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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选一的抉择，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习题。
唐笙沉默良久，终是低低轻叹了一句：“到时再说吧。”
第二日一早，青宁在给唐笙上茶的时候，不小心打落了茶杯，唐笙立刻转手一接便提了回去，对青宁的疏忽不是很高兴：“下次小心点。”
果然叫“情敌”伺候自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根本不会对自己上心。不过唐笙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羡慕嫉妒恨，完全不曾想过她是在试探自己。所以楚凰曾经讽刺她，除了皇上的事，她对其他的事物大多时候都是个睁眼瞎，尽管她聪慧如斯。而更可悲的是，虽然她如此在乎皇上，却从没踩到点子上，这种缘分，叫作孽。
楚凰一大早就入了地宫，拉着明月公子吃早点，江凌枫见到她的时候还是愤懑不已，离歌的牡丹一枝独秀立在一边，却只能孤芳自赏。
不过总体说来，气氛还是很和谐的，在楚凰说了那一句话之前。
楚凰拈起一只刺猬包子捏了捏，笑眯眯地咬了一口，极为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哥哥，我想进宫当太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江凌枫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只当眼前之人是个变态。
离歌吃惊的样子仿佛吃了一只鸭蛋，摸了摸楚凰的额头不住叹息：“这孩子，又发疯了，做什么不好要去做太监，好在你本就不是带把儿的……”
唯有明月公子波澜不惊，笑得优雅而纵容：“好，我马上就帮你安排。”
如果阿凰也进宫的话，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多一点吧？他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只要能站在她身边……或者身后，多看她几眼就好。这样的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纵然决断如阿凰，冷血如她，狠心如她，若是自己继续纠缠不清，即使她不会答应，也会对她造成困扰……而他，是不能忍受阿凰有一点点的不开心的。
所以，他可以只付出，不求报，就让她欠他，欠他一辈子。
来世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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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夭色 83、绣花包（已修
唐笙关上门，对羽王草草礼了一礼，起床气还没全消：“大清早的，找我什么事？”
羽王倒了一杯茶递上去，脾气很好地微微一笑：“过几日你父侯与二哥要去一趟淮南府，你乔装一番随他们一起去吧。”
“呃……”唐笙一愣，刚想说他们去淮南府跟她有什么关系，然而转念一想，羽王派她一起去无非是想让她以王妃的身份表现自己的诚意，可是又不能太过招摇才让她改装。不过这样一来，他就不怕自己暗度陈仓为皇上办事么？唐笙摸不透羽王的心思，觉得这一趟淮南之行并非那样简单，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愿意错过，而且……也是时候回淮南给娘上柱香了。
“好，”唐笙接过茶喝了一口，接着道，“我让阿凰准备一下，随时都可以出发。”
羽王给自己斟了一杯，摇摇头：“阿凰不能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唐笙挑眉，语气一下子重了起来，她本来还想带阿凰去见见娘亲呢！
楚凰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解释道：“因为刚才奴婢求王爷带上奴婢一起去洛河的青阳府，而王爷也已经答应了。”说着抬头对唐笙招了招爪子，“所以对不住啦，不能陪你一起去淮南，据说洛河的龙须糖是江北一绝呢！”
唐笙这才发现楚凰早就在一边站着了，闻言差点吐血，这个臭丫头竟然为了那么一点吃食就弃她而去，真是太过分了！不过，似乎早些时候楚凰就说过，在洛河一带也许可以打探到五色龙骨的下落。
“如果王妃觉得路上寂寞，可以把青宁带上。”羽王十分体贴地建议。
“嗯。”唐笙捏了捏拳头，轻轻哼了一声，“这样也不错！”
回到寝宫，唐笙瞥了眼四处走动打点琐事的青宁，拉着楚凰关在书房看了一天的书，也没找到半点跟五色龙骨有关的资料。入夜三分，秋叶萧瑟，月亮被挡在乌云后，天地间漆黑一片，大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情状。楚凰打开门到后院散了散步，夜视能力比猫还强，一直走了大半圈，她才在假山后停下，清冷开口：“出来吧，有事要你办。”
秋风极淡地飘过，抖落几片枯叶，月影从暗处走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凰淡然一笑：“从你跟着我的第一天。”
月影微微一惊，道：“没想到你直觉这么敏锐。”
楚凰不以为然：“我一向不喜欢被人监视，就算你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行！”
月影微愣，心道少主总算失策了一回：“属下月影，听凭姑娘吩咐。”
“嗯，过几日王妃要出府，王爷故意分开我们，也许会对王妃不利。王妃的武功虽然不差，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且随行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是。”
韬光养晦了这么久，再加上太后步步紧逼，羽王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了。只不过楚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太后和皇上只是忌惮羽王的势力，为什么不直接从王下手，反而一定要逼他造反？是因为羽王太难拔除，还是因为他们想连根拔掉那些心怀二主的臣子？亦或是其他的原因？
