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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就没了掩护，到时候唐笙想再掺一脚会很难。
唐笙……
若是能怀上龙种，一举登临后位也非不可，只是轩辕墨寒却不肯碰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为什么要下毒，难道陛下对你还不够好吗？”璃妃不解，轩辕墨寒即便没有十分宠她，但也没有冷落她，何况还有个大皇子，她想不出雪妃为什么要毒杀陛下。
“是啊，就算姐姐不为自己想，难道就不为大皇子想一想吗？大皇子还这么小，以后该怎么办啊……”看雪妃承认得干脆，本欲兴师问罪的雅妃瞬间变得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忍不住为她担忧起来。
听到“大皇子”三个字的时候，雪妃眸间略有松动，然而只一瞬便又黯了下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多一个字也不愿开口。
璃妃望了楚凰一眼，碍于皇室尊严，治罪雪妃断然不能拿下毒之事论处，然而也不能就此轻恕雪妃，毕竟弑君乃诛九族的大罪，就算轩辕墨寒也不能不慎重对待，不止他有没有知会过楚凰一二。
“既然雪妃娘娘认罪了，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楚凰冷冷扫了一圈，这些宫人，除了几个心腹，其余的怕是都活不下去了，一个个胆颤心惊地垂着头，绝望而又忧惧。楚凰连眼皮也没抖一下，吩咐宫人缢死了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女，漠然道：“雪妃残忍暴虐，失手鞭死无辜宫婢数人，无端触怒陛下几番，失德失行，今奉陛下旨意削去四妃之位，打入冷宫，永生不得踏出宫墙一步。”
雪妃颓然而跪，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遭受殃及的宫婢则一个个面如土色，或是颤抖着求饶，或是尖锐地呼天抢地，将平日里冷清的霜华苑闹腾得一片混乱，然而不过多久这些声音便渐渐沉了下去，留下来的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面色平静并无多大触动，连感怀都不屑。
“母妃！母妃——我要母妃！呜呜……放开我，我要母妃——”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哭喊着奋力挣扎，推开奶娘的手臂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那慌乱得不知所措的大皇子。
“大皇子……等等……”奶娘追在后面，披头散发被折腾得够呛。大概是母子间有感应，平日里向来乖巧的大皇子突然就烦躁起来，哭着喊着一定要见母妃，怎么哄都哄不住。眼见着大皇子一脚绊倒朝前方狠狠摔去，奶娘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小心！大皇子——”
“啊啊啊！”冲得太快，大皇子一脚绊在门槛上，整个人不受控制飞了起来，吓得他赶忙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片刻，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大皇子睁开眼，只见一个冷冰冰的少年伸手接住自己，这个人……是坏人吧？！刚才就是他说要把母妃打入冷宫的吧！
“啪！”甩出那一掌，大皇子突然愣住，怯怯地瞄了一眼楚凰，突然间心头聚气一阵恐慌。
猝不及防被刮了一下，小孩子力气不算大，但打在眼角还是很痛，楚凰不由得蹙眉，冷漠的神情上掀起一丝愠怒。
因为母妃得病失宠，祁连很小就学会了讨好别人，虽然只有七岁，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比大人差，即便贵为大皇子，也是小心翼翼地做事说话，连大声呵斥也没有过。这一次出手打人，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而他打的这个人，还是父皇最为宠幸的宦官。怔怔地看着楚凰的眼角，瓷白的肌肤上被割出一条血痕，有红色的液滴慢慢渗出，祁连仓忙伸出手臂去擦，唯恐他发怒。
“够了！”轩辕墨寒忽然闯了进来，一把拉住祁连的手臂，将他从楚凰怀里扯了出来，声色俱厉，只语调还很虚弱，“没闹完吗？没闹完就跟你母妃一起去冷宫思过吧！”
“父皇……”何时受到过轩辕墨寒这样的斥责，祁连立刻就呆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感觉得到母妃一直不是很喜欢自己，而父皇对自己却很好，可眼下，父皇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凶？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璃妃闻言不由得也是一惊，他这么说无疑断了大皇子的前程，他不是很喜欢大皇子的吗？
“陛下，此事跟大皇子无关，怎可轻易迁怒大皇子……”
“哼，无关？”轩辕墨寒望着雪妃冷冷一哼，压抑着得怒气谁都听得出来，“有这样的母妃，他还能好到哪里去？！这样的孽种留下来也是祸害，我轩辕不需要这样的孽障！”
雅妃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满是恳切：“陛下息怒，废除皇子兹事体大，还请陛下三思啊！”
“怎么，难道你们也想一并去冷宫吗？”轩辕墨寒冷冷扫了她们两眼，不留一丝余地，转头瞥见楚凰正欲开口，立刻瞪了她一眼制住她的话头。楚凰无法，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也只能任由宫人将雪妃与大皇子一并送入冷宫。轩辕墨寒此番逛了趟鬼门关，雪妃却只受这样的刑罚，确实轻了点，但是雪妃的父亲乃三朝元老，又是先皇帝师，确实不能把事情闹大。
看着一脸酷冷的轩辕墨寒，楚凰不由得再次感叹，他这个皇帝做得还真他妈的苦逼！
深夜露重，除了夜间的巡卫，宫里的人大抵都已入睡。
璃妃宫中却还亮着几盏灯。
绣花针徐徐穿梭于绣布，勾勒出一道道七彩的纹样，别致而富于童趣，有的是鲤鱼戏水，有的是双龙戏珠，一针一线都极为温柔。
“娘娘，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韩太医做事一向仔细，不会出差错的。”侍女拿了一件披风为璃妃披上，小声道，“方才陛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嘛，若是不成，陛下又怎么忍心废了大皇子？”
