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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廑仍然近似顽固的坚持着,一道命令接一道命令的下着,直到第十三日,当天空飘落这冬日的第一场雪时,司马廑终于得到了一个让他痛彻心扉的消息——沈若非绝食了。
这正是司马廑一直担心的事情——她想以自己的死,来结束一切。她不会让他为了自己,而牺牲其他人的命……
司马廑站在寒风中,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一个念头渐渐的坚定起来。
司马廑番外 记忆
齐国立国之初,多是沿袭了之前夏国的礼法,毕竟,太祖和父皇,都曾是夏国人。因此,也就有了后宫嫔妃均不得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之规,但,母后显然是一个例外。
那个时候,父皇极其宠爱母后,甚至到了无视礼法的地步——大哥司马泓和我,都是由母后亲自抚养的,从不假他人之手。幼时的记忆里,只觉母后温柔而慈爱,总是微笑着,或教我和大哥习字读书,或万般宠溺的看着我和大哥嬉闹……
可是,到了五岁,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和大哥突然与其他皇子一样,不得再由母后亲自教导。
大哥长我七岁,那时,已年满十二。也许正是因为和母后在一起的日子太久,大哥不管是相貌还是脾性,都格外像母后,儒雅、温和。
之后再见母后,总觉得她不快乐,多数时间,她都很安静,也很忧郁。只有我和大哥前去请安时,才能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时,萧妃风头正劲。
皇室子女,大概都早熟,于是,我很快就明白了,母后的伤和痛,于是连带的,不仅远远躲开了父皇所有的嫔妃,也疏远了其他的兄弟——尤其是二哥。
母后得知后,曾将我搂在怀中,轻声慢语。她温柔的教导我,兄弟如手足,断不可为了私利或其他恩怨,而断了手足之情……
我听从了母后的教诲,仍旧亲近几个兄弟——只是,和二哥司马琰之间,也许是天生不合,他的霸道、跋扈、自私,从小便表现得淋漓尽致,令我无法忍受。
随着时间的增长,母后的忧郁渐渐得变为平淡,甚至转为冷漠。她越来越象一个称职的皇后,雍容华贵、母仪天下。但是,我知道,她不快乐。每当她微笑着面对后宫嫔妃时,我看到,那笑意,根本不及眼底,反而,透着一种莫名的悲凉。
等渐渐长大,我开始明白,母后的苦,苦在她对父皇用情太深,皇家的婚姻,有的只是利益,不需要感情。
于是,我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读书习武之上。我对自己的姻缘,不再抱任何的期待,任由父皇去安排。
十八岁时,我在朝中已可抵挡一面。
父皇暗示我,拟将户部尚书尹文清之女尹可许配于我,我不置可否,既然无爱,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却不料,就在父皇暗示我的第三日,尹可欣传信,约我会面。
我倒生出几分好奇来,不知这女子不顾礼节,主动邀约,意欲何为?
我如期赴约,却当真收获一份意外——一见面,尹可欣便跪倒在地。
我满心诧异。
待她细细道来,方知,她此番相求,是想请父皇放弃赐婚之念。她坦然道,自己已有情意相投之人,此生非那人不嫁。但父命不可违,皇命更不能违,却又不甘心,就此违了自己的心意,误了三人的幸福。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震惊之余,我倒不由暗暗佩服此女的胆量,只是,她的此番举动,不免过于冒险。若我一怒之下,将此情告诉父皇,只怕会给尹家带来祸患。
我不动声色的问她,若是我不允,她又当如何?
却见她面不改色,平静的说,她宁可选择一了百了,也不愿意勉强自己。
她不知,这话带给我多大的震撼——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有这么重要?会高过父母养育之恩,高过君王之命?
我没有立时答复她。
我去见了母后。
我问母后,做这个皇后,可曾后悔?
母后淡淡一笑,只道:我不后悔嫁与你的父皇。
我没有再追问。
母后的回答,看似平淡,对我来讲,却无比沉重。
我向父皇请求,打消赐婚的念头。
父皇问我为何,我只说,不喜欢她。
但是,当他那深邃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早已洞察一切。
父皇什么也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道,你不喜欢就罢了,朕再为你挑选合意的。
事后,尹可欣百般感激,但是,只有我心里知道,我不是为了成全她,而是为了成全自己——大概正是从这时起,我心底隐隐瞒下了一颗叫做希望的种子……
那时,父皇对大哥,已渐渐显露出失望——过于温和的个性,足够贤德,却不足以承载帝王之重任。萧妃敏感的发现了父皇的变化,野心也由此开始萌动……
父皇极其秘密的,向我透漏了他的希望——废长立幼,要我担起重任。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兄弟如手足,我会全力帮助大哥。若我有大哥所欠缺之长,必会用此来弥补大哥之短。这江山,我从不觊觎,但,也绝不会让它毁在我们兄弟手中。
父皇长久的注视着我,那其中的情绪过于复杂,我无法分辨。
是失望?还是其他?
之后,父皇封我为安王,执掌三军,镇守边关,无皇命不得回朝。
大哥的太子之位,依旧稳稳当当。
我欣然接受。
临别前,母后在宫中设家宴,为我送行。
母后取出那支她经常看着出神的碧玉簪,轻轻交与我的手中。
那簪子晶莹剔透,温润无暇。
“这是当初你父皇送给我的。”母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颇有些回味的说:“那时,他还只是夏国的七品官员。”
“这支簪,司马家世代相传。今日给廑儿,留待将来,送于心爱的女子……”
我有些好奇,为何这簪子没有送给大哥,反而留给了我。
但是我没有问。
母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悠悠道:“有时我在想,当初坚持要亲自抚养你们兄弟二人,不知是对还是错。”
我微微皱眉,这话从何说起?
