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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大胜!”那半蹲的人向屋顶伸出了一双几乎干枯的手,自语道:“都是草原上的人啊!互相残杀还有胜利的道理吗?”
于是那完全没有光泽的眼睛中,流出浑浊的眼泪。
“木阿妈,这是怎么了?”扎格看着那几天不见,便已经苍老不堪的老人,心揪的紧紧的。
“唉!扎格大人啊,昨天早上战场那里传来消息,早先我们被蒙放抢去做了士兵的大儿子,在战场上误射了我们最小的儿子。结果,我那可怜的大儿子,为了赎罪自杀了!”悲痛的妇人捂着自己的面孔,哽咽的抽泣着。
“木果他听到这个消息,一个晚上就头发全白了啊!老天爷啊……”妇人的一声长叹,泪水婆娑而下。
“啊!”无语的扎格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两个老人,却只有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
“长生天啊!我木果一生都没有做过一件恶事,也没有犯过任何过错,为什么到了今日却让我无人送终呢?”老人那干枯的双手伸向了上空,象似要努力抓住些什么。
可是,现在的他又能抓得到什么呢?
“都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啊!”不知道为什么,神情刹那间变的无比犀利的木果老人,紧紧的攥住了双手,大声的恶恨恨的咬着牙道:“那个蒙放抢什么不好,偏偏给我们草原抢来了一个祸水!那是个祸害啊!是我们全草原的祸害啊!”
“木阿爸!”紧张的看了眼旧站在毡房门前的叶雪,扎格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就是她,就是她!要是没有她,那些汉人的军队怎么会来,怎么会在这里掀起这场无为的战争!难道不是因为她吗?一个祸害,一个彻头彻尾的祸水啊!”
茫然而无措,面对这个指责,叶雪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却被人当面骂个狗血喷头!
“祸水!祸水!”心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语,叶雪感觉自己的心痛的几乎快要窒息了。
“阿爷!阿爷!你看瑶儿带这花漂亮吗?”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一个大约七、八岁上下的女孩子跑了进来,头上带着一个花环。
“漂亮!漂亮!你要漂亮干什么!”怒吼声把刚刚进门的女孩吓的立刻两眼泪汪汪的,浑身都在颤抖。
“瑶儿,阿夜心情不好,你自己去外面玩啊!”老妇人看着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连忙哄着道。
“漂亮的女娃,长大了都是祸害!”几乎是猛的扑到了小女孩面前,一把抓过了那美丽的花环,几下便捏成了碎末。
“我叫你美、叫你美!叫你美啊!从现在我要时时刻刻的诅咒你,用剩余的时间诅咒你啊!”疯狂的踩着脚下的碎片,木果的脸色变的狰狞了。
“夫人!夫人!”看着面色完全苍白的叶雪,扎格挥手砍向那几乎失去理智的老人。然后,扎格接住了那摔倒的身体,稳稳的放在了床上。
木然的叶雪看着扎格,脑海里却猛的浮现出那个空灵的声音,那洛水河中的灵魂对自己的倾诉,“我们是受了诅咒的女人,生生世世都得不到自己的爱情!”
“夫人!夫人!”扎格焦急的拉着叶雪冲出了毡房外。
几近痴呆的叶雪嘴里始终默念着,“诅咒!诅咒!”
“夫人!夫人!”注视着连眼光也变的涣散的女人,扎格四周望望无人,咬咬牙猛的甩了叶雪一个耳光。
吃痛的人终于醒过了心神,火辣辣的脸庞却没有任何的疼痛感。
“扎格,你好大的胆子啊!敢打汗王的贵客!”一个娇媚的声音带着呵斥,传入了叶雪的耳中。
“蜜王妃!”
“呵呵,原来你眼里还有我啊!”一身大红的服饰,正是那日叶雪穿来的衣服。
“我要和宫夫人说几句话,你先离开把!”
迟疑了下的扎格,咬咬牙退下了!他已经犯了最严重的错误,怎么还会怕再犯个错误呢?至少,他这样做,也许先前那个错误就没人知道了。
“你要说什么?”有些疲惫的叶雪没有了任何的心情,只想安静的呆会。
“我来告诉你,你在马场的事情,是蓝齐儿告诉汗王的!是她看到了你!”
“你……!”本来低落的心情,再听到这个消息后变的异常扭曲。
“你昏迷了三天,也是那个贱人不愿意让你醒来!因为,你的王爷还不知道你在这里。他已经领兵攻到了老城,只怕再过个三五日,那里就要沦陷。我们汗王得偿所愿之日,才是你们重逢之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更有猎人!”蒙放的话,叶雪现在终于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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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五章 草原上的刺客]
坐在那绿绿的草地上,叶雪的心沉到了最深处!原来她真的再次成为棋子被人利用,还连累了两个一心一意为了她的男人!
木果老人那狰狞而绝望的面孔重复的不停出现在她的眼前,叶雪感到了从来没有的无助!
每一次都是如此无奈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被人利用,然后接受骂名!那原本以为早就麻木的神经,居然再次感到了无比的伤痛。
"祸水!祸水!难道我就无法逃脱这个厄运吗?”迷离的眼神投向那远处的羊群,叶雪拥有的是最深的无奈。
那两个男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吗?还在为他人做嫁衣裳吗?做那没有必要的马前足吗?