洛河虽然地处江北，但与帝都仍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马车颠簸在山道上，把楚凰的小心肝颠得一颤一颤的。楚凰抬眉瞥了眼闭目养神的羽王，不得不感叹他的定力确实非凡。马车颠过一块大石头，突然剧烈的晃荡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羽王怀里滑了出去。楚凰捡起地上的绣花荷包，上面绣的是两朵娇俏的并蒂莲，针法细腻而精致……楚凰点点头，有奸情！
羽王一睁眼便看见楚凰拿着自己的绣花荷包笑得一脸奸诈，不由得皱眉：“你拿本王的荷包干什么？”
楚凰懒得跟他打太极，八卦得很直接：“这是皇后绣的？”
羽王脸色微暗，却轻轻笑了一声，神情温柔而苦涩：“那时，她说要做我的皇后。”
“哦？是嘛……”楚凰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皇后她见过几次，不过看她的样子，对皇上并非无情，“可是她嫁给了皇上，还生了一个太子。”楚凰不怕死地刺激他。
闻此言，羽王的脸色蓦地暗了一大截，语气中透出一丝森冷：“把荷包还给本王。”
楚凰立刻举起手，路上闲得无聊，难得有机会好逗弄逗弄这个生冷不忌的“贤王”，她怎么能轻易妥协：“有缘无分，她都已经放下了，你的执迷不悟会不会显得很可笑？”
羽王冷冷看了她一眼：“看样子，本王似乎太纵容你了。”
话音未落，羽王劈手欲夺，不料山路坑洼，车轮碾过一个大坑，马车又是猛然一晃，楚凰的手肘敲在墙壁上，手腕一哆嗦就把绣花荷包抛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坠下山崖。“哎呀！糟了！”楚凰惊呼一声扑出车窗伸手去抓，继而背上一紧被羽王一把拎了回去：“你不要命了？！”
楚凰神色焦急：“可是荷包……”
羽王哭笑不得：“又不是你的荷包，你着急什么？”
楚凰神情惶恐：“可是我怕你打我呀！”
羽王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楚凰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挺好看的，手欠地往他脸颊的酒窝戳了戳：“原来你也会笑。”
羽王微微一愣，面色不由得有些僵硬，停下马车派人去山下找荷包。微笑的样子如沐春风，下属们都很爱戴这个王爷，可楚凰知道，那种微笑算不得表情，表情由心生，他的那种笑，不过是一个习以为常的面具而已。
天打雷劈，楚凰难得会道歉：“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羽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也没说，楚凰突然间心虚起来，有些玩笑果然开不得。将心比心，她能想象出羽王现在的心情，借物寄情，情无往而物不在，都怪她手欠！
搜索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绣花荷包仍是毫无眉目，看天色渐晚，羽王便下令重新上路。
一个多时辰，帝王家的感情，原来如此短暂。
楚凰收回先前的胡思乱想，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原本她以为羽王和她是同一类人，但现在看来，他远远不配。眉角挑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楚凰瞄了羽王一眼，不冷不热开口道：“你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羽王微微一怔。
楚凰心想如果他敢借口“是她先背叛本王”这种破烂的理由，她就把他踢下马车。
羽王微微一怔，眉心凤羽璀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听他淡淡一哂：“也许吧。”在他心里，她跟皇位没什么区别，也许他只是不甘心。因为从一开始，皇位是他的，她原本也是他的。
楚凰哼哼，抱着食盒眺望车窗外的夕阳，觉得跟羽王没什么共同语言。落日余晖，将夕阳衬着极大极圆，楚凰的身影嵌在暗红色的太阳里面，如同浴火一般。羽王透过楚凰的背影看向夕阳，须臾又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帝王家从来薄情，而这个孩子，比谁都冷血凉薄，却比谁都来得重情重义。
扯了一下楚凰的辫子，看她吃痛地转过头来怒目而视，羽王笑：“弄丢了本王的荷包，你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关。”
楚凰怒：“身为一个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锱铢必较斤斤计较？！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而且那时候你不是也派人下去找过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我怎么可能找回来？！”
羽王托着下巴好脾气地商量：“那就再帮我绣一个。”
楚凰切了一声，挑挑眉：“这还差不多，回头我让王妃给你绣一个更漂亮的。”
“不，本王要你亲手绣的。”
“神经病……”楚凰哼了一声转过头，“我不会！”
“不会就学。”
“……没空！”
“现在不是挺闲的？”
“……没人教！”
“本王教你。”
“……那你不会自己绣一个啊？！”
“本王更想看你绣。”
“……哼，想看我出丑还差不多！”
“嗯，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楚凰：“……”我叉叉你个叉叉！
在羽王的威逼利诱下，楚凰不得不向客栈的老板娘借了绣线绣针和绣布，仔细讨教一番后才回房关门绣花，想看她出丑，门缝都没有！
只不过，看到歪歪扭扭不是那么美型的玫瑰花，楚凰的嘴角狠狠抽了两下，有咬舌自尽的冲动。再看看篮子里乱七八糟团成一团的绣线，楚凰立刻打消了重做的念头。虽然她自诩为天才，但毕竟不是全能超人，在某些地方天赋异禀，就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变成白痴。
翻了翻手心的荷包，楚凰欲哭无泪，羽王却推门进来：“绣好了么？关了这么长时间，换做别人就是十只也该好了。”
楚凰抬头怒视，如果眼神有杀伤力的话，羽王的眼睛估计一早就废了。
楚凰快步上前把荷包往他怀里一丢，大步流星闪了出去。羽王拾起荷包翻了翻，笑道：“还不错。”至少可以看出是朵花，只不过……“这朵花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还未走远的楚凰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