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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衡忙道:“你却不知,我虽是南平郡王世子,却是不必被皇上指婚的。你也晓得我祖父廉亲王有大功于先帝,因怕功高震主便放下兵权做了闲散的王爷。当年我祖父远离朝堂之时,和先帝要了允许儿孙自行婚配的圣旨。”
士衡表白(更完) 。。。
士衡忙道:“你却不知,我虽是南平郡王世子,却是不必被皇上指婚的。你也晓得我祖父廉亲王有大功于先帝,因怕功高震主便放下兵权做了闲散的王爷。当年我祖父远离朝堂之时,和先帝要了允许儿孙自行婚配的圣旨。”
元秋笑道:“那又能怎样呢?”
士衡鼓足勇气上前拉住元秋的手道:“若是能娶你为妻,今生无憾。”
元秋倒不没想到士衡如此直白,不禁愣了一下才收回手来,敛起笑容道:“这世子妃或许是各家闺秀争抢的位置,但我却不稀罕。人,不是有了身份地位就会快乐。我求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
士衡和元秋一起长大,怎会不了解她的性子。元秋是个极其看重感情的人,对兄长对弟妹无一不是真心付出真心喜爱。虽然和元容感情略淡了些,但只要元容举止言行不过分,元秋也不会真和她计较什么。说起来,士衡这几年只有瞧见过元秋几次脸色不好的时候,偏生都是面对她那些姨娘时候才有。
士衡闭门想了一个月,又看尽了自家内宅的妻妾争斗,他怎么会不明白元秋的想法。况且士衡也对父亲的姬妾争风吃醋感到厌倦,又不由得为母亲心疼。他若是真心喜欢元秋,自然也不愿意她和自己母亲一般,每日在房里偷偷流泪。
元秋见士衡半天不说话,便叹了口气转身便往外走,士衡忙拉住她胳膊道:“只要有了你,我不会纳任何姬妾。一生只有你一个人。”
元秋听了身形不禁晃动了下,有些吃惊士衡会说出这话来。说起来,元秋自然是希望能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但这是个不给丈夫纳妾是有损妇德的年代,是个男人从来把纳妾当成天经地义的年代,元秋早就把自己的这个愿望埋藏心底,只希望以后能嫁个略微平凡点的丈夫,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不会有爱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烦恼。所以她从没打算嫁给士衡,只因为她和士衡有着少年情分,怕自己以后会爱上士衡,重蹈郡王妃的覆辙。
元秋听士衡这话又悲又喜,喜的是:想不到士衡如此懂自己,也不枉两人的年少情分。悲的是,纵然你有这番心意,但是在这封建礼教下,哪里容得下你做主?到时候你虽不会像南平郡王一样满府姬妾,但岂能会一个妾室都没有?
元秋想了一番便挣开士衡的手,看着他道:“你才多大?别忘了你上面还有老王妃、郡王妃和王爷。”
士衡忙说:“当年我祖父廉亲王也只有我祖母一个人。他那时还是皇子身份,我怎么就不行?”
元秋听了刚要说话,就见织梦跑进来道:“暖阁有丫头过来了,怕是来找姑娘的,我们回去吧。”
士衡怕人瞧见会影响元秋的闺誉,便忙和元秋道:“你们从前面出去,我从后面走小路。”说着撩起袍子拐了个弯匆匆离开。元秋目送士衡离开,才整了整袖子,带着织梦出了梅林。
郡王府的小丫头看见元秋出来,忙笑着迎上来道:“太妃娘娘吃了几盅酒就想起姑娘来,问了一圈方才知道姑娘出来了,就赶紧打发奴婢来找。”元秋听了忙跟着她匆匆回了暖阁,老王妃见元秋进来,忙招手笑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元秋忙上前笑道:“刚才喝了几杯酒,只觉得有些脸热,便扶了丫头出去透气。我又瞧见那南坡的梅花开的好,谁知就看住了,也忘了回来陪太妃娘娘吃酒,可真是该打。”
老王妃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口齿伶俐的,我那些孙女都不如你。往日我只说你母亲,要她带你来陪我说话,她却宝贝似的把你藏家里,难道怕我抢不成?”
