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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却没有太多的时间给父女俩相偎感触。
屋中其余四个人各有忐忑。其中,自然以香云为最。她与紫兰是同批进宫的,只是香云这个人没什么拔尖之处,又不善巴结。所以在宫中一直蹉跎岁月。她在宫外有父母弟弟,一心一意只想有朝一日能够适龄出宫,安安分分的做一个普通女子。奈何天不从人愿,姚贵妃偏看上了香云口风紧,行事稳。将她安排到了嘉王府去。香云若有选择,自然不愿意做那些鬼祟之事。只可惜,她一个小小宫女,在贵妃娘娘眼中不过是虫豸一般的东西。当贵妃娘娘将香云家人的情形说了出来,言谈间微微放出了些威胁的口风,香云便知自己没有退路。她没有别的期盼,只希望遂了贵妃娘娘的愿,能让自己逃出生天。香云终究不知道贵妃娘娘的手段,从贵妃娘娘选中她那一天起,香云便是一个牺牲品了。或早或晚,见机行事而已。而若按照贵妃娘娘的安排,今晚就应该是吴太监指使香云,将清瑜加害,然后香云以死谢罪。从此一了百了,再无瓜葛。此时香云已经敏感的觉察到了情势的变化,她死死盯住吴太监,仿佛想从这个老太监的脸上看出什么。
紫兰时刻紧盯着香云,这个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昔日姐妹。虽然郡主怀疑了香云,紫兰也曾经动摇过。但是紫兰与香云认识了十几年,就是感情平平,也生出几分相依的感觉来,何况二人一直还算要好。尤其是去了嘉王府之后,两人相同的境遇,更是让彼此亲近了几分。然而今天,这个与紫兰同屋睡,同桌吃的姐妹,就这样将自己推向了那无底深渊。紫兰如何不恨,如何不难过?
文太医算是最倒霉的一个人,他是各方本都没有留意的人物。又对郡主有诊治之恩,说起来,怎么都不会卷入其中。谁知一步错,满盘输。鬼使神差对郡主说了那些话,便漏了自己的底细。郡主又不是一般小儿,难以糊弄。文太医想走走不得,被迫留下来又满心忐忑。
吴太监却是最焦急的一个人,嘉王殿下到现在也没说该怎么过今晚这一关,而贵妃娘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随时都会进来查看情况。吴太监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他只有眼巴巴的望着嘉王,希望这位王爷能拿出个好主意。
清瑜知道自己眼下在宝应殿中,姚贵妃随时都会回来。她冷静下来,微微挣脱父亲的怀抱,凑在陈洪恺耳边道:“香云不可留,文太医知道一些内情,父王可善用。”
陈洪恺冷眼瞥去,就见香云双手夹在肋间,微微颤抖。陈洪恺也不多话,立即吩咐吴太监道:“将香云封口绑了,扔在一边。眼下没空去处理这样一个狗奴才。”
吴太监精神一振,他只怕没有事做,忙跟紫兰一起,将香云绑了。香云来不及喊叫,便被拿住。一双眼睛流露出绝望的眼神,泪水止不住的流。
陈洪恺看也不看,目光转向文太医。文太医悚然一惊,生怕自己被灭口,忙跪伏在嘉王脚边,低头道:“老臣愿效忠王爷,请王爷容许老臣戴罪立功”
陈洪恺也不是政治上的菜鸟,他一听女儿提醒,说是可以善用此人,便留了心。这会见文太医懂得眼色,这般臣服,陈洪恺忙起身扶起文太医道:“老太医不止医术精深,也是深谙宫廷的聪明人。我知道你儿孙满堂,既然文太医投效于我,我怎能不照拂一二?我府里还缺几个六品府吏,就让文老太医的公子来扶助我吧。”
