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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塌上,夙煞绝寸步不离,紧握着君子言的手,目盯全程。
此时,君子言正被一名年迈的稳婆支开双腿,一名稳婆拧了一块热帕巾垫在她的下身,容婆看着她的下身,开口道:“王妃,吸气,用力的吸气,别急,慢慢来。”
君子言努力呼气,与夙煞绝十指缠紧,脸上不停落下斗大的汗水,绸墨发丝紧贴于颊,脸色涨红,双眸赤红地努力吸气后再呼气,两个时辰里,随着隐婆的节奏如此反复着。
“啊——好痛!”君子言突然痛呼出声,声音已经渐渐的稍显沙哑。方才一阵强烈的宫缩来袭,那痛如一把剑将下身撕裂贯穿,即使喝了缓痛的药汤,宫缩的产痛仍然如此强烈,让她觉得痛不欲生。
“王妃,再用力呼气,别急。”稳婆看着她下身不停泌流出的血水,那宫缩的密度让她觉得棘手,几个稳婆银鬓上同样也是一脸粗汗。
“子言,咬紧我的手,什么都不要想,尽量用力呼气就可以,只要尽量就行,不需要勉强。”
夙煞绝被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惊撼得脸色苍白,全身惊出一身冷汗。将手伸到她的嘴边,话里颤音浓重,另一只手与她紧握着,全身因为眼前的一幕浑身颤抖。
看着她如此难受,自己却只能旁观置身事外,这一刻他恨自己的没用,心,在这一刻已经痛到难以复加的地步。
“啊——呼呼——呜——”君子言用力的呼气吐气,甚至还不争气地哭泣出来,口腔口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她知道,那是绝手被她咬破的迹象。
对上夙煞绝双眸泛红心疼担忧的眸光,君子言如被人驻入一股力量般,用力的吸气吐气,下腹被宫缩的推挤折磨着。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宝宝此时正在用力地想要从她的腹中挤出来,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王妃,再吸气,已经快看到脑袋了。”稳婆当看着那挨进‘盆口’已经出现胎儿的头颅时,几人齐声惊呼。
然而,随着胎儿的推挤,下身的血渍却也是越溢越猛,稳婆更换帕巾的次数也愈发频繁反复。
散浮在空气的血腹越发浓烈,窒息而森重。
那刺目的血红,让夙煞绝的心频频下沉。
未等君子言在听到稳婆的话后希望点燃,便被夙煞绝突然果断迸出的话瞬时生生扼杀。
“子言,别生了,我怕,我害怕,求求你,别生了。”夙煞绝温热的泪水顺着泛红的潭眸泌出,滴在她的脸上,对着身下的妻子眸光恳乞,地道。
这种折磨连他一个旁观者都受不了,更何况子言?
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了,看着那一条条帕布的血渍,闻着鼻腔流动的腥甜,他的神经几近崩裂。
这种情况他曾在十年前经历过一次,三嫂躺在塌上用尽最后的力气也没能把轩瀚生下来,最后还是自己用折膝的残忍方式结束了产子的过程,然而,三嫂却也因为失血过多难产死去。
“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啊——”君子言被下身的推力痛得抑起脸,努力呼气道:“绝,我还可以坚持,别放弃,呼呼——求你,我求你了。”
宝宝就快要生出来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
