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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银发雪衣,冰羽耳坠,左手手腕上垂着硕大的珍珠手链。眉目间清寒一片,携着三分冷寂七分峻酷,这样的神情如此熟悉,恍然若惊梦一瞥。
楚凰的脑子陡然一震,急欲仔细看他,奈何马蹄飞速踢踏向前,走了将近百步才减速转首。回头再寻他,却只剩茫茫行人,不见那人的任何踪影。宛若天边的流星,留下惊鸿一线便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骏马在原地转步,楚凰任由它驮着自己旋转,视线逐渐晕眩一片。
是慕枺穑�
少年时代的慕枺�
未免也太荒唐了。
一定是自己太想他了才会出现的幻觉。
收拢思绪,楚凰立刻重振旗鼓,策马奔往唐笙所在的淮南。就算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赶去救她!哪怕只有一分的胜算,她也决不放弃!
马车是很寻常的马车,行走在大道上一眼就被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所淹没。车厢内有些简陋,但也足以用来阻挡外来的寒冷,一个活泼的小丫鬟正殷勤地帮那雪衣少年铺设棉垫。小丫鬟唤作环儿,刚被买来做少年的侍婢,她十分喜欢这个漂亮得像是娃娃一样的主子,虽然他看起来很冷淡,甚至有点凶,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很美吧?
一阵风刮过,车厢内的窗帘被掀起了一个角,零零落落飘进来几片雪花,环儿才一发现便兴奋地叫了起来:“呀,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可真早呀……”
少年闻言掀起帘子朝外望了一眼,慢慢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大朵大朵的雪片鹅毛一般簌簌坠落,粘在手腕上的珍珠手链上,久久不曾融化。
少年的脸颊浅浅的凝出一个梨涡,淡淡的看不大真切,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叹息。
环儿痴痴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就心疼了起来,哪怕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同情别人,但还是心疼眼前这个少年。孤僻清冷,与雪为伴,如寒梅一般寂然。
拨弄好炭火手炉,环儿热切地递了上去:“殿下,天冷,拿这个暖暖手吧?”
少年既不转头,也不收回手,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用。”
环儿瞬间被冻碎——好、冷、漠……
快马加鞭赶了六天七夜,楚凰才将将赶到离淮南不远的青仓,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唐笙仍然昏迷不醒,都是靠着参汤续命。楚凰马缰拉得紧,整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但她哪有心思顾及这些,直到手臂突然间痉挛,知觉随之晃神,整个人脱离马背猛然被甩飞了出去。
没有意料中的痛楚,楚凰落入了一个半生不熟的怀抱,紧绷着的弦却蓦地松了一松。
离歌飞身接住她,摇摇头叹了一声:“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这么拼命?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何至于把自己逼成这样?”
楚凰瞪了他一眼:“她不一样!”
离歌哦了一声,笑问:“跟我不一样?”
楚凰微愣,眼光转向别处,不打算理他:“放我下去!”
“不放,就是不放!”难得可以逗弄楚凰,离歌哪里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刻意用一种能把楚凰气死的语调,离歌有恃无恐,“反正现在你全身都冻僵了,打不过我不要紧,走得比我慢可怎么救人呀?”
“你……”楚凰一脸忿忿,然而他说得不无道理,不由得吸了口气暂时忍下这一回。秋后算账的机会多得是,到时候一定要叫他好看!敢不服从帮主的命令,就把他掰弯了扔到军营里!
离歌见她没了反应,明目张胆地得瑟了好一阵子,才又把话题扯了回去:“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哼!”楚凰扭过头。
离歌凑上来死缠烂打:“她跟我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楚凰见甩不开他,便转回头面对面气他,“她不是棋子,你才是棋子!”
“呜——”离歌闻言眉头大皱,一脸绝望致死的神情,“你这话刺中了我的胸口,让我好生心痛……”
楚凰翻翻白眼,这孩子人来疯,鸟他作甚?
离歌一路把她抱到了一艘风骚得人神共愤的花船上,继而一把将她丢到了早已备好的暖衾内,才唉声叹气满脸心伤地转身走出房间,准备找个角落种蘑菇画圈圈,顺便研究一下怎么进一步收服这个冷血薄情的臭丫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嗯,就是这样,喵~
弃马乘船,速度倒是比一路踏马飞奔快了很多。江南多水,她早该如此,可是当时关心则乱,她根本没心思想那么多。待手脚稍稍复原,楚凰立刻叫了一桌子吃食横扫了一遍,才算恢复了大半的体力。离歌哪能耐得住寂寞,顾影自怜了一番之后,又热切切地贴了上来。楚凰可没心情跟他打趣,趁着行船的时间,细细琢磨了一阵,又拉他大致商讨了一番武林大会的事宜。
听了她的计划,离歌摸过茶杯饮了一口,笑得万种风情:“你真打算这么做?”
楚凰摸摸下巴点了点头,沉思道:“虽然是有点阴损,但效果绝对好。”
“嗯,好,很好。这个计划非常完美,我敢保证……明月会恨你一辈子的。”离歌虽然笑得揶揄,但听语气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楚凰往嘴里塞了一颗桂花糕,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不过是一辈子而已,他爱恨就恨吧。”
“呵,你还真是绝情。”
“嗯,难道你才发现?”
“很早就发现了,而且越来越喜欢了呢。”离歌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细细端详她,“你确定你真的只有十岁?”
“嗯。”楚凰啧啧嘴,眯起眼恐吓他,“我是个有十年阳寿的老妖怪,你怕不怕?”
