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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曦连忙摇了摇头,“你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大夫也说了,你伤得那么重,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撑着最后一口气,我不过是做了些该做的事。再者,皇爷爷已经知道了南璃宛家的事,对你也早有耳闻,南璃的年轻将领里,你也算是佼佼者,闻名遐迩,所以……所以皇爷爷想要见你一面。”
闻言,宛珂稍稍沉默了一下。
崇明帝要见他,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这件事突然摆在面前,倒是让他有些迟疑了。
尽管之前恨极、怒极之时,心中有过很多想法,可他终究是南璃人,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的亲人还葬在那里,他所爱之人也在那里,而他若是去见崇明帝,那便意味着他真的要彻底叛离南璃了,结果就只有两个,一则,他死,二则,他留下为东朝做事,从此与南璃为仇敌,日后与萧珏、尧冽等人亦是免不了兵刃相向。
而他叛国的罪名,便也就坐实了。
思及“叛国”二字,宛珂心中的怒意缓缓升起。究竟何为叛国,何为忠心?
宛相一心为了南璃,忠心耿耿一辈子,最后又落得了怎样的结果?
整个宛府一夜覆灭,他没有亲眼见到那是怎样的惨况,却也想象得出来,那天晚上他回到大月城,曾夜探宛府,看到那交叉贴在大门上的封条,恨不能上前撕下。
可是他不能,几十条生命的仇等着他去报,寒婵,也还在等着他去救……
然,如今,寒婵也已经不再是他的寒婵……
双手骤然收紧,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手中的杯盏被生生捏碎,碎片落了一地。宛珂缓缓抬头看了赫连曦一眼,语气平稳道:“好,时间你来安排就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转醒
接连飘了好几天的雪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只是各处的积雪却尚未完全融化,堆积在围墙上,枝头上。
一如当初在瑸城,她为救他而中剑受伤的那一次,她昏睡不醒,他便不离半步,守在门外,任风吹动衣袂翻飞,却似不觉。
宋盈只觉得这样的场景是如此相似,仔细想来又忍不住低头涩涩一笑,走上前去:“王爷。”
萧珏回过身来看了宋盈一眼,“怎么了?”说着又抬眼向楚倾的寝殿看去。
宋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道:“姑娘已经无大碍,王爷也去歇会儿吧,否则,姑娘醒来看到王爷这样,定会心中不安的。”
萧珏微微勾了勾嘴角,抬手轻轻一挥,“我等她醒来。”
宋盈明白他的意思,这一次楚倾中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毒性沁骨,想要这么快完全清除也不太可能,所以楚倾才会昏睡了两三天。今日一早她醒来了一次,偏不巧那个时候在这里已经站了一夜的萧珏到偏殿去小憩了一会儿。
后来得知楚倾醒来,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却也再没有离开沉香殿半步。
想到这里,宋盈索性也放弃再劝他,点点头道:“那王爷先坐会儿吧,我去给王爷沏杯茶。外面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胃。”
萧珏本想阻止,可是看到她恬静殷切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淡淡点了点头,“有劳。”
看着她旋即离开的背影,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禁想起尧冽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尧冽说宋盈没那么简单,而他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
一抬眼,看到一枝花枝被积雪压得弯了下来,正欲走上前去将它扶起,却听得殿内传出两声轻咳,虽然很轻,然在这个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却犹如巨响,听得萧珏的脚步豁然一顿,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进了殿内。
“傅宁!”一声轻呼,让榻上那个原本还有些昏沉的人悠悠转醒,吃力地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又轻轻合上。
萧珏在旁边坐下,轻轻晃了晃楚倾的肩,“傅宁,你醒醒。”
楚倾这才意识到,方才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喊她。睁开眼睛,是这张熟悉的面容,说不出为何,甫一看到他,方才梦中的惊惶与担忧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变得心安。
“萧珏……”她轻轻念了一句。
闻言,萧珏先是微微一愣,继而莫名其妙地笑开,“这一次你喊的,终于是我的名字。”
见楚倾蹙眉,他轻呵一声,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扶着她缓缓坐起,端起床头的药碗,用手试了试,“还好,宋盈刚刚去热了一次,还没有冷,冷热正好。”
楚倾颇有些嫌恶地看了那药一眼,“这方子是谁开的?”
萧珏一听就?听就忍不住笑了,道:“被你察觉了?”
楚倾道:“如果是张俭,绝对不会在方子里加赤箭,他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见她脸色虽然还有些不自然,精神头却已经好多了,萧珏便稍稍放了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研究方子是出自谁手,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顿了顿又道:“原本张俭给你开了张方子,只是尚未来得及用药,太医署的太医令百里大人便又折回,将方子作了些小小的变动,张俭也看了,他早就料到你醒来以后会追问方子的问题。”
楚倾不由轻轻笑了笑,“看来,还是张大夫最了解我,咳咳……”
“你先好好歇一会儿,别急着起身说话。”说着上前按住楚倾的双肩,示意她躺下。
从外面进来的宋盈正好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继而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惊喜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来,王爷可就要着急疯了。”
楚倾便睨了萧珏一眼,见萧珏虽然面色清淡,眼底却有遮掩不住的悦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该让他回去休息才是,他要是不走,大可将人轰出去再关上门。”
宋盈顿然低头一笑,偷偷瞥了萧珏一眼,道:“我记下了,以后就这么处理就好。”
萧珏也难得露出会心笑意,面上却故作冷漠,“不管怎样,你好了就好。睡了这么久,饿了没?”见楚倾微微点了点头,他便又道:“我去让人做点吃的。”
宋盈抬手拦住萧珏,笑道:“姑娘总算是醒了,王爷就陪着姑娘多说说话吧,我去就好。”说罢把手中的玉盘放下,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她微微回身看了一眼,却见她原本给萧珏沏的茶,正被萧珏端起,小心地喂给了楚倾。
不过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宋盈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这个男人,不管他在别人眼中是如何得叱咤风云,雷厉风行,对于楚倾,却始终温润平和,他会敛起他所有的锐利与锋芒,只将别人看不到的一面交给她。
正也因此,宋盈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能让潇洒大方的楚倾偏偏对这对优秀如此的萧氏兄弟冷漠至此,甚至,连她都能感觉得到,楚倾每次见到萧珩时,那浓浓的杀意。
萧珩,萧珏!
