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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会意,领着刘蓉,就要朝一侧的净房里走去——自从那个孩子失去之后,刘蓉的身上,带下病竟然越来越严重了,而且,大有开始泛滥之意。所以,现在的刘蓉,若没有什么事情,根本不敢出门。
而更令刘蓉奇怪的是,那个神医的药,拿了一茬又一茬儿,可是,却再也起不到半分的作用了。
现在,刘蓉处置张姨娘要紧,可是,她的病,却更加地要紧,最起码,她不能让段正感觉到什么异样才是。
段正并没有感觉到刘蓉的离开。他低着头,又羞又愤的心里,充斥着失望,以及说不出的其他的悲愤情绪。
张姨娘令他原本开心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再想到一心想替张姨娘开脱的段青茗,段正的心里,就更加沉重起来——须知,他已经答应了放过张姨娘,这下,再看到茗儿,又要怎么交待呢?
正在这时,只听前面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快点放开张姨娘,她可是有身子的人呢!”
负责押送张姨娘的下人有些为难地看了铁峰一眼,铁峰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大小姐,这是将军的命令,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来人的,正是段青茗,她蹙着好看地眉,望着神情狼狈的张姨娘,淡声说道:“好吧,我这就去禀告父亲,不过,张姨娘,你们得先放了,要知道,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差错的话,可不是你们能负担得起的!”
铁峰听了,连忙允诺道:“大小姐放心好了,有属下在这里看着,绝对不会出事的。”
张姨娘看到段青茗,未语先流泪起来:“大小姐……”
段青茗轻轻地拍了拍张姨娘的肩膀,轻声说道:“姨娘勿怕,等着我。”
张姨娘泣不成声地点头:“婢妾听大小姐的!”
段青茗这才点了点头,一直走到段正的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女儿见过爹爹!”
段正望着段青茗,眉峰不由地蹙了起来:“茗儿,你怎么来了?”
段青茗笑吟吟地望着段正,脆生说道:“女儿刚巧碰到了一些事情,想来向爹爹求证,却不料,刚好看到张姨娘被押出来,爹爹可是忘记了曾经答应女儿的事么?”
段正的脸,蓦地沉了下来,他望着段青茗,淡声道:“当然没有忘记,可是……”
段青茗却已经摇头微笑起来:“爹爹不是时常教导茗儿么?言出必践,言出必行?”
段正一时哑然,顿时说不出话来。
段青茗有些撒娇地扯着段正的手臂,娇嗔道:“爹爹没有做到承诺的事情,茗儿要罚爹爹……”
段正一听,苦笑道:“不知道茗儿想怎么罚爹爹呢?”
段青茗娇笑道:“就罚爹爹将张姨娘的事情,交给茗儿处置,如何?”
段正一听,心内一惊。他低下头去,触到段青茗黑曜石一般的晶亮眼神,那里面,浮动着自己苦恼的身影,已经睿智的光芒。
段正不由地点了点头:“好吧,为父的,就将此事交给你处置吧!”
段青茗一听,立时喜道:“谢谢爹爹。”
然后,吩咐那些人,将张姨娘还有那个男子,全部送到正厅里去。
一侧的刘蓉,乍一看到段青茗出现,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浮现出一抹“完了”的恐怖感觉。
她刚刚想快行两步离开,却听到段青茗在她身后呼唤道:“既然刘姨娘也在这里,就一起旁听吧?”
刘蓉回过头来,讪笑道:“婢妾身体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离开,过会儿再来?”
段青茗一双熠熠闪耀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刘蓉,微微一笑之下,风华顿生:“不知道姨娘是因为看到我不舒服呢?还是因为张姨娘没有获罪,从而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刘蓉一听段青茗的话,心里恨得直咬牙。
要知道,段正已经怀疑她对段青茗不是表面的样子了,现在,这小蹄子这样一说,不分明就是挑拨离间,想要毁坏自己刚刚在段正的心里,苦心地再次建立起来的好印象么?
看来,这个段青茗,还真是个灾星,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发生啊!
被段青茗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刘蓉再看看已经沉下脸来的段正,不由地苍白了脸。她勉强笑道:“大小姐言重了,婢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婢妾这就随大小姐去就是了!”
段青茗一听,洁白的小脸上,立时笑开了花,她转过头来,望向段正:“女儿就知道,刘姨娘是府里最讲道理的姨娘!”
段正听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转身而去。
而刘蓉,还是讪笑着说了句:“大小姐言重了!”
表面虽然笑着,可刘蓉的心里,早恨得没有办法了——她倒是想不讲道理啊,可是,有段正在这里看着呢,可能么?
趁着段正转身的时间,段青茗笑眯眯地望着刘蓉,轻轻地说了句:“姨娘,待会有好戏看,我怎么可能不预你呢?”
刘蓉听了,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这好戏早就唱过了,是你错过了吧?”
没有段正在身侧,两个互相仇视的人儿,再不用装腔作势,惺惺作态。此时,大家看向对方的眼里,同时似有火花闪过。
冷风过,吹动满地的冰雪冷气。段青茗朝着空气里闻了闻,忽然蹙起了眉:“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呢?”