元秋只得笑着说:“每日在家里做针线来着。”老王妃笑道:“你每日在家里做什么,我可清楚的很,休得瞒我。得了闲,还要多来瞧瞧我才是。”元秋只得笑着应了。老王妃才放了手让她回去坐。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直至下午,筵席放散。
元秋跟着李氏坐马车回去,脑子里一直想着士衡说的话,李氏见她自从郡王府出来就神情不定,便问她道:“你想什么呢?可是刚才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
元秋回过神笑道:“倒没碰到什么人,只听两个小丫头说今日老王妃头上戴的金钗是当年廉亲王亲自画的样式让人打造的,真真让人羡慕。”
李氏听了睨她道:“丫头们嚼舌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听?”元秋忙抱住李氏的胳膊撒娇道:“人家路过那里不小心听到的吗?哪里是故意听了。母亲,你可知道廉亲王和老王妃的故事?讲给我听听。”
李氏和元秋在马车上,赶车的又是自家人,也不怕人偷听去,于是挑了些能讲的说与元秋听:“廉亲王年少时和先帝一起养在皇后身边,太妃是皇后的娘家侄女,年少时经常被召进宫陪皇后说话。廉亲王和太妃都在皇后跟前,从小感情就好。后来廉亲王要了旨意,娶了太妃为妻。因他和太妃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不肯纳妾,自愿放弃成为太子的机会,只愿当一贤王,替先帝征战沙场。后来兵拥天下后,又自愿放弃兵权,当了闲散王爷。他唯一求的圣旨便是子孙的自主婚配。”
元秋听了感叹道:“想不到老廉亲王是这样一个人,南平郡王倒是一点也不像他。”
李氏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既然你今天说起来了,我也要嘱咐你一句。你如今大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和世子一起混闹了。他因为自小来,出入后院惯了,如今倒不好硬拦着他,只是你自己要有个数,平日里尽量不要和世子碰面,也要知道个男女大防。等改日元容定下婚事来,正好有借口把书房搬到前院来,也省的让人说我们家没规矩。”
元秋听了忙问道:“二姐姐要定亲吗?许的哪家?”
李氏道:“还和你父亲商议呢,你姐姐的婚事是麻烦些,我却不好多说什么,还是要你父亲做主才是。倒是你哥哥,今日好些家的夫人问起来,怕是都有那个意思。”
元秋笑道:“其实哥哥的倒不劳母亲费心,眼前有个极好的不是?”
李氏听了奇道:“哪家姑娘极好?”
元秋笑着趴李氏耳边说了个名字,李氏想了点头道:“她倒是极好的。只是我还有别的思量。”元秋笑道:“只怕哥哥是有这个心思呢。”李氏虽有些惊讶,但总归还是可以接受。因元秋毕竟是姑娘家,李氏有些事倒不好商议,便闭目养神不去理她。
李氏回府便打发元秋回屋休息,自己叫过张妈妈来问道:“你觉得夏家姑娘如何?”
