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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丁柔是个聪明的女子,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所以,她这一看刘蓉的样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可是,她只是淡淡地笑着,给了刘蓉一个“妾”的称呼。
“妾”的身份,高于侍女,而低于夫人。可在段府之中,上无太君,下无叔侄,整个段府之中,全靠夫人丁柔撑着,所以,即便是妾,也是段府里的半个主子。
夫人丁柔对刘蓉的用心十分的怀疑。可是,她更加明白,段正能给予刘蓉的,只是怜悯,而不是爱,所以,在夫人丁柔的心里,只要这个刘蓉能安分守己,倒也罢了。
可是,刘蓉从来都不是个满足的人。她一入得段府,便开始向段正示好。
此时的段正,先是失了至爱,又失了好友,每日里,借酒浇愁,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男女之事?
每每被段正拒绝之后,刘蓉的心里,就会恨得牙齿都是痒痒的。所幸的是,刘蓉得不到恩泽,夫人丁柔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段正,除了初一,十五,必须在夫人房中度外,其他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宿在书房里。
失意的男人,最好勾-引,也最容易上钩,于是,刘蓉经过精心打扮之后,便粉末登场了。
那一晚,虽然段正一直叫着的,是杜青鸾的名字。可是,和段正睡在一起的,却是她刘蓉。
段正醒来之后,心内十分的歉疚。他先是向刘蓉道歉,最后,更是懊悔十分,在这种十分复杂的心情之下,他竟再不敢去见刘蓉。
夫人丁柔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刘蓉并未受罚,可是,却被夫人丁柔,彻底地冷落起来,整个段府,几乎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刘蓉从来都是个有心计的人。所以,她在乎的,不是一日之长短。而是将这个,当成了磨砺自己内心的鼓励。
段正归来,在刘蓉的精心设计之下,知道了刘蓉的处境,于是,大发雷霆之怒。刘蓉重新得宠,从此以后,更以段正的妾室的身份,重新在段府之内站稳了脚。
夫人丁柔为此,十分的生气,此时的她,恰巧即将临盆。于是,在急怒之下,更在刘蓉的挑拨之下,她的身体迅速地衰弱起来。
段青茗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出生的。夫人丁柔为了缓和和段正的关系,更为了自己那个久不见的姐妹,遂将自己的女儿起名为段青茗。
段正听到段青茗的名字,十分的开心,从来和夫人言归于好,刘蓉又被冷落到了一边。
刘蓉是个有耐心的人。她从来不会在乎一时之间的得失,就如能凭着妾室的身份,一直屹立至今一般。
刘蓉开始百般向夫人丁柔讨好。她就是料定了,夫人看在段正的面子上,再不敢为难自己。
彼时,夫人丁柔初为人母,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女儿的身上,对于昔日抢自己丈夫的女子,也开始变得宽容有加。
刘蓉并不着急。只是一味的讨好夫人。直到段誉半夜出生,段正远在边疆的时候,刘蓉便出手了。
夫人丁柔在刘蓉的设计之下,大出血一场,差点儿就夺了她的性命,可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能好起来。
三月初的时候,段正从边疆归来,看到的,便是卧床不起的夫人。而夫人丁柔,终于油尽灯枯,向段正交待了后事之后,便撒手归西了。
最初的两年,刘蓉仍旧小心翼翼地侍候着段正,并经常在段正的面前,一提起夫人就掉眼泪。而刘蓉,曾经是离段正最近的人,所以,到了最后,这段府里的一切,全部都变成了刘蓉的囊中之物。而其中包括的,还有段青茗和段誉的人生。
很快,段正又再离开京城,于是,段府之中,便彻底地变成了刘蓉的天下。
事情,原本都是完美的,完美得刘蓉即便是半夜做梦,都会笑醒。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生段玉兰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从此以后,带下病开始纠缠于她,而且,数年不休。
虽然是这样,可是,段正在府的时日并不算多。所以,刘蓉仍旧是段正最信任的女人,仍旧还是这段府的女主人。
虽然,在丁柔去世之后,丁家愤怒之下,要求段正在段青茗和段誉成家之前,不得再有正室之说,可是,这并没有改变刘蓉在段府的地位。
段正想都没有想地答应了丁家的要求,并开始不折不扣地进行。原本,他的心里藏着的两个女子,都离开了他,那么,这个世上,还会有谁,能入得他段正的眼呢?于是,他在以毫不在乎的态度,向刘蓉说明了这件事之后,甚至连安慰一句都没有。
也是从那时起,表面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心灵已经开始扭曲的刘蓉,开始将气都出在了幼小的段青茗和段誉的身上。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段青茗的重生。这一切的一切,才转了个弯,戛然而止。
多少年过去了,当刘蓉回想起昔日的一切时,心里有一种十年一梦的感觉。
屋子里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刘蓉居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她,杜青鸾,甚至是段正,都还在少年时的青葱岁月。仿佛,那时的她,并未身为人母,也不是段正的妾侍。还只是一个小丫头,经常跟在段正和杜青鸾的身后,偷偷地模仿着杜青鸾的一切。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错,错,错
就连现在,刘蓉只要一闭上眼睛,还能想像得出来杜青鸾的样子——秀气的眉,白皙得有些晶亮的肌肤,还有她飞扬的唇,完美而清秀的五官。秀丽犹如春天乍开的第一朵红色蔷薇。,带刺的、清新的、秀丽的,微微的倔强,带着淡淡的锐利锋芒、甚至超出男子的挺拔。
