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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浪费在和这个黑衣人斗嘴上啊。
段誉忍住笑,忽略了黑衣人想要吃人的眼神,他眯起眼来,朝着黑衣人望了半晌,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
我相信你能背我到下山,而且,相信你是半个时辰的时间都不用,可是,我却不相信,你会顺利地背我下山去,可能,你心里最想的,是背着我的尸体下山吧?
段誉很多时候,其实都不姓“段”而是姓“坑”。他若坑起人来,可是一套再加上一套套的,只不过,段誉的“坑”字,一来比较懒,二来比较难动,所以,一般来说,若是人不犯他,他是绝对不会犯人的。可是,人若是犯了他的话,那个滋味儿,才叫销魂啊。
段誉甚至敢保证,这个黑衣人,若是敢朝他动手的话,他保证这个黑衣人会死得十分销魂的。
所以,这个黑衣人不老实,段誉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他非但不担心,甚至,还是欢天喜地地准备放了这黑衣人了。
为嘛呢?
因为,这黑衣人越不老实,他就越多一些乐趣。用段誉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太老实的人,有什么好玩的啊,只有又奸又滑的坏人,整起来才没有压力的啊——
不用说,段誉是准备陪着这个黑衣人,好好地玩一下了。
黑暗的山坡上,那个黑衣人心怀鬼胎,段誉也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两个同样咬牙切齿的人,就在这黑暗之中,各自想像着下一秒钟,究竟会发生什么。
段誉的脸上,还在乐呵呵地笑着,那个黑衣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等会儿,只要放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黑衣人咬着牙,望着段誉,说道:“你还不快放了我?”
段誉微微地扁了扁嘴,他又揉了揉鼻子,这才有些难为情,可依旧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也想帮你现在就解……可问题是,我从来都没有学过内功啊。”
要知道,现代的人,早将古时的内力什么的,全部都丢到了脑后了,所修习的功夫,也都只是些外功而已,再加上段誉穿越之后,也一直没有碰到过什么名师,所以,他还真的没有学会什么内功。
所以,在黑衣人看来,这一个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内功,又怎么能解开被封的穴…道呢?
所以,这个黑衣人一听段誉的话,他双眼一花,整个人,都几乎要晕了过去——说了半天了,这个小孩子原来是只菜鸟,而自己,就是那个被菜鸟骗了的笨蛋。
黑衣人在黑暗之中磨牙,他一边磨,一边“哼哼”地怒道:“你说什么?”
段誉仍旧一脸的无辜,再加上三分的狡猾,他望着黑衣人,笑得那个奸啊:“你没听清楚么?我说,我不会解…穴啊,怎么,你没有听清楚么?”
黑衣人这下真的无语望天了。
说了半天,这个段誉简直是在说废话啊——一个不会内力的人,哪里有办法解开一个高手所点中的穴…道,又怎么可能放了自己嘛。看来,刚才的那一场讨价还价,还真的是浪费表情了。
黑衣人气馁,他无语地望着段誉,说道:“你不会是想等我穴…位自解的时候,才背你下山吧?”
到了那个时候,若他有力气的话,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背段誉下山,而是取了段誉的小命了。
没想到,段誉却笑咪咪地冲黑衣人摇了摇头:“那个,当然不用啦——”
傻瓜才等到你穴…道自解啊?我只说我不会内力,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我没有办法放你不是?
黑衣人听了,更加地不明白段誉在说什么了,他先微微一怔,然后,这才纳闷地问道:“你是说,你有办法?”
段誉微微一撇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黑衣人心道——一个将死之人。
段誉说道:“这个内功嘛,我是真的不会,可是,这解…穴嘛,也不一定要用内功的不是?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啊,只要你肯想想,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说是不是……”
段誉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摸到出一块石头,然后,他望着黑衣人,耸耸肩膀,说道:“我虽然没有内力,可是,要解一个穴…道,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段誉抓起一块石头,朝着黑衣人的后脑勺用力地砸了下去。
黑衣人听到脑后生风,他不由地转过头来,正看到准备撞向自己脑壳的石头,黑衣人转身,惊骇地指着段誉:“你……”
段誉手起石落,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黑衣人的头上。
黑衣人只觉得脑后传来一阵剧痛,只差一点儿,他就要晕了过去。
段誉扔掉手里的石头,仍旧笑嘻嘻地望着黑衣人,不说话,也不动。
所幸的是,黑衣人是个练过内功的人,所以这一下子虽然痛,可是,还不足以让他晕倒。
黑衣人一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地挥起一掌,就要朝段誉击去:“你个天杀的,为什么要拿石头砸我?”
然而,黑衣人的手,被人劈手夺住了,他惊讶地一看,只看到段誉一脸的冷笑,淡淡地望着他:“忘恩负义是要遭天谴的。”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玉萝公主的宣言【五】
黑衣人忽然就呆了一下。
段誉打了他,可是,现在,却告诉他,忘恩负义?你有病是不是?谁会对着一个打自己的人,感恩戴德?