她在心里轻轻念叨了几遍,紧皱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又真的重要的吗?”她兀自挑起嘴角,笑得凄冽,“沉冷如他,心思已经完全沉溺在她一个人身上,此生怕也难再移。而我,所要做的便是安安心心待在姑娘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就好,不是吗?毕竟,我与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罢,她再次笑了笑,笑得寒魅也凄凉。
“宋盈?”迎头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宋盈一怔,抬头便看到那道俊朗的身影迎面走来,连忙行礼道:“尧将军。”
尧冽颔首以应,看了看她来的方向,“楚……傅姑娘可好些了?”
宋盈点点头道:“已经醒了,王爷在陪着她,将军是来看姑娘的?”
尧冽悄悄松了口气,“我来找王爷有些事商议,傅姑娘醒了就好,我顺道去看看她。”
“好,将军慢走,我去给姑娘弄些吃的。”
“辛苦了。”尧冽笑容柔和,冲她微微点头,而后认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眼,转身朝着沉香殿的方向去了。
甫一进门便看到萧珏给楚倾喂完最后一勺药,放下了碗勺,而后以帕子给她擦擦嘴角。
“咳……”他故作轻咳一声,走进屋内,不想萧珏头也不回道:“脚步声那么重,早已知道你来了,你怎的也学会了那些弯弯道道?”
尧冽挠头讪讪一笑,却是冲着楚倾,道:“我是怕惊扰了傅姑娘。”
楚倾跟着笑道:“放心吧,我没那么柔弱,我死了,谁给你们解毒治病?”
萧珏不由得沉了脸色,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尧冽不由低头偷笑,瞥见萧珏冷眼扫来,便又收了声,顿了顿道:“其实我今天来,除了看望傅姑娘,也是有事要与王爷说。”
萧珏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试了试手中的杯壁,而后交给楚倾,“有什么事尽管说。”
尧冽见他没有回避楚倾的打算,便点点头,沉声道:“暗楼的兄弟又发现了一些关于宛珂的线索,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我……我也觉得宛珂可能没有死,否则,依太子殿下的脾气,不可能连尸首都带不回。”
闻言,原本还低头浅笑的楚倾,神情豁然顿住,抬头愕然地看着两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来客
萧珏心中亦暗暗吃惊,却也将楚倾的反应守在眼底,接过她手中的杯盏放下,“什么线索?”
尧冽道:“这段时间赫连曦的郡主别院出现一神秘男子,年龄与身形都与宛珂极为相似,只是……”
萧珏抬眼看来,以目光询问,尧冽眼底闪过一丝怅然,道:“这是这个人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他与赫连曦关系亲密,就连赫连曦的隐卫都暗中替他办事。再者,有人喊他……先生。”
“先生?”
“嗯,谦澜先生。”
“谦澜……”萧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这名字听起来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甚是怪异,至少,寻常人家、甚至是许多大家,也不会用这两个字为名。
尧冽看出萧珏心有疑惑,继续道:“暗楼的兄弟打听过了,这个谦澜先生是最近一个月才突然出现在郡主别院的,之前郡主别院里除了下人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男人。”
萧珏凝眉道:“所以你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宛珂?”
尧冽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还不能妄下评断。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宛珂是在南璃与东朝交界处失踪的,而赫连曦也提起过她见过宛珂,若是宛珂已死,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然宛珂若没死,她又怎会放过以宛珂要挟你我的机会?再者便是,王爷回京当晚,城里出现的那个刺客和赫连曦,若没有天大的理由,她何故会冒险只身前来大月城?”
越说,他的眉头就拧得越紧,如他所言,发生了太多事,思绪也跟着乱了,可是仔细理一理就会发现,这其中的很多事情都隐隐带着某种关联,将它们串联在一起。
萧珏虽然没有说什么,神色却很明了,他也同意尧冽的这些想法,“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尧冽点头道:“我……我想去一趟东朝。”
闻言,莫说楚倾,就连萧?
??一微微一惊。
尧冽道:“不管怎样,只要宛珂还有一丝生机,我们就决不能放过。当初你我离京,领兵在外,这大月城和宛家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除了太子殿下,怕是无人知晓,可是你我也知道,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如实相告,既如此,那我们只能自己查个明白。”
萧珏凝眉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出现在东朝,会有怎样的危险?东朝的人都认识你,无人不想生吞活剥了你,你此番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尧冽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说实话,想到要亲自去东朝一探究竟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他想的只是尽快查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宛珂,查清楚宛珂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