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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陪着他,陪他喜、陪他忧,陪他看着天下太平,陪他期待国富民安……
司马廑一抬眼,往往就迎上他专注的目光,那般幸福而平静,就像一股清泉,瞬间抚去心头的烦躁和疲惫。
漫长的旅程,在日日相伴之中,一下子变得短暂起来。
愈是接近京城,沈若非愈是忐忑起来。
有些问题,终是无法回避。
就连钰儿都感觉到了沈若非的不安,司马廑自不必说。
临进京城的前一天,沈若非犹豫再三,欲选豕。
司马廑无奈的笑道:“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若非心中半是甜蜜半是苦涩,不由的在心里懊恼起自己的理智来。放任自己的感情,什么都不去想,他真的还做不到。
他对上司马廑那坚定的眼神,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准备如何安排我?”
司马廑一派轻松,反问道:“你以为呢?”
沈若非嗔他一眼,这种时候,他怎能这般轻松。其实这话问的多余,正是因为知道他想怎么做,自己才会不安。若是这份爱使他陷入进退不得的困境,他宁可选择放弃。
“我只是想告诉你,自从你出现在羌国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无论今后怎么样,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你。我不在乎什么名份,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哪怕只是做个宫女,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沈若非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这番话听起来很傻,但是说出来,却是那般自然。不是爱的卑微,而是心甘情愿的低入尘埃,只为了守护这份感情。
司马廑颇为动容,宠溺的拥他入怀,一颗心变得异常柔软:“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为你自己多想想?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信任我、依赖我?”我要我心爱的女人可以堂堂正正成为我的妻,站在我的身边,而不是背后。我不容许任何人来轻视你,伤害你。我要你爱的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而不是这般卑微,司马廑在心底默默道。
沈若非抬起头,意欲解释,司马廑却用眼神坚定的制止了他:“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要你相信我,我自有分寸。”
他的目光深邃如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让沈若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也在点头的那一瞬间,如释重负——或许,真的该学会依赖他?
他柔顺的倚在司马廑的怀中,心底一片温暖坦荡。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要为世俗的一切所忧心?只要两个人相知相爱,就勇敢的来面临那即将到来的一切考验吧。
……
次日,京城之外十里,迎驾队伍已静候多时。迎驾的官吏们跪列两旁。为首的,正是右相苏文彬。
但见那苏文彬叩首道:“臣等恭迎皇上圣驾回京!皇上此番亲自出征,大胜羌国蛮夷,举国上下无不为之欢欣鼓舞。我主圣明威德,实乃百姓之福!”
一众官员立即附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这番架式,司马廑脸上迅速略过一丝不悦,却只是淡淡说了句:“众卿家平身,摆驾回宫。”
皇家车队一路前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皇辇轧过路面时发出的吱吱声。
沈若非长叹口气。
他没有和司马廑同车,尽管他坚持要如此,他还是委婉的打消了他的念头。
钰儿那聪明通透的小人儿,忙不迭的提出要和“姐姐”同车,司马廑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钰儿稳稳的坐在车中看书,听闻沈若非的叹气,抬起头来:“姐姐为何叹气?”
沈若非不知该作何解释,自己在叹什么?是对即将失去的自由的惋惜?还是车外那寂静带来的莫名压抑?似乎无从说起,只得笑笑,说没事。
钰儿的眼中,分明写着不信,却也不再追问,眼睛仍回到书上,只是,心思分明走远,并未在书上。
一众人等回到宫中。
又是一片忙碌,却是忙中不乱,井然有序。
在沈若非的坚持之下,司马廑很无奈的将其安置在兰歆殿——这是皇宫之中唯一让他感到熟悉和亲切的地方,当然,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无论司马廑有何打算,他目前都应该低调一些,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这些对他来说,应该远比如何安置自己来的重要。
不过,在途中,沈若非倒是从司马廑那里知道了一件事。
这兰歆殿,并非是以前哪个不受宠的嫔妃所居住,更不是前朝留下的建筑,而是司马夷即位之后,比照其和慕容皇后之前居住的庭院所建造的,外人并不知内情。先前慕容皇后无事时,常到兰歆殿小坐,后来,渐渐的再也不去了。兰歆殿也就慢慢荒废了,几乎被众人所遗忘。司马廑听到沈若非说起时,就想起了此事,幼时母后还常带他到兰歆殿嬉戏,后来再没去过。想来,或许是母后离去之后,父皇才派人重新修整打扫过的。
这番情由听得沈若非的耳中,顿时觉得温暖亲切了不少。原来,打一开始,司马夷就存了先入为主的信任之意,否则,又怎会将自己安排在此处?又听得司马廑幼时在此处玩耍,更是生了亲近之意,倒觉得这“僻静简陋”之地,是宫中最美好的去处。
洞悉了沈若非的心思,司马廑并没有再强求。只是多派了些人手,并将那“青枫山庄”的“石小川”拨给沈若非做近身侍卫。
“石小川”本名李维,与羌国暗线李谦乃孪生兄弟,有着这些过往的接触,沈若非倒是觉得亲切很多,加之晴儿的相伴和钰儿的晨昏定醒,他倒是将随遇而安的个性发挥到了极致。
