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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小姐筹划托身之事。此时危急,不便多言。你我合力,助小姐速速附体。”
慧有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只得咬紧牙关坚持。心中却想道:这个道士是怎么知晓此事?看他乔装打扮混进这里,所图必大。袁姑娘事先竟不告诉我此事,却暗藏了一招在此!
袁梦此时已经痛不欲生,她原想此事老和尚慧有说得轻松,谁知生之苦,远苦过死。她怕玄明的到来引起慧有不满,强忍着痛对慧有道:“大师莫要疑心,道长也是局中人。”
慧有神色变幻,奈何此时他骑虎难下,便点点头,一言不发。
玄明无瑕理会慧有,等他封好女婴躯壳三处气海,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从中倒出一颗香气扑鼻的朱红色药丸,塞进女婴嘴里。他怕慧有疑虑,便道:“这颗千机丸是我教灵药,最能定身护体。我怕时间一长,这女婴躯壳经受不住。如今大师催动佛法,从顶门自外渡小姐入体,我施展道术,隔绝她体内阳气,自内导引。双管齐下,尽快成事,以免夜长梦多!”
说罢玄明搓动双手,眼中精光直射,似乎看透了女婴躯壳的全身脉络。双掌不停拍打那躯壳各处穴位,只把慧有看得个心惊肉跳。这女婴如此脆弱,玄明如此这般大阵仗,若不是浮夸莽撞,必定就是胸有成竹了。
慧有哀叹一声,只能奋起精神,继续施为。玄明的脸色也越来越郑重。头上冒起阵阵白烟,双臂也轻微颤抖,他真的参与其中,方知他与慧有一样,错估了形势。这女婴骨骼清奇,体内精华内蕴,绝非等闲。以他数十年的修为,要在这女婴虚弱的外表和强大的内在之间找寻一个平衡,也是十分困难。
时光一分一秒过去。一僧一道保持着那个姿势,已经摇摇欲坠。袁梦的灵体已经进了绝大部分,只余下头部尚未入体。但此刻已经是面如金纸,脸容扭曲,再也难以动弹。
玄明不知事情如何会到这一步,但此刻已无退路。说也奇怪,这小小一个躯壳,外在看着柔弱,内里却是如此自成天地,抗拒之力简直不可撼动。玄明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那女婴躯壳立即血污一片。沾了血污之后,女婴躯壳似乎受到震动,女婴眼珠突出,舌头伸长,耳朵也渗出血来。慧有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双掌合十,旋转做宝瓶手印,奋力将袁梦灵体一推。
一道震天骇地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在了后殿的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头已经风云际会,似乎酝酿了很久,才发出了这致命一击。
后殿在如此可怕的天威之下,西边立即坍塌了下来。外头院子里等得焦急的僧众再也顾不得方丈的严令。一窝蜂抢进后殿。
只见后殿里滚滚的灰尘连同被烧焦的房梁,滚得到处都是。靠近地藏王菩萨塑像的香案下面,此刻正倒着一僧一道。慧有眼窝深陷,面白如纸,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而玄明五官皆渗着血,皮肤如干枯树皮似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们中间,用红布襁褓包裹着的孩子,正甜甜的睡着。完全没有被周遭的环境所影响。
众僧人顾不得管玄明,全都冲到慧有身边,扶起他问道:“方丈!你怎么样?”
慧有眼神空洞的看过去,指着玄明何孩子,张了张嘴,道:“把人都带出去。”说罢昏了过去。
玄明眼光还是很幽深,他低头看了看孩子,轻声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要了我们两个老头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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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十八、双星坠落
潇潇雨歇,星月无光。
陈少夫人一直在西殿里长跪不起,佛前长明灯映在她虔诚虚弱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哀色。
木樨踉跄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大声道:“夫人,后殿遭了雷击,奴婢看到仿佛还起了火……”
长宁闻言一晃,几乎跪不稳。木樨忙上前扶住她。
长宁急道:“快,带我去看看!”
又见只有木樨一人,仓皇问道:“何妈妈人呢?还有芙蓉,怎么也不见?”
木樨将长宁拉起来,低声道:“何妈妈同我一起看到,打发我回来禀告夫人,她直接去后头打探消息了。芙蓉怕夫人守得太晚,说要弄个小炉子给夫人煮点粥。”
长宁急急往外走去,哪里有心情吃东西,不顾地上积水,慌不择路的往后院去。
刚出院门转了个弯,就看到方丈首徒智信带了几个和尚匆匆而来。长宁见智信眼眶泛红,脸色苍白。一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智信见到长宁,忙停下,低声道:“适才惊扰夫人了。令爱无事,起雷时,法会已毕。师傅命我前来有请夫人。”
长宁闻言长吁一口气,忙跟在智信身后,朝慧有禅房而去。一边走,长宁一边忐忑:既然孩子没事,为什么不直接送了回来?这般郑重叫我前去,瞧着智信似乎十分悲伤,莫非是……
到了慧有禅院外,才见何妈妈在门口等着。何妈妈见到夫人来,连忙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慧有大师恐怕不好……”语气十分惊慌。
长宁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智信横了何妈妈一眼,伸手虚请,示意长宁入内。
长宁定了定神,进了禅室。只见慧有大师盘坐在蒲团之上,只看脸色,便知不好。不仅白日里所见宝相庄严此刻无踪,仔细一看,甚至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灰败,腐朽的气息。
长宁扫了一眼,见孩子不在,放心不下。只得寒暄道:“大师辛苦了。”
慧有嘴角牵着一丝浅笑道:“夫人放心,令爱无恙。此刻就在隔壁酣睡。老衲有几句话对你说,说完你就可以带着孩子离开大相国寺。”
长宁一时惊喜交加:“大师可是说我的瑜儿已经好了吗?”