文太医暗暗叫苦,这等于是将儿子送到嘉王府上做人质只是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太医又哪里能说出个不字来?还得满口称谢,感恩戴德。
陈洪恺也不知道文太医知道些什么,正想多问几句,忽然外头有吴太监的徒弟跑来给师傅报信道:“贵妃娘娘回来了,车驾已经快到殿门口了。”
吴太监脸上的惊惶更是添了三分,顾不得再去收拾香云,急匆匆到了门口张望。
陈洪恺与女儿对望了一眼。他知道此刻便是今天的难关,若是没有好办法,撕破脸来,不仅不能拿姚贵妃怎么样,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陈洪恺艰涩的道:“吴太监今夜本奉了贵妃的密令,要来……毒杀我儿。只是吴太监看穿了那女人蛇蝎心肠,他从前帮着那女人做了许多阴私,必定不得善终。今夜若是毒杀了我儿,吴太监恐怕也会被那狠毒女人除去,是故他幡然醒悟,投向于我。只是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想出办法来……”
清瑜一字一句听了,浑身寒毛直竖。原来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差一点便成了冤枉鬼。清瑜没有时间多想,咬牙道:“唯今之计,只有我继续装昏迷,让吴公公假装灌药。想来贵妃就算要毒杀我,也不想事后被人查出,那药不会太过猛烈,我只要学个气息微弱,难以为继,便有几分像……”
两人还没商量妥当,吴太监已经返回,急道:“已经到大殿门口了,她随时会过来”
陈洪恺再也来不及多想,对女儿一点头道:“就这么着。”
然后飞快的吩咐吴太监配合清瑜演一场戏,自己与文太医、紫兰拖着五花大绑的香云,匆匆躲进了屏风后面。这屏风后头空间狭小,本是放置马桶所在。挤下四个人,便十分局促。
几乎就是一个呼吸之间,姚贵妃已经在宫女们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清瑜所居的偏殿正房门口。好在吴太监经营这许多年,宝应殿中亲信不少。姚贵妃的亲近宫女又都陪侍她去赴中秋宴,所以宝应殿中的慌乱,倒是没有被姚贵妃察觉。
吴太监见到桌上一碗银耳汤,早就凉在那里,这时候也顾不得,忙端在手里,装模做样的要撬开清瑜的嘴巴往口里灌。只是那手微微颤抖,有些不着力。他知道姚贵妃已经来到门边,甚至自己背后都感觉到一道狠辣的目光。吴太监这才慌忙起身,转头迎向姚贵妃。
姚贵妃让那些服侍的宫女退下关门,这才看向吴太监。她脸色有些不娱,劈头就问:“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完事?”见是吴太监亲自来做,不见香云,又狐疑问道:“香云呢?不是让你命她来做的吗?”
吴太监这时候只有靠自己临机应变,他吸一口气,才用了平时惯用的口吻,向姚贵妃禀告道:“娘娘,都是那位老太医一直不走,老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好不容易让香云支走了那太医,如今二人正去御药监弄药。老奴只好自己来。”
姚贵妃微微皱眉,走到清瑜床头,看了看床上的清瑜,低声问:“一直没醒?”
