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神月神如今都在天神殿。
剩下的一个,便只有山神疏狂。
看见那双魔化的眼,他还是面无表情,负手走过来,语气冷硬瞧不出什么情绪:“你若不败在她手里我才稀奇。”语气里的熟稔和亲密已经摆明了态度。
颀华望着天际笑——“昆仑山怕是保不住了,回你天上的府邸去。”
“这天上地下的水都被你糟蹋了,去哪儿都一样,你这是非要我上西天佛祖那讨圣水喝?”
颀华眯眼——“你若要去,我也不拦你。”
山神面瘫似的脸终于松动了几分,他道:“那丫头在玉帝那儿好好的什么事也无,你这关心,也实在太过了点。”
“他若未起不好的心思,为何护了天神殿让我无法探寻?”
“若不用法术隐了,他带得走清泱?你若知晓了,定二话不说将人掳回来……”
“我的人,为何要让别人带走?”颀华挑眉,一瞬间风华大盛,魔气逼人。
这人简直无法沟通。
“我今日来没什么好说的。”山神也不再多说,切入正题道,“馨爱和莫皇没把玉帝的命令放在心上,你自当好好过这一世。最近东海那边有动静,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为了以防万一我替你走一遭。百年好合。”
于是山神一个旋身便不见了。
漫天的洪水一如既往。
天界射下两道光,清泱和易了容的天界大帝。
此刻玉帝气得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你真以为这世上没人治得住你?!”
颀华眯了眼,红光潋滟,风华绝代——“你下次若再这般无声无息将人带走,我便不只是这样了。”
他一个上古之神,司三界之水,若想淹了这人间不过片刻,哪儿轮得到他这般慢悠悠地晃下来。
玉帝袖子一挥,被气走了。
清泱和他面对面站着,颀华走过去牵她,眸子褪了颜色。
“下次离开我会讲。”
“好。”
“你不要担心。”清泱握了握那人的手,眼神灼灼,“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
颀华笑,抚了抚她头发,眼神温柔而旖旎:“我知道。”
成亲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敲锣打鼓,热闹非凡,清泱穿着大红喜服,金丝霞线,美丽非常。孙小胖子领着一干小屁孩人前人后乱窜,闹腾的声音比鞭炮还要响。
拜堂的时候颀华说:“我们不拜天。”
人群有一瞬寂静。
清泱隔着朦胧的红纱点点头。
吹锣打鼓的声音继续。
高堂是两个牌位,清泱的父亲母亲。两个人鞠躬。
夫妻对拜,礼成。
清泱被人牵着回到里间,坐在床边,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人。
半个时辰后,颀华挑开了红盖头。
两人眼睛对上。
清泱抿唇:“唔,倒是比我好看。”
颀华将人抱住:“清泱,清泱,清泱……”
清泱眯眼笑:“夫君。”
抱着她的手一紧。
“还是叫颀华顺口。”
“再叫一声。”
“颀华。”
脸上被人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叫夫君。”
清泱眼底的笑更深:“颀华,颀华,颀华……”
颀华眯眼,堵住了那不听话的口,发狠的样子倒像要把人吃进肚里。
清泱将人推开,眯眼笑:“叫声娘子来听听。”那样子,像个娇俏的女登徒子。
“娘子。”那人竟然从了。
“再叫一声。”
颀华笑,捞着人上了床——“留着力气等会儿叫。”
第二日太阳升起了又落下了,第三日的太阳缓缓又来了,清泱终于忍着一身酸疼起来了,如果往后再这么没轻没重的折腾……清泱瞪了床上的人一眼,面上飞了红:“以后不许这样。”
“怎样?”声音还透着欢爱后的暗哑磁性。
“昨日那样。”
“昨日哪样?”
