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圆人满,烟波亭内,夙亲王此时正与小儿下棋对奕。
近侍李郁白依然抱剑而立,望着两主子黑白对奕,看得不亦乐乎!
远侧,烟波湖前,白衣毒尊伫立在那,望着泼墨繁星的夜空,对着皎洁圆润的明月出神,手里紧握着小巧玲珑的玉竹,秋风一带,烟发飞扬,宛若神仙般飘然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夙亲王身形隽瞿卓绝,玄衣华服,玉冠束发,风姿秀逸,风采绝世,雕玉的手捏一枚黑子,嗒地落下棋局,幽深的眸光闪过飘忽。
不时抬眸望向庭苑处的入口三望,心头挂念了一天的女子还未现身,此时只觉烦燥难掩,若非丫环说她在净身,若非儿子执意要与自己下棋对奕,他早就心急如焚地去找她了。
嗒——少年手中的一枚白子落于棋局,白方已被困死,渐生败局。
轮椅上,夙轩瀚眉梢颦蹙,对心不在焉日父亲老气横秋地训斥道:“爹,你干嘛把婚期改到两个月后?太久了。”
今天本是父亲与子言娘亲的大喜之日,可是昨日却听到父亲说要将婚期廷期的消息,让他的满心欢喜变成空,气得他好不扫兴郁闷。
听儿子此怨言,当事人却只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眸中闪过复杂,执起黑子落在棋局,白子小兵被吃了几个,想起君子言的笑颜,男子顿时潭眸闪过一抹春光,抬眸对儿子笑道:“今日中秋佳节不宜婚嫁!”
看着自己的白子被吃得差不多,夙轩瀚粉腮微鼓,对父亲的话极为不屑,语气半是讥诮,半是调侃地道:“子言娘亲真可怜,被爹霸王了那么久,眼看着就要名正言顺有名有份地成为夙王妃了,可却被爹执意廷缓婚期,好好的女儿家,就这样又要没名没份地被人多霸王两个月了。”
咳——
此言一出,夙煞绝被茶水当即一呛,咳得玉面俊颜满脸通红,惹得李郁白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憋得好生难受。
见父亲的要害被自己撮中,夙轩瀚星眸不屑更重,道:“做得出就不怕儿子说,将军!”
白子落下,局势瞬时扭转乾坤,白子全军置之死地而后生。
夙煞绝看着局势大扭转的棋局,两眸惊诧得几欲蹦出来,抬眸对上他老气横秋,气定神闲的样子,顿然茅塞顿来。
原来这小子从方才就在设套,让自己一步一步地跳进去,再用言辞进攻,趁自己不备之时杀个措手不及,真不愧是他夙煞绝的儿子,有勇有谋,真乃袅雄也!
夙煞绝眯眼:“你居然敢给爹下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夙轩瀚一脸平静:“谁叫你下棋还想着女人,心不在焉。”
夙煞绝闻言大窘,眸光躲闪,举拳轻咳:“爹哪有!”子言怎么还没来,这小子真是让他越难驯服。
夙轩瀚眸露不屑,手中的白子再次落下:“将军!”
白子落下,黑子即刻全军覆没。
一失足成千古恨,夙煞绝双鬓抽痛,嘴角抽抽,黑子残局已成,多救无益!
李郁白憋笑憋得满面通红,即佩服少主的棋技,又对主子的口不对心觉得滑稽。
远侧,白衣毒尊负手而立,桃唇上扬,对身后正在撕杀的‘父子’冷眼旁观,心中一暖,寒烟的眸子闪过欣慰。
突然,几声急促脚步声靠近烟波亭,来人气喘吁吁地禀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君姑娘,她,她——”跑得太快,她只觉喉咙干涸,胸脯一阵沁涨难受。
丫环的一句话使亭内的人面容皆是一变,夙煞绝心顿时一沉,问道:“她怎么了?”