“哎——”离歌直起身,没头没尾地叹了一叹,说了句不着边的话,却在楚凰的心底淌过了一股细微的暖流。他说:“如果能在你还是小妖怪的时候遇见你,该多好。”不料接着他又说了句让楚凰差点吐血的话——“不管怎么说,小妖怪应该比老妖怪要容易调教一点吧……”
支开离歌到洛河那边干活,楚凰又乘了一天多的行船才到淮南,匆忙赶到唐笙所在的医馆时,月影一脸暗沉迎了上来:“少主,你来晚了一步。”
楚凰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来晚一步?是什么意思?
强自镇定心神,楚凰敛眉睁开眼,不知在跟谁说话:“没有我的允许也敢死?哼,别怪我心狠手辣,就是死了也要把你弄活……”
月影的目光烁了烁,担心楚凰是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思维混乱,正欲劝阻她,却忽然对上楚凰酷冷的眼神:“护主不力,按照帮规当自废武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月影一怔,转眼便见楚凰掠身赶了过去,伫立原地暗自挣扎了一番,终是当机立断伸手准备自废修行——黎王的命令是让他保护楚凰,对楚凰的命令他却不甚在意,情况演变成得如此恶劣,他自是责无旁贷。然而就在他动手的前一瞬,突然飞来一枚铜板打断了他的动作,楚凰的声音远远传来,依旧清冷而凉淡:“下不为例。”
却让人……由衷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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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夭色 95、敢爱,就敢私奔(已修
闯入内室,只见几人面容严峻地守在床榻边,连淮南一带最负盛名的医圣神手也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他已经尽力了。
楚凰冷冷上前,唐笙青黑的面庞映入眼帘,唇色发黑干枯,眼眶凹陷乌青,细腻的肌肤毛糙无比,凌乱的刀痕令人惨不忍睹……那样妖娆妩媚的容颜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面皮,长袖下的拳头紧紧捏成一团,楚凰竖起眉角眼神冷锐,如同暗夜之中的吸血蝙蝠,泛着幽寒的冷光。
羽王何其狠心!不仅要她死,竟然还要毁了她的容貌?!
众人从未见楚凰如此恼怒,顿然退守一边噤若寒蝉。虽然她看似年幼,手段却比任何人还要酷厉,凭十岁幼龄便一手将名不经传的金鹰帮打造成江湖上最为强悍的新势力,单就这一点便叫人敬畏不已。帮中之人虽然极少有机会见到她,但谁不是对她四分敬六分怕?
白须医者见他如此,竟也被她那过于凛冽的气息微微震慑,顿了顿才上前一步:“这位姑娘中毒太深,虽然老夫勉力以千年人参为之续命,但眼下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不。”楚凰翻了翻唐笙的眼皮,又在她的心口探了探,脉搏极为微弱,但还有一线生机,“她还没死透。”
没死透,就是还有救!
打开离歌一早遣送过来的药箱,楚凰拿出明月公子特制的电击仪,对准唐笙的前胸按下按钮,众人被唐笙突然的弹动吓了一跳,白须医者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不晓得她在做什么。
一下、两下、三下……
楚凰额头覆上了一层细汗,终于在第四次,唐笙轻微地咳出声,微弱得几不可闻,在楚凰耳里却是天底下最美的天籁。
放下电击仪,楚凰立刻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包血液,用类似于输液管的柔韧水草接上血包与玻璃细针管刺入唐笙的血管,另一边割开唐笙的指头换血。那包血液是之前楚凰从自己身上抽出的应急输血液,她测验过自己的血液,恰好是万能输血者的0型血,且她的血又是解百毒的良药,可以起到很好的净化作用——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到了。
眼见着唐笙的面色起了转变,青黑的颜色竟逐渐变浅了,白须医者心中大为惊奇,耳边却传来楚凰不可抗拒的命令:“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如果还是不能救活她,本公子就命人放火烧了你的医馆!”
白须医者一向受人敬重,素来脾气古怪,又都是别人有求于他,几十年还没人敢这样对他无礼,听到楚凰这样说心中不免腾起一阵不快,不愿再度动手。
楚凰见他如此,不由得轻蔑一哂:“你不是自负妙手回春么?若她死了,你的招牌不就砸了?那还留着何用?”
白须医者心头微震,这娃儿话说得虽然不好听,却着实送了他一个人情,然而他年已古稀,自然不稀罕这些浮云虚名,只是稀罕她那奇特的医术:“若你能与我说明白适才你那一手古怪的医治之法,我便听凭你使唤。”
楚凰挑眉一笑:“你的性命在我手上,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对于这种倚老卖老的脾性,楚凰早已不知打了多少交道。依她看来,唐笙之前并非完全无药可救,只这老医者明明有十分力,却偏偏只出了七分,怪他们用强硬的手段强行劫持他。他也不想想,要真等到他心甘情愿来救人,唐笙只怕早就成了阎王的小妾。
对于楚凰这样狂妄傲慢的顶撞,白须老者显然被气得不轻,大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然而经过刚才一场回春之术,他甚至连招架之力都所剩无几,别说是还手之功。正暗自愤懑,又听楚凰道:“除非你能恢复她的容貌,本公子一定知无不言。”
白须老者对于这种打一巴掌给块糖的行径很是不屑,然而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终是沉着脸确认:“不准反悔?”
楚凰打开折扇轻轻一晃:“其实本公子对属下还是很厚待的,不信你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