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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全非, 焦黑的小小尸体……
那画面盘旋在沈方的脑海里,十二岁的那个沈方大喊着小舟,啪啦着能烫伤皮肤的瓦砾,然后被定格,再接着是稚嫩的嘶吼,“小舟……”
他一面回想,一面笑着和敞平说话。
心里是残垣瓦砾的黑白,面上却温暖的笑着。
“……也不光是搁您这学戏,还得挑些小演员,本来选了个京剧团的小演员,上个月练习时摔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正骨。为了演员的事,导演正发愁呢。前几天他看了您团里上的新戏录影,挺感兴趣的。我也是来蹭您一个面子,自告奋勇来找您商量。”
李敞平略作思考:“这事我得和团里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正是中午饭点,窗外传来男孩女孩们打闹玩笑的声音,李敞平笑:“原则上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也没那么古板。若你们真选中了谁,只要拍戏时间不和团里的安排冲突便行了。”她站起来说:“走吧,饿了吗?吃饭去,尝尝我们这的大锅饭。”
沈方笑着说好,与她一同站起。李敞平看着眼前的高瘦青年,又叹了次时间催人老。
汪汪架着小粉去食堂,两人倒退着走,汪汪正全力的反击着小肖榛她们对他DOG帽的嘲笑,小粉呵呵笑,汪汪捏着他脖子摇晃:“你今个怎么不戴帽子,明天一定带来啊!”
小粉笑的傻,赶紧答应下来。
小肖榛忽然大叫了一声,指着汪汪背后,“沈方!!那是沈方吗?”
众人一起看过去,正见沈方跟李敞平并排走着说话,一起拐进了食堂,看起来甚是熟稔。肖榛很高兴,跑上前合影签名,沈方倒是没有一丝不快,微笑着和她拍照。到了后来,连食堂的大娘都凑了热闹,一个接一个,沈方表现的耐心而有礼,看起来并没有段林哥说的那么讨厌,小粉又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吃饭。
汪汪丢了个鸡腿放进他盘子里,换走了鸡翅,“给你,这个肉多。”
丁一说:“你又欺负小訜。”
汪汪说:“你不知道,他就喜欢吃肉多的。”
小粉呵呵傻笑,相比起填不饱肚子的鸡翅膀,他更加钟情于肉多的大腿,啃啊啃的飞快,瞬间就把头条鸡腿变成一根光溜溜的棍子骨。垂眼低头,他开始专心啃这第二个鸡腿。
汪汪看看埋头苦吃的小粉,伸手弹一下小粉的脑门对丁一说:“缺心眼子。”
周卿噗的笑出声 ,季白看着她,两人互换了一个温暖的眼神。
……
这是拉萨的一间常见的家庭旅店,唐加正靠在旅店吧台前给小粉打电话,店员达瓦忙忙碌碌的擦拭着柜台。
“票已经定好了,恩,回北京的只有两趟,定的周四的那班。……赶的上你周五的演出……是是,一定去看,绝不辜负娇妻大人的嘱托……”
电话里传来大大的笑骂声,唐加赖皮的嘿嘿笑。
达瓦笑呵呵的转到柜台的另一边,这位客人经常过来打电话,时间有长有短,脸上带着笑,言辞中透着亲昵,一定是给情人打的吧!
正说着话,唐加的手机响了,“你等等,我先挂了……恩,段林打来的。亲一个,拜啦~”
段林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真的挺奇怪,这家伙自从跟着他一起闲下来,就保持着某种颠倒的作息,平时这个点,是绝对没有起床的。
段林一劈头就又跟他确认了一遍地址,接着让他等着,说有人送东西过去。唐加又问了一遍送什么,段林还是不说,只是让他别到处跑,说快递很重要,让他亲收。
什么东西送的这么神秘?唐加猜不透。
快递很快就到了,门上的铜铃发出沉闷的叮声。
看到来人,唐加吃了一惊。
段林风尘仆仆的走过来,随身拖着很大的旅行箱。他是坐着飞机来的,一出机舱就感到了明显的不适,为了堵住唐加又匆忙的赶路,高原反应来的格外严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很难受,干燥的空气也几乎让他窒息,。他脸色苍白,嘴唇开始发紫。
达瓦匆忙取来了氧气袋,又开了几小瓶葡糖液灌他喝进去。两人合力将他抬进了唐加的房间躺下,待达瓦关上门出去。段林从随身包包里甩了个信封,示意唐加看。段林闭上眼仰头,他开始流鼻血,这活了死死了活的感觉,真他妈太难受了。
全是……照片。
他和小粉的,亲吻、拥抱。
段林摘下氧气管说:“你怎么看!”
