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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纸递给舒沐雪,道,“我听当地的一个采药人说,他以前在图坦国皇宫内做太医时图坦国君曾有一块黑玉,可以暂缓‘情豆’毒发时带来的疼痛,这是他画的玉的形状。”
“可属实?”舒沐雪接过,那上面果然画着形状怪异的图纹。
“无法核实,但他说到这块玉,在熙元国攻进皇宫时丢失,他曾去皇宫废墟上找过,但一无所获。”
“当然宁可信其有。”我插话道,总比无望的受小丁胁迫强,至少有了希望。
舒沐雪不作声,半晌才问道:“当时攻入皇宫的熙元朝将领是哪一位?”
舒庆春想了想,应是尚书大人。
我心里一跳,尚书竟是攻破图坦国的人,是否他因此窥到了图坦国的很多秘密,那块玉是否也在他手中?
“此外,耿修已在我们掌控中,大哥要如何处理?”却听舒庆春又道。
“他现在只是被沙漠毒狼抛弃的卒,先留着。”舒沐雪冷声应道
“是。”
我无言的听着,原来舒沐雪一直在暗中计划着替我找解药,只是控制耿修又是为了什么?
“耿修?他有什么用?”我怎么想,便怎么问。
舒沐雪转头看看我,眼神有些幽冷,道:“这是为珑所做的。”
珑吗?我一愣,他所受的污辱?原来舒沐雪都看在眼中,之前的羞辱他其实都记得,要一样样的讨回吗?
不知怎的,我居然又想起小丁,现在是耿修,总有一天会轮到小丁,舒沐雪定不会放过他,我知道此时不应该死的担心这样的事情,但却又止不住的想,今天是他将我们逼到死地,明天又是我们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一切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在承受的,我似乎才知道这样的事实,不由的发愣。
“婉昭,怎么了?”见我发愣,舒沐雪握住我的手。
“没什么。”我冲他笑笑,头靠在他肩头,心里却在骂自己,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船行了一大圈,稳稳的靠岸,早有一堆人候在那里,我不觉得又头晕起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下船,舒沐雪早已将那幅黑玉的图藏进袖中,扶着我下船。
湖上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清晖园”的湖中出产一种水菱,两头尖,中间要比平常的水菱更圆润,更像一只元宝,所以被称为“元宝菱”。
此菱比一般的菱早熟些,所以我这次到“清晖园”正好有香甜的“元宝菱”吃。
湖心岛的“万宝亭”中,本是宫女剥好了给我吃,我嫌吃来无味,便自己动手剥着吃。
菱其实淀粉含量极多,所以并不能吃多,何况是吃饱了饭的情况下,不一会儿我便饱了,只是看这“元宝菱”长的可爱,拿在手里玩。
舒沐雪除了正常吃饭,平时并不喜欢吃这些零嘴,他方才嘴里吃的也是我硬塞给他,他无奈之下才张嘴吃下。
怪不得身材保持的这么好,原来是有原因的。
“万宝亭”靠湖,所以在上面架了两个钓竿,也不知为何,舒沐雪的竿上屡屡有鱼咬饵,而我那根竿却是乏鱼问津,本以为位置不好,然而两人调换后,鱼又跑去原本我那根竿去了,真是邪门的很。
“钓鱼心静,才会上钓。”舒沐雪看我颇不甘心,便道。
“心静跟鱼有什么关系,那湖中鱼肯定都是母的,看你长的英俊潇洒,于是春心大动,自动献身。”我胡诌道。
旁边的风悠宁“扑哧”一声笑起来,我瞪她一眼,却听舒沐雪道:“你过来坐我旁边。”
“干嘛?”我一愣。
“妻子坐旁边,母鱼自然不敢来骚扰。”他极认真的说。
呃……居然被反将一军,这样说我不成了这池中的鱼。
风悠宁不顾还有其他宫女在,极不给面子有大笑,我把手中钓竿一扔,冲舒沐雪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有些无理取闹的伸手将他鱼竿旁的湖水搅乱,吓跑了一条正想咬饵的鱼,然而才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
舒沐雪低低的笑出声,仍下钓竿,伸手拥住我,我顺势依在他身上,看着亭外碧清的湖水,心想此时倒是轻松惬意。
随手剥开手中把玩的菱子,里面雪白的菱肉竟分成了光滑的两颗,我看着一愣,道:“这菱肉长的倒是奇怪。”
舒沐雪低头来看,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双子菱。”又看看我,眼神闪着某种莫名的柔光。
“恭喜皇帝。”旁边的忽然女官跪下来道。
我拿着菱子,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何喜之有?”
