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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美玉隐智眸,鼻如琼瑶朱砂唇,”一通笑容满面地再次向以岚低首,“人中娇凤,老衲不敢眼拙。”
“大师,您过奖了。”以岚谦卑相待,一通眼里不露痕迹的赞许。
赫连睿命以岚坐回轿里,而自己却于一通迎着风雪徒步而行,以岚的轿辇跟在他们身后,不时地挑起轿帘偷偷张望着前方。
“这老和尚当真有异能?能通时空之门,能来回于不同时空,将宁枫送到千年之后再接回千年之前,将他的前世与今生结合成眼前的赫连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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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六更毕;累
拂手拨得雪映月(一)
“这老和尚当真有异能?能通时空之门,能来回于不同时空,将宁枫送到千年之后再接回千年之前,将他的前世与今生结合成眼前的赫连睿?”
人世间不缺奇能异士,刚刚短暂的照面已让以岚明白,一通亦是能看穿自己这身体之内来自异世的灵魂的。
“西域之地蛊术曾在三百年前盛行,近些年来已鲜少听得中土人士滥用此道,数年前陛下中蛊时,当你的身躯躺在雪莲池时,老衲在西域暗访得知娑罗王室有深谙此道之人。”
赫连睿目光阴翳,思绪快速运转,忿然之情膨胀在胸腔间,“莫不是有人早已里通外国,而自己却引狼入室?”
多年前这个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和娑罗国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陛下刚刚所说的便是蛊术的一种,用琴音或箫声就可以完全将处于清醒中的人来控制,陛下所说的那位云罗公主正是深谙蛊术之人。”
那一刻,赫连睿紧握的双拳“咯吱”作响,他想要运功飞跃,疾速奔向普仁王府,将那云罗千刀万剐。
一通一手按在赫连睿的肩膀之上,他已观察到年青的君王由内而发的暴戾之气,慈眉下垂,眼光如梭,点头示意他不可狂燥。
“是的,还不是时候,切不可打草惊蛇。”
赫连睿深深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背后的那双手总是在操纵着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他在暗,自己在明。如今,只有能忍耐,他,一定要揪出这个盯着自己不放,并曾多次陷害自己的人。
赫连睿和一通在行至月潮宫的时候,以岚的轿辇也随后跟到,原本要去咏竹宫的计划只好暂且搁置,她还不想让赫连睿知道自己心中的疑惑。
“陛下——”
身后一路碎步跟上来的是大内总管海子生,气喘吁吁地说道:“王昭仪自小产后一直郁郁寡欢,近来精神更是不好,如今兀自一个将一头青丝给绞得七零八落的了。”
“这。。。。。。”赫连睿如隽刻的剑眉拧紧,踏入月潮宫的一脚只好退了回来,大手一扬,“摆驾泉梅宫。”
拂手拨得雪映月(二)
“这。。。。。。”赫连睿如隽刻的剑眉拧紧,踏入月潮宫的一脚只好退了回来,大手一扬,“摆驾泉梅宫。”
以岚在探身出轿时,已听得海子生的声音,伫足门前,看着淹没在飞雪中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泛疼。
“皇后,可是有话要问老衲?”
身侧的老和尚将她远去的视线拉回,他在问自己什么?可有话要问他?当然有,当然要问他。
“我。。。。。那个,我。。。。。”
该怎样问?
“一千多年后的灵魂追随着他来到这里,老衲替风帝国万民感谢娘娘。”
“大师,你。。。。果真是当世奇人。”
仙骨道风,白色僧袍胜似白雪,洁净的面容之下是洞察世事的睿智,凡事了然于胸的从容,“大师,他与他,真的是同一人?”
宁枫抽屉里的日记本明明写明了一切,却还想从他笔下形容的那个老和尚那里得到肯定,她是多么希望听到这样的肯定。
“娘娘,你已知道答案便要确定自己的心意,陛下一生之中会有诸多难关,你和他也必然会经历重重磨难。”
是的,放下心中芥蒂,不要执着于自己的妄念,珍惜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不好么?她与他的灵魂就像随波逐流的浮萍,被动地被时空所掌控,是幸?亦或是不幸?
其实,她真的很害怕某日醒来时,自己已魂归故里,就像上次一样,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与他,从此相隔千年,永难追随。
“大师,我与他可会善终?”提着嗓子问出心里最想迫切知晓的答案。
一通笑而不答,思忖良久之后才说道:“娘娘是聪颖之人,应知一通虽有异能却非神仙,你和陛下的缘分上天自有定数,也是所谓的天意。”
…
PS:接下来晚上四更。。。。。。。。。。。。。
拂手拨得雪映月(三)
一通笑而不答,思忖良久之后才说道:“娘娘是聪颖之人,应知一通虽有异能却非神仙,你和陛下的缘分上天自有定数,也是所谓的天意。”
举目间,满世间的雪,掩盖了静立于外的一切物体,这个世界在此时此刻是静止的画面,而自己就像是在一卷未曾泼墨的白色宣纸前踌躇。
哪里是自己的起点?哪里又是自己的终点?
一串如泪滴状的血红色的手珠静躺在长满老茧的手掌之上,像极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泪,以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玉葱般的手指挑起那一串珠子。
“这是血泪珠串成的,多年前亦是一位奇人所赠,今日再转赠有缘人。”
“送给我?”以岚小心地求证着,不知怎地,她很是喜欢这串手珠,轻轻地抚摸着散放着幽光的红色血泪。
“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据说碰到有缘人便是珍稀之物,不知怎地,一通见着娘娘就想将此珠赠予你,想必,娘娘便是有缘人,戴上它便是。”
冰凉的血泪一颗一颗地滴在她如白玉般的手腕上,夺人心魄的血红,“多谢大师。”
一通慈祥一笑,转身便走。
“大师,不等陛下回来么?”
