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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渐渐年迈的宁嬷嬷,再想起前生的宁嬷嬷的遭遇,段青茗忽然失神了。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灰暗天气,忽然轻声地喃喃说道:“这么大冷的天,也不知道,誉儿有没有被冷到……”
夏草儿沉默了一下,笑道:“小姐您放心好了,这暖炉啊,姜汤啊,点心啊,汤婆子啊什么的,还有大衣什么的,宁嬷嬷可是收拾了一大堆的呢,若是看到了少爷啊,一定会让他手忙脚乱的……”
段青茗听了,终于微微地弯了弯唇——要知道,这宁嬷嬷,若是认起真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可在招架的……看来,这一次,段誉可真的会手忙脚乱了。
听了段青茗的话,夏草儿和秋宁彼此对望了一眼,大家虽然心里都还在沉重之中,可是,都不由地露出了一抹说不出的苦笑——说真的,这次,这段誉,还真的,要被宁嬷嬷唠叨个够了。
月葭擦完药,她一边揉着腰,一边从内室走了出来。
段玉兰刚才的那一脚,的确是跑中了月葭的肚子,也当下就把月葭疼了个半死。可这幸亏的是,冬天的衣服厚,而月葭呢,也是个能忍的。虽然,她被段青茗逼着,去内室擦了药,可现在,显然的,已经好多了。
月葭先走到段青茗的面前,轻声说道:“小姐,月葭现在好多了,谢谢小姐关心。”
段青茗淡淡的一眼望了过去。看到月葭的脸色,的确比方才好多了,这才点了点头:“嗯,你没事就好了……”
月葭应了一声,然后,看到段青茗的杯子里,就只剩下了半杯茶,她晃了晃空空的茶壶,去砂炉子那里去倒了热水,然后,帮段青茗重新换上了新茶。
汩汩的流水注入茶盏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室内听来,十分的清脆,袅袅的轻烟,从段青茗的面前升起,她的整个人,都显得模糊而且缥缈起来。段青茗放下手里的暖炉,捧着手里的茶盏,忽然淡淡地说道:“下次,别那么傻,往人家的钉子上撞……人家要踢,你得会躲才行……”
段青茗的声音很低,也很淡,在月葭听来,模模糊糊的,有些担忧,又有些心疼。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莫名其妙地,就想涌出眼眶。月葭吸了吸鼻子,连忙将眼泪吸进了眼眶,她重重地点头,几乎是哽咽着说道:“回小姐的话……奴婢记得了。”
段青茗没吭声,只顾低下头去喝茶。月葭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这个如此瘦弱,又如此坚强的主子,有什么东西哽到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侧的夏草儿也走了过来。
看到月葭的样子,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把夺过月葭手里的茶壶,嗔怪道:“好了,好了月葭,小姐又不是你一个人侍候着的,现在,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去歇着吧。”
月葭顺从地将水壶递给了夏草儿的手里,然后,后退两步,站在段青茗的身后,都不动了。
今天的事,段青茗似有感触。那段玉兰的下腿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现在,月葭已经被打了一次,段青茗可不想她的另外的丫头,也象月葭一样的实心眼。
夏草儿手里拿着抹布,将桌子上的水滴,仔细地抹干净了,看到段青茗似乎有话要说,她忽然笑道:“小姐,您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您这样有话不说的,奴婢们也哽着,心里不是个味道……”
段青茗望着夏草儿,她却没有笑,只是郑重地说道:“夏草儿你还笑得出来?就是上次,你的莽撞样子,几乎都将命送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不是我,而是我们,段青茗的这一句话,听得月葭和秋宁的心里,都好受了不少,主子从来都没有将她们当外人看过,这是她们的荣幸,也是她们的命好啊。可是,命再好的奴婢还是奴婢,她们对于段青茗的好,只好暗中记下了,然后,好好地侍候她,让她少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
听到段青茗提到旧事,夏草儿“嘿嘿”地傻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极其认真地说道:“若有下次,奴婢还是会这样做的……”
段青茗一听,脸黑了下来。她生气地叫道:“夏草儿。”
夏草儿脆生生地“哎”了一声,然后,她傻笑着,望着段青茗,俏皮地说道:“奴婢知道,小姐是想骂奴婢了。可是,奴婢就是爱听小姐骂啊,小姐若是高兴的话,就多骂几句吧……”
段青茗被夏草儿的话气笑了。
她摇了摇头,恼道:“你就是个厚脸皮的……不对,是个没脸没皮的……”
一句话,月葭和秋宁也笑了。一时之间,屋子里的炉火,似乎也旺了起来,大家的心里,都是暖烘烘的。
段青茗笑了笑,脸色又凝重起来了。她朝秋宁和月葭说道:“以后,你们面对二小姐的时候还多。这平日里,若没有什么事的时候,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了,就笑脸相迎就是了,无论她说什么,就答一个‘是’字,这横竖的,不要让她抓到你们的短处。若是她强闯院子,又恰巧是我不在的时候,一定不要强出头,先拖住她,然后,叫人捎信给我。若我赶不回来,也不要紧。横竖,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入了帐的,她若是打破了,摔碎了,我自会向她讨要,不需要你们替我伸张什么正义,明白么?”