吴太监生怕姚贵妃看久了看出蹊跷,忙道:“是一直没醒。老奴已经灌了一些进去,等天明时分,药力必然发作了。”
姚贵妃冷笑道:“阎王要她三更死,何必留人到五更?你捏住她的鼻子,掰开她的下颌,我来灌”说完便端起那半碗银耳汤来。
吴太监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一碗普通的银耳汤,就是全灌下去,也没有事。他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只得照姚贵妃吩咐,将清瑜嘴巴掰开。清瑜心中暗暗叫苦,就这么被人生吞硬灌,她不咳进气管才怪,到时候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
姚贵妃用勺子轻轻搅动那碗银耳汤,脸上神色变幻,她今夜痛下杀手,也是不得已。怪只怪这个孙女儿太聪明又不老实,竟然跟玉嫔那个贱人暗通款曲,让自己不得安生。
屏风后的陈洪恺透过小小缝隙看了个仔细,他眼中寒光一闪,终于见到姚贵妃卸下人前那伪善的面具,这个老女人暴露出了她最丑恶最毒辣的一面。就是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母亲,偷换了自己的身份,占着母亲的名号摆布自己二十几年。事到临头,还是杀害自己的女儿几乎每一个念头,都让陈洪恺有些沉不住气。这位嘉王的胸口,便似有无穷怒火,按捺不住,随时就要爆发。
姚贵妃正要舀了她以为的毒药去灌清瑜,被绑后一直失魂落魄的香云忽然发狂扭动起来,这屏风后本就没有什么空间,几人一个不小心,那马桶便被弄翻在地。这马桶翻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样一个各怀鬼胎,气氛异常的屋子里,却好似石破天惊一般。
姚贵妃手一抖,那碗银耳汤便失落摔在地上,这瓷碗破碎的声音,就像闪电之后的惊雷,再一次深深捶在众人胸口。
“什么人?”姚贵妃脱口而出。
吴太监到底害怕姚贵妃的凶威,眼看就要露馅儿,几乎就要软倒在地。
姚贵妃盯着屏风,心中既是忐忑,更是愤怒。原来今日自己螳螂捕蝉,却不料有黄雀在后。姚贵妃气势凌人,对吴太监吼道:“老吴怎么?你敢叛我?”
吴太监气势被人所夺,竟然半个字也回答不出。
屏风后的陈洪恺眼见事情已经没办法圆了过去,他胸中那股闷气也再不能禁住。“啪啦——”一声,陈洪恺就这么将那屏风推翻在地,昂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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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一十六、黄雀在后
姚贵妃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等她定睛看清屏风后的情形,眼色也不由得一变。香云被五花大绑,紫兰柔弱中带着些倔强。甚至还有那个文太医姚贵妃记得文太医,先皇后非常信任这位太医的医术,是自己在先皇后去世之后,用了些手段,才让这位太医一直不咸不淡的在宫里待着,再难接触到权力中心的人物。怎么他也在?姚贵妃顿时生出几分不安来。
陈洪恺见姚贵妃眼珠只顾着在自己身后打转,看也不看自己,便冷笑道:“我今儿看到一出好戏,正在精彩之处,却被那小蹄子给搅了。姚贵妃果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几十年的大戏便由得你一个人演到这般真假难辨”
姚贵妃眉毛一挑,听这口气,陈洪恺是知道内情了?不过适才自己被他偷看了行止,吴春和这个老货又是这般模样,只怕早就将所知全盘交代了。不过姚贵妃倒是并不怕陈洪恺,这个“儿子”说到底还是自己带大,又将他丢到汴京去折磨了那么久,性子早就磨得软弱好欺,姚贵妃不退反进,对着陈洪恺怒道:“放肆这里是皇宫,你正在我宝应殿里我是陈国后宫最尊贵的女人,陈国唯一的贵妃你既为臣,又为子。在我面前,岂有你大放厥词的份儿?”
姚贵妃说得大义凌然,那表情气势便像是自己站在道理一边那般。陈洪恺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他哪里看不出姚贵妃那轻视鄙夷的眼神?似乎自己这个先皇后的亲儿子,陈国的正统;在她眼里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般,不仅不害怕阴谋败露,反而一副上位者有恃无恐的模样。
若是姚贵妃虚与委蛇,深思熟虑。陈洪恺倒是进退两难,既然如今已经撕破了脸皮,陈洪恺也顾不得后果,反而硬气起来,就是不顾自己的脸面,也绝不能丢了去世母后的脸面。陈洪恺森然冷笑道:“贵妃娘娘似乎还没弄清情势,如今这宝应殿中,能为贵妃娘娘所用的人已经凤毛麟角,连你最倚赖的吴春和都倒向我这一边,你还能怎么样?”
姚贵妃瞥了一眼在床脚的吴太监,心中不是后悔没有早将这个老东西除掉,只是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