慧有点点头道:“令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老衲有几句话,必须嘱咐夫人。”
长宁此时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微笑道:“大师只管说,我孩儿好了,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慧有道:“夫人爱女之心,天日可鉴。我要说的,请夫人谨记。第一,将来有人问起,夫人只说是太医院薛太医妙手回春,我施法之事,不可泄露。”
长宁有些讶异,但既然慧有不愿邀功,她也不好强求。闻言点了点头。
慧有继续道:“第二,这孩子长大成人,人生或有磨难,但于性命无碍,夫人只管好生教养,我看她聪敏内秀,将来必有一番造化。”
国师金口玉言,把长宁说得十分激动,天下父母心,谁不愿意听这样的话。长宁点头道:“我定将好生照顾瑜儿,不辜负国师的一番苦心早就。”
慧有欣慰道:“最后一条,将来这孩子的婚姻大事,万不可着眼眼前利益。须得听她自己拿主意才好。”
长宁闻言愣住,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天家子女,莫说是自己拿主意,即便他们做父母的,恐怕都做不了主。
慧有知道陈少夫人顾虑,也不好强求,只道:“我知夫人也有无能为力之处,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我只恐将来没有机会说予夫人。夫人心中有数便好。”
长宁只得点头应下。听慧有话中之意似乎不祥,忍不住关心道:“我见国师脸色不好,可是辛苦过甚?我府里还有些好人参,明日打发何妈妈给大师送来。”
慧有微笑道:“不必了,老衲尘缘将尽。夫人不必挂怀。”
长宁惊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大师,可是,可是因为救我瑜儿之故?”
慧有不欲她多想,摇头道:“我佛家讲究往生极乐。贫僧是功果已毕。如今是要解脱了。”或者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慧有还道:“这次令爱能痊愈,还有一人出力不少,他情形恐怕不见得比我好,夫人可去偏殿向他道谢。言尽于此,夫人请带了令爱回府吧。”
长宁已经明白,慧有的劫数就是为孩子续命的缘故。长宁郑重垂泪拜谢道:“国师之恩,如同再造。我夫妻二人恐怕无缘报恩,唯有心中感念,永世不忘!”
当陈夫人抱着孩子从隔壁房间出来,向偏殿走去时,慧有站在门内,透过门缝微微叹了口气:愿你一世平安!
偏殿里的玄明心中已经洞悉先机,见陈夫人抱着孩子有点疑惑的走进来,玄明知道慧有胸襟阔达,没有抹杀他那一份功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筹谋已久,此刻命都搭上,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低声的向长宁介绍道:“陈夫人,贫道是茅山教下玄明,大半生都修行五行术数,今次路过汴京,偶然算得此事。因与令爱有一场缘分,遂与慧有大师一道,帮令爱做法续命。只是此事干动天机,我与慧有大师恐都不久人世。我有一亲传弟子,名唤清远,愿与贵府交个方外之友。将来若有事情,也可为一臂助。”
陈少夫人长宁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恩人有些迷惑。但此刻听来,竟然是诚心诚意,略带讨好的语气。再看这老人发髻散乱,精神萎靡,一脸将死的气色,长宁再也没有什么怀疑,郑重道:“道长如此关怀小女,是小女莫大的福缘。敢不从命。”玄明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就看他的猜测对不对,只可惜,他没法亲眼看到了。
天边,两颗流星划过夜空,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凄美而灿烂。
第一卷、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十九、一声娘亲
大相国寺东方小丘大榕树上,清远绕了好大一圈,将追捕他的武僧甩开,才来到此处等他师傅玄明。估摸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依然没有看到师傅。清远不禁有些担心。他本歪身靠着树干,准备用手撑起身子远眺,却不料摸了个空,差点从树上栽了下来。待他稳住,才想起那日师傅的嘱咐,果然刚才是个极其隐蔽的树洞,清远将手伸了进去,里头藏了个蓝布包袱。清远知道这是师傅为防万一给自己留的,此时他等不到师傅,本就悬心,见了这个包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清远咬牙,将包袱扔回树洞。跳下树来,朝大相国寺飞奔而去。
到了大相国寺门口,清远越发觉得不对劲。不仅寺里灯火通明,而且有不少和尚进进出出,面色惊惶而悲切。眼看人来人往,再想混进寺里恐怕不行,清远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了台阶,对门口守卫的和尚道:“大师,我本是带爷爷到大相国寺看诊的,白天回家一趟,不想事情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
那守卫的和尚疑惑道:“我专管歇在寺里的那些病人,今日本寺有场法会,已经事前通知大家不可随意走动。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清远答道:“我白日里就出门了,不知道寺里有这样的规矩。还请大师行个方便,我爷爷一个人,实在放心不下。”
那和尚摇头道:“实不相瞒,今夜寺里出了事,智信师兄吩咐,寺里只准出不准进。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我打发个小沙弥帮你去问下,若是身体无碍了,叫他出来跟你一起回家吧。”
清远闻言好生为难,万一师傅还没回到病人住的院子,那不是露馅了吗?这要不说,更是让人怀疑。清远只好道:“我爷爷年纪大,平时也糊里糊涂的,你叫他,他恐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