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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抬眼看了看,只见到殿门口附近三三俩俩几个人,当中一位有些像是巴王妃,便眼带疑惑看向玄霜。玄霜点头道:“前面合庆殿正是巴王妃与巴王世子……应陵郡主所居。”
清瑜不由得有些尴尬,回来这么多天,被各种事物缠得脱不开身,一直没来得及过来看看应陵。如今走到门口,再不过去显得就没有礼数了。只是面对应陵的遭遇,自己只装不知道好,还是温言劝慰好呢?
那两个宫女见清瑜不反对,忙领着清瑜就往前走。到底是巴王妃这位长辈开口相邀,清瑜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巴王妃看着比从前老了许多,清瑜犹自记得她刚回成都那年在端阳家宴上看到巴王妃时,她正身怀六甲,满面春风,典雅端庄。风采在众亲王妃嫔里头是一等一的。而今倏忽七八年过去,当日的如花美眷如今已经隐然有些落寞,眼角更是充满藏不住的担忧与伤感。
清瑜低头行礼道:“瑜儿见过三婶婶请婶婶恕瑜儿礼数不周”
巴王妃倒不在意清瑜怠慢,这些日子她为了女儿应陵,将能挡的人都挡了。清瑜不来,反而免得尴尬。这是这般无心撞见,巴王妃这个做婶婶的也不好视而不见,只好扶住清瑜,叹息道:“你这孩子,不必说了。婶婶我清楚的很。太子妃好些了吗?”
清瑜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是认不清人。总拉着我们泽礼当做泽祺……”
巴王妃怅然抬头,见到皇太孙陈泽祺的棺椁徐徐从门前经过,眼中泪光闪闪,对清瑜低声道:“自古最伤心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子妃昔日多么精明的人,如今也落得人事不分。正所谓,儿女都是父母上辈子的债,我们家应陵她也是好苦命……”
说罢巴王妃再也无法假装坚强,忍不住潸然泪下。清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遇到应陵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陪着巴王妃垂泪。众宫女不知二人是为应陵伤心,只当是哭早夭的皇太孙,便也跟着嘤嘤哭了起来。
等送殡的队伍过去了,左右见巴王妃仍然哭得伤心,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都慌了手脚。殊不知这些日子巴王妃要照顾儿女,支撑巴王府,还要陪着笑脸挡住那些八卦的人,早已经憋屈得狠了。这会泪水开了闸,便一时止不住。
清瑜见了此情此景,也不好丢下这边离开。只得温言劝慰,将巴王妃扶回合庆殿内。
巴王三子最大的也不过比泽礼大一点,平日里巴王妃教养的娇气,这会只会傻愣愣的看着哭得伤心的母亲,不知如何是好。清瑜将他们几个招手叫到近前,孩子们这才依着巴王妃安慰母亲起来。巴王妃这才慢慢收了哀声,将三个儿子搂在怀里。
清瑜不放心太子妃那头,忙起身想要告辞。巴王妃迟疑了片刻,这才起身拉住清瑜的手道:“瑜儿,婶婶知道你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这次你应陵姐姐遭遇这种飞来横祸,不知多少人幸灾乐祸。我素知道你的性子,不是那样歹心肠的人。既然今天来了,不妨进去帮着我劝劝她,她劫后余生,常常想不开……”
清瑜本在犹疑,只是看到巴王妃充满忧虑的眼神,心头一软,便点头应了。巴王妃轻拍了拍清瑜的手,吩咐几个儿子乖乖待着,自己领着清瑜往殿侧行去。
待进了应陵的屋子,清瑜便见里外两间守了不下十人,除开宫女、王府丫鬟之外,还有几个膀阔腰圆的婆子,想是有一把力气,防止应陵寻死的。
见到王妃进来,服侍应陵的大丫鬟忙走到外间。巴王妃低声问道:“郡主怎么样了?”
那丫鬟微微摇头道:“仍是老样子,奴婢说什么,郡主也不搭理。”
巴王妃回顾清瑜,苦笑了笑,拉着清瑜走进里间,清瑜这才时隔八年重见应陵。只这头一眼,就让清瑜有些移不开眼。应陵当年虽算得上美人胚子,到底年岁未足。如今应陵正值二八年华,粉面初生酒嫣红,身段婀娜神女峰。已经出落得如同琼瑶仙子一般。便是清瑜见惯美人,又对应陵有些不满,此刻也不得不同意应陵实是陈国第一美女。
然而美则美矣,应陵此时眼中却全无灵气,只望着窗外出神,大大的眼睛看上去仿佛只是无底空洞,好似没有生命的玻璃美人一般。
巴王妃心疼的将女儿搂在怀里,细声细气的问道:“乖孩子,你看娘带了谁来看你?”
应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将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侧头看了清瑜一眼。见对方是个小姑娘,略略有些不自在,又别过头去。
清瑜走上前,低声道:“应陵姐姐,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瑜儿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应陵这才疑惑的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清瑜几眼,迟疑着问:“瑜儿?你是还珠?”
清瑜点点头,正想上前拉住应陵的手宽慰几句。不料应陵立即缩在巴王妃身后,摆手道:“娘,你让她走,我不要见她。她是来看我笑话的”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音。
巴王妃伸手将女儿拉了出来,无奈道:“孩子你别瞎想,你瑜儿妹妹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这一辈里就四个姐妹年岁相近,如今宝陵没了,涪陵远嫁。瑜儿是你唯一的姐妹。你还信不过她吗?”
