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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好喜欢……啊对，就是这样，恩，再快一点……”
淫靡的味道瞬间泛滥了整个宫室，男人幽暗的眼神微微一动，看着身下沉迷肉欲的女人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穿行在夜风之中，楚凰双眉紧紧蹙起，满脑子都是嫣然的那封信。
难怪，难怪小墨不肯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难怪小墨会做那样的噩梦，难怪他会耿耿介怀她的疏离淡漠……
西凉国后当年生了一胎双生子，而在宫廷中双生子往往是不祥之兆，西凉皇后不得已只能二择一，而小墨便是被遗弃的那一个。不料自幼活泼聪颖的太子被奸人所害，掉下山崖，几经抢救之后却变成了一个智力只有七岁的痴儿，正因为如此，西凉皇后才又派人追寻下落不明的小墨。那年在侯府，小墨本欲离开，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吧？他一定挣扎了很久，才选择原谅皇后回到西凉，但最终他却是留了下来。
他为她留了下来，她却怀疑他。
所以，这一次，他才又要离开了吗？
赶回金鹰帮总部，楚凰立刻传召小墨，却不料离歌一袭花袖飘进来，摇着团扇耸耸肩，脸上的遗憾被他笑得千娇百媚：“哎呀少主你终于肯回来了，可惜真不是时候，右尊大人刚刚出门不久，估计要到天明才回来。”
“天明？他去哪里了？”
“那孩子一向喜欢神出鬼没，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离歌一路飘过来，只手勾住楚凰的肩膀，“少主有什么事吗？看脸都皱成一团了，啧啧啧金鹰帮又不是只有右尊一个人，有什么事找我也是可以的嘛！”
楚凰剔着眉瞟了他一眼：“其他人都在忙，你怎么这么闲？偷懒是吧？”
“哪有，我也是很忙的，只不过感觉到少主要回来，特特赶回来见少主一面啊！唔，这么久没见，倒是长高了不少嘛……”离歌说着便朝楚凰的胸口瞅去，立刻被楚凰一巴掌拍开：“你在看什么？！”
离歌眨眨桃花眼，笑得甚是风流：“我说啊，少主你以后还是少扮男装为妙，小心那里会发育不良的……”
楚凰当即一脚把他踢了出去，狗改不了吃屎！采你的野花去吧！
一直等到黎明，才见小墨披着一身的露水回来，看起来好像十分疲惫。楚凰本来有一堆话想要跟他说，然而见到他却又突然间说不出口，看他的身影在眼前匆匆闪过，楚凰叹了一口气，没有叫住他。
小墨一回总舵就听楚凰找他，当即赶到大堂，却没有楚凰的影子，又到楚凰的房里去找她，也没有看见楚凰。看来是等不到自己，先走了。这么想着，小墨便颓然回到房内，放了一桶冷水，泡在里面睡到天明。
“哎呀呀，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受凉！”看到躺在草地上睡得死死的楚凰，离歌免不得摇摇头，横抱起她往房里送。
小墨一打开门，便见离歌抱着楚凰进房，幽深的眼眸顿时暗了几分，却是什么都没说。仰头望天，微风阵阵吹过，天色灰蒙蒙的有些阴霾，不过多时就纷纷扬扬飘起了一阵细雨。小墨心下苦涩，犹如这暗沉的天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凰不肯再看他一眼。这么多年，他都在等，等她回头，看他一直在她身后。但是她没有，一次也没有，所以，他累了。她甚至选择跟那个人回东方，那么他们又算什么？他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她布局用的棋子吗？
明明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明明他的手就伸在她面前，可是她却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谁的掌心？
“你昨晚去哪里了？”楚凰沉默良久，问出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连她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没什么。”小墨淡漠地开口，一如既往的恭谨，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少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难道要她说她去调查了他的身世，知道了他那不堪的过去，然后用一种怜悯的同情的心情看着他或是放手让他离开，还是自私地劝他留下？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会受不了，何况是这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
其实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来，只是怕他突然离开，现在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面前，楚凰觉得已经足够了。她一手培养的帮派，她携手并进的兄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他们，然而他们如果有自己的追求，她也绝不会拦着他们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也没什么事，只是离开太久了回来看看而已，金鹰帮的一切事务都还顺利吧？”
“恩，金鹰帮无事，不牢少主挂心。”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一点不变是不可能的，疏远淡漠也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再亲密的人，分开久了也有逐渐淡忘的那一天，曾经的并肩作战，那是回不去的从前。
最后还是小墨先开口：“如果少主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生硬的拘谨的敬辞，他们何时成了这样紧密而生疏的关系？
在小墨打开门的一刹那，楚凰叫住了他，小墨顿足，却只听楚凰轻声道：“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小墨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等了那么久，竟然连一丝挽留都没有。