刘蓉听了,立时绿了脸。
她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更恨自己这久治不愈的带下病。若是她毫无顾忌地再次接触段正的话,哪里还由得段青茗骑在她的头上拉屎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辩解
看到刘蓉变了脸色,段青茗也不看她,只是意味深长地冷冷一笑,随即掩鼻翩然离去了——刘蓉,你这带下病,永远都不会好了。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那些药里,究竟被我下了什么手脚!所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今生的痛苦,究竟是由谁一手造成的。
刘蓉,你接下来的日子,很快就会生不如死。
看到段青茗翩然离去,刘蓉恨得牙齿咬碎,却不得不紧跟在段青茗的身后,朝着正厅走去。既然,段青茗这个小jian人的战书已经下了,若是她不跟着来的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么?
一侧的王嬷嬷扶着刘蓉的手,有些担心地望着刘蓉,低声说道:“小姐,您看这大小姐那得瑟的样子,可象是有备而来的啊,你待会儿,可要小心些啊!”
刘蓉的身上,痒得象有什么在抓一般,她勉强忍着,怒声说道:“管她玩什么把戏,也不会想到我究竟动了什么手脚的。更何况,那个人已经被我使银子买通了,那个jian人即便再精明,也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出来的。”
刘蓉慢慢地朝前走着,她的身上,在被香粉掩饰的身体里,正在阵阵的恶臭,不停地传来,王嬷嬷屏住呼吸,轻轻地扶着刘蓉,心里却想着,待会儿的事情,可以快些结束啊,若不是的话,小姐身上的病,怕要瞒不住了。
一行人再一次回到正厅的时候,已经换了位置。段正坐在居中的位置上,而一侧则坐着段青茗。
原本,女孩儿家家的,管大人的事情,已经算是别扭,可段正已经答应了段青茗,此时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男子,很快被带了上来,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轻灵的女孩儿的他,只看了一眼脸蒙轻纱的段青茗,便再也转不开眼神了。
段青茗望着那男子色色的眼神,不由地薄怒起来:“铁峰,先把那人的眼睛给本小姐挖出来!”
什么?要挖他的眼睛?
那男子听了,顿时被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子如此美丽,却又如此恶毒。他只不过多看了她两眼,她就要挖他的眼睛。
可是,那个女子,又是那样的高贵迷人,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宛如飘渺云中的仙子,高贵脱俗,不可方物。
铁峰也被段青茗的话吓了一跳。可是,再一想起就是这个人让主子蒙羞,还敢人偷人偷到将军府来,铁峰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了。于是,他一挥手,吩咐下人将那男子一手提起,倒提匕首,就要去挖那人的眼睛。
那人一看,段青茗竟然是动了真格的,他早被吓得瘫了,连忙伏地求饶道:“仙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
那人被人拖着,朝门口走去,他看看身边明晃晃的匕首,再一看近在咫尺的门口,忽然明白了,段青茗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想挖了他的眼睛——这男子,只是来赚钱的,可不想丢了眼睛啊,他连忙用手捂住眼睛,大声叫道:“救命啊,饶命啊,不要挖我的眼睛啊!”
一侧的段正看了,蹙着眉,朝段青茗说道:“茗儿,女孩儿家家的,万不可如此恫吓人家,放了那人,好好问话吧!”
段青茗一听,笑道:“就依父亲。”
说完,挥手让铁峰住了手,看到那男子再一次瘫软在地,被人拖着拉了回来,段青茗忽然冷冷一笑:“既然知道怕了,为何又敢来将军府里胡说八道?”
那男子一听,顿时辩解道:“我没有胡说八道!”
段青茗一听,冷道:“既然没有胡说,如何敢诬陷将军府的清白?”
那男子又辩解道:“我没有……”
段青茗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和张姨娘两情相悦,再次见面,旧情复燃,而且,还暗结珠胎,有了孩子,你原本想劝张姨娘和你一起私奔了事,可是,张姨娘贪恋富贵,不愿意跟你走,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和我爹求情,让他成全了你们啊?”
段青茗这一番话说出,那男子顿时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段青茗冷道:“我编的!”
那男子一怔:“你编的?”
段青茗不理他,只是柳眉一竖,厉声喝问道:“十月十七的庙会那天,你在哪里?”
男子一听,立即答道:“我在南山庙中,蔻儿娘亲的奉灵处!”
段青茗冷冷一笑,冷冷地说道:“你莫不是记错了吧?”
那男子一听,连忙辩解道:“没有,绝对没有……那一天一大早的,我就来到了庙会,原想替姑母上柱香,让她保佑我们一家平安的,可没想到,就在那里,遇到了久不见蔻表妹……”
段青茗仔细地看着那个男子,这些说辞,想必早就准备好的了,所以,那男子说来,倒也是琅琅上口,不假思索!
可惜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是狐狸。他的马脚,已经露出来了。
段青茗忽然朝男子阴森森地冷笑了一下,她接着问道:“你确定是二月十九庙会的那一天?到了南山庙里?”
那男子一听,立时理直气壮地说道:“自然是的,蔻儿娘亲的去世之日,当日,我曾经随着父亲一起去吊丧。我怎么能不记得呢?”
段青茗伸手,拂了拂原本没有存在的灰尘。她掀开面纱的一角,轻轻地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张姨娘,你来告诉你的这个亲戚,南山庙会究竟是哪一天?你母亲去世的日子,又是哪一日?”
张姨娘擦了擦眼睛,轻声却又清晰地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婢妾的母亲是在十月十八去世的,可因为那天恰好是我父亲的芒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