“禀皇帝,这双子菱是极少见的,吃到者以后必定会生双胞胎。”
“是吗?”我只听说吃到双黄蛋会生双胞胎,这“双子菱”却没听过,然而我毕竟是现代人,知道生不生双胞胎多半是靠遗传,所以并不相信,却觉得有趣的很,便拉住舒沐雪道,“你们舒家的族谱里有没有人生过双胞胎?”
舒沐雪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微愣了下道:“没有。”
“你也认为我吃了这菱子就会生双胞胎?”
他摇头道:“只是传说。”
“那就别放在心上,”我拍拍他的胸口道,遂又想了想道,“不过能生对双胞胎来玩也是不错。”抬头见舒沐雪眼中的那抹柔光还在,知道他也定是这样希望,便冲他笑笑。
他的眼中也漾起笑意,在我腰间的手下意识的放在我的小腹上,当然那里不可能小生命存在,但他却期许着。
“总有一天,”他说,“等你解去了‘情豆’。”
此时的气氛很是温韾,再加上四周风景只有画中才有,我正陶醉,却见一行人自亭外的小径急急而来,我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为首一人正是尚书。
“他怎么来?”我自言自语。
“我让他来的。”舒沐雪松开我,让我坐正。
是为了那黑玉的事吗?我脑中想起他答应小丁替我解此月“情豆”毒时对我说的话:我比你更难受。
他比我更难受,却不愿我痛苦才答应了小丁,但还是不放过其他任何一种可以缓解我疼痛的方法,如可以不用到小丁,他一定拼了命的不让小丁碰我一下。
“老臣叩见皇帝!”正想着,尚书已进亭来,朝我跪下。
“老尚书年迈,以后见朕就不用再跪了。”一看到这么大年纪的人朝我跪下我就头痛,忙出声阻止。
“谢皇帝。”“见朕不用跪拜”其实是大恩,因他是三朝元老才可享受,他却只道了声谢,并无太大感激之情,似乎说你早该如此了。
“赐座。”我不以为意同,看着这位手握兵权的老人,心想该怎么开口问他黑玉的事情。
“不知皇帝叫老臣来所为何事?”等坐定,尚书开口问道。
我看看舒沐雪,想了想道:“老尚书入朝为官几年了?”
尚书一怔,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道:“老臣十六岁入朝为官,已四十六年了。”
“听说尚书是武将出生?”
“正是。”
“那武功一定了得?”
“老臣只会一些防身术而已。”不知是不是谦虚。
“朕还听说尚书也极擅长用兵之术,当年攻下图坦国的王城只用了半月。”我终于开始说正题。
尚书又是一怔,初时问他的官龄,现在又提图坦国的事,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坐我旁边的舒沐雪,舒沐雪只注意着旁边的钓竿,似并不在意我们的讲话。
“成年往事了。”尚书应了一声。
“这图坦国听说甚是神秘,朕实在闷得慌,尚书可否跟朕讲讲图坦国的事?朕好奇的很呢。”我放下皇帝的严肃,露出孩子般好奇的表情。
“难道皇帝叫老臣来就是要老臣讲这段往事吗?”尚书肃起脸。
我心里开始打鼓,这老人严肃起来有些吓人,分明是舒沐雪借我的名义让他来的,却只顾钓鱼一句话不好,我毫无准备,又该怎么将这话题继续下去?
