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的男人呢?”
“唉……连年打仗,男人们都被抓去上战场了。前段时间来了群山匪,说要把村里女人都带走,也就是这一两天了。公子你赶快上路吧,若撞到这群山贼手里便麻烦了。”
廉宠愕然,这种事小说上经常有,真碰上后心底竟泛起难以形容的,怎么说,不舒服,很不舒服:“那你们怎么办?”
“怎么办?”农妇脸上看不出凄惨,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能跑的早跑了。我男人已经死了十几年。我肚子不争气,家里四个女儿,这附近的村庄,也都是女人多男子少。若真能被山贼掳去到也是好事,至少能过日子,饿不死。”
廉宠听罢若有所思,默然不语。她来到这个世界时间并不长,却深刻体会到这里女子的悲惨命运,从那位被贬黜的皇后,那白衣女子,再到这一村子的女人,实在令人不胜唏嘘。
而她不是神,更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已经牵扯进去太多人的命运,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社会如此,她无力改变。
“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大娘突然叹气。廉宠斜头微怔,突然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孩。
补给过粮水后,他们继续启程。
廉宠没有进马车,而与张经阖并肩坐在驾座。张经阖很少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却不敢多问。
“张经阖。”
“廉姑娘?”
“你说,宝贝以后会当皇帝么?”她轻声问道,刚好不至于让马车中的奶妈听见。
张经阖默然,想了想回答:“您说过,奴才要当未来皇帝的伟大部下。”
廉宠失笑。她当时不过气不过小皇子不公命运,随口说说而已。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这儿算个什么事,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每天早上双眼睁开,总有庄周梦蝶,孰梦孰幻感觉。
见她笑容略带讽意,张经阖正色道:“廉姑娘,奴才相信你……奴才本来只是个低贱之人,是廉姑娘让奴才觉得,活着有理想,真好!为了这个理想,奴才万死不辞!”
笑容渐渐消失,她扭头认真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肯托付生命人生来追随我?”
双目对视,她看见那双稚气未脱的眼睛流露出坚定决绝,心底哂笑道古人还真是单纯,却无法忽视灵魂深处那种震撼。
顿了顿,她收拾轻浮,眺望远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你们把我当作神明敬仰崇拜,却不知正因为认识了你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才不那么恐慌孤单,生活才有了目的和意义……”
扭头看见他似懂非懂的眼神,她轻笑,似自言自语:“如果我真的走不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宝贝。如果有一天,它真的当上了皇帝,希望他是个好皇帝……呵,其实人的力量又何其有限,即便天下太平,始终都有不幸,所以,人才更应该珍惜拥有的幸福……”
说着说着,她目光再度黯然,张经阖盯着她,心里默默道:
廉姑娘,你是不是在思念你故乡的亲人,思念曾经拥有的幸福呢?
在西渡口登船,沿邛江而下,半月才能抵达新都南京两百里以外的渡口滨洲。越往南走,天气愈发炎热。
一日凌晨,江上雾气蒙蒙,张经阖端着早餐敲门进入廉宠闺房,却见她只着肚兜,下穿灰蓝色奇怪短裤来开门,白皙修长的大腿毕露无疑,连他这阉人看了都险些喷鼻血,惊得扔了食盘,慌忙转身,非礼勿视!
“干什么?”廉宠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食盘,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转身将早餐端到桌上:“愣着干什么,进来一起吃啊。”
见张经阖仍窘迫万分地背立门外,廉宠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将外套披上。天知道这七月天,在北方还能忍受,到了南方还要她穿着那么厚那么长的衣服,都快捂出痱子来了。
“好了,穿上了,进来吧。”古人真麻烦,廉宠一肚子牢骚。
“廉,廉姑娘……”张经阖一回头,又看见她外套下小巧玉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结结巴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最好快点习惯!”廉宠将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敲,横眉竖目,这该死的筷子,她到现在都不大会拿。
就在这时,船身猛然一晃,张经阖立马仰翻在地。廉宠稳住身形,听得外面传来嘈杂声,立刻从床头解下承影剑扔给张经阖,一边穿衣穿鞋一边道:“在里面呆着,我出去看看。”
刚到船舱门口,新雇来的奶妈便惊慌失措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廉公子,不,不好了,青帆贼!”
