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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淡淡道:“自然还好,暂时不用去狂人院。”
洛妍更是吃惊,跟了上去:“什么狂人院?”见他只是不吭声,便扳过他的脸问:“你怎么不说话?你脸上怎么有伤?”
澹台却扭头走到了另一边,闷闷地道:“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洛妍这才感觉到他的疏离冷淡之意,手脚不由冰凉——他竟然,竟然根本不想让自己碰他,这种感觉简直像一把钢刷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刷过,疼得让人指尖都发颤……只能死命咬住嘴唇,半晌才道:“你信不信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
澹台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那张因为怒气而格外冷硬的脸,洛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口慢慢扩开,再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间屋子,转身便往外走。
澹台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一片落下的门帘,心里才突然一惊: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想追出去,却看见天珠和谷雨神色不善的进来取了床上放的礼袍又离开,心里顿时明白:她竟是不愿意再进这间房子了!胸口更是一阵恐慌,越想越觉得懊恼。想想今天的日子,终于还是打起精神梳洗换上衣服,大步向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公主府正厅时,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已经静静的站了百十来人,走进正堂,洛妍一身玄底金丝绣凤的礼袍,肃然坐在左首的位置上,看见澹台进来,竟是眼角都没有动一动,澹台心里一凉,默然走到右首的座位上坐下。
转眼吉时已到,各府官按位次上来一一行礼,又各归本位站好,洛妍才开口缓缓道:“本宫今日开府,乃蒙圣恩,自知论才德不及前贤,不求经天纬地,流芳百世,但求能为江山社稷拾遗补缺,略尽薄力,至死之日,回首无悔而已,愿与各位共勉之。”
众人行礼而退,洛妍面无表情端坐半晌,方淡然道:“备车。”
澹台扬飞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见她脸上一直无悲无喜,心里更是没底,听到她说要备车,不由一惊,问道:“你去哪里?”
洛妍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依然是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澹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洛洛,我刚才是昏头了,才会乱说话,你别生我的气了。”
见洛妍依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慌乱更甚,忙解释道:“昨天我本来想打发人回来报信的,结果父皇竟派了德公公和三位太医过去,又说我母亲是得了狂症,再发就要到宗人府备案……母亲受不了这刺激哭闹了半夜,所以我……”
狂症?这倒真是父皇的作风,太医们说得一点也没错,那个王妃早就疯了,不过显然,这帐如今算到了我的头上!洛妍嘲讽的想,终于淡淡的一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知道,自己错了。”
慢慢抬眼看着他,微笑道:“原来这世上有些话,不过是说说而已,我竟然当了真,你放心,明白这一点,我就再也不会生你的气了。”
澹台只觉得耳边轰响,看着她淡漠的微笑里似乎有一种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已砰然破碎,心里的疼痛简直难以形容。
青青已上来禀报车已备好,洛妍站起来就走。澹台站在那里,脸色一片苍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上了车,洛妍却有些茫然了,去哪里呢?想了想还是吩咐“去邺王府”。邺王府与公主府相隔不过一条街的距离,转眼便到了,一会儿青青却回报说:邺王不在府内。
洛妍怔了怔,突然想起另外一人,问道:“文大夫可在?”青青又出去了片刻,才回道文大夫在府里。洛妍微微松了口气:如果她也不在,自己难道还要回去?
邺王府是她来熟了的地方,马车直接到了二门,又让看门的婆子直接带自己去文大夫的院子。走到半路,文清远便接了出来,两人一起往里走,洛妍便问:“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文清远想了想道:“这两天都未必能回来。”洛妍就苦了脸,半天道:“清远姐姐,我能不能打扰你一晚上?”
文清远这一惊非同小可,看着洛妍的脸半晌不语,终于一伸手挽住了洛妍的胳膊,“咱们喝杯茶,慢慢说。”
第92章世间何尝有永恒
“就这样?”文清远的声音和她的茶一样清淡,却似乎都拥有令人可以彻底放松下来的魔力。
洛妍点了点头,她本不是喜欢跟人诉苦的人,却在文清远温柔的目光下,不知不觉便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文清远轻轻叹息一声,才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最能伤人之事,就是爱之深,却信之浅。”
洛妍不由一怔,文清远微笑道:“试问这事若是邺王和公主,殿下一定进门就跟问,妹妹你为什么要闹这么大,要让皇上出面这么羞辱人,公主也一定会说,不是我,我没有,然后就什么事请都没有了。可偏偏换成了你和世子,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洛妍摇头道:“我没有不信任他,是他一点都不相信我,他一夜没回来我也没有生气,但他竟……”说到这里,想起他那种略带厌恶的疏离,胸口一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文清远轻轻在她背上按摩了几下,才道:“他这么说你,自然是他混账,但你若真信他就像你信殿下那样,你必定跟他大吵大闹,让他道歉认错,却绝对不是丢下他跑到我这里来。”
洛妍摇头道:“我不想跟他吵,不想跟他闹,我根本就不想见他,我不想自取其辱。”
文清远叹道:“何至于自取其辱,只不过爱之越深,自然越是求全责备,就如越是光洁的镜子,越是容不得一丝灰垢,可这世上,哪里有永不落灰的镜子,不过常落常拭而已。”
洛妍有些泄气,但想到早上那一幕,心里还是刺痛难忍:“清远姐姐,如果世界上的镜子都是如此,我虽然不能因此把它砸了,但也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珍爱它,相信它。”
文清远长叹一声,怅然无语,低声道:“我知道说服不了公主,只是人世无常,你其实不妨想想,若是明天便沧海桑田,天人永隔,你会不会因为今天的做法而后悔,若觉得依然无悔,就尽管去做好了。”
洛妍不由就呆住了,半天才道:“清远姐姐,你莫不是要轰我回去?”
