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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五十九、便河遇险
此人是谁?竟然是去年汴京城中,当街帮助应王府护院抓住邓厚的地痞无赖胡三儿!此人是知道邓厚根脚的,邓厚顿时一身冷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襄阳!
那胡三儿不怀好意笑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没想到当日汴京城里一个照面,再也没有音信。我道是你已经被刘护院……”
邓厚不知道此人想干什么,但是万不可在此地嚷将出来。他看了看跟九公子在一处的清瑜,咬了咬牙转头低声道:“一场误会而已。胡哥这么巧,借一步说话。”
那胡三儿本就是起了敲竹杠的心思,他常年在街头厮混,手上也有几分功夫,自然不怕邓厚这个孩子。闻言正中心意,仿佛多年好友一般,搂将上来。两人勾肩搭背,往偏僻巷子里去了。
清瑜没想到邓厚会不辞而别。她正在琢磨古人的字谜,奈何她的繁体字水平实在太平常,不像九公子,轻轻巧巧便猜中了几个。九公子安慰她道:“你年纪小,认不了几个字,这些东西本就是读书识字之后才会的。”清瑜听在耳中,虽然知道他是一片好意,还是有些不服输,想起后世的脑筋急转弯,眼睛一转,便想起一个在后世最为大众所知的来,笑道:“猜字谜我自然没有九公子厉害,不过我这有一个问题,想考考九公子!”
“你且说来!”九公子倒是很自信。
“什么动物最容易跌倒?”清瑜问。
九公子一愣。驻足沉思起来。清瑜得意的看着苦皱眉头的少年,心道:我虽然没有刻意去记,这种脑筋急转弯还是存了几个在脑子里。看你在我面前充什么博学!
见九公子低头费尽思量,清瑜有些开心。回头一看,却不见邓厚。清瑜有些慌了,她试着左右看了看,可惜她个子太小,周围人多,视线受阻。清瑜叫道:“哥哥!哥哥!”
邓厚却不见回应。九公子也反应过来,他吩咐随侍的中年男子几句,那人点头,便走到附近找其余护卫询问去了。九公子安慰道:“小袁梦,不要着急。或许人多走散了。我们在这里耽搁了许久,你哥哥可能没注意往前走了。我叫家人去找找!”
袁梦知道邓厚绝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道:“有劳九公子了。”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站在猜灯谜的地方,周遭游人如织,九公子半蹲着与清瑜说话。清瑜突然觉得眼中白光一闪。她立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想也不想,一把将九公子推倒在地。清瑜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自己已经反向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似乎被什么事吓到,慌乱的奔走。清瑜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一柄明晃晃的飞刀,刺透她的袖子,将她整个人钉在地上。那飞刀分明极其锋利,划过的皮肤渗出殷红的血迹来。九公子扑了上来,脸色苍白,急道:“你怎么样?”
清瑜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个汉子打横抱了起来。那些隐藏在附近的护卫全部围了上来,将九公子围得个风雨不透。那领头的中年汉子咬牙切齿道:“马上保护公子回去!这次是真的有刺客!”
清瑜还想找到邓厚,突然觉得一酸,便人事不省了。那中年汉子也不言语,接连啪啪点了清瑜几个穴道,对九公子说:“我点了她止血的穴道,顺便点了昏睡穴。她年纪小,别吓坏了。”
九公子也知道事态严重,点头道:“事急从权,先把她一并带回去!”
话音没落,又是几支暗箭无声而至。那些护卫武艺精强,奈何周围人多声杂,平日里的听风辨位大打折扣。除开中年汉子用刀挡开两支,其余护卫有两人腿部中箭,血流不止。还有一人被贯穿,发出一声惨呼,仰面而倒。街上突然有人暴毙,血溅五步,刚才还只是慌乱的人群顿时开锅一般沸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奔走不停。如此情势,敌暗我明,中年男子顿时一身冷汗。为了弥补刚才死伤几人留下的空子,他不得不大叫道:“靠紧些,保护公子!”
不时有各种暗器从无法判断的角度穿梭而来。众护卫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有几人浴血受伤,却将九公子护得严密周全。只是那暗器误伤的平民百姓却有不少。这个本来笼罩在战争阴影下的城市,这一刻面临着人心崩溃的境地。天上月儿本是十五正圆,此刻也为虎作伥的躲在了乌云背后。残破的花灯,扑倒的烛火,将着一刻前繁花似锦的便河,装点成收割人命的修罗战场。
九公子虽然少年老成,但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也有些颤抖。他不禁有些后悔,这样的敏感时刻,他的任性冒险,竟然带来这么杀机重重的危险。
短短的几个瞬间,众人却觉得如同一天那么长。
中年汉子沉下心来,低声喝道:“对方人少,只能借势偷袭,我们不要在这里僵持下去,大家捡起火源。靠河边走!”众人簇拥着九公子与清瑜,沿着便河往城北而去。偏偏一路上慌乱的人群不时阻路。那中年男子又不能亮出身份,只得耐心走着。
刚到五方桥,便见乌压压的大队军士出现。打头的一位将军膀阔腰圆,十分威猛。那中年汉子认出来人。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一步之遥,却危机四伏。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刺客似乎也看清形势,知道是最后一搏,一股脑儿将剩余的所有暗器都放了出来。如此密集的乱射,将已经筋疲力尽的九公子一行护卫杀得死伤殆尽。只有那中年汉子,不顾肩头犹自滴血的伤口,搂着九公子和清瑜,倒在众护卫的死尸中间,微微喘息。
那将军已经带头奔马赶到,跳下马来,拦在他们身前,大喝道:“什么人敢以下犯上!耿千山在此!”