“子言,你忘了之前答应我的话了吗?你又要让我为难一次吗?”夙煞绝何尝不痛心,可是,他怕最后变成追悔莫及。
见到他们如此,稳婆个个陷入沉思。
突然,另一名稳婆在看到她下身的情况,咬咬牙,神情凝重地附和道:“王妃,别生了,让容婆为你引产吧,王爷顾忌的是,你的盆口太窄,你的体力再生下去会撑下住的,还是引产吧。”
“子言,听话,容婆,给她引产,快。”夙煞绝俊容一寒,对容婆冽声嘱咐。
“不——不要,绝,别放弃惟伊,他是我们的唯一,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这都不给我吗?相信我,我,我呼呼——啊——还有希望,我可以的,呼呼——我一定可以的,容婆,不要,我求你,再让我坚持半个时辰,否则,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君子言努力摇着夙煞绝的手,眸光乞切,近乎绝望,口腔已沾满夙煞绝手上的血渍,与苍白渗汗的脸更衬得森骇惊人。
看着君子言这样,夙煞绝的心痛得紧缩难抑,连开口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结局后续之二十五()
结局后续之二十五
蓦地,一声痛怮的声线撕裂静谧的夜色
犹豫半晌,夙煞绝终究还是拧不过她,痛苦地点点头:“半个时辰,再生不出来,必须引产。”口气不容质疑。
“好——,我听你的,都听你。”君子言强笑,手握紧‘儿子’给他翡翠玉竹,苍白的脸在夜明珠清幽的光线下更显森骇刺目。
几个稳婆见到眼前一幕,皆是心头一刺,不敢迟疑,因为她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出来,只能看它的造化了。
阁外
木质轮椅上,少年因阁里不停传出来的产痛声惊得脸上乍青乍白,瘦弱的身体被烟发男人紧圈在怀,浑身瑟瑟发抖,毕竟他也才十二岁。
老太君则是柱着玉拐杖,对着完颜澈忧声道:“哎哟,都两三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来,真是急死人了。”
闻言,完颜澈咬紧牙关,紧张地看着寝阁,耳边凄厉的声线同样让他近乎崩溃,双拳紧握,眸中的不甘显而易见。
此时,他多么希望陪在君子言身边的人是他。
而同样已身怀六甲的完颜亦夕则是跟着全府上下对着老天爷跪拜乞求,生怕嫂嫂会出现丁芊容那种情况,不管段慕在旁如何安抚,她都听不进去。
“啊——”
蓦地,一声痛怮的声线撕裂静谧的夜色。
那种用尽全力的声音使阁外的众人屏紧呼息,双眸频频紧张地看着寝阁那扇紧闭的阁门。
紧接着,“哇——哇——”几声清脆的婴儿声响起,宣示着生命的伟大与血缘廷续的希望。
阁门此人被人启开,张稳婆笑容可掬对众人喜道:“恭喜王爷、王妃喜得龙凤,王妃平安无恙!”
顿时,仅是一刻的静谧,阁外的人个个惊呼狂跳。
“是龙凤胎,尊叔,我有弟弟和妹妹了。”夙轩瀚挨进烟发男子的怀里失声惊道,这种喜悦让他始料未及。
“是啊,瀚儿以后不仅有妹妹,而且还有弟弟了。”毒尊伸手抚着他的额头,寒眸慈爱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感动。
“生了,真的生了,菩萨保佑,真的是菩萨显灵啊,木头,你听到没有,是龙凤胎,居然是龙凤胎,而且嫂嫂也平安无恙,你捏捏我,你快捏捏我啊,这是真的吗?”完颜亦夕失声尖叫,揽着段慕使劲摇晃。
“呵呵,是真的,我们没有做梦,张稳婆说的话是真的。”段慕被妻子摇得几首骨头散架,宠溺地笑道,一边还得护着她挺着高高的肚囊。
老太君喜极而泣地向老天悯拜:“老天有眼,幸好,幸好啊!”