“哈哈,不等了,一通自由惯了,不喜欢呆在宫中,所以,告辞了。”
说话间人已走远,以岚想起心中还有一事,急忙追上前:“大师,请留步!”
一通停着脚步,菩萨般的笑脸,慈爱地盯着她,“娘娘,是想一通帮陛下唤回千年之后的记忆?”
“啊。。。。。。”
见过神的,还没见过这么神的!对老和尚的敬畏之情更增一步,不对,可不能再在心里喊他老和尚了,万一他知道怎么办?
“那。。。。。可以么?”
一通摇头,直接回绝:“不可以!带着千年之后的记忆,他便不再是他,就像送他去千年之后抹了他这一世的记忆是一个道理。”
拂手拨得雪映月(四)
一通摇头,直接回绝:“不可以!带着千年之后的记忆,他便不再是他,就像送他去千年之后抹了他这一世的记忆一个道理。”
以岚失落地低下脑袋,宁枫的日记也曾说起过关于那些模糊记忆带给他的困扰,她,不能这样自私。可以想像,若是赫连睿找回关于宁枫的那段记忆后,再在这封建帝制的年代里做一个皇帝,这等于让他陷入人格分裂,精神崩溃的状态。
“让他在这里做真正的他。”
一身洁白淹没在一片雪海之中,不时便消失不见,以致于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岚以为自己也如宁枫一样只是梦见了这位一通大师。只有在抬手时看到这一滴滴附在自己手腕上的血泪,她才确信,自己与这样一位颇具神话色彩的老和尚有过交集。
在掌灯时分,赫连睿一脸倦容地褪去龙袍,换上月白色家常便服来到她身边,默默地抱着她,沉重地说道:“她得了失心疯了。”
以岚在他怀里一怔,想责怪他几句,终究还是一言不发,任他抱着,听着他低诉:“我还要久下多少债,菊妃刚死她又疯了,岚,我好累。”
以岚主动将双臂环绕在他的腰上,紧紧地回抱着他:“是我的出现,让你辜负了她们,对不起。”
“如果你不出现,我的生命会愈加堕落,漫长的一生想是会辜负更多的女子,让她们活在等待之中,虽曾如花般地绽放过,最终无声无息地枯萎调零。”
这是一番幡然醒悟的话,让她觉得安慰。如今,的确是因为她而失宠后宫,短暂的青春会被岁月很快淹没,留下悲凉孤寂的余生,默默无闻地度过。
她同情她们,怜悯她们,可是,她不会把心爱的男人让给她们,和她们共享一个丈夫。眼前与自己紧紧相拥的男人,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她也依然愿意为他守候在孤独无依的异世之中。
“睿。。。。。”
“嗯。”
“夜深了,歇息吧,明天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篇飞欲尽暮烟横(一)
“睿。。。。。”
“嗯。”
“夜深了,歇息吧,明天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可明天并没有好起来,赫连睿在朝堂之中得到西蜀传来的快报——赵勃猝死了。
赵绾儿走后不到一个月,他父亲就死了,一个正值壮年的将军就这么在毫无征兆之下便死了,是痛失爱女所致?不会,那一日虽在痛失爱女之后心神俱碎,但在见到女儿留下的儿子时,他分明流下的欣喜安慰的眼泪。
但据快报所禀,他身上并无伤痕,死因不明。
已是腊月底,年关已近,风雪渐止,天空中却仍是笼罩着欲拨难散的阴霾。京郊之外,冰雪未化,仍是一片苍茫之中屹立一位身着蓑衣,头顶斗笠的身影。
不时,不远处一阵飞雪扬起,黑色良驹上一个黑衣人扬鞭而来,在看到前面屹立不动的身影之后,急忙收缰下马,单膝下跪在雪地之中。
“公子,不负所命,赵勃死了。”
“下手可是干净?”
“针眼大的伤口在脑门,不会有人发现的。”
扬手挥臂,黑衣人便垂首后退,翻上马背,绝尘而去。那个身影缓缓转身,半笠遮住他一大半的脸,只露朱红的双唇,唇角微微扬起,充满讥屑。
“赵勃,不要怪我狠,是你知道的太多,再说,你女儿一死,难保你不将宝押在你那外孙的身上,我不得不绝后患。”
深浅不一长串长串的脚印留在身后,在一处松柏掩映的残雪覆盖的茅草屋前,屋前柴扉半敞,他信手而推。
栗色卷发的云什独自手持酒杯,看到进门而来的人并不感到讶异,只是淡淡地说道:“公子赫,你来了。”
“十二月二十八,皇家会在太庙祭祖,我会帮你将人引来,到时就看你自己的了。”
公子赫走到云什身旁,径自拿过正温在热水里的酒壶,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
篇飞欲尽暮烟横(二)
“十二月二十八,皇家会在太庙祭祖,我会帮你将人引来,到时就看你自己的了。”
公子赫走到云什身旁,径自拿过正温在热水里的酒壶,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
“不过你可想好了,她已怀有身孕,肚子里装的可以赫连家的骨血,你也不介意?”
“我娑罗国民风可不向你们风帝国这般愚昧,她既然是我云什一眼认定的女子,我便不会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