真，反而脸上还带着一层煞气。一双眼睛深不见底，透着满满的寒意。
尚姐看着凤曦竟有了一丝丝害怕，但很快回过神来，强逼着自己在王氏母女面前装的很镇定，又是开口骂道“说的就是你们，怎么了？我说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还敢对我怎么样不成？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柳府大夫人身边的人，我要是今天回不去了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就不信你们敢对我怎么样？”
说实话，尚姐心里总是有点底气的。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若是搁在以前王氏还在府里是二姨娘的时候自己对她的确应该客客气气的，但是如今都被老爷赶出柳府了，那这个王氏就不足为惧了。
说的难听些，现在随便从柳府里走出去的一个下人都要比王氏有脸面的多。
王氏在椅子上一时心里乱成了一团，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这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本来应该是收个租钱就没事了的，怎么发展成这种情况了呢？
想到柳府大夫人谭湘，王氏不禁是面色一沉。
尚姐有一点说的没错。
不管怎么说，尚姐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如果今天尚姐今天回了柳府少了一根汗毛。那谭湘都可以追究的下来。
看着是贤良淑德的样子，可谭湘的手段却是相当狠毒的。
当年自己还在府里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示弱，而且一直称病不能侍奉老爷。怕是在柳府里早就容不下自己了。
当年府里还有其他的几位姨娘，有的脾气烈一点的，非要和大夫人对着干。可是那下场都是出奇的惨。
据说最晚入府的十八姨娘就是年轻气盛，仗着老爷的宠爱丝毫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结果有一天被人从长乐溪里发现了尸首，边上还有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子。
谭大夫人说是十八姨娘和人夜里私奔，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府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这明明是谭大夫人干的，却也不敢说。柳百盛面上也是相信了这个说辞，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从此，府里内宅就一直被谭大夫人掌在手里，有了十八姨娘的惨案放在那里。谁还敢违了谭大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