“哪来的?”唐加脑子乱了。
“Kevin给我的。”段林闭下眼,看着唐加手中的照片说;“妥协吧!”
“怎么妥协,去捧Kevin的大腿,和那些什么组合的傻B女人搞床戏闹绯闻?真他妈的……”唐加愤怒的无处发泄,将照片狠狠的摔了出去。
照片,印着那张他一直思念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旋转,飘落在陈旧的地板上。
心高气傲……
唐加追求的一直只是音乐,他只想唱歌,他和那些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就梦想着成名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段林一把拉下氧气管子,拿起掉落在身边的照片拍在桌子上:“绯闻,你不用和傻逼女人搞绯闻,你是个gay,这新闻够头条了。看清楚点,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认输,可以啊!你和你家黎訜抱在一起哭去吧,抱在一团躲起来,过个几年等人们忘了你们再跑出来接着去唱酒吧,找个三流夜总会当戏子?每天为吃什么发愁。”
段林深深的呼吸,眼前是阵阵的黑:“爱情啊,多伟大啊!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你家那小的还不一定愿意!!唐加你记住!没了钱没了地位没了理想,爱情什么都不是。”他冷笑着说:“你们俩早就该分开了,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想要。事业爱情,哈,到后来什么都不会有,一无所有,然后相互怨恨,仇视,恨对方拖了自己的腿,恨年少轻狂,怎么那么傻逼选了爱情不要未来……”
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段林伸手一抹,只蹭的半脸都是血,陪着他淡紫的唇阴森的表情,甚是骇然。
唐加递上毛巾,段林接了,两人陷入沉默,也开始冷静下来。
“怎么是你过来了?”
“当然是我,换成别人说的动你么。我就他妈是那两军谈判的狗头军师,里外的不是人。你把机票退了吧,Kevin给你派了个活,也算是试探你乖不乖。有个摄制组过来拍生态民风片,明天带你过去报道。”
“生态民风片?什么?”
段林说:“干什么,给你树立爱心大使的光辉形象!……其实,站在经纪人的立场上看,公司做的挺好。”
他开始给唐加分析:“公司一直没有公开发表过你的事,外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私逃。公司正好顺水推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你参加摄制组,一是破了外界的传闻,二是给你树个好形象。”
“拍拍藏羚羊什么的……你做好准备吧,少不了吃苦。哦,对了。Kevin让我给你带话,回去后去公司报道,新一季的宣传计划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小訜的事他只当没发生。账户冻结的事他说是误会,南边那房子让你接着装修,该搬家就搬家。”
唐加很安静,将照片一张张的捡起来,对着灯看。
这一张,小粉正站在阳台打电话,多云的早晨,太阳被云层遮着,只透出丝缕的光。小粉的脸,隐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紧抿的嘴看起来像哭。
照片的背面,有人用铅笔淡淡的写上了日期。
是离家的那一天。
小家伙,为什么你这么伤心,因为我忘了你的演出么?
鼻血已经止住了,段林说完话,径自走到镜子前擦脸,雪白的毛巾留下红色的印迹。
唐加轻笑:“记得陈佩斯那小品吗?小时候我还学来着。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缴枪不杀!”