应陵一听这话,越发哭狠了:“宝陵是死得早,涪陵是嫁得远。连还珠也给褫夺了封号。人人都说四姐妹里属我命最好。可是……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我比早死远嫁的苦一百倍一千倍还珠也回来了,她否极泰来,来看我笑话了”
清瑜慌忙摇头道:“应陵姐姐错怪我了,妹妹绝无此意”
应陵含泪惨笑道:“那你来做什么?看我这幅残花败柳之身落得个什么样子了?还是来给我说些假情假意的好话儿?”
清瑜不由得又怜又气,正色道:“姐姐这话说得妹妹好不堪实话对姐姐说,妹妹回来十几日也不敢登门,便是猜到姐姐性子,不知怎么待我呢我不怕摸着良心说一句,由始至终,我没有觉得姐姐如何低人一等了这事本就是无妄之灾,姐姐才是最大受害者。旁人无权责问最怕就是姐姐你自个都给自个定了罪,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能帮得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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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二十五、神剑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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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神剑自鸣
应陵愣了一愣,旋即苦笑道:“你倒是与旁人说得不同些。不过你年纪小,哪里知道,我们做女人的,哪怕贵为金枝玉叶,一旦失贞,便如同落在烂泥里,永远也洗不干净了……与其一辈子让人指指点点,还不如一死来得干净”
巴王妃听了吓得一抖,忙用手臂圈住女儿,生怕她做出傻事来。
清瑜却不同意,走上前直勾勾的看着应陵,问道:“我知道姐姐难受,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样。而我素来知道姐姐要强。我想问姐姐一句,这贞节到底于我们女孩儿有什么用处?”
应陵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清瑜这话连巴王妃都唬住了,不知怎么跟清瑜解释。
清瑜自顾自说道:“若姐姐想说什么礼法所限,那就不用说了。贞节贞节,不过就是礼法道德套在我们女孩头上的一道枷锁。这件事,姐姐德行有亏吗?姐姐只是受害者,不仅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偏见,反而应该得到大家的怜惜与爱护。我知道这事给姐姐造成了不能弥补的心理伤害。但是与最宝贵的生命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了。若今日姐姐是因为婚姻不顺,与丈夫和离了,是不是也算失贞?是不是也要拒绝追求自己的幸福?”
应陵头一低,靠在床头,惨然道:“若世人眼光都能跟还珠你一样,那世上也不会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桎梏了。我也是尘世中的一个俗人,我做不到”
清瑜抓住应陵的肩膀,无比坚定的说:“做不到不要紧,但却不能连做都不做就放弃三叔巴王殿下还在成都抵抗蒙军,三婶强挣着病体照顾姐姐你,还有三个弟弟没人管顾。姐姐眼下还要给他们带去伤心难过吗?听妹妹一句话,时间是最好的解药,等这些日子过去了,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为什么小小忍耐都做不到,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应陵无奈道:“还珠你说得容易……”
清瑜打断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姐姐要相信我们这些亲人。巴王叔叔一定会为你想到好办法解决的。将来姐姐招个赘婿入府,凭姐姐的才情样貌,难道还做不到吗?”
巴王妃觉得怀中的女儿紧绷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不由得轻吁了一口气。再看向清瑜的眼神,就多了感激之色。
清瑜知道安慰应陵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便柔声道:“姐姐莫怪妹妹话说得直。总之事情没有到绝路,姐姐切不可自暴自弃。今日我还要到太子妃那儿去,就不多打扰了。若姐姐不嫌弃,明日我带几本佛经来,陪姐姐一道参详。但凡心里能够静些,也就不再老想着这些事了。实不相瞒,这些年在感应寺里,瑜儿还嫌弃日日诵经听禅有些乏味,如今重返红尘,反倒觉出当日没有体会到的好处来。”
巴王妃忙道:“再好不过。瑜儿只要你愿意来,三婶婶这里欢迎之至。”
应陵虽没有答应,却也不拒绝。清瑜这才点点头,随着玄霜离开了合庆殿。
清瑜一走,巴王妃便将门关了,回到应陵的卧房。
应陵低头沉思,哀色收了不少。巴王妃在女儿耳边细细宽慰,应陵频频点头,最后靠在母亲肩头说了点什么。巴王妃听了又惊又疑,半晌终于禁不住女儿求恳的目光,用力的点了点头。
清瑜回到涵虚殿的时候,太子妃已经午睡。连泽礼也睡了。郑王妃趁着这空挡也回去照管她那几个年幼的儿女。只有福王妃还守在跟前。
福王妃见清瑜回来,竖起手指示意清瑜不要出声,这才悄悄起身来到外屋,问起清瑜太孙出殡的事情。清瑜将所见说予福王妃听,后者也是一阵唏嘘。清瑜便请教待会太子妃醒了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回答。福王妃想了想便道:“二嫂如今精神头不济,说不定已经忘了。要是问起,只说祭天便是。次次出征都有这么一出,太子妃也没那么容易分辨出来。”
清瑜心里有了底,便点点头。见福王妃脸上难掩乏色,便劝福王妃也去歪一歪。福王妃轻笑,摇了摇头轻声道:“也不知道如今京城怎么样了?我们王爷有老寒腿,也不知道下人们伺候得周全不?”
清瑜心中微微一叹,若是兵临城下,战况凶危,这点个人小毛病,还有多少心思顾及呢?也就是与福王做了多年夫妻的福王妃才会这般惦记关心丈夫吧。
说到这里,福王妃想起一事,转头对清瑜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守在二嫂这里,防着太孙的丧事惊扰到太子妃。外头的事都顾不上来。昨儿我回去的时候,听你四弟说起,前线有消息传来,成都西城门的蒙古军被梁国襄王部围困,如今战事已经有了起色。你回去可听说什么了?”
清瑜摇头,福王妃口中清瑜的四弟,正是福王长子陈泽祎,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