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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再不啰嗦,趴在悟空背上,任由悟空背了她急跑。悟能悟净一人趋前探路,一人断后警戒。四人没了伤病的拖累,走得越发快了。
感应寺西北方向的树林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撒难脸色铁青的盘坐在火堆前运功,兀赤儿捧着弯刀在一旁护法。过了半晌功夫,撒难才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兀赤儿忙关切的蹲下,问道:“国师,不要紧吧?”
撒难丢了这么大的脸,心情极坏,横了兀赤儿一眼,道:“了空那老和尚固然厉害,只是还伤不到我的根本。我让你盯着感应寺,怎么样?那边有什么动静?”
兀赤儿谨慎的道:“前后共有五六起人离开了感应寺。先头那一拨多些,行动非常迅速。我已经将金鹰、银翎放了出去追踪。
这两个鸟儿最是通灵,不会跟丢。后头都是单个的,有些还是受伤很重,走得不远。我只让几个轻功好的属下暗中跟在后头。
不怕他们逃出这天罗地网去。只是……若是再跑一些出来,我们人手有限,只怕就没办法面面俱到了。”
撒难眼神一紧,咬牙道:“汉人就是奸诈。感应寺中僧人明明已经所剩无几,了空还放这么多人出来迷惑我们的视线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这么做了,我们回去”
兀赤儿偷看撒难的脸色,仍然是苍白得很,他是知道撒难的功夫的。连撒难都伤得如此重,他们这么回去,实在是有些危险。
撒难知道兀赤儿在怕什么,冷笑道:“你无需在一边发怵。你不想想,若是了空还有余力,岂会容我全身而退?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撒难伸出右手,只见他手上一颗围棋棋子般大小的物事,正发着清莹莹的玉石般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件俗物。
兀赤儿疑惑问道:“难道这就是那颗佛宝?”
撒难讪笑道:“你眼力也太差了些。若佛宝到手,我还费什么劲?这东西是了空毕生修为凝练的舍利子,只可惜还不到功候,被我逼得他强自运用,已经功亏一篑了。若他还有能力与我一战,会将如此性命交关的东西放出来吗?”
兀赤儿这才明白撒难是怎么受的伤,一时间既对了空能凝结出这般佛家功德舍利感到敬佩,又对撒难能够接下了空这致命一击感到震惊。
撒难起身,将那颗未成形的舍利掂量掂量,这才道:“既然我这位老朋友给我送了这样一份意外大礼,我怎能没有表示。他往生西天我不会念佛教,就用拜火教的无量火神经来超度他一番吧。”
兀赤儿也对了空这人起了兴趣,忙跟着撒难一道,回转感应寺。
感应寺中能走得动的僧人都已经被了空无尘等人遣下了山,剩余的不是腿脚不便,便是伤势沉重。了空不愿众僧人死得如此惨烈,亲自动手,将那些罹难的僧人尸体都归拢了来。谁想平日里功参造化的几位高僧,做完这些便累得精疲力尽。了空亲自将覆盖在尸体上的柴禾点燃了,伴着浓重的黑烟,这位领袖一世的高僧满面都是泪水。
感应寺虽放出去一些星星之火,只是经此一役,想要恢复到鼎盛时期的旧貌,恐怕不是一代两代的时间能做到的。感应寺遭此大难,说到底都是了空年轻的时候太过鲁莽,轻信了异教中人,让那撒难造下如此大杀孽
撒难远远看到感应寺起了冲天的黑烟,只道了空众人要自残,忙飞掠着赶了过去。
天色已经大亮,天宇之上,还有两个盘旋的黑点,正排云驭气,朝着清瑜与无印他们两起人马追踪而去。
正文 二百九十七、大造杀孽
偌大的一座感应寺,值此国难当头之时,也失去了保护,任由得蒙古人荼毒。
关在感应寺中的获罪女子自然也不能幸免,被一班蒙古兵像穿蚂蚱一般绑在一根绳子上,牵了出来。
撒难神色复杂的看着了空,叹气道:“我再问大师最后一次,佛宝在哪里?”
说完,撒难已经将手按在了其中一个女子头顶。
了空知道今日在场众人都不能幸免,摇头道:“这些女子都是有罪之人,你休想拿她们的性命要挟我”
撒难冷笑道:“你们佛家不是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怎么大师眼睁睁看着这些弱女子受死却无动于衷?我固然是魔头,大师也不是什么圣人啊”
了空叹气道:“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她们之死,是为了维护佛宝,维护陈国。足可以赎罪。说到底,还要感谢国师成全。”
撒难冷哼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便真力一吐,震破了那女子的天灵盖。其余女子早已经吓作一团,呼天抢地,一片混乱。
一直不说话的无尘突然大喝道:“若我是你们,就自寻了断,总比落在蒙古人手里任由他们**得好”
那些女子一愣,见到周围蒙古士兵不怀好意的眼神,都明白过来。有几个刚烈的当场便撞在士兵兵刃上,香消玉殒。撒难不近女色,更怕这些蒙古士兵yin乱误了正事,当即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
兀赤儿心叫可惜,不过他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跟佛宝比起来,这些皮肉痛快算得了什么?想到抢到佛宝回去论功行赏,兀赤儿便狞笑着抽出弯刀,带着士兵将剩下的女子杀了个干干净净。
了空嘴角歪着笑了笑,摇头道:“你贪得无厌,杀孽满身,就算你抢到了佛宝,穷你一生,也无法将其操控。何况,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你认为我还会由着你来吗?”
