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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秋宁是真的想不明白,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那么厚,一个人,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坏事,怎么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一般地发出疑问。
看到秋宁诧异,段玉兰眸光流转之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知道了,定是你还不知道你哥哥和娘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才想不出来吧?”
段玉兰的话,直指秋宁的哥哥和娘亲被掳的事。她就是要刺激秋宁,她就是要秋宁知道,不听她段玉兰的话的下场,是如何的悲惨。
秋宁蓦地轻笑了起来。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她提着水壶,转身而去了。
在转身的霎那间,秋宁终于明白了,所谓的道理,原本都是人们所遵循的原则,对于那些既没有原则,又根本不知道道理为何物的人来说,所谓的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而段玉兰,就是这一类人。你若和她讲道理的话,那么,赤果果的,就是对牛弹琴。
看到秋宁竟然不理自己,扬长而去。段玉兰的脸,沉了下来,她一拍桌子,怒喝道:“秋宁,你竟敢不答我的话……你信不信,我会将你做过的好事,全部都告诉你家主子?”
秋宁再一次轻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直视着段玉兰,意味深长地说道:“奴婢想请问一下二小姐,你要告诉奴婢的主子什么呢?是要告诉奴婢的主子,你赏了个赤金的钗子给奴婢,奴婢受了,还是你要告诉奴婢的主子,说你拿奴婢兄长和娘亲的性命相威胁,要奴婢带了大少爷出府,然后,交给那些坏人呢?”
秋宁望着段玉兰,轻轻地摇头,轻轻地说道:“二小姐,你若想要告诉奴婢的主子这些话的话,奴婢劝您不要再浪费口水了……因为,奴婢的主子,早就知道了这些。”
段玉兰望着秋宁,简直就要瞠目结舌。
秋宁是在告诉她么?告诉她,段青茗什么都知道了么?那么,秋宁究竟是在撒谎,还是段青茗太过愚钝呢?
是的,段玉兰原本是想再一次要胁秋宁的,她用赤金钗子的事,她用上一次秋宁诱段誉出府的事。可是,这些话,现在却被秋宁堵在心口,堵得段玉兰的心里难受极了。
秋宁还站在原先的位置上。
她的手里,还提着刚刚添完水的茶壶,淡淡的烟气,从壶嘴处冒了出来。映照得秋宁的一张脸,都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窗外的冰雪,透过半开的窗棂,将秋宁的身影拉得更长。炉火里的炭火,烧得正旺,隐约地映出了秋宁的影子。秋宁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沉默的。她的眼神辽远而且迷离,却分明的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怜悯。
两个人的表情,就那样僵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玉兰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只一下,她似乎还保持着原先的惊诧和冷笑。那神情,仿佛是听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段玉兰的视线如电,紧紧地逼视着秋宁,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告诉你,秋宁,你别想骗我……你跟了段青茗才多久?我和她做姐妹又多久?她的为人,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她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若你敢背叛她的话,你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秋宁抿了抿唇,不说话。
段玉兰以为自己的话生了效了,她冷冷一笑,缓缓道:“上一次的事情,都已经被你坏了一半了。下次,你若再坏我的事,我一定叫你娘和你哥哥死无葬身之地……”
秋宁蓦地失笑起来:“二小姐,奴婢不想辩解什么,您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若没有其他的事,奴婢先就告退了。”
秋宁说完,再不理段玉兰。她身子微微一屈。然后,转身,朝着屋外,迅速地离去。
秋宁忽然觉得,若再和段玉兰说下去,她怕真的忍不住,会笑出来了。
幼稚、浮浅、自以为是。这就是段玉兰的所有潜质,可笑的是,段玉兰却还觉得,自己聪明得天下无双呢。
有那么一霎那,秋宁开始庆幸,幸好自己的主子,不是段玉兰。
看到秋宁的身影消失。段玉兰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她望着秋宁的背影,微微眯起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抹雪亮的光芒。
可恶——真的太可恶了,不但段青茗可恶,而且,这跟了段青茗的人,个个都是如此的可恶……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出事
当段青茗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近乎扭曲的段玉兰。
段青茗站在门口,望着段玉兰,微微地蹙了蹙眉道:“兰妹妹你怎么还没有走?”