血渍的毛巾迎面飞来,段林骂:“是,我就是那汉奸。”
唐加说:“慢着点,你刚来,动作快了会晕……”
话没说完,段林就晃了两下,眼前一片黑,赶紧扶着凳子坐下。
唐加拿出一板高原安药片,又倒了杯热水给他:“吃片药,舒服点。”
“想毒死我就直说!”段林有些厌恶的对着药片皱眉,还是接过来吃了,“有一段时间,我天天都得吃大把的药,可没办法,不吃就睡不着。”
“没看出来,我看你是不管走到哪,一窝就能睡。”
段林的笑容有些涩:“睡着了好啊,什么事都能忘记……”
每个人都有秘密。
唐加打断他的思绪,将那照片伸到段林的面前:“照这片子的时候,我正和他打电话,我只顾着逃出来,忘记了他的演出。你看,这偷拍的人技术挺好的。打完电话,我只知道他难过,可看到了照片,才知道他这么难过。”
段林说:“他挺喜欢唱戏,是真的那种陶醉般的喜欢。”
唐加拿出电话,按下重拨说:“若不能唱戏,他会更加难过吧!刚和他说好明天晚上去看演出……这一次,我又失言了。”
段林看着他拨号,也想跟着笑 ,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现实……
梦想……
爱情……
总会有必须妥协的一点。
65:艺术的情痴人'VIP'
那一天晚上,唐加又给小粉打了电话。
唐加说:“……和公司的纠纷解决了,暂时回不去,要拍摄纪录片。”
小粉说:“真的,太好了!!!开始工作了,你得认真点,加油做!”
唐加说:“对不起,下一次……一定会去看你的戏,对不起,小粉。”
小粉说:“恩,下次一定得来。”
他笑着说,“你再不来,哥说打断你的腿。”
唐加也笑了:“以前不敢说,现在他可打不过我,我这段日子结实了不少,天天抱着牛腿当饭吃。”
小粉哈哈大笑,“还有时立哥帮他……”
唐加叹息说:“那你就不帮我,看着我被打吗?”
嬉皮笑脸的唐加,笑声不断的小粉……
挂上电话,却是一室寂寞。
这便是两人的对话,一种感情,两份隐瞒。
唐加隐着了无奈的实情,小粉藏住了有些埋怨的心情。
两个人笑着说思念。
段林躺在被窝里听着,叹口气说:“他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话还是讲清楚好,有时候……”
他想了一会,却不知这话该怎么说。
像掌纹,每千万人便有千万种模样。
情人们,天下千千万万,也有各自不同的相处方式,有人打打闹闹,有人腻着粘着,有人亦师亦如友。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己的那段经历,好像也并不适合这对儿小情人。
白天炽热,晚上却冷的透骨,唐加将棉被裹紧深吸几口气,搓了搓手脚。
小小的家庭旅馆,厕所是公用的,走廊里总是传来脚步声,嘎达嘎达的踏在木楼梯上。
吱啦有人开门,嘘嘘的撒尿声,伴着舒服的口哨和偶尔的咳嗽,吱啦这人又出来了。
听着杂七杂八的响声,段林昏昏欲睡,忽听唐加叹息着说:“是啊,他不是个孩子了……”
若是个孩子,他会拉着大人的衣角寻求依靠,要吃要喝,哭着诉说受到的欺负,藏在大人身后控诉着说就是那个人打我。
可他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也不再是小小的等着自己带饭吃的小家伙了。
小粉有自己的想法,他会做什么决定?
唐加真的不知道。
但隐约的,却猜了个不太圆满的结局。
这让他心里很紧,更觉得寒冷。
小粉一直……
都是个隐忍的人,从不肯给别人带来一点麻烦。
早先两人在街头卖艺,小家伙肚子饿了,却咽着口水拦着他说:“麦当劳有什么好,鸡腿油腻的很,我想吃煎饼果子,撒点葱特别香,哦,少放点辣酱。”
可后来有了钱,他总惦着吃麦当劳肯德基,爱挑最大的鸡腿啃,像小猫小狗般舌头上生了刺,能把骨头缝里的肉丝舔出来,一副心满意足的美满表情,每个被他啃过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