撒难哂笑道:“了空啊了空,你修的什么佛,学的什么经?牟尼珠乃是干系天下气运的宝物,你却默默收藏,让它不见天日。你也是皇族出身,怎么这般看不开?我辈生于天地间,男子汉大丈夫,正该做一番大事业。似你这般窝在这破庙里蝇营狗苟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了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国师已堕魔道。不思早日回头是岸,却在这里妄图说服老衲,真真没得救了”
撒难被了空态度激怒,冷笑道:“你们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天下无不可渡之人吗?原来了空禅师眼里也有高下之分不过好在本座无需老禅师操心。倒是了空禅师好好想想,你的得意门生,感应寺这剩下的弟子,也要跟着你陪葬,这笔交易值不值得?”
无尘挣扎着坐起,大笑道:“若为了性命,要我们在你这魔头面前臣服,那我们修佛还有什么用?师傅,今生施教之恩,无尘无以为报。这就先走一步,为师傅西天法驾做开路先锋去了”
说我无尘奋力一掌,拍在自己天灵之上,顿时断了生机。这位感应寺二代弟子中排行最高的,为了不使了空遭胁迫,硬是自裁当场
撒难虽然心狠,见到无尘如此,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他咬牙道:“都说我们拜火教是邪教,我看你们这群秃驴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竟然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知平素了空这厮给你们灌了什么迷汤”
了空亲眼见无尘命丧当场,心中悲痛。他知道无尘这是没了抵抗之力,否则的话,这个跟随自己最久的弟子怎会如此自轻自贱?了空长叹一声,低头轻念《往生经》,也不管撒难在一旁喝骂。
无念与无尘向来形影不离,眼见师兄如此刚烈,他既悲伤又忿恨。无念顾不得自己左臂已断,趁着所有人被无尘自裁弄得分了心神,大吼一声,一把揪住旁边看守他的蒙古士兵,光头一撞。这临死前全力一击,竟然将那蒙古士兵铠甲撞碎,并在其腹部撞出一块极大的血口。那蒙古兵惨叫一声,便自向后跌倒。无念头骨破碎,人也已经死去了。只是死前他嘴边露出一丝轻笑,似乎是因为自己临死拉了一个垫背的而高兴。
无相被两位师兄弟惨烈刺激,挣扎不休。他伤势严重,连举臂都不能够。便张嘴一口咬在看守他的士兵手上。那士兵吃痛,举起弯刀就戳。可怜无相也是感应寺住持,却无能为力,只能屈死在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手上。
剩下被拘役起来的僧人见到住持与几位师叔如此,都激发了血性。他们大多没了行动能力,又担心了空,才会束手就擒。如今见这情势,便是了空也没有活路,这些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时间,众僧各自逞勇斗狠,垂死挣扎,将一干看押他们的蒙古士兵闹了个手忙脚乱。虽然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伤及那些蒙古人,只是这一身豪气也引得那些蒙古士兵有些不安。
撒难知道想从这班和尚嘴里问出佛宝的下落是不可能了。他咬牙一挥手,兀赤儿便明白过来。兀赤儿用蒙古话大喊了几句。那些蒙古士兵便纷纷抽出兵器,朝着这班和尚痛下杀手。
了空不愿见到这血腥的场面,不得已闭上了眼睛。只是耳中仍然不断听到门人弟子临死前痛苦呼号,让了空多年的禅心再也守不住,一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撒难见处理了这些和尚,便用蒙古话吩咐那些士兵去感应寺中搜索。兀赤儿有心争功,忙带着众人分头去了。
场中除了一地尸骸,便只剩下一坐一战的了空、撒难二人。
撒难眼望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的广场,轻叹道:“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当日我拜上感应寺,便是在这广场中见到的你。了空,我虽与你结下不解之仇,但是,你的武艺,我是真心佩服的。那段在感应寺中盘桓的日子,也是我走遍天下,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若不是你我分属两教,又都那么固执,恐怕我们是有机会成为真正的朋友的”
了空见到前一刻还状若恶魔的撒难,忽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便猜到对方是在软硬兼施。了空摇头道:“国师不必费心思了。老衲如今无力与你抗衡,刚才你若说的有一点真心,就给我一个痛快。当年国师惜败于我手上的时候,我留了一线,已经完了当年情分。”
撒难脸色铁青,一步一步走向了空,低声道:“我这辈子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便没想过回头。你怪我恩将仇报也好,杀人如麻也罢。我就是我。你当年给我留了一线生机,我今日却不能重蹈你覆辙。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
了空见到撒难杀气腾腾,忽然笑了笑道:“不管你今日如何费尽心机,我敢保证,你这一辈子休想拿到佛宝,你所做的都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你这个人,将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了空话还没说完,撒难已经忍无可忍,狠狠一掌当空劈落。了空蓄积最后一点内劲,用那些话刺激撒难,便是等的这一刻。高手过招,只在一线间。撒难虽然将了空的头颅拍了个血浆崩裂,却也被了空临死一击再度伤到神封穴上。
撒难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也坚持不住,扑到在地。
了空无头尸首依然端坐在地,仿佛这位高僧不是死去,而是化作了永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感应寺上下,竟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兀赤儿带着蒙古兵掘地三尺也没看到半点佛宝的影子,这感应寺又清苦惯了,连点入眼的财物都没有。让这帮蒙心头好不窝火。等兀赤儿垂头丧气的回到广场时,这才悚然发现了空固然身死,国师撒难也危在旦夕。
这可把兀赤儿吓了一大跳,他若没有护住撒难的性命,回去到大汗面前便只有死路一条。这蒙古粗汉哇啦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