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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一个就是三姨娘的表侄子孙雨,另一个则是一个年轻的丫头,此时,正哭得泪人儿一般,宛如梨花带雨!
再眼看这两人的神情,想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引来了这些人的围观,现在,看到薛夫人来了,个个都变得神色慌张起来!
向嬷嬷极其严厉地朝孙雨望了一眼,然后开口:“你是三姨娘的表侄子孙公子吧,不知道和这位姑娘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呢?”
这孙雨,原是强要了大小姐屋里的海棠的,可这还没有成亲呢,就和别的姑娘拉拉扯扯了,看来,真的不是个可以托咐终身的人啊!
孙雨有些尴尬地望着向嬷嬷,当看到向嬷嬷的身后,神色同样严厉的薛夫人时,心里登时愣了一下,这才有些讷讷地指了指身边的姑娘,又指了指自己,迟疑地开口说道:“这个……那个……”
孙雨一时有些愣怔了,再加上薛夫人人多势众,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薛凝兰,都出现了。再看看神色平静地站在薛凝兰身后的海棠,孙雨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觉!
孙雨这才一开口,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衣衫不整的丫头,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朝着薛夫人身边的聂夫人跪了下去,开始使劲地磕头:“夫人……求夫人和小竞作主啊……”
一直站在薛夫人身边的聂夫人跟在薛夫人的身后,看到那个女子跪了过来,一时有些愣住了,她低下头去,看看那个女子熟悉的眉眼,狼狈的衣着,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你是小竞?”
那个丫头听了聂夫人的话,猛地抬起头来,望着聂夫人,泪眼婆娑地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正是小竞!”
聂夫人的脸色,一下子也沉了下来。要知道,自家的丫头,在别人的家里成了这副样子,这可是极其丢架的事啊,相信任何人都丢不起!
她望着小竞,虽然竭力隐忍着怒气,可是,却仍然保持着风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小竞的外衣,被人撕破了,她的头发乱了,脸上的妆容都花了,此时,望着薛夫人的神情,真的是可怜兮兮,悲惨至极!
小竞出了事,聂采月却不在,这不得不让聂夫人将事情,往更坏的一方面着想。从而,更加着急起来!
小竞哭泣道:“回夫人的话,小姐去和薛三小姐在聊天,让奴婢去告知夫人她的去处,奴婢刚刚走到这花园这里,就看到一位男子,他先是拦住奴婢的去路,再就是用力撕奴婢的衣服……”
孙雨一听小竞的话,顿时气歪了嘴,他朝前一步,怒声说道:“你血口喷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完了,原本以为,这小竞是府里的丫头,原本心里存在着侥幸的心理。莫说他没有欺负这个丫头,即便是欺负了,相信只要表姑吹一下枕头风,就会过去了,可现在倒好了,这个丫头,原来是聂府的丫头,这事关两府,若是聂夫人追究下来的话,这事情怕要闹大了!
向嬷嬷原本紧皱着的眉,更加地蹙了起来。她怒喝一声:“放肆,主子在这里,哪里容许你一个外人大呼小叫的?”
孙雨一听,立时涨红了脸,可是,斜里,恰巧看到目不斜视的薛夫人,他的底气,无来由地全部泄了下去,过了半晌,这才讷讷地说道:“这个……她冤枉我!”
向嬷嬷怒声说道:“她有没有冤枉你,主子自有分晓,你这不问自答的,眼里哪还有半点的规矩?”
这边,小竞一边说,一边哭,到了最后,竟然一下子站起身来,朝着聂夫人,不平地喊道:“没有,奴婢没有冤枉他……分明是他欺负奴婢……”
说完,小竞又朝着聂夫人用力磕下头去,声泪俱下地说道:“夫人啊,奴婢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万万不敢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更不敢损坏主子的名誉啊,这个人,他分明是欺负了奴婢,现在又不想认啊!”
孙雨一看到小竞不但恶人先告状,而且还演得如此逼真,气得他双手握紧,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向嬷嬷从身边的丫头手里拿过一件衣服,先帮小竞披好了,然后,朗声朝她说道:“这位姑娘你放心好了,夫人一定会将这件事查清楚,然后还姑娘一个公道的!”
眼看着,这身边的人,都朝小竞投去了同情的眸光——毕竟,这小竞是府外的丫头,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损名节,说出“莫须有”的事情的。再者,这个孙雨,外表并不出众,他又有什么资格,能令小竞喜欢的呢?
所以,小竞这一哭诉,大家全部都自动觉得,真的是孙雨调戏了小竞,而小竞则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有伶俐的丫头,早搬来了凳子,请薛夫人和聂夫人坐下,薛凝兰和段青茗手拉着手,站在薛夫人的身后,望向孙雨的神色,都有几分说不出的凛然之意!
薛夫人缓缓开口了:“你叫小竞是么?”
小竞停止了哭泣,点头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正是小竞!”
薛夫人神情肃穆,严肃地说道:“起来回话吧,不必跪着了!”
小竞磕头谢恩,然后,随着向嬷嬷站在一边,不敢多说半个字了!
薛夫人望着聂夫人,有些羞愧地说道:“你府里的丫头,在我薛府出了事情,我薛府是一定要给你一个交待的,还请放心!”
聂夫人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此事,若是我府丫头的错,我绝对不会姑息的!”
聂夫人的话外之意,若是薛府的错,这事,她同样会追究到底!
聂夫人朝小竞说道:“你虽然是我聂府的丫头,可是,现在人在薛府,待会儿,你只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薛夫人,她就会帮你作主的!”