“青帆贼?”
“这一带的草寇,经常在江上打劫船只,廉公子,怎么办?”奶妈泪眼纵横,浑身发抖死拽住廉宠。
靠,山林中没遇到土匪,居然跑水上来了。廉宠双手握拳,扭了扭脖子,好久没有活动筋骨。回头睨了一眼两人:“张经阖,保护好小少爷和奶妈,别出来。”
自离京起,廉宠便开始教张经阖剑术,他日夜勤练,可从未真与人交手,此刻双手紧握住剑柄,不觉手心全是汗,双腿也不停使唤打颤。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就是故乡的原风景哦。
大家喜欢这首歌么,我超级喜欢故乡的原风景,如果喜欢这一类型的音乐,推荐大家听林海的《琵琶相》专辑,很美的。
敦玄显圣
船夫被跳上船的青帆贼众彻底吓傻了眼,土匪提刀迎面向他劈来,他就张大嘴不躲不避。忽而眼前一晃,一道白影如从天降,往前一个猛冲蹲地,待“他”起身,船夫才发现这是那包船的廉公子。转眼看那那贼人,仰躺脚下,脖子上血汩汩直流,已经呜呼哀哉。
白色闪电来回划过,所经之处人仰马翻,死者都是脖子流血,一击毙命,连哼都没哼一声。而那廉公子手上却似无任何武器。
青帆船上的贼首纪震虎很快发现不对劲,立刻召集十数人奔至船尾,却见他们打劫的船头立着一白衣少年,迎风而立,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双手抱胸冷眼望向他们。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速速留下财物和女人,老子可饶你不死!”纪震虎拔刀指向白衣少年大吼道。
白衣少年只轻扬嘴角,风驰电掣瞬间出现在青帆贼船上。众匪迅速将他包围,“他”依旧双手环胸,头微偏睨向纪震虎。
纪震虎被那冷若刀锋的目光一扫,心脏竟跳掉半拍,双腿微颤。
正欲呼喝手下围剿“他”,却听“砰”一声,身旁两人立毙,那白衣少年右臂前举,手中握着的奇怪武器轻蔑地看着他们。
白衣少年对着纪震虎笔直走来,吓得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脸色死灰,嘴唇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跟着我上船,沿途保护本公子。若有任何人打扰到本公子……”幽深双眼猛然一黯,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至于你们。”廉宠扭过头盯向偷偷逃窜,却被她一眼吓跪在地的众贼寇,“把钱财给我统统还回去,以后若想好好过日子,就跟着本公子混!”
言罢又狠狠回睨了纪震虎一眼,纪震虎立刻毕恭毕敬跟在她身后。
廉宠甫回船舱,张经阖立刻抱着承影宝剑迎上:“廉姑娘,你让这帮凶神恶煞的水寇跟着我们,这样,安全吗……”
“哼,他们是土匪,我就是土匪头子。这帮人身手勉强可以,把他们收做王府家将好了。有了稳定体面的职业,谁还要成天卖命打劫。”
抢劫的成了护航的,廉宠在张经阖心中superhero的形象再度拔高万分。
大雾渐渐散去,一艘小渔船现身江上,船上一老一少正在对弈。
老者鹤发童颜,笑嘻嘻道:“翼德,刚才船上那白衣姑娘的动作,你可看清楚了?”
被唤作翼德的少年外形高大瘦削,一双眼睛像刀子般锐利,沉着地吃掉对方一片黑子后若有所思道:“开始时看清楚了,她手上护腕有机括,手里剑招招封喉,干脆利落。但杀最后两人的武器,徒儿闻所未闻,师傅可曾见过?”