完颜澈稍稍愣忡后,眸中闪过惊喜,俊隽的脸上落寞与欣然渗半。那份不甘虽然强烈,然而,心头却已霍然开朗。
阁内
床塌上,夙煞绝为君子言施银针止血,待将她下身产后的血止住后,一种死后余生的感动让他不自禁地将她抱紧。
产子的余悸让他在抱着妻子的身子时忍不住失声痛苦,惶然不安的情绪仍在蠢蠢欲动,唯有这样的发泄才能让他相信一场浩瀚的磨难已经落幕。
他的妻子平安无事,不仅如此,还得幸有了一男一女。
生命的伟大,血脉传承的神奇,上苍的厚爱,君子言的坚强意志都让他感动涕灵。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君子言被丈夫的哭声震撼着,唇角勾扬,眸光专注在稳婆为儿女净身的动作上。
耳边的哭声响亮清脆,让她忘记了产后的抽痛。
“你吓死我了,君子言,你怎么会那么可恶。”夙煞绝待情绪平复后,第一句说便是温柔的斥责。
“对由卢,以后再也不会了。”产后的君子言汗鬓贴面,被咬破的嘴唇还有力气失笑启言,只是声音已沙哑干枯。
“嗯,说话算说。”夙煞绝的唇贴紧在她的额鬓,用力地将她圈在怀里,顺着耳边的婴儿哭声望去。
看着两个小家伙在张婆和容婆的手中张着嘴巴啼哭,俊世风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为人父的喜悦。
这种感动比夙轩瀚第一次叫自己‘爹’时,还要震撼万分。
待将婴儿身上的血渍清冼干净后,张婆和容婆将被锦裘襁褓裹住的婴儿抱在两人面前。
“恭喜王爷王妃喜得龙凤,小小姐和小世子今后定是人中龙凤。”五名稳婆跪着恭贺道。
接过稳婆手中襁褓,夫妻二人一人抱一个,看着在怀里仍在嚎啕大哭的儿女,君子言蹙眉叹道:“看来轩瀚得再为他们取一个名字了。”
闻言,夙煞绝爱溺地揽紧妻子,两人额头相抵,相视一笑。
幸福,虽然如凝薄冰,
但只要坚持着心中不变的信念,定能跨越生死,
成为唯一的永恒!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六年。
桃花谷,炎夏午候,桃花飘扬,生机勃勃。
秋千上坐着一名头扎两团包包头,身穿轻纱小罗裙的女童。
约莫六年的小女童此时正自娱自乐地摇晃着小秋千,
胖嘟嘟的小脸笑容满面,一双眼珠子黑亮圆润,仿佛是夜空繁辰中最明亮的星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桃花谷游荡着,仿若来于天簌。
“伊伊,小心摔着。”一阵碾轮声渐近,少年琴铮声线兀然入耳。
秋千上的女童闻声望去,一见来人,胖嘟嘟的粉嫩小脸上黑亮圆润的双眼蓦然一亮。
在秋千再一次摇腾起来的时候,女童的两只小手蓦然一松,小小的身子朝少年扑去,在半空形成一个弯月弧度。
“伊伊,你——”轮椅上的少年一惊,迅速地碾轮上前,将女童小小的身子稳稳接纳入怀。
少年原本温柔的笑脸瞬时一寒,对女童训斥道:“再这样乱来,哥哥就要罚伊伊了。”
“咯咯——不嘛不嘛,伊伊就知道哥哥会接住的,瀚哥哥最疼伊伊了,呵呵。”夙轩伊两团肉白粉嫩的小莲手环住少年的脖子,在他俊美的白玉脸上啾啾几口,然后心满意足地窝在他的怀里咯咯俏笑。
被妹妹侵犯,少年的脸生起不自然的红晕,最后无奈笑道:“你啊,整天就知道疯玩,二哥哥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经过六年的褪变,夙轩瀚脸上的稚气不再复存,本就俊俏的五宫变得惊才风逸,看着总是爱对自己撒娇的妹妹,星眸满溢宠溺。
“哼,二哥哥总是不陪我玩,他又拉着小白叔叔学功夫去了,伊伊只要让他倍我玩,他准会说我幼稚,瀚哥哥,你说二哥哥气人不气人,不过才扎了几天马步,就瞧不起伊伊了,真是个白眼狼。”夙轩伊紧握着小粉拳对少年愤言告状,粉嫩的小嘴嘟起,一提起那死小孩就有气。
不就比自己会扎马步吗?至于瞧不起自己吗?那种人就是白眼狼。
闻言,夙轩瀚朗朗失笑,手抚在夙轩伊的小脑上低斥道:“伊伊,不许说二哥哥是白眼狼,真是用词不当,二哥哥是勤奋,哪像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