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久前,那只狐狸还笑眯眯地在这里等着呢,现在却已经人去屋空,什么也不剩下。而这一切,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是谁干的!
“寐姐姐,对不起……”夜明砂轻声说,“你不用找了,他已经不在了。”
叶深深对着她扯出一个笑,夜明砂的身子颤了颤,低头不语。
“夜明砂,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她冷笑,握紧了拳头。
“寐姐姐……”
寐姐姐,这三个字简直是个笑话。叶深深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听着这个寐姐姐,她居然轻信夜明砂!
少紫是不可能在这附近了,她凝神聚气,愤怒的火焰在眼里翻腾。
杀了她!
这个想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她也这么做了。她现在的身体的确不能负荷太多,但是论技巧,夜明砂还不是她的对手,尤其是现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三两招下来,夜明砂的要害已经被她牢牢牵制在手里,只要她一松手,夜明砂必死无疑。
杀不杀已经不是她犹豫的事情,如果叶深深会犹豫的话,那么上过战场,经历过五千年前大战的姜寐不会。她姜寐手上沾的血,不会比离清比少紫少。
“对不起。”夜明砂似乎只会说这三个字,漂亮的眼里噙满了眼泪。
叶深深冷笑着抬起手,不知不觉,把五千年前在战场上的情景和眼前的重叠了起来。原来她叶深深也是可以杀人的,并且几乎没有犹豫。只因为手上的这个人害了少紫!这天上地下,叶深深也好,姜寐也好,她只剩下少紫了啊……
只是临下手,她却终究没有杀她。而是把瘫软的夜明砂推了开去,缓步进了小屋。
有个人跟着进了小屋,在她身后将小屋的门轻轻掩上了。慢慢走到了她身边,拿过屋中桌上的茶杯斟了碗茶,递到了她身前。
叶深深不动声色地接过,手上一翻,一杯上好的清茶尽数淋在了身后那人身上。
离清。
“寐儿,这半年,你倒恢复了不少。”离清笑道,“刚才那一招,颇有当年姜寐风范。”
叶深深不语,只是冷笑。
这半年来她一直没有放弃对这身体的锻炼,法术之流自然恢复了不少,至少打赢夜明砂不在话下了。
“我不是说身手,”离清道,“寐儿,你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初来乍道的叶深深了。”
“那又如何?”
她不去看他,眼神飘忽中无意落到地上一处,居然是一片殷红,顿时心被提了起来。少紫他……
“寐儿,五千年前我比少紫早遇着你,为何你从来都不曾给过我机会?”离清似乎想了许久,终究是问了出来。
“你试试让我杀了你,火烧了你龙族,毁了你一切然后再说我其实是因为爱你?”她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记仇,所以你给我滚。”
她叶深深不是什么良善,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离清苦涩地笑了。
叶深深手上的咒却已经暗自准备了许久,只等着他这一瞬间的分神。
很短的时间里,施咒,禁锢,绝杀——却一一被破解。到最后她还是被离清钳制了。
离清已经红了眼,眼里迸发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狂执与火热。他几乎是强迫地把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低下头覆盖上她的唇。一瞬间,五千年前战场上的血红色又弥漫了开来,他仿佛见到了五千年前姜寐的恣意一剑,见到了海边那个英姿飒爽的人笑着对他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娇弱。
姜寐,姜寐!
叶深深看到了他眼里的疯狂,有些畏惧,拼命挣扎无效,忽然记起早上为了摘树上的野果留着的那把匕首还在,便掏了出来,对着他的后背狠狠戳下。
离清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松开她,而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叶深深心一狠,握紧匕首生生转了个弯。只是炙热的鼻息依旧包裹着她,唇上的血腥味渐渐弥漫了开来,离清严重的光芒也有微微的颤动。他的呼吸急促没有规律,不知道是因为他正吻着她,还是因为背上的伤。
这个人,是在玩命……
叶深深咬牙,一把拔出了匕首,换了个角度抵到他的脖子上,逼他退开了一些。
“离清,你把少紫怎么样了?”她咬牙问他。
离清眼里却阴涩万分,神情难得的有些恍惚,他说:“姜寐,你为什么只看到少紫等你五千年?”
姜寐,你为什么只看到少紫等你五千年?
一句话毕,离清夺过了她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闭上眼掩去了眼底的一丝水润。
狐狸精记事
姜寐,你为什么只看到少紫等你五千年?
听到离清含恨的一句,叶深深微微呆了呆。她扪心自问,是不是愧对了离清?答案是否定的。
“离清,从头到尾看不透的人只有你,姜寐也好,叶深深也好,我可从来没有含糊其辞过。”从头到尾,她姜寐就没有让她有过错认的机会,为什么他就是这么执迷不悟?“还是说,你只是需要一个达成你自己野心的借口?”
离清笑了笑,不答。
叶深深悄悄往后退了些许,见着离清的身下有一滴滴的血滴落,那是他后背上的伤。
对于离清,她知道自己是残忍的,只是她也知道,这残忍比优柔寡断来得好。要断,就干干脆脆,否则对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悲剧。
“我看不透?”他冷笑,“我看不透……”
“是,所以放手吧。”
“怎么放?”离清苦笑着问她。
叶深深语结。
又是良久的沉默。末了,叶深深服了软,她问他:“少紫在哪里?”