那中年护卫低声道:“耿将军,保护襄王!”说罢也无力昏了过去。
耿千山的部下已经赶到,众人保护的保护,追赶的追赶。耿千山回头一看,正对着九公子那双愤怒悲伤的眼睛。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六十、软禁深宅
这一夜的襄阳,终于被撕掉的那块粉饰太平的遮羞布。惊惶的人们各自狼狈的逃回家中。不明所以的民众,听着街上来来往往军队的马蹄声与脚步声,暗自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是细作?是暴乱?还是别的什么?
杨得广夫妻被逃回来的邻里带来的消息惊住了,看着窗外越来越深的夜,两口子的不安在内心升腾。杨娘子抱怨起来:“都是你,要是听我的,不让他们出去多好!小袁梦的病本来就没完全好……”
杨得广知道外头一团乱,但他还是坐不住,猛的起身穿衣,对妻子道:“我出去看看情形,你早点睡吧。”
杨娘子一把拉住丈夫,有些惊慌道:“别去!”
杨得广轻拍了拍妻子的手道:“我就到巷口看看,不妨事。一定会小心的。”
杨娘子有些无助的扶着床框,看着丈夫推门出去。这样的夜晚,连打更的人都没有上街,浑然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不一会儿,杨得广便回来了,有些沮丧的说:“出不去了,襄阳城宵禁了!街上全是兵丁。我想到巷口等等看,回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着急。”
杨娘子死死不松手,咬牙道:“你到巷口也无济于事。不要去。既然宵禁了,那俩孩子也不能在外头走,说不定找地方熬一夜。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杨得广无法,只得安慰着妻子。夫妻俩哪里睡得着,只得和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乌漆抹黑的夜,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早上。恍惚中,鸡叫了几遍,天边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吱呀一声,杨家的门被推开了。杨得广惊起,低声喝道:“什么人?”
之后他便看到了邓厚那张熟悉的脸。杨得广大喜,走上前,一把拉住他,仔细看了看,见邓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皱皱巴巴之外,倒没有什么什么大碍,杨得广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我跟你嫂子担心了一个晚上!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你妹妹呢?”
邓厚本来有些恍惚,听到杨得广问话,猛的一个机灵,脸色急变问道:“妹妹她还没有回来!?”
杨娘子闻言尖声道:“你说什么?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邓厚失魂落魄道:“我……昨晚……妹妹……九公子……”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杨得广见邓厚很不对劲,连忙走上前,用厚实的手掌按住邓厚的肩膀,邓厚不自觉的浑身颤抖,嘴巴也哆哆嗦嗦。杨得广温和道:“你别急,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邓厚心中苦涩,他那些陈年往事,昨晚的不速之客,满城的暴乱宵禁,还有他做下的那件事,这一切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不能在杨得广夫妻面前露馅,只要开始说一句话,他可能就会崩溃。邓厚只得强自挣扎起来道:“我去找妹妹!”他摇摇晃晃,还没走到门口,便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杨氏夫妻连忙将他扶到清瑜睡的小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茶。邓厚如同中了魔一般,手脚不停的挥动,嘴里梦呓道:“不要过来,不要逼我,啊……!”
杨娘子很是担心,回头去看杨得广。杨得广摇摇头道:“可能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休息一下吧。昨天一晚上担惊受怕的。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小袁梦的消息。你看着他!”
杨娘子点点头,推门送了丈夫出去。回身用热毛巾擦了擦邓厚额头的冷汗。邓厚还在含糊的叫着:“坏人,坏人,……去死吧!”
杨娘子顿时吓得面容失色。
这天的襄阳城或许没有几个人睡得安稳,但是清瑜除外。那人的点穴手法十分高超,清瑜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精神很旺。
她抬头看到自己的所在,是一间非常雅致的房间。入鼻一阵幽香,非常恬淡舒适。床很软也很暖和,被子蹭着她的皮肤,就像记忆中母亲的怀抱一样安详自在。她睡的这张床,非常宽大,床边床框都是深褐色的硬木,雕镂着各种图案,有百鸟朝凤,有出水芙蓉,繁复精巧。
清瑜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左手上的伤也经过了精心的包扎,只是有些隐隐作痛。昨晚的记忆,是长街,白光,飞刀,之后的一切,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猜测这里或者是九公子的地方,清瑜便有些着急,一晚上都没有回去,不知道邓厚怎么样,杨氏夫妻应该等急了吧。本来还定好今天要去玉泉庵前街的铺子里看看的。想到这里,清瑜也没有心思再欣赏这豪宅气象,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吗?”
门轻轻的被推开,便看到两个年轻丫鬟推门进来。二人蹲身作礼,也不说话,便左右一边一个,伺候清瑜穿衣洗漱起来。清瑜的衣物昨晚遇袭的时候已经弄坏,并沾了血迹。所以今天外罩的是一件略微有些宽大的棉袄,里头的中衣却像是新的一般,十分合体。看这些衣服的式样,以及穿在身上的触感,便知道用料做工都是不凡。
清瑜虽然心中着急,也不好催促。等两个丫鬟服侍她穿戴整齐了,便要推门离去。清瑜连忙一把拉住其中一个道:“有劳姐姐,这里可是九公子家中?我有话要说,麻烦姐姐帮我通传一声。”
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