老者抚须望江,回眸一子,局面逆转,少年危在旦夕:“翼德,若不再想法子,这局你可要输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少年嘴角忽然扯起一弧弯度,“只是半壁江山,不到最后,焉知鹿死谁手。”
之后的行程,连张经阖都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众人顺利抵达南京。
进城后,一行人落脚客栈。青帆贼人多惹眼,廉宠挑选了其中武功最高强的十人搬作家丁尾随,却不急着将小皇子送回宫中。
小皇子是定然要送回的,但是她定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让他回宫,一个令他不会再轻易受害的方式。
独身夜访陪宫,顺利寻得玉笛,询问清楚皇帝的行程。而青帆贼常年游荡江湖,其中不乏能人异士,尤其是那种可观天象气候的。
近日极其闷热,手下有人推得三日后卯时至巳时有罕见的雷雨,这正是曜彰帝早朝的时间。
张经阖接到指示,要在两日内赶制出一套飞仙霓裳,隐约明白了廉姑娘的想法。
卯时,曜彰帝如往日在乾日殿朝议。
溟鹰国攻陷竹山后,气势如虹,不到一月又占城池有五,朝廷上下士气低迷。昨日已经有人上旨恳请下嫁长公主、三公主于西覃、沧北,以企结成同盟遏制溟鹰的攻势。
帝王一宿未眠。溟鹰气势汹汹,一旦炤国覆灭,西覃沧北亦唇亡齿寒,和亲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弊。他子女众多,并不十分在乎,只是长公主紫然,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为他留下的女儿!然而身为一个帝王,他有太多不得已。
今日前线又有来报,溟鹰已经兵临云州城,他必须作出抉择了。
从凌晨起,空气便格外沉闷,天空乌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
朝议始,殿外便开始电闪雷鸣,暴雨淋沥,让他不禁想起一月前,那小皇子诞生之时的诡异气象。澜美人难产三日,暴雨便三日不止,今日雨颇似那时雨。
闪电似要将天空撕破,雷声轰隆,若龙兽咆哮。本紧紧掩闭的殿门忽被狂风吹开,殿前侍卫正欲上前掩门,却突然面露惊色望向天空。
本来心不在焉的曜彰帝亦虚眼盯住门外苍茫雨目,一个彩色的点呼啸而入,如彩虹般划入殿内。
原本庄严肃静的大殿沸腾起来,跪于大殿两侧的朝臣一起瞪大眼望着那绚丽飘渺的一缕彩纱从天外飞掠入殿。一紫发女子赤足裸臂,罗裙飘飘,怀抱婴儿从殿门款款走向龙座。
满殿异香扑鼻,芙蓉花开,紫气东来。仙子蛾眉若秋水,雪肌伴轻风。玉鸾鸣鼓,女娲清歌,仿佛兮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步若流云蔽月,绰约其华;行若流风回雪,瑰姿艳逸,真正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一殿侍卫,无人反应,皆如痴如醉。
她一路向前,神情祥和,在她身后的人猛盯见那背上栩栩如生睥睨天下的飞龙舞剑图,个个颤抖着低语:
“龙神显灵……敦玄显圣……”
这呼声渐渐高亢,当她面对天子双手高捧金龙纹被包裹的婴儿时,大殿彻底爆炸开,众人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却又难掩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激动震撼,齐声高呼:
“敦玄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万岁,龙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嫣然一笑,盈盈莲步移,将小皇子送入了曜彰帝手中。
曜彰帝瞳孔放大,双手颤抖,着梦般接过,却见怀中婴儿左眼角下方一条醒目的新月型刀疤,赫然便是一月前被他弃置宫中的九皇子煞。
这女子是何人?他惊恐地望向她,却见她身体渐渐消散,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缕青烟而去。
人群更加亢奋:“敦玄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万岁,龙子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