“子言娘亲不是在房内净身吗?”夙煞绝星眸闪过忧色,李郁白脸上同样闪过忧色。
毒尊依然负手而立,寒眸一敛。
“两个时辰前君姑娘吩咐奴婢准备冰水,君姑娘说是要净身,可是,可是她进屋净身至今都还未出来,奴婢方才去唤了好久,她都没有应声——奴婢才有些担心。”丫环按着起伏的胸膛,喘息不止的回道。
“冰水?”听此二字,夙煞绝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在夜色下甚是骇人!
夙轩瀚与李郁白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不解。
毒尊寒眸一敛,闪过复杂,月圆之夜,情蛊发作之时,没想到,她体内的情蛊已经发作多时!
当夙煞绝与毒尊急火撩然来到君子言的厢房时,一踏入苑中,便敏锐的闻觉到一股血腥的气息。
砰砰——
夙煞绝不敢往坏的方面去想,仍是试探性地上前叩门:“子言,你快开门,我从宫里回来了,你快开门啊!”
此时的他脑子轰隆一片,脸色苍彻如雪,急得六神无主。
“别叩了,直接踹门吧!”毒尊敛眸蹙眉,冷漠建议。
“好,踹门!”夙煞绝恍惚的神智回聚,修长的脚当即朝门一踹,强劲的腿风将门抵踹得即刻分崩离析,碎屑纷乱。
随着紧闭的门被踹开,首先兀入鼻息的便是那直透心脉的血腥味。
夙煞绝心顿一沉,大步流星朝屏风绕去。
当眼前一片血红的一幕兀进眼帘时,他的心如被人拿着利刃当场剜空,仅剩下血淋淋的苍孔蚕噬着他的躯壳。
瞬时,两名男子即使面色一变,眸露惊骇!
血红的浴涌里,君子言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三千发丝散服水面,她的脸此时正埋在血红的水和浓密的发里,一动不动地泡在冰凉的水中。
空气仿若被凝固,寒冽而稀薄,几乎只剩下绝望的凄寂。
“子,子言!”夙煞绝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脸色骇白,他的脚如被冰锥钉住,不得移动半分,颤抖的唇缝迸出苍白的子眼,低蚊如丝,苍孔无力。
毒尊敛眸,疾步上前将浴桶中的女子打捞抱起,放置软塌,一捏她的脉门,面色一寒,对五弟喝斥:“你还傻愣着作甚,快去把完颜澈叫来,再晚就来不及了,你难道想她死不成?”
死!
兄长的声音他全都听不见了,只有那个骇人的字眼使夙煞绝潭眸猝然收缩,近乎狂疯地上前从三哥手中夺回君子言,将她护在怀里,眸神失焦地道:“不许抢我的子言,她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她早上还好好的跟我说着话呢?”
怀里的身体冰冷彻骨,她身上的血纱水渍浸湿他华衣玄锦,他却依然不顾。
颤抖的手抚上她苍白的脸,伸袖拭着她不断沁出血渍的嘴角:“子言,你在睡对不对,你在睡对不对?起来,起来啊!”焦燥不安的声线迸出,怀中的人却无声应允。
毒尊见他情绪已然失控,自知他就是出了夙王府也会急无章法,不得已间,将君子言用力从他怀中扯开,封住几处大穴,以免让她吐血过多身亡。
“滚开!”一记狠辣地掌风袭向毒尊,狂吼的声音如雄兽震耳般骇森。
毒尊一惊,瞬时避掌脱手,君子言再一次被夙煞绝夺回怀里抱紧。
“子言别怕,绝在呢?绝在呢?”夙煞绝对着怀中依旧闭阂的女子轻轻一笑,吻上她冰冷额际上,痴痴一笑。
见夙煞绝近乎颠狂,神智不清,毒尊眸中闪过复杂,不再迟疑,步出屋阁凌空跃起,朝将军府的方向闪去。
屋内,软塌上夙煞绝紧抱着浑身冰冷的女子,苍白的脸贴着她的额鬓,喃喃道:“子言,你全身好冷,这样睡会染风寒的,我抱着你,抱着你便不冷了,睡够了就醒过来吧,嗯?绝在等你,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空洞失焦的潭眸涌出如断珠的温热,一滴一滴地坠落在怀中女子苍骇的容颜滑落于发。
“我们还没有慢慢变老,我们还没有成亲,还没有生闺女,还没有看到轩瀚照顾女儿时的滑稽模样,还没有去桃花谷,我们有好多事没做,你别睡了好不好。”夙煞绝的声音很轻,如风一般犹不可闻。
怀中女子没有应允,紧阂的眼角却因夙煞绝话而沁出一滴温热!