然而,段誉已经不再出声了。他退后两步,望着黑衣人,点头:“嗯,不错,我只是试验了一下子,没想到,这穴…位,还真解了……”
黑衣人惊喜地发现,自己真的获得自由了。
可问题是,他并没有感恩戴德,而是手腕一伸,朝着段誉怒道:“原来,你只是试试看的?”
没有人愿意做人家的小白鼠——这个黑衣人,自然也不例外,现在,段誉将自己当成小白鼠给摆了一道,黑衣人哪里会善罢甘休呢?
段誉“嘻嘻”一笑道:“是啊,我是试一下的啊——没想到,真的成了。”
看着段誉一脸的成就,黑衣人一怒,他又一掌想要劈上过来:“你这个天杀的,居然敢拿我当试验品?”
黑衣人的动作,已经相当的快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快,段誉更快,就在他的掌抵达段誉的心口的时候,段誉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一把匕首,那尖锐的匕尖,正对准了黑衣人的心口。
万万没有想到,年纪如此之小,看起来内力全无的段誉居然有这样的速度,黑衣人只觉得一呆,顿时说不出话来。
段誉的匕尖对着黑衣人的心口一点一点地刺入,然后,他冷笑道:“我说你忘恩负义吧,你还真做个样子给我看看,现在,我后悔了,不要你背了,我要你的命……”
黑衣人大骇,他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眼睁睁地望着段誉的匕首一寸一寸地刺入自己的心口,不由地惊叫起来:“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段誉冷笑道:“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的情绪太过激动,所以,你身上的毒,发了——”
黑衣人连忙运起内力,这才感觉到,丹田之内,根本就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这下,他差点儿就哭出声来了:“为什么……”
段誉冷冷地说道:“没有为什么,谁叫你忘恩负义?刚好,我的身上也没有解药,所以,我先给你一刀,然后,你在这里慢慢地等死吧。”
说完,段誉手里的匕首,一下子插入了黑衣人的心脏。黑衣人大惊,然而,他的手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望着段誉的匕首,张了张口,整个人,都“扑通”地倒在地上。
心口,一阵的冰凉,那个黑衣人,伏在黑暗的石块上,只觉得心里,冰凉得没有一丝的感觉。
在那个瞬间,他似乎想起了许多东西,少年的自己,童年的自己,永远都看不到未来和前途的杀戮之路,还有他永远潜伏在黑夜之中的孤独。
完结了,一切都完结了。
过了今晚之后,这个世上,再没有他这个人,再没有溅在他手上的鲜血。可是,他的生命,宛如黎明前的露珠称一般,不见了,消失了,想必也没有人会关心一下的。
想到这里,黑衣人微微地闭了闭眼睛。他奇怪的是,在面临死亡的那个瞬间,他居然没有遗憾也没有恨,有的,只是一切都放开了的释然——
好累啊,终于都可以休息了么?
黑衣人伏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极轻,极冷的低声嘻笑:“嘻嘻,难道说,你还真的准备在这地板上睡到天亮了么?”
黑衣人原本已经休息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因为,他听出来了,和他说话的,正是那个杀了他的元凶,正是那个可恶的段誉。
可是,现在,这个段誉,又来找他的晦气了么?
黑衣人心里一怒,一下子弹跳起来,他怒吼道:“我喜欢睡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一句话说完,黑衣人忽然就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既没有疼痛,也没有流血。他呆呆地望着段誉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有些纳闷地说道:“怎么……我没事?”
段誉的手很快,几乎是一匕穿心。那样的力度,那样的速度,任你是大罗神仙,也一样逃不得去,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居然还好好地呆在这里,甚至一动都没有动一下呢?
听到黑衣人的话,段誉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按动手里的匕首的机关,让那把看起来闪亮无比的匕首,在手里伸了又缩,缩了又伸,然后,他说道:“我说过来你,就不会杀你,刚刚,我只是和你闹着玩儿的……谁象你啊,什么事都喜欢认真?”
这下,黑衣人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和他闹着玩儿的?敢情,这个小毛孩子将他当成了可以玩的玩意儿是不是?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好好地陪这个小小孩儿“玩”上一把呢?
黑衣人想着,缓缓地举起手掌,然后,朝着段誉的头,缓缓地落下:“我要杀了你。”
然而,段誉的手,轻易地托举起了那个黑衣人的手。然后,他叹息了一声,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轻轻地说道:“为什么,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来过么……为什么,你不想想放过你自己呢?”
黑衣人再一次呆住了。
段誉的语气,太过认真了,认真得就连黑衣人,也忽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错了。他的手,就举在半空,再也放不下来了。而且,段誉说什么——他不肯放过自己?
可是,要怎么放?
他的这一生,自从记事起,就开始了杀戮和争夺,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人生,若是换一种方式,又要怎么过?若是,他放过了自己,又是怎样的一种风景呢?
不,他不知道。
黑衣人低下头去,他认真地望着眼前这个只有他一半身高过一点儿的段誉,只看到对方原本带笑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认真”的东西,在晶亮地闪动。
那么一霎那间,黑衣人的心里,居然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他是认真的。
段誉望着黑衣人的眼睛,还有他蒙在黑布下的那张脸,无比认真、无比诚恳地说道:“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