文清远哑然失笑:“自然要留你住下,那个傻小子一句话都不说就一夜不回,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尝尝这被人丢下的滋味再说。”
这一天,慕容谦并未回来,但洛妍与文清远却一起看书下棋,又在邺王府后院的桃林里烹茶聊天,过得竟是意想不到的充实,文清远表面温和实际慢热,慕容洛妍表面开朗实际挑剔,但到了晚上,两人竟像多年密友一样躺在一张大床上聊到半夜。
洛妍心下只觉得,前世那种友谊的温暖感觉,此时才算重新找到了一些。
第二天到了时辰,青青过来叫洛妍起床,洛妍恋恋不舍的与文清远告了别,便直接坐车到前厅里处理事务,果然永年帝派人传旨,着平安公主主管户部新闻司事务。洛妍知道这是二哥将自己的意愿告诉了父皇,笑着给传旨的太监一封金锞子,又把晏柏雄与姚初凡要进来吩咐了一番,眼见再没有什么事请可做,才慢慢走回后院的上房。站在门口又发了半天呆,挑帘进去。
澹台扬飞正在房中,就坐在屋里的一张椅子上,依然是平日般端正的坐姿,自从洛妍进门,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洛妍低头只当未觉,换了衣服便准备重新出去。
澹台扬飞却抢上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洛妍头都没抬,只淡淡的道:“麻烦您让一下。”澹台却一动也不动,几个丫头见势不对,一溜烟的躲了出去。
洛妍回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澹台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洛洛,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不理我了好吗?也别跟我说你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你说这个就像拿刀在割我的心一样,我这里疼得喘不上气来……”
洛妍眼眶一热,扭头不看他,澹台握住她的一只手,洛妍挣了挣,澹台却紧紧的握着这只手放在自己心口:“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你回来了,可你一直也没有回来,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混蛋,你一定都担心了两个晚上,我却一回来就跟你说那些混账话!”
洛妍眼中酸涩更甚,却淡淡的道:“你言重了。”
澹台眼中痛苦之色更甚:“你别说气话了,洛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跟你说那些话,我刚刚说要一辈子对你好,转头却这样伤你,我比最混蛋的那些人还要混蛋,洛洛,求你跟我生生气,别不理我,别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够了,过怕了……”
洛妍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但却有一种冰凉的东西却固执的横亘在心口,提醒她,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温暖。
澹台小心翼翼的伸手搂住了她,洛妍没有挣扎,却也没有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只是默然的认命的一动不动,澹台吻着她的眼泪时,她依然沉默,直到他的嘴唇移到她的嘴唇上时,才偏开头。澹台怔了怔,一颗刚刚升起希望的心又慢慢落到了谷底。
这一天,洛妍一直是淡淡的,澹台若是跟洛妍说话,她也会回答,但却不会主动挑起话头。好容易晚上各自梳洗沐浴过,丫头们走得一干二净了。澹台才走上前,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她微微僵硬的身子,低头叹息:“洛洛,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洛妍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从一个梦里醒了过来而已,再不可能把那个梦重新做一遍。”澹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已经微微发颤:“洛洛,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洛妍看着他的胸口,淡淡的苦笑:“有什么用?我相信这时候你的心里的确只有我,可明天呢,明年呢?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何况在你最喜欢我的时候,照样可以那样待我,到不再那么喜欢我的时候,又会怎样?这个世界上,原没有永远不变的感情。”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有,我也不配得到。
澹台捧起她的脸,一字字道:“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肯再信我,可是,不管是明天,明年,还是二十年后,只要你肯等,我会把我的心给你看。”洛妍茫然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眼里的泪慢慢变得干涸。
第93章樱花树下春日宴
“阿谦,我……”澹台扬飞看着脸色不善的慕容谦,心里忐忑中又微微有点别扭。
自从那个该死的早上之后,他和洛妍这几天都相敬如冰,洛妍整个人似乎已经缩回一个坚硬冰冷的壳子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把这个壳敲开一道缝,重新看到那个柔软而幸福的小女人。
白天的时候,她若不处理公务和府内诸事,也能和自己若无其事的聊天,但每次睡觉的时候,却总是自己裹着一床被子,背对着他紧紧蜷在床的最深处,他也曾试着去抱她吻她,她并不拒绝,只是脸上那悲伤隐忍的神色,让他顿时只能松开手,那种无力感和挫折感简直折磨得他想发疯。但无论如何,这是他自己一时昏头造成的,他可以对洛妍忏悔、恳求,却不想去跟别人解释,哪怕这个人是阿谦。
慕容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怒气勃发:这个混账小子,自己怎么会相信了他!但想到文清远的警告,还是按下怒气,冷冷的道:“我是刚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