他的心此时正一点点被绝望占满,整个世界黑乌一片,看不见光亮,整个世界已经渐渐轰塌!
半盏茶后
当完颜澈与毒尊回到厢房时,兀入耳边的哭声与眼前的凄骇绝寰的一幕震撼身心。
软塌上,夙煞绝抱着君子言嚎啕大哭,哭得凄怮苍楚,哭得绝望不甘。
灯盏下,君子言苍白的容颜宛若琉璃透彻,仿佛一碰就碎的陶瓷一般,她那样逸然的睡状如一把利刃直刺完颜澈的心脉。
完颜澈瞳眸瞬时收缩睁膛,全身的热血似已静止流动。
耳边一声声嚎啕的哭声入耳,他浑身发颤,拳紧握。
下一刻已上前挥拳击中夙煞绝的脸,使他不防间趴倒一边,只听完颜澈对他厉喝道:“夙煞绝你给我出息点,她是君子言不是顾兮言,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俊隽的脸上带着从所未有的笃定,犀利的眸中皆是坚定的信念。
夙煞绝嘴角出血,对上完颜澈的眼神时先是稍稍一怔,而后才将他的话听明白。
潭眸轻颤,似是抓到了最后一线生机一般两眸死灰复燃,对完颜澈乞求道:“救她,快救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求你快把她救醒。”苍涸沙哑的声线满是凄苦,这样脆弱的夙煞绝让完颜澈心头一震,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君子言,自信地对他颔首道:“我完颜澈保证,会让她毫发无伤。”
转蓦朝一旁缄默的毒尊螓首示意:“尊浩,开始吧,事不宜迟!”
灯盏烛火摇曳闪烁,桌席上摆置着白瓷碗,在昏黄的光线泛着清冷的光泽,男子将袖一挽,露出精细的手避,右手毫不犹豫执起桌席上的短匕割向腕脉。
腕脉的痛直透全身,完颜澈倒抽一气,双眸微敛,鹰眉颦拧,腕脉生过寸长血沟,腥红的血一点点沁出,顺着腕脉坠落在白瓷碗中,腥红的血珠在白瓷碗中甚是夺目。
血,一滴,两滴地坠落,他健康的麦色却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双鬓沁出冷汗,却仍是按着腕脉,将血满溢瓷碗。
直到血满瓷碗,毒尊迅速上前用雪纱将他的腕沟扎住,而后从怀里取出一小巧羊凝瓶,取出一粒凝丸放进血碗,再端到夙煞绝面前。
“这里面有我刚研究出来的‘噬蛊丸’,加上他的‘血’做引,一定能将她体内的情蛊化散,你赶紧别它喂下去吧,你放心,她非福薄之人,会平安度过的!”毒尊冷漠道,一双寒冽的眸中却是自信满满,那几乎夙煞绝最后的希翼。
夙煞绝一听,泛红的潭眸瞬时流光奕采,伸手接过血碗,端到口中吸吮几口,再张开君子言的唇,将‘药’全数喂上,如此反复五次,药已然喂空。
哐当一声——
二人闻声一惊,抬眸望去,只见滴满一碗血后的完颜澈在看到夙煞绝将血喂清后,已安心地昏撅过去。
这一刻,夙煞绝对完颜澈已不能用感激二字言予其表!
他夙煞绝从此,欠他一条命!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夙煞绝寸步不离地照顾君子言,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一分。
噬蛊血一喂,君子言气息虽然一天比一天均匀平稳,然,体内的蛊却被化作血水断断续续地吐出来,这一吐便是整整将她折腾了三个月。
待她将体内的蛊血全数吐尽,,原本苍骇的脸色才惭惭恢复了血色,而那已满面胡渣,一脸憔悴不堪的男子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