段青茗的话,可真是赤果果的逐客令。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掩饰。段玉兰的脸色,不由地更加难看了一点儿。可是,目的没有达到,段玉兰是不会轻易走的。段玉兰暗暗地吸了口气,感觉到心里的气顺了一些。这才暗暗叮嘱自己不要被段青茗得逞了。
段玉兰脸色平复了一些,讪笑道:“怎么,姐姐这里,是不是没有茶叶了?若是没有的话,我就让人拿些过来。”
哼,你没茶叶,我就给,你想赶我走……没门儿。
段玉兰一边暗自咬牙,一边朝段青茗望了一眼。
刚刚换过衣服的段青茗,一双纤手扶在门框处,淡粉色的窗帘,衬得她的双手皓肤如玉,映着屋子里的微光,便如半透明的一般。
段青茗的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挽了个少女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再无其他装饰。随着段青茗说话时,她头上的流苏就摇摇曳曳的,暗影丛生,淡色如玉。
段青茗缓步走了出来。炉子里的暗火,映着她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她小小的鼻梁,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思绪不明的笑意。更显得她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神情端庄高贵,静优。纤尘不染。
段玉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看,就越嫉妒,她越嫉妒,心里就越难受。段玉兰望着段青茗,淡笑道:“姐姐真美……”
可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想让人有毁灭的欲…望。就如现在的段玉兰,恨不得立马毁了段青茗一般。
段青茗不答段玉兰的话,她的神情,有些冷,又有些奇怪。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之后,她淡淡地说道:“茶叶,我这里自然是有的。茶水也不缺的。我只是奇怪,妹妹今日里,怎么这样有空,在我这里,坐了这许久。”
段玉兰讪笑道:“嘿嘿,只是许久没有和姐姐相处了,所以,才想和姐姐聊一下天而已……”
话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话了。段玉兰望着段青茗,眼珠转了转,笑道:“对了,姐姐,我听说秋宁的家里似乎出了一点事儿,不知道姐姐知道不呢?”
段青茗淡淡地看了段玉兰一眼,淡淡地说道:“妹妹对秋宁似乎非常上心。这倒令我这个做主子的,汗颜了。”
段玉兰讨了个没趣,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嘿嘿,只是,看着秋宁如此得力,我忍不住好奇而已。”
段青茗微微弯了弯唇,不说话。
段青茗不说话,段玉兰自然无话可说了。一时间,屋子里,静极了。
段玉兰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段青茗,只见对方安安静静地喝着茶,神色不动,眉色不动,整个人的身上,都弥漫着一抹说不出的近乎静的娴气质。
段玉兰从来都喜欢和段青茗作对,先是抢她的东西,抢她的宠爱。然后,就是抢她的一切。现在,段玉兰似乎什么都抢到了。原本,她还觉得,自己胜利了。可是,她却慢慢发现,她抢得越多。段青茗的气质就越来越从容。人也越来越沉静。而段玉兰终于发现了,段青茗的什么东西,她都可以抢到,可是,唯独段青茗那份越来越独特的气质,是段玉兰无论如何都抢不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青茗忽然淡淡地开口道:“对了,你身边的月华呢……怎么没看到她人了?”
段玉兰一听,心里暗自一惊,她不由地说道:“我吩咐她帮我拿东西去了。”
段青茗听了,也不答话,只微微地挑了挑眉,不说话。
正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惊悚十分的声音:“啊……你们快看看,这是什么……”
段玉兰一听,是月华的声音。
她眼珠儿一转,身子也站了起来:“姐姐,外面出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段青茗看了段玉兰一眼,仍旧淡淡地说道:“外面有事,自然有外面的人管……若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主子出面的话,还要那些丫头做什么?”
段玉兰一听,段青茗是在暗指自己调教的人没用啊,更指自己没用。
段玉兰的脸红了一下。暗恨自己沉不住气,真的大惊小怪了。她忍不住说道:“虽然有人在外面,可是,这院子里的事,就是主子的事,外面的人处事不力,失的,还是主子的脸面,难道姐姐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段青茗侧过头来,望着段玉兰,她眼神奇特,忽然忍不住抽了抽唇:“怎么妹妹今日分外关心我的事情呢……不是我的丫头,就是我院子里的事,我很好奇,妹妹如此,有理由么?”
段玉兰心里着急,反被段青茗诘问。她不由地冷下脸来,愤愤地说道:“姐姐这话可真的见外了,您这是什么话啊,我们姐妹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我关心一下姐姐,抑或是关心姐姐院子里的事情,是不是不应该了?”
段青茗望着段玉兰,不说话。
段青茗的眼神,并没有多么凌厉,也没有多么尖锐。可看在段玉兰的眼里,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冰冷气质。那样的眼神,看得段玉兰不由地心中发毛,忍不住想要推门而出了。
段玉兰苍白着脸,有些心虚地说道:“怎么,姐姐认为妹妹说错了么?”
段青茗的嘴边,浮现一抹奇特的笑——看来,这段玉兰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好吧,既然段玉兰想自己撞上门来,找晦气的话,段青茗若不成全她的话,可真的,没有太不近人情了。
段青茗抚了抚衣服上的褶折儿。她放下手里的茶盏,终于缓缓地开口了:“既然妹妹如此关心姐姐院子里的事情,姐姐若再不带妹妹去看看的话,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好吧,就依妹妹所言,我们出去看看吧。”
段青茗说完,率先起身,迈步朝屋外走去。
段玉兰望着段青茗挺得笔直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又用力跺了跺脚,冷笑了两声,也跟着段青茗朝外走去。
屋外的冷气直扑过来,段青茗原本温热的脸上,顿时一阵冰凉,夏草儿跟在段青茗的身后,将准备好的暖炉递了上来,低声说道:“小姐,外面冷,注意身体。”
段青茗已经笔直地跨了出去,她的身后,是一脸急不可耐的段玉兰。眼看着,这连环记的第二记,已经开始了。她怎么能不好好地去看看热闹呢?
屋外,围了几个丫头,而被围在中间的,则是月华和月葭。
月华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脸色惨白,而月葭的脸色,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