张妈妈笑道:“紫嫣姑娘自然是极好的,模样性子夫人又都是知道的,光是那气度,怕是一般府里的姑娘都比不得。”
李氏点头道:“她倒是好的。只是之前我听夏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元秋许配给子息。我想子息又会读书又孝敬,人又稳妥,元秋嫁过去倒是不会吃亏。只是今日我听元秋意思,怕是顾山看上紫嫣了。”
张妈妈听了笑道:“三姑娘还小些,没有兄长没订婚妹妹就先许配了人家的。再者说,我看南平郡王世子怕是对三姑娘有意呢。”
李氏叹道:“世子身份高贵,人又极好,只是这事倒不是我们说的算的。”
张妈妈笑道:“老王妃最是宠爱世子的,若是世子有那心思,只怕老王妃必不会拦着。更何况我们三姑娘又是知礼的,又入的了老王妃的眼。”
李氏听了沉吟片刻道:“怪道今天那么些人,老王妃只拉着元秋不放,只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倒把元秋羞了个大红脸。”
张妈妈笑道:“我看世子八成把心思告诉了老王妃,老王妃自然是有数的。”
李氏叹道:“细说起来,这事倒让人不知是喜是忧。”说着话李氏又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若是士衡像南平郡王一般,将来元秋受的苦就大了。”
张妈妈想了一回笑道:“我瞧着世子倒不是那多情的人。再者说,南平郡王就是如此这般,那些妾室再得宠也没一个越过郡王妃去,三年两年就人老珠黄失了宠还不是由着郡王妃拿捏。”
李氏摇头道:“你还不知道元秋,心里最是个有主意的,只怕她不稀罕呢。”
张妈妈笑道:“三姑娘如今才十二岁,倒是不用着急。即使世子不是良配,这几年多瞧瞧,还怕遇不见好的?”
李氏点头道:“你说的也是,现在南平郡王府怕是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好给元秋定亲,还是先把元容和顾山婚事选好再说。张妈妈,你叫人去让管家送给帖子给夏府,就说我明日拜访。”
张妈妈笑着应了,两人说了两句话就听顾礼回来了,张妈妈行了礼后退了出去,自去找管家送帖子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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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见顾礼回来,忙上前去帮他解披风,顾礼换了家常的衣裳,吃了杯热茶和李氏道:“你们回来的倒早一些,老王妃身体可安好?”
李氏笑道:“老王妃身体康健,我瞧着老王妃着实喜欢元秋呢。”
顾礼道:“元秋不过是长人意些,比起真正的大家闺秀还差的远呢。”
李氏原本想把士衡和元秋的事情与顾礼说下,但因李氏并也不清楚南平郡王府到底是存着什么想法,也不好把自己的推测说与顾礼听,只得转了话头问他道:“前些日子我和你说的元容的亲事,你想好选哪家没?”
顾礼道:“我听着那些都不太好。可巧今日王大人说起临安知州林福勇有一个远房侄子,如今十八岁了,尚未婚配。听说那孩子今年刚刚考中了举人,如此说来倒也配的上元容了。”
李氏点头道:“年纪又轻学问又好,想必以后也是个有前途的。只是家世怎么样?”
顾礼道:“家里只有几亩薄地,虽然看起来是清贫些,但是那孩子倒是个长进的,元容嫁过去也不委屈了她。”
李氏听了笑道:“老爷都说好了,那必然就不差。赶明老爷再找人去打听一番,就把这事定下来吧。”
顾礼笑道:“我省的,明日我就差人去问。”
夫妻两个正在屋里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道:“夫人,顾嫂子来回话。”
李氏听了奇道:“这时候回什么事?叫她进来吧。”
管家顾海媳妇低着头进来,手捧着一个锦盒,给顾礼、李氏行了礼方才回话说:“刚才奴才送帖子去夏府,夏夫人叫奴才带了些玩意回来给夫人。”
李氏听了掀开盒子去看,不过是些精美的绢花之类的东西,便去盒子里取了几支,剩下的依旧盖好,叫采雪给元秋和元容一人送去几支。顾海媳妇又把夏夫人带的话和李氏说了一遍,李氏只点头却没多言语。顾海媳妇见顾礼在屋里,也不敢多留,忙低了头匆匆告退。
顾礼见顾海媳妇退了出去,才问李氏道:“你今日不是见了夏夫人,怎么又给她送帖子过去?”
李氏笑道:“我正要和你说呢,山儿如今也有十五岁了,也该定门亲事了。我这两年留意了一下,觉得夏家姑娘紫嫣无论脾气、相貌都是极好的,她家又和我们家相熟,若是紫嫣能许给山儿岂不是好事一桩?”
顾礼想了一回道:“往日我听夏元的口风,他也有意与我结为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