或许少紫两个字是离清的导火线,一听到这两个字,他眼里的阴霾又加了几重。
“离清,你……背后的伤还是处理一下吧。”
叶深深想了很久,眼看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的背上被她这么刺了一刀,估摸着有些严重吧。
离清似乎没想到她这句话,愣了半分,嘴角勾了一抹笑,摸了摸腰间的玉笛。他似乎有这个小动作,摸了摸笛子,抬起头的时候眼色有些复杂。
叶深深垂眼,绕到了他背后,施了个治疗的咒法。
在她触到他的瞬间,离清僵直了脊背,顷刻间撑起了个界,却一瞬间瓦解,把□裸的毫无防备的背后要害暴露在了她面前。
叶深深的手微微颤了颤,捏完咒后撤离。她刚才……的确是想趁机下手,只是他的反应,却让她迟疑了。可以说,是被他吓着了。
“好了。”她狼狈收手。
离清转过身,玉笛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不知何时,他又成了那个温润的公子,眼角带着淡淡的儒雅。
“少……”
“跟我回湖眉,我就带你见他。”离清语气放缓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治伤的功用。
叶深深皱眉,瞥了一眼地上的血,终于还是点点头。
***
湖眉山已经不是湖眉了。只有分界溪以上还是绿色的,山腰到山脚已经全部荒芜了。山下的朱墨百姓传闻,说是湖眉山顶住着神仙,整个山都干了,山顶却是绿色的,那是神仙拿了自己的法宝罩着湖眉呢。
叶深深呆呆站在分界溪边上,傻了眼。
“你做的?”她问离清。
离清点点头,微微一笑。
“何必。”她冷笑。
本来就不是他的种族的地方,他何苦做这些事?
离清淡道:“我只是不想它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你不在的时候。”
“你想让我亲眼看着湖眉灭亡?”
离清忽而冷笑,他盯着她,良久不说话。
叶深深浑身发毛,干笑。
“姜寐,你何必句句带刺?我在你的眼里,就只会做这些事?”
“我……”
“无论是五千年前还是现在,少紫得罪你的地方难道比我少?”离清苦笑,“论大仇,当年三族可是鼎立,人狐两族流血伤亡的次数可不比人龙少。论私仇,我离清受你救命之恩,从来都……没忍心去伤你,倒是少紫,据我所知,人狐对立的时候,他可是伤你不知多少次。”
“……那又如何。”当年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对立,但是……
“为什么你总能替少紫找到理由,而我却永远是罪不可赦?”
离清的声音不高,甚至是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只是如果仔细听,就会听出那里面的颤意。叶深深咬着嘴唇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又或许,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到湖眉了,你该告诉我少紫在哪里了吧?”
离清的脸霎时阴冷无比,他说:“他重伤还想和我动手,命不久矣。”
“那他在哪儿!”
“走了。”
“你!”
“不过,他应该在湖眉。”离清冷道,“你可以去找,或许还能见上一面。”
***
找,可是湖眉那么大,怎么找呢?
离清像是真的没有芥蒂,他把她丢在湖眉的分界溪边,让她自己做选择,是上湖眉,还是下山。而她其实也没有选择,少紫在湖眉,她还能去哪儿?
山上她遇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叫苏离的小皇储,确切的说,是苏离偷偷叫住了她。
“长老被关在湖心小筑。”他悄声说。
“你想让我去救他?”叶深深诧异。
苏离微微一笑,他说:“那个缠人的家伙也被抓起来了,顺带着救救他吧。”
“思凡?”
点头。
“……”
***
找到镜容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思凡怯怯地蹲在角落里,看到门外进来的叶深深,眼泪顿时下来了。
“呜呜……姐姐……”
“老头儿,你没事吧?”叶深深急急上前,却被一股力量弹了开来。
“叶姑娘……”镜容吃力地睁开眼,“陛下……是不是被离清抓回来了……”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理由她会出现在湖眉。
叶深深沉默地点头。
“去……湖底亭……我曾经和他提过,那是离清唯一不知道的湖眉……要地。”镜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一会儿又扯了下来,他喃喃,“我忘了,凡人进不去……陛下……”
镜容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了下去,生命的光芒正在渐渐熄灭。
他仿佛是一下子苍老了。
“镜叔叔。”叶深深咬咬牙,扯出一抹微笑,“我是姜寐。”
“姜……寐?”
“是,我们见过的,五千年前,你还劝过我少紫这狐狸就是欠调教,忘了?”
“姜寐……”镜容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他说,“天意!天意啊……只是公主,老头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一程了……”
说罢,就真的美能喘过气来。
思凡吓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苏离拿着袖子替他擦眼泪,自己却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叶深深跪了下来,朝镜容磕了个头,咬咬牙转身走出屋子。他周围布置的结界不是她可以打开的,她除了放任他在这里,别无他法。
***
湖底亭在湖心小筑的下面,是先人用界撑起的湖底空隙。幸好现在是白天,太阳光可以投射到湖里,到了晚上,这儿就是漆黑一片。
从湖心小筑底下到湖底亭有很长的一段过道,叶深深一步一步往前走,越走越是心慌,直到看到地上滴落的已经干涸的血,心被她提到了嗓子眼。
少紫……
“谁?”
一个警觉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有一抹冰凉贴上了她的后颈。却只有短短一瞬,下一刻,后颈的冰凉就被被上的温暖取代了。
少紫。
“你……怎么样?”她干涩着开口。
少紫默不作声,只是在身后抱着她。
“少紫?”她惊慌,挣扎。
“别动。”少紫的声音有些暗哑,半晌接上一句,“胖了。”
他说的恶毒无比,叶深深却听哭了。眼泪滴在他环抱着她的手上,他的手颤了颤,松开。
“你伤得很重对不对?”不然也不会用那么笨的办法转移她注意力。他那些个心思,其实非常好猜。
少紫果然又不说话了,像个被猜中了心事的孩子,闷闷地走到了她面前。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