“是啊,我实在好奇的很。”我干脆硬着头皮道,反正我是昏君。
老尚书的表情让我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我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却听他道:“图坦国就是一个小小的部落,生活方式,民风民俗的不同,才让外界人觉得神秘,皇帝要老臣讲,老臣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如果皇帝一定要知道,宫中的书库里有书记载了各地的民风民俗,上面就有图坦国的记载。”
一句话将我堵的没办再继续问下去,我下意识的转头看舒沐雪。
有鱼咬饵,舒沐雪收线起钩,是条大鱼。
“今晚尚书大人留下吃饭吧,我钓了好几条鱼。”他终于开口。
“不必了,老臣公务繁忙这就要告辞。”尚书站起身。
“令嫒的病,想在吃饭时与老尚书商量一下。”舒沐雪不慌不忙。
尚书的身形震了震,准备行礼告辞的动作停住看着舒沐雪。
“我想珑或许有办法。”他又道。
尚书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怒意:“舒贤侄在与老朽开玩笑吗?”
“不敢。”
“慕容尚花都没有办法的事,舒贤侄今日重提不是在开玩笑还是什么?”
“但并不表示珑就没办法,”舒沐雪拎起鱼娄,沉甸甸的,“尚书不想试试。”
尚书看着那鱼娄,不答话。
“给御厨,鱼要青蒸,尚书喜欢吃青蒸的。”舒沐雪把鱼娄递给手下的宫女。
总算尚书并未阻止,看着宫女拿着鱼娄走远。
“自慕容尚花替小女医治劳累过度吐血而亡后,老夫就欠你们慕容山庄一个人情,也不好意思再提医治之事,今天你忽然提出又是为何?”尚书不是傻子。
“自然是有求于尚书,”却不往下说,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那几上宫女,才道,“‘清晖园’春季最美,尚书既然来了,一起去看看‘留芳坻’的桃花可好?”
这里尽是眼线,他是不想在此说继续此事,尚书显然是明白的,迟疑了下点点头
一群人移驾“留芳坻”,我心里很是纳闷,边走边凑近舒沐雪问道:“慕容尚花是谁?”
“珑的二叔?”舒沐雪淡淡的说。
“二叔?”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
“他是慕容山庄几十年来出的一名奇才。”
“那因何吐血而死?”我更好奇。
“过度劳累外加心情愁闷郁结,引至体内的‘情豆’毒发。”
又是“情豆”,慕容氏世代的恶梦。
我想到自己体内的“情豆”心里止不住的郁闷起来,手下意识的伸进他掌心,他握住。
“那尚书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不让自己多想,我继续问道。
“二十多年前被人推下悬崖,至此昏迷不醒,当时她还是慕容尚花的未婚妻。”
“给谁推下去的?”我有些吃惊。
“不知道?没人知道,”他转头看着我道。
“慕容尚花一定很爱她。”不然怎么会愁闷瘀结,吐血而死?
“嗯,很爱。”他轻应道。
我沉默起来,这一定又是一段感人的爱情,只是又以悲剧收场,我下意识的轻叹口气,感觉手同时被舒沐雪握的更紧,我抬头看他,他眼睛漆黑如墨,带着无比的坚定,我忽然觉得心安,回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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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玉别人没见过,我却是见过的,幼时随尚花叔到尚书府玩,看到那玉就挂在令嫒的劲间。”晚宴上舒沐雪将那张绘着黑玉图形的纸放在尚书面前,尚书看到表情一震。
“舒正言(“正言”是现在舒沐雪的官职)定是看错了,小女身上从未有过这东西。”他当然否认有这块玉。
舒沐雪不慌不忙:“我听闻,这黑玉不仅驱毒避邪还有另一项功效:就是可使死人的发肤鲜活如常人,按图坦国的国葬礼仪,国君死后三年方可安葬,这三年便是用这块玉保持国君尸身完整,而这功效恰好对昏迷不醒的令嫒适用。”
“荒谬,天下怎么可能有这种宝贝?就算有也不可能在老夫手中,”尚书微怒,“我敬正言是皇帝的夫婿不与正言计较,但我也是堂堂的尚书,三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