“我只是不想,让这皇家的亲情薄如纸脆如蝉翼……现在看来,对你们,未必是好事。你父皇也许是对的,这帝王,要的不是温情……”
“母后……”我试图打断母后的话。
母后摇摇头,冲我笑道:“但是,我不后悔。你和泓儿,都是我的骄傲。”
我也笑了,母后已经极不快乐,我不希望,她因为我们兄弟二人,再陷入自怨自艾。
母后微微正色道:“你父皇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去边关历练一下,对你来讲,应该是好事。”
我点头,又看到手上的簪子。
母后的视线也落在了簪子上,沉默了片刻,方轻声吟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她抬头看我,轻声叮嘱道:“我不愿你无情,更怕你多情,该如何做,自己好自斟酌吧。”
我微微怔住。
这一别,和母后竟再也不得相见。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虽然跟随母后的时间没有大哥久,但是骨子里,依然象母后。
第六十四章 涉险
沈若非觉得头有些晕,昏昏沉沉的,身子却又轻飘飘的,似乎失去了重量一般。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已经三天没有进餐、没有进水了,却丝毫不觉得饿。
不知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一天,两天?反正,自己的身体,想必是挑战不了什么人类极限,总之,快了,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纷纷扰扰,都快结束了
……
那日送走唐衍,宇文隆绪立即将她从监牢之中提出,送回原来居住的小院。院外守卫,明显增加了许多——当然,这只是在明处。
宇文隆绪当真下了功夫,室内所有含有危险性的物品,都被一一撤去,连茶盏和吃饭的碟碗,都用完即撤,不给她留下可乘之机。
沈若非暗暗觉得好笑,一个人若真的想死,这些能挡得住吗?送走唐衍,她只觉再无负担,心里一下子轻松——当时,她并没有想死,后来自己才明白,原来,自决定送走唐衍起,她的心底深处,已不存生念。
那日之后,姬琳命人传来一句话:平安到达。沈若非一颗心彻底放下。但是,她并未再见到姬琳,她甚至不知道,姬琳到底是怎样说服宇文隆绪——只是,一想到姬琳,她就觉得心中有所歉疚。
她茫然的等待着,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也许,是期盼着能得到司马廑挥师京城的消息,了却那最后一桩心事?
然而,她却等来了宇文隆绪。
宇文隆绪冷笑着,将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带到了她的面前。
她不解的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询问。
宇文隆绪冷笑对沈若非道:“本王知道你是司马廑的女人,却没料到,他能宠你到这个地步。”
他又绕着那人转了一圈,道:“安王爷不是要你看到沈姑娘吗?念在你服侍本王五年的份上,我让你如愿以偿,好好看看,这就是沈姑娘。”宇文隆绪抬起那人的下巴,逼他看着沈若非。
那人眼中,丝毫没有恐惧——沈若非突然悲哀的想起一个词:“视死如归”,是的,那人的表情,眼神,无一不透着这样一种情绪。沈若非甚至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对生的眷恋……
暗线,她知道,这是司马廑苦心部署的暗线。五年了,或许,从接受任务那一天,他就知道,死亡已如影随形,可是,现在……
他并未看沈若非。
宇文隆绪仍然托着他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看啊,怎么不看呢?这不是你的任务吗?看好了,才好回去回禀啊!”他扭头看看沈若非,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只不过,你得给安王爷托梦了……”
沈若非闻言大惊,但见话音未落,宇文隆绪已经一刀捅向那人的腹部,迅速顺着刀口渗出……宇文隆绪拔下刀子,咣当一声掷于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狠狠的擦拭着一下手上沾染的血渍。
沈若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浑身战栗着,看着倒地不起的暗线——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鲜血已随着刀口涌出,很快,渗了一地。
脑中哄的一下,沈若非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一切已收拾完毕,地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空气中弥漫的那丝血腥,提醒着她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无声无息。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端。
从宇文隆绪口中,她得知,司马廑未做任何动作,坐看京城风起云涌,却按兵不动。
当第九个暗线死在沈若非面前时,她崩溃了。
“若非,我要你记着我一句话。”
“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放弃你。”
司马廑的话久久的在她的心底回荡,自己怎么会认为,他会放弃?
看着那飞蛾扑火般死去的暗线,沈若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自己又如何背负这样的愧疚……九个鲜活的生命,为了自己,这般毫无价值的死去……
什么忠君报国,什么誓死效忠,沈若非都管不了——那深深刻进骨子里的生命和平等的理念,彻底摧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由自己起,就还由自己结束吧!
沈若非终于“平静”下来,一言不发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宇文隆绪刚听到守卫禀报,说沈若非两餐未进之时,尚未从处死九名暗线的盛怒之中回复,恨声道:“好啊,本王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舍得去死。”
守卫呐呐无语,只有退下。
宇文隆绪强自平息着心中的怒火——九名暗线,最短的也已经潜藏了三年之久,虽然都只是外围,尚且不能伤筋动骨,但已足以让人心惊——那司马廑的心机,竟如此之深,当真不可不可小觑。
到底还会藏有多少暗线?宇文隆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