段玉兰若是敢将手伸到她的院子里,她有的是办法治她,可是,她却不想自己的几个丫头因为她,而被段玉兰动手。
这几个丫头,夏草儿就不用说了,其余的,无论是秋宁,还是月葭,她们都是忠心的主儿,而且,还都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这样的性子,若是碰到了段玉兰,肯定是要吃亏的,而这恰巧是段青茗不想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段青茗又微微地吸了口气,语气也沉重起来:“这二小姐,你们能应付则罢,若是不能应付,也不需要硬碰硬。要知道,你们可都是我的大丫头,代表的,可是我的脸面,而以后类似的事情,或者和二小姐秉性类似的人都还有许多。难道你们次次的,都要靠伤害自己,才能应付么……”
段青茗的眸光,依次从三人的脸上闪过,看到三人讷讷地低头,她顿了顿,重又开口道:“若真这样的话,你们要伤多少次才够?这一次,我打了二小姐,下一次呢?我是不是也要伸手去教训别人?”
段青茗的话,令三人悚然一惊,不由地心中羞愧。
这大丫头,原本就是主子的门面,是替主子长脸,添光加彩的人。可现在呢?她们一个一个的,不是自残,就是被逼出卖主子最亲的人,还有月葭,竟然要段青茗为她出气,打了段玉兰一巴掌。
那么,若是以后呢?别的人,欺负了她们,是不是都要段青茗替她们出头?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过去,未来
遥想起段青茗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样子,三个人的头,重又低了下去,再也不敢吱半句声了。
段青茗的这一课,是别人从来没有上过的。
之前,宁嬷嬷教她们的,就是怎样防着外人,怎么样侍候好小姐,可唯独这些怎样应对的话,却没有教到。
而且,段玉兰在段府之中飞扬跋扈,可是人尽皆知的事,这几个丫头,因为受宁嬷嬷这种想法日深,所以,更加地讨厌段玉兰,看到段玉兰,不是想激怒她,就是想看她倒霉。于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忘记。她们这是在给主子添堵,是在给小姐竖敌。
三人这样想着,都不由地更加羞愧起来。
夏草儿呆在段青茗的身边最长。此时,她抬起头来,望着段青茗,羞愧无比地说道:“小姐,夏草儿也错了。就因为夏草儿讨厌二小姐,所以,每次看到她,总没个好脸色。当时,奴婢以为,奴婢是站在主子这一边,和主子同仇敌忾的,主子这么一说,奴婢这才明白了,原来,奴婢这不是在帮小姐,而是在害小姐……”
夏草儿的话说完了,还偷偷地看了一眼段青茗,而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夏草儿一眼,那神情简直在说——难得你还明白这些。
看到段青茗的眼神,夏草儿的脸红了。她垂下头去,捏着自己的衣角,再也不敢出声了。
夏草儿的话,可以说是一直说到了这几个丫头的心底,她们并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会应对,就因为她们一直受宁嬷嬷的教导,所以,被宁嬷嬷的观念影响了。这才做出了让段青茗担心的事。现在,这话已经说开了,大家也就明白了,以后在为人处世之际,要真的举一反三,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夏草儿才一说完,这边,站在一侧的月葭也抢着开口了:“夏草儿姐姐说的……奴婢一看到二小姐倒霉,就觉得开心得很。不但开心,而且解气。虽然,奴婢被二小姐踢了一脚,可是,奴婢看着二小姐挨打,心里痛快得很……”
月葭是个直性子的人。她一边说,脸也红了起来:“可奴婢现在才知道,二小姐再不济也是主子,月葭对二小姐不敬,其实就是对小姐不敬。给二小姐添堵,其实就是给小姐添堵。”
月葭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若不是她得罪了段玉兰的话,段青茗就不会朝段玉兰动手,若不朝段玉兰动手,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而且,就是段青茗的这一巴掌,更激起了段玉兰的好胜之心,从此以后,她处处给段青茗添堵,处处变本加厉地和段青茗作对。
自然的,这都是后话了。
段青茗望着月葭,嗔怪了句:“你这不是明知故犯么?”
月葭望着段青茗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张小脸不由地涨了个通红。她讷讷地低声说道:“奴婢以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现在奴婢明白了……所以,以后也不会了。”
段青茗只是笑,笑着摇了摇头,她说道:“知道是没有用的,得做到,你明白么”
月葭重重地点了点头——)怎么能不明白呢?她们都是玲珑剔透的丫头,凡事,只要一点拨,一点即透,相信从此以后,段玉兰想再抓她们的把柄,可真的不容易了。
秋宁看到两人都说完了,这才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角,轻声说道:“奴婢错得更加离谱了……听到家人被胁迫,奴婢就好害怕。可是,奴婢知道,再害怕,也不能害大少爷,所以,就慌慌张张地乱了分寸,只想着要将大少爷藏匿起来,不要让那些人找着了,然后,再去找奴婢的亲人……”
话说到这里,秋宁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她的喉咙里,有什么“咕”的一声咽下去了,她抬头,望着段青茗,痛苦地说道:“奴婢知道自己错了,这事儿涉及到大少爷,无论怎样,都是应该先通知小姐的……”
段青茗抬了抬手,示意秋宁不要再说下去了。
其实,现在段青茗想想,也觉得事情非常的奇怪。
昨日下午,她和刘渊联袂去看杜青鸾。可是,只走到一半的时候,刚刚到一个僻静处,就被那些黑衣人给围住了。
当时,段青茗还以为,这些人是杜青鸾的仇家,又或者是刘渊的对头之类的,可是,她现在想想,这些人,更象是冲她来的。
段誉年纪小,找个他信任的人,就可以将他骗出去。可是,段青茗的机灵,却是人尽皆知的,既不好骗,也没有什么人能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