她调查那么多事，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身为金鹰帮右尊的他的眼睛，她怀疑他，那他就放手让她调查，她很聪明，猜到他要离开，但是，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她选择了放手。轻易的，不带一丝挽留和犹豫，一副大人大量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样子，那么轻易地说出她选择放手这样的话。她究竟是自作聪明还是太聪明？
为什么不要留下他，只要她说留下他，他就可以放弃这一切。
明明就站在她身后，为什么她就不能转身看他一眼呢，明明只要一眼，就够了……
“哇塞！天呐天呐！快看这个！”江凌枫一把撕下墙上的缉捕告示，指着上面的公文哇哇乱叫，“皇帝竟然下令缉拿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江凌枫一边叫着一边凑到离歌耳边轻声，“老大跟皇帝闹崩了么？昨晚破天荒地回到帮里，不会是避难来的吧？”
离歌挑挑眉，拿过他手里的告示贴了回去，一面对着四周手执兵器怒目而视的士兵讪笑着解释：“这孩子眼睛不好，不拿下来看不见。”
两人走在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议论大人杀人逃狱的恶劣事件。
“听说没有，据说那个大人把守卫的血都吸干了呢！”
“是啊是啊，太可怕了！我表舅的侄子就在宫里头当差，据说因为那些守卫死相太惨，他收拾完之后回来就吐得不行，昏迷的时候还一直做着噩梦呢！”
“真是越想越害怕，这个大人每次对付不顺眼的人用的都是最残酷的极刑，听说宫里头还经常有人莫名其妙消失，以前还没怎么觉得，会不会现在那个魔鬼在地牢喝不到人血所以就忍不住逃狱了？”
“真的就跟妖怪一样啊！不然他怎么能蛊惑皇上对他言听计从呢……”
……
江凌枫吐吐舌头：“老大的名声还真是不好啊！”
离歌眯着眼不以为然：“市井百姓本来就容易被鼓动，更何况有这一纸皇榜在，谣言自然就传得快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那个猪头皇帝会下这样的檄文？他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吗？”
那厢轩辕墨寒也是在众臣的压力下迫于无奈，不过他想清楚后，也不打算再让楚凰从事太监的职位，他觉得楚凰的这个身份极大阻碍了他们的感情发展。“大人”本来就是他巩固皇位的武器，现在目的达到了，大可以把这个好坏参半的身份扔掉，他要的只是楚凰这个人而已。
楚凰却是被这个消息气得半死，一掌就震碎了院子里的假山！
他妈的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最好不要让她查出来，不然她一定要把那个人抽筋剥皮先蒸后煮再油炸！敢诋毁她的名声？哼，虽然她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但抹黑的事情除了她自己也绝对轮不到别人！
回到宫里，大人这个身份暂时是不能用了，楚凰只能顶着一个小丫头的头衔到处晃悠，好在她嘴巴甜又讨巧，也不算是宠妃的丫鬟，倒是没什么人拦她。
谣言不会空穴来风，宫内发生的事，也必然是宫里的人传出去的。
楚凰成天混在丫鬟堆里，终于混出了一点眉目。只不过她没想到，传出谣言的人竟然会是七公主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难道她见过自己渴血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不能再留了。反正这女人碍眼得很，有事没事经常找自己麻烦，要不是看在轩辕墨寒的面子上，她一早就下手了。
而且，看她跟雅妃似乎走得很近嘛！
很好，蚱蜢串成串，放油锅里一起炸了，也省了不少麻烦。
她楚凰一直信奉的就是，顺她者未必昌，逆她者，天诛地灭万劫不复永世也别想翻身！
让楚凰苦笑不得的是，没有了大人的身份，轩辕墨寒这厮竟然跑到琉璃宫来找她！他是猪头吗？！在唐笙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她的贴身丫鬟，让她在唐笙面前怎么做人啊？！
唐笙却不怎么介意，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楚凰简直要被这两个人界极品弄疯了。这个世道可真乱啊，好乱啊好乱！
硬要来横插一脚的还有那个怀了龙种尾巴翘上天的凌妃，什么预兆都没有竟然就气势汹汹地跑来对着唐笙破口大骂了一番，什么狐狸精啊，人面兽心啊，下流卑鄙啊，甚至因为词穷连衣冠禽兽这种词都骂出来了。楚凰和唐笙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只当看戏，泼妇骂街这种事在斯斯文文的后宫里可不好找。
骂吧，骂吧，骂得越厉害，她们就越兴奋。
知道狗为什么会跳墙吗？还不是让人给逼的！
知道什么叫风生水起吗？那就是在离开之前大闹一场，然后拍拍屁股把烂摊子留给别人收拾。
六月的雨缠缠绵绵一直下到了七月，全国各地水灾不断，各郡灾情报急，灾民四处流窜甚而涌入了帝都。第一次碰到这种五百年不遇一次的天灾，极少有人处理过这样大面积的洪涝水灾，群臣一下子慌了，怎么办？！
找大人！
一个声音弱弱地喊，结果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人在哪里呀大人在哪里？
大人不在这里啊大人不在这里……
看到满满一桌子奏折全写着灾情，轩辕墨寒不由得有些头疼，楚凰却一早离开了皇宫，说是达则兼济天下去了。参考曾经的大小水灾，轩辕墨寒暂拟了数条措施，当即执行。第一，开仓放粮，第二挖掘水库疏通河道，第三拨付赈灾银两与物资，第四调遣驻军救灾情……
一条条命令从中央迅速发出，有条不紊地布施到地方，对灾情确实起了很大的缓解功效，甚至连东方胥白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皇帝，轩辕墨寒很称职。但是好皇帝，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九州霸主。
楚凰离开皇宫，却没有离开帝都，水灾不是最可怕的，淹不死多少人，水灾后的瘟疫才是最具摧毁力的。当务之急，她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救灾，她也不是什么洪涝抢险班毕业的，向轩辕墨寒要了一拨唐门子弟，楚凰浩浩荡荡领着一班子奇才跑到文王的府邸跟夜残香一起研究防治瘟疫的药物。
“咦，这是什么？拿来喝的？”夜残香捏着一瓶半浑浊的水在眼前摇来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