每日里,他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兴起,随意涂鸦,自己看看,也是一笑,毕竟没有根基,这画来画去,倒是带出几分现代漫画的味道。
司马廑看到,也是大笑,要为其找师傅,被他拒绝,原本只是随意玩耍,一旦学了,反而受其累。司马廑也不强求,只要他能开心,自是随他的意。
自回宫起,司马廑就开始忙得废寝忘食。
沈若非没有问,但从钰儿口中,断断续续也知道了不少。
齐国的现状,远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复杂。
武帝重病之时,太子司马泓代为执政,由于其性格过于温和,使得原本就已经有些动摇的□变得更为复杂,岌岌可危。一方面,萧后及瑞王司马琰在朝中结党营私,暗中控制朝廷经济命脉;另一方面,各地官员趁机买官卖官、贪赃舞弊、横征暴敛现象大量存在,各地钱粮严重亏空。去年南方又逢大涝,颗粒无收,加之疫情严重,大量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边关一战,虽是大胜,却实在无力乘胜追击……
司马廑仍是日日前来探望。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沈若非着实不忍,不由劝说,国事更为重要,不必牵挂于自己。
司马廑却不同意,只道来见他,反而是一种休息,沈若非这才不再坚持。
后来,司马廑实在分身乏术,间或会有几日不能到兰歆殿,但定会派小顺子前去通传。
沈若非并不介意,只是担忧,这般劳累,铁打的人也难以承受。但知劝也无用,只能叮嘱小顺子和暗影等贴身之人,好好服侍。
司马廑即位后的第一个春节,过得极为简朴。
司马廑下旨,先帝大行不久,国丧期间,取消一切庆典和娱乐。同时,大赦天下,赈灾济贫,让天下百姓安心过年。
宫内,由于司马廑并无嫔妃,春节期间,唯一的庆祝也仅是和几位太妃一起用了次膳。
大年夜,司马廑坚持要陪沈若非守岁,可刚过二更,沈若非便“逐起”司马廑来,理由及其简单:国丧期间,莫给人以口舌。
司马廑虽不舍,却也知沈若非言之有理,出了兰歆殿,并未回宫,直接到了御书房,开始了另一个不眠夜。
钰儿平日里除了上书房学习,经司马廑特准,还要在每日早朝时屏后听政。因此,沈若非也是难得见他一面。初一至初五,钰儿获假,可以不去书房,于是便日日守在沈若非的身边,不舍得离去。
司马廑却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形容颇有些憔悴。
春节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完了。
还未出正月,钰儿便带来了一个沈若非不愿意听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消息:今日早朝,礼部上折子,大意是“我朝自先帝即位,虽多是沿袭了前朝之礼法。但国丧之服‘斩衰’三年之礼,自先帝起就已变通。先帝为太祖守丧,曾下旨要求‘天下吏人,三十六日释服’。今距先帝大行,已逾五十日,望皇上以天下为重,早日立后,以稳民心。”
沈若非听完,脸上平静无波。
钰儿不解的问道:“姐姐,难道你一点都不急?”
沈若非反而笑道:“急又有何用?该来的终归要来,只不过是早晚之分而已。”
说罢,沈若非想了想,又问道:“你四叔看完折子,可曾说什么?”
钰儿回道:“四叔只是让各位臣工议议,明日早朝再说。”
“是吗?”沈若非淡淡笑道,想必,此时,司马廑必定不得安生了。
立后,又岂是单受礼法所制?除了帝位,这该是最大的利益之争吧……
当日,司马廑一直未来兰歆殿。
第七十二章 三年'VIP'
司马廑未到兰歆殿,的确是被一波又一波觐见的朝臣所绊。
这种状况,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因此,但凡有臣子求见,他一概应允,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想法,什么意图。
这其中,有试探的,有游说的,甚至有人直接拿了“画像”来推荐的,司马廑面色平静,只听不说,要留下“画像”的也并不拒绝,一众人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想据此揣测圣意的,隐隐觉得新皇并不如想象之中那般好应对,自觉碰了个软钉子,也就适可而止,先后跪安退去。
而两个重头人物的登场和态度,倒是让司马廑有了那么一点意外。
右相苏文彬,是一直坚定支持司马廑的朝中重臣。立后一事,关乎朝廷大局,他不来,反倒显得不正常。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如此直白的开门见山。
“恕臣直言,立后之事,皇上当以社稷为重,不可徇儿女之私情。”
苏文彬道。
司马廑不动声色:“爱卿何出此言?”
苏文彬见司马廑有意装糊涂,也不绕弯,索性直言道:“皇上此番北征羌国,虽说是国丧期间不宜出兵,但那瑞王勾结羌国篡位,事关国之安危,起兵之事倒也是顺应天意民心。然而,朝廷现在乃多事之秋,皇上当趁此番大胜归来,安抚人心,固本培源;调养生息,方为上策。”
苏文彬见司马廑并未阻止,继续道:“皇上为一国之君,后宫空虚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皇后一位,母仪天下,尊贵无比,皇上……”一言至此,他止住话头,不再说了,单等司马廑的反映。
司马廑淡淡笑道:“那爱卿以为,何人堪当此重任?”
苏文彬微微一怔,回道:“臣以为,皇上可让礼部照旧例,细细选来。一来选后,二来同时充实后宫。但……”
司马廑心里一冷;说了半天,真正想说的话恐怕是在这里。
苏文彬偷偷看了看司马廑,见其脸色并无变化,遂道:“但……那沈若非,绝非后位之合适人选。”
司马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寒意:“难得爱卿一片赤诚之心。立后之事,朕自有分寸。爱卿操劳一天,就早点回去歇息,跪安吧。”
苏文彬看不出他的表情,心中有些犹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这句话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得恭敬的退下。
苏文彬从御书房出门,边走边思索,这皇上到底是作何打算?虽说几年来与司马廑联系频繁,但他却始终无法看透司马廑。此番从瑞王手中夺得江山,不仅群臣震惊,连他也感到意外——他甚至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