小竞听了,连忙道谢道:“奴婢谢过薛夫人!”
薛夫人点了点头,朝小竞温言说道:“你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与本夫人听,本夫人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小竞又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道:“奴婢去寻夫人,却遇到这个可恶的登徒子。原本,奴婢是不容他欺负的,可是,他说了,他是三姨娘的表侄儿,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若是奴婢不从他的话,他就叫三姨娘将奴婢发卖出去的啊……”
听了小竞的话,向嬷嬷大喝一声:“放肆,三姨娘在薛府,也不是个奴婢,她的表侄儿,又哪里是什么半个主子……孙雨,如此离谱的话,若是传到了老爷的耳里,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蜜蜂之计
三姨娘在府里向来狗仗人势,为所欲为,几乎所有的下人,都对她十分的不满。而向嬷嬷是薛夫人身边的旧人,向来帮助薛夫打理府中事务,更知道这府中人的是非对错。所以,对于三姨娘这样以色事主,并且喜欢搬弄是非的姨娘,早就一百二十个不满意了,所以,此时训斥起孙雨来,自然是指桑骂槐,毫不客气!
孙雨听了向嬷嬷的话,脸色顿时白了白,却罕见地没有出声!
现在,他被人冤枉了,表姑又没有出现,即便是向来疼爱表姑的薛老爷都没有出现,眼前,就只有一个痛他入骨,又恨自己表姑入骨的薛夫人在这里。孙雨深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还不如保持沉默来得聪明一些!
看到孙雨不说话,向嬷嬷也不理他,只是转过头来,神情有些严肃,也有些和蔼地望着小竞,温言说道:“小竞姑娘你可以继续了!”
向嬷嬷刚才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无异代表了薛夫人的态度,这些下人,在府里头,又个个都是心知肚明的主儿,此时,再看向孙雨的时候,早就有了十二分的不屑了!
哼哼,这三姨娘,都算是府里的奴婢了,那么,这孙雨,又哪里来的半个主子,这分明,就是连奴婢都不如的奴婢一枚啊。
孙雨听了向嬷嬷的话,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再也挂不住了!
小竞根本不管孙雨表情如何,她只是痛哭流涕地哭诉道:“呜呜,奴婢没有冤枉谁,奴婢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是他挡住奴婢的去路,然后,又意图向奴婢非礼的!奴婢不从,他就拼命撕掉奴婢的衣服,夫人可以看看小竞的衣服,都要被撕破了……”
小竞的衣服烂了,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所以,她的话,就有了九分的可信性,如若不然的话,她的衣服,又是怎么烂的呢?
薛夫人听了小竞的话,深且冷的视线,落在了孙雨的脸上,淡淡地说道:“可有此事?”
孙雨一听,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叫我表姑来,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向嬷嬷一听,又大喝了一声:“放肆!这府中,夫人主持中馈,莫说是三姨娘了,即便是府里的少爷小姐们,凡事都人问过夫人的,你这样说,是在质疑夫人么?抑或你觉得,三姨娘在这府里的地位,要高过夫人?”
听了向嬷嬷的话,孙雨不由地流出了冷汗!
要知道,薛夫人可是府里的正牌夫人,质疑他?抑或是觉得姨娘的地位高过夫人?这不都是在添堵么?就单凭这一点,薛夫人是可以处置了三姨娘的啊!
看到孙雨讷讷的说不出话不,薛夫人淡淡地看了孙雨一眼,眼神之中,没有鄙视,却有深得看不到底的厌恶。她缓缓开口说话了:“你有什么不服的,现在可以说了!”
孙雨这下不敢造次了!
他伸手一指小竞,愤然说道:“我刚刚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一个丫头过来朝我问路,我刚刚指给她看,可是,她的身上,忽然飞来了无数的蜜蜂,她吓得哭叫起来,我就帮她扑打蜜蜂,所以,才撕破了她的衣服!”
听完孙雨的话,一侧旁观的下人们禁不住全部笑了起来:“哈哈,蜜蜂……”
“是啊,是啊,这大冬天的,竟然有蜜蜂飞来飞去,敢情是来采雪花来了吧!哈哈,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
“是啊,是啊,这大冬天里,蜜蜂原本就蜇而不出的,哪里有蜜蜂啊!”
虽然有薛夫人在侧,可是,这些下人人们,还是在摇其头——这大冬天的,东花园里,是春花园,梅花不种在这边的,现在的时节,可算是百花凋谢的,半朵花儿都没有!哪里来的蜜蜂来蜇小姑娘?
再说了,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养蜂的人,最是爱蜜蜂,若是冬天让蜜蜂出去采蜜的话,会很伤蜜蜂的,一般出去一百群,要死掉五十群!这种死法,将大大的折损来年的产蜂的数量,试问一下,有哪个养蜂人会舍得在大冬天里,放蜜蜂出来的呢?
所以说,孙雨的这一番话,听起来,算是天衣无缝,可真算起来的话,可真的是欲盖弥彰了!
孙雨的脸色,忽然变了。想来,他也是忽然想起,这大冬天里,东花园寸草不生,养蜂的人,都是用白糖水化来养活蜜蜂的,这花园里,又哪里来的蜜蜂呢?
可是,方才那女孩儿的身上,是真的飞来了蜜蜂的啊,而自己,也的确是因为帮那女孩儿扑打蜜蜂,这才撕破她的衣服的啊,可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站在薛夫人之后的薛凝兰看了身边的段青茗一眼,心里却在暗暗佩服段青茗的计谋,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出,这蜜蜂,究竟是怎么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