“……就那样。”折来折去,趴着躺着,各种羞人的姿势,折腾个没完。
“到底哪样?”那人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清泱恼了,索性丢下一句“不知道”就软着身体逃了。
本想躺一躺师爷椅吹吹风,晒晒太阳的,走到廊上,发现两张师爷椅不见了,小清潭旁边竟多出一丛葡萄藤,长势旺盛,主根遒劲,葡萄藤架下有了一座秋千,很大,两个人坐的。身后的人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耳边:“如何?”
清泱满意地点点头:“夏天就有葡萄吃了。”
一转眼两人就坐在了秋千上。颀华侧坐着,清泱躺着,头枕在男子腿上,抬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葡萄叶将阳光遮着,透不下一丝刺眼的光,不冷不热,藤下的温度倒像是刻意控制好的,舒适程度和师爷椅相比一点儿也不逊色。
清泱气定神闲,抓着男子的手把玩。
这是一双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白皙的手透着古玉光泽。这是一只不会暗沉和衰老的手,正如她枕着的这个人一样,不会衰老,永远这么好看。唔,她也不会老,他们将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死神将她带走。
清泱磨着那长长的手指像是小孩子在摆弄自己的世界。她看着看着脸就红了,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面上突地燥起来,不自然地放开了他,颀华伸手复又握住,掰开她手指,一根一根交叉着合上,十指紧扣,透着绵绵爱意,有吻落在额上,眉间,鼻尖,唇角,含了她的,细细吮。
黑色的鸟儿无声无息飞来停在稍远处的樱桃树枝上,翅尖一抹白似乎也透着宁静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中午的时候清泱去做饭,颀华躺在秋千上,用了法术浇灌花草,灶房“啪”一声响,院子里的人一瞬间移了过去。
清泱站在灶边,脚下碎了盛菜的盘,她笑了笑:“手滑。”
颀华见她神色自然,心下一松,将人拉到一边,“我来。”将地上的碎瓷块清扫了,又拿了新的来这才出去了。
清泱将菜盛好,端着有一瞬间愣神。
那一世她叫顾横波,出身青楼,被小侯爷看上,纳入府中。重门深院,树影幢幢,很冷,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小侯爷是谁她看不清,她只看到顾横波凝住的嘴角。
又是一世?
清泱摇了摇头,将所有思绪抛开,端菜上桌。
总归每世都有他的。前半生再怎么不好,遇上了他,一切都会变好的。她想。
第二日,初阳暖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唤醒了晚起的清泱,颀华抱着她,正看着。清泱睁眼对上了那双沉静如水的眼。
抱着她的手一僵,那原本含笑的眸子有一瞬间凝滞,欢喜一点一点沉寂下去,像灭了黑夜里的光,沉沉的瞧不出情绪,只是静静睇着她。男子伸出手来覆住了她眼睛,一声很长的叹息响在耳边。
是了,那世她便一直是这种眼神,不悲不喜,不哭不闹,带着怜悯,再也不肯施舍半分其他。
“我是不是有一世叫顾横波?”她问。
“嗯。”
“为什么那一世我不爱你?”她将眼上的手拿下来,望着他。
她所记起来的几世每一世都爱着他,唯独顾横波那一世,她不爱他,是一点儿都不爱。她还记得梦里那种感觉,心如止水,不起波澜。明明他还是他,笑的时候一如既往,望着她的时候一如既往,对待一如既往,可是她没有半分爱恋心动。小侯爷将她囚在府中,重重门扉紧,囚了八年。她死时悄无声息,半月后他才得到消息,床上只剩下一具腐尸,开门的手都在抖。
颀华将人抱紧了:“……因为那世我是强行将你赎出的。”
“你为山贼那世也是强掳了我,我依旧爱你呀……”
抱着她的人不说话。这要他怎么说?不爱他的人是她,他如何知道那一世出了什么差错她竟一点儿也不起心思。那一世经历的苍凉痛苦犹如剜骨挖心。
“是我不好。”她说,回抱住人,“那一世过得不好罢?”绝望地囚了她八年,等来的却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她如何能那般伤害他。
“还好。”声音有一点哑。那一世的事情他不愿记,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你寻了我几世?”之前三世加昨夜想起来的,还有一世叫“孟君归”,加起来便有五世了。五世,他竟寻了她五世。
“记不清了。”
清泱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很害怕……”
是什么样的爱才让一个人愿意世世都寻她,执迷不悔,生生相随。
“你找的那个人是我吗……”
何德何能。
“只有你,清泱。”
“我可还做过什么让人心伤的事?”她叫顾横波那一世,被小侯爷纳入府中,他每日来看她,她每日拒之门外。府中妻妾嫉妒在她膳食里下了药,她拉了三天肚子面色苍白如纸他不声不响处理了一院子的人,她知道后跪了半月佛堂,他来见人,她说出的话刺耳无比,他竟一字不落的受了没发半分情绪,只是走出佛堂的背影令清泱心中一钝。
“没有,只有这一世。”
“真的?”