“别动!”一把闪亮的利刃抵在了沉思中的叶雪的脖颈中,那生硬低沉的声音带着阴沉的寒冷。
“你要杀我!”当那冰冷的感觉传遍了叶雪的全身时,到是让她那漂移的思绪重新完全回到了身体里。
“你就是叶雪!”那个声音充满了憎恶和愤恨。
“是我,我就是这个草原上新来的祸害!”恢复了那份自有的从容,叶雪的口气里充满了自嘲。
“我们的王,在那里?”那冷寒的询问声音带着颤抖还有几分担忧。
“你问谁?”没有回头,叶雪的心情却更阴沉了,目光也停顿了下。
“蒙放!”当身后说出了这个名字时,这两个字叶雪从来没有听的如此震耳欲聋。
“你问蒙放?!”惊异的叶雪猛的回过头,完全没有顾及脖颈中的利刃。
“你……?”这次轮到身后的人震惊了,连忙挪开的利刃,几乎划破了叶雪那细嫩的皮肤。
这是一张黝黑的脸庞,健壮的身材矫健高大的身躯,还有一双锐利的猎人般的眼睛,深邃的就象深潭中的秋水透着冷意。
“你不知道,蒙放现在怎么样了吗?”叶雪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那眼神居然让对方的利刃又缩回去了数寸。
“不知道!人们传言,王带着你逃了!可我不相信,所以才来这里……。”那坚毅的神情是一个勇士所具备的,可那黯然的神情却也带出心内的担忧。
“你看到我在这里,就应该明白他的下场了!”叹息了声对方的忠心,叶雪扭回头重新望向那原处的云朵。
“王……。”那迟疑的声音,终究没有讲出这一个“死”字。
“你的男人带着他的军队,现在大概已经围了老城,我得把你带回去!那里面有几十万的无辜百姓!”男子述说着他的想法,可是却也好象是在和叶雪商量。
“你不能带我回去,那样会弄巧成拙的!王爷会因为愤怒,而让那座城池消失的!”缓慢的摇摇头,叶雪否决了他的想法。
“可他在乎你!”
“如果你愿意用数万人的性命,来做个赌注的话,我跟你回去!”还是那淡漠从容的语气,后面的人却无言了。
那么多的生命,他赌不起!
“那要怎么办?”
这样的问题,让叶雪愣怔了下,嘴角却荡起个无奈的笑容。“我都是泥菩萨了,怎么还能管得了那些!”
“你会有办法的!只要你说了,我敖鲁今后愿意为您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看着面前出奇平静的面庞,深信这个女人是有办法解决自己的灭顶之灾。
“你知道,蒙放为什么要去打劫马场吗?”没有回答对方,叶雪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至少她的心里还有一点微弱的希望。
“王得了消息,说那个马场在替这里的人操练连环马,所以……。”
“嘿嘿!”听到这个干净利索,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叶雪居然轻笑出声。
她心里最后的一点期盼消失了,她--叶雪,又被最无耻的了利用了!然后……。
“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吗?”依旧没有回头,失意与落寞充斥着叶雪的眼中。
“能!”
“好,今夜带我离开!然后我帮你!”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叶雪站起了身,一双腿因为长久没有运动,变的麻木了。
“你小心!”身后的人忍不住想扶下叶雪,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中的伤痛让这个铮铮的汉子感到心酸。
如果敖鲁没有目睹叶雪在那毡房中所遭受的一切,没有看到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那伤痛欲绝的样子,也许他手里的利刃早就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唉!”不知不觉中,敖鲁居然在叹息。
没有理会身旁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踏着青草地,叶雪回到了那座精美的宫殿前。就算是人生地不熟,这样的建筑在开阔的草原上,最为突出醒目。
“您去那里了?”蓝齐儿焦急的侯在殿门外,旁边跪着战战兢兢的扎格。
“我自己走了走!老让一个大男人跟着我,不舒服!”叶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着跪在那里的扎格道:“我饿了!”
看看站在那里的人,扎格努力的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去准备吃食了。
“蓝齐儿,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浮出个笑容,叶雪轻理了下服饰,道:“蒙放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这……!”疑虑快速的交换在蓝齐儿和乳娘的眼中。
“那样的人若是轻易的被葬了,就太便宜了他了!”看出了那疑虑,叶雪恨恨的加了句。
“汗王把他的尸体,用马拖着扔进了狼群里,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乳娘那得意的神情和口吻并没有换来了叶雪的赞赏。
点点头,叶雪走进了那精美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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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六章 无奈的选择]
草原上的夜晚空旷而寂辽,夜风在这里毫无遮拦的游荡,自由的吹过无限的空间.
伏在敖鲁的背上,叶雪竟然没有丝毫的暖意,难道她的心冷了吗?
那样如若无人之境的轻易将自己带走,叶雪最后留在眼底的是被点穴的扎格那惊慌的面孔。可惜,她这个连自己都无法顾及了的人,那有时间和心情去怜惜别人呢?
“没想到这么容易!”敖鲁狂奔了良久,确定不会有人能够追上来,才放缓了身下的马蹄声。“我以为,你会被看的很牢。”
“大概,他们都不会想到,我会逃跑把!”叶雪没有说出口,却只是在心里回答了句。
“我们现在去老城把,顺利的话只要半天的路程。”拍拍身下的马匹,敖鲁开始盘算着要换换脚力了。
“你停一下。”声音很轻,可是前面的人立刻停了马步。
一闪身叶雪自己从马后跳了下来,熬鲁伸手刚想扶她,却在夜色中看到了叶雪那冰冷的目光。于是,他的手僵住了!
“我不想去!”叶雪轻轻的摇摇头,扭转身将目光投向了那漆黑一片的空旷地。
“可是……。”听到了这句话,敖鲁急的从马上蹦到了叶雪的身后。
头上没有任何的束缚,一头秀发散落在身后,敖鲁在那上面看到了月亮的影子。
“我说过会帮你,不过要你自己去办。”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