璃妃放下绣花针，伸手抚在小腹上，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笑意，眉眼却不见轻松。陛下不是那么容易欺瞒的人，一件事他不会只听一面之词，一定还会找人求证。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能确定刚才陛下愠怒是出于大皇子的血统不纯，还是为了——阿凰？
“叩叩叩——”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侍婢立刻赶过去打开门，把韩太医的贴身小童迎了进来。
璃妃拉了一把披风，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讨论吃饭问题那样简单：“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药童端出一碗补药在桌上放好，继而才轻声回答：“都办妥了，陛下也相信了。”
“嗯。”璃妃递了侍婢一眼，侍婢随即取出一块宝玉塞进小药童手中，温婉一笑，“娘娘近来身体不适，夜深还劳烦韩太医开药，奴婢代娘娘谢过韩太医和小公公。”
“素雪姑姑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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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枭天下 6、鱼肉了
千尘殿内，楚凰眨了眨眼皮，眼中略有困意，面前三寸处是轩辕墨寒暗沉的酷脸，棱角分明，尖锐得像刀锋。
“别动！”感觉到眼角痒痒的，楚凰忍不住伸手去挠，却被轩辕墨寒一把拉住，另一只手则拿了块手巾细细地往她脸上擦，擦着擦着就把整张脸皮扯下来了。楚凰无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吓死我了，看你刚才的样子，还以为要把我大卸八卦呢！”
轩辕墨寒尴尬地抖抖手，把假面皮扔到一边，静静看着楚凰，一时收不回目光。
以前她披着碎发看得不仔细，现在凑近看才看得清，她长得很美。这种美不是丽，不是柔，不是艳，不是媚，而是看起来很舒服的容颜，赏心悦目，如同碧水盈盈中的秋月，第一眼惊艳，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陶醉，很耐看。
“你很漂亮，”轩辕墨寒含情脉脉，“是孤王见过最美的女人。”
“我知道。”楚凰勾勾眼角不解风情，“很早之前就有人说过了，你要夸我就换换台词，不然我会听烦的。”
“很早？”轩辕墨寒挑眉，“谁？”
楚凰毫无顾忌：“羽王。”
轩辕墨寒眼色果然微微一暗：“你想问什么？”
“羽王是雪妃的奸夫对不对？”他刚才说孽种，不就是不承认大皇子是他亲生的嘛？但是雪妃的反应也很奇怪，如果她真的跟羽王有一腿，眼下羽王生死未卜，她应该拼命抱住羽王的遗孤才对，怎么还会冒险弑君？就算她要为羽王报仇，这么做未免也太冒险了。“所以你才借此机会废了大皇子……”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孤王做什么？”轩辕墨寒声音微冷，自己的妃子为了别的男人毒杀自己，遇到这种事换哪个男人都吃不消，更何况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这些年雪妃装病，只怕是不愿意被自己宠幸。其实只是一个女人的话，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然而一旦触到底线，那么他就不得不管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滴血认亲这种方法靠不住。只要多加些东西，是亲生的也变成野种了，当然野种也可以变成亲生的。”
“怎么，你倒是挺关心连儿的，连雪妃都不辩解，你却来打抱不平。”
楚凰挑眉，不以为意：“我只是担心陛下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而已。”
轩辕墨寒轻轻一笑：“你这算是关心孤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说得好听，在你私放了东方质子之后，你以为孤王还会相信你？”
“不相信？那你怎么不把我丢到天牢，不怕我夺权篡位吗？”楚凰一脸有恃无恐，然而心下却看得明白，轩辕墨寒已经开始防她了，单就雪妃一事，他瞒了很多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用。”轩辕墨寒没头没尾地蹦出两个字。
楚凰蹙眉：“不用什么？”
“不用夺权篡位。”轩辕墨寒收起笑意，一脸认真，许诺的男人向来不可靠，但他并非许诺，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想要的话，孤王就给你，皇位也罢，天下也罢，只要你想要。”
楚凰勾勾嘴角，说得动听，他哪有那么好心：“有什么条件吗？”
“孤王拿轩辕的整座江山，换你的一颗心如何？”轩辕墨寒眉眼峻酷，一派情深，然而手指微卷，怕她说一个不字。
楚凰笑，如妖狸，眉眼清媚，不含情：“这是一桩亏本买卖。”
心都不是自己的，那她还要江山何用？
轩辕墨寒敛眉，目光暗如夜空，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听她亲口说出，还是有些难以承受。此前她允诺，给他喜欢她的机会，他把这句话当成手心的一簇希望，然而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荡的梦境。她毁约逃离，跟着那个人毅然决然选择离开，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他便知他们不可能。
既然留不住，那么继续圈养只会让自己愈陷愈深，还不如趁早放手。
“南海之地多暴乱，孤王想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去镇压，你收拾一下……”轩辕墨寒起身准备离开，随口吩咐下来，不是商讨，而是旨意，“明天就走吧。”
楚凰一愣，南海那种小动乱何须她出马，他这么做，无非是要把自己从京都调开。
明天，哼……他就这么等不及吗？
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闹得这么大，就算轩辕墨寒宽恕了自己，但也不可能继续拿整个国家开玩笑。他可是明君，能容忍自己这种妖孽祸水已经很不错了，可偏偏这么一个妖言惑众的祸水还荤素不禁丝毫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