“嗯。”
清泱蹭了蹭:“以后我再这般无理取闹便家法伺候。”
那娇俏温顺的样子倒让他想起这一世的开始——
“你是谁?”
“还债的人。”
“我不用你还了,你走吧。”
“不还,会死。”
“我吗?”
“不,是我。”
“与我何干?”
那狂妄不屑的样子真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在他眼里看起来无邪又坦率,心中的柔软倒比懊恼多,多很多很多。
他收了心思,眯眼问道:“如何家法?”
清泱凝神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随意道:“打我吧。”
倒把颀华弄笑了。
“你这细细弱弱的身子经得住我打?”
清泱瞥他一眼:“你还真打?”
白色的人吻了吻怀中小妻子:“不打。”
清泱笑。
院子里的樱桃树开花了,不几日便结了青疙瘩,清泱再也不用日日守着,自有人替她做了还比她做的好。也不知道颀华用了什么法子,也不见他日日守着偏偏没有一只鸟敢来衔。
清泱将昨年做的樱桃酱拿出来,一边吃一边等着树上的新鲜樱桃变红。那乐哉乐哉得意悠闲的样子像一个地主正贼呵呵瞧着自己满屋的金子。此刻她正抱着酱罐子抿着木勺子心满意足地指挥白色的人施肥除草。这日子,舒坦。
颀华做什么事情看起来都很好看,周身风华气度即便是除草感觉也很沉静执着,认真细致的样子倒让清泱嫉妒起那小草来。她凑过去一起拔,拔一根,看一眼,拔一根,看一眼……颀华笑了,将她沾了泥的手握住,用帕子揩干净——“别来闹,去浇水罢。”
清泱歪头看他,蹲在一边不走。
没蹲多久脚就麻了,索性坐了下来,白色的裙子铺在地上,沾了很多泥点子。
春季土壤湿润,地上凉气重,颀华伸手将人捞起来,抱回秋千上,塞了樱桃酱,道:“不许过来,又不是瞧不见。”
清泱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又舀了一勺给自己——“许你用法术了,做完了我们去山上采蘑菇。”
被她这般专注认真的看着,颀华倒是很乐意不用法术。
他喜欢这样平静喜乐的日子,只要有她的目光。
做什么都好。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人一起上山采蘑菇。
这算清泱近日来最喜欢的活动了。贴着地皮湿润的地方找,扒开草丛,一个可爱憨气的小蘑菇圆溜溜的长在地上,令人惊喜。
原来她怕上山因为山上虫蛇野兽多,现在有了身边这人,她连自己会不会掉下悬崖都不在意,在所有危险来临之时,他会第一个察觉到所有并且将她护得好好的。
第一次她来,衣服会被藤蔓勾住,脚下会踩着石头短木桩子,回去的时候分外狼狈。第二次来,她衣服好好的,窜藤林爬山坡如履平地,看着明明是有硌脚的小石子儿偏偏踩上去好像踩在了泥土地里,软软的,一点儿没硌脚。山上有刺的藤蔓不少,勾衣服的枯枝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