可能,就是杜青鸾那异于寻常女子的气质,吸引了段正吧?所以,刘蓉便天天幻想着,自己能变成另外一个杜青鸾,哪怕能得到段正的半颗心。
可是,刘蓉却是和杜青鸾截然不同的风格——她温秀、稚嫩。甚至还带着属于少女的胆怯。
刘蓉在天天羡慕杜青鸾的时候,也就忽略了自己,所以,很久以后,当有人告诉她,那时的她,单纯、漂亮,有着小鹿一般跳跃的身姿,有着旁人捉摸不透的小小心机时。刘蓉苦笑了起来。
她自从遇到段正,眼里心里,便只剩下了她,一天到晚的,那时的她,总是有事没事的幻想着,能得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可是,时光已逝,岁月如流,没有人能保持自己最初的样子,就如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永远不变一样。
或者,你没有变,可是,岁月在变,别人在变,你却渐渐地,变得不合时宜。
当刘蓉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苦笑了。
其实,她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只因为执着地爱着一人男人,所以,改写了自己人生的结局,也改写了周围的人的人生结局。
一阵冷风吹来,屋树端上的雪花扑簌簌地落地。似乎,有谁在叹息,叹息着这几人的命运的交错,似乎,有谁在叹息着,时空错,良人错,于是,一切都是错。
刘蓉站在窗外,屋子里的话,还在继续着,似乎,没有人发现,这窗外居然还有一个偷听者,似乎,没有人发现,屋外的刘蓉,竟然利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回想起了自己的半生。
都是错呵……原来,本以为是自己的错,可是,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所有人的错。
屋子里,传来杜青鸾深深浅浅的咳嗽声。段正的话,蓦地停住了,他似乎望着杜青鸾,用刘蓉几乎可以想像得到的温柔眼神,望着杜青鸾,轻声说道:“唉……怎么还咳嗽呢?还好的是,冬天就要尽了。”
呵呵,冬天就要尽了,春天还远么?
可是,属于她刘蓉的春天,又在哪里?
一念及此,刘蓉忽然万念俱毁地朝来路走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竟然连段玉兰的事情,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又或者说,什么都不说原是对的。毕竟,对于段正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段青茗,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而其他的一切,即便是天地万物,也都是虚无。
刘蓉转过身去,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穿过岁月的风,呼啸而来,似乎有谁,在她的身后,低低地诉说着什么。
刘蓉微微地闭了闭眼睛,一时之间,心情十分的复杂。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鞋,犹如蓦然伸出墙端的浅色花枝一般,淡淡地立在那里。看到刘蓉迎面走来,那双鞋子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站住了。似乎一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那双鞋子,就是寻常的闺阁女子所穿的鞋子,比寻常女子的脚,略略有些大,上面绣着几枝零落的桃花,并不出众,可是,也绝对不显俗气。
刘蓉看着那双鞋子,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她低着头,原本等着对方让路的,可是,对方一直不让,让刘蓉莫名的有些恼火。她抬起头来,刚想训斥对方,忽然,头顶传来一个极淡的,却也绝对不会陌生的声音:“这不是刘姨娘么?你来见段老爷了?怎么不进去呢?”
刘蓉霍地抬起头来,因为是侧脸,所以,刘蓉先是看到只看到一袭蓝色的裙,淡色的棉衣的女子。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再看她的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梳了一个髻,前额发丝貌似斜斜分开,插上两枝碎珠发簪,显得庄重而不失简洁,成熟而不显得俗气。
刘蓉抬头的瞬间,那个女子正好转过头来——那是一个并不算年轻的女子,瓜子脸,长眉,秀眸,微微扬起的眉,那神情,象极了年轻时的杜青鸾的样子,此时,她一双灼灼的眸子,冷冷地望着刘蓉,宇眉之间,还带着讥诮的、冷漠的笑。象在笑时空穿云走,一瞬已百年。
那个女子,刘蓉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那个名字,就在舌尖,在口边,只一眼,刘蓉就脱口而出:“春桃?怎么会是你?”
春桃望着刘蓉,淡淡地笑,讥诮地笑,然后,她淡淡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是春桃,是春桃。
是那个曾经目睹了她最后真相的女子。
刘蓉呆呆地望着春桃,只一瞬间,回忆的长线,又将她拉回了年轻的岁月里。
关于春桃的故事,无关阴谋,无关爱情,却是关乎于真相。
那一年,刘蓉的哥哥在战场上受伤,被人救回来之后,刘蓉在榻前侍候他。并非刘蓉不尊重自己的亲生哥哥,而是刘芾的性子,不但耿直,而且忠心。他即便是自己要死了,也都还想着段正是否脱险。
刘蓉帮刘芾跑了一趟又一趟,是去问段正的安危的。可到了最后,当刘芾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向自己的哥哥说了自己的心事,说自己喜欢段正,并想嫁给他。
可是,刘芾却怒斥了刘蓉一顿。那话的大意是,段正有了杜青鸾,不可见异迁思。杜青鸾一个嫡出的小姐,不但深得段正之心,就连她的身份,又岂是一个寒门孤女可以比的?
刘芾的话,彻底惹恼了刘蓉。她一反手,将桌子上的药碗打翻。然后,朝着刘芾哭闹起来。
刘蓉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大抵是说杜青鸾又骄横又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