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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秦二姑娘愣了好一下,悲哀地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什么足够对方澈形成杀伤的强力武器——她又听到身后方澈的低笑,顿时头脑一热,反手抓起这死小孩的手臂,张开牙口就是狠命一咬!
方澈当即痛得闷哼,环着秦秣的双臂也瞬间回撤。
秦秣得意洋洋,终于觉得扳回一城,呲牙笑道:“小朋友,做人要厚道,你明白了吧?”
朦胧的星光下,方澈表情难辨,只是他的声音里硬是透着股阴森森的味道:“我万分明白,非常明白,极度明白!小姑娘,你记着,我很记仇的!”
秦秣根本不把这点威胁当回事,她觉得这山风好,夜色好,星光好,真是什么都好。于是秦二姑娘骨子里那点文人习性再度发作,她一挥手臂,欢乐之极地放声长吟:
“跨墙邀月草衣深。
晚霞沉,笑谁嗔?
柿子高高,馋断好舌人。
猴儿折枝忙解意,山不语,夜阑真。”
作了半阕《江城子》,秦秣又乐得哈哈大笑。她这半阕词,可是把方澈好好挖苦了一通,让她再出一口恶气。
“方澈,你要是对不上下半阙,你可就输啦!”
秦秣回眸,笑弯了眼。
卷二:灿烂时节谁煮酒 二十回:旷课的后来
等秦秣跟方澈回到学校时,晚自习也快下课了。。c
路灯之下,秦秣才发现方澈那一身狼狈样儿,究竟有多搞笑。他衣服裤子上爬满了泥巴草屑和一团团脏污,手臂上好几处蹭破了皮,那一双手掌,更是黑黑灰灰的看不出原来颜色。
“这不正是十足的皮猴子么!”秦秣再次取笑,笑得一手指着方澈,嚣张之极,“你想了这么久,还是对不出我的词吧!小朋友,告诉你平常要少顽劣,多读书,看吧看吧,现在丢脸啦,输人喽!”她得意万分,同时深感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打击方澈的话题了。
方澈的眼睛在灯光下莹润深幽,他微偏头,却伸出手,以指腹轻轻刮过秦秣的脸颊,然后轻哼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看你脸上脏的!”
秦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小子黑手在她脸色一刮,她就是不脏也脏了!
可是方澈已经提着那一大把柿子枝,转身昂头扬长而去,压根就没再给秦秣反击的机会。
对于秦秣的这次逃课事件,F栋506寝室的女孩们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可以看出,从这天以后,她们之间细细构建起来的友情隐隐破裂了。
姜凤越发对秦秣不屑,她与陈双双特别交好,两人手挽手吃饭,干脆就脱离了以前的集体行动。而陈燕珊却总是眼睛闪亮地看着秦秣,表示对她敢于在开课第一天就逃掉晚自习的赞叹。吕琳两边劝慰,更亲近陈燕珊一些,赵雨虹则对谁都一脸亲切的笑。
当然,王子毓是永远冰冷漠然的那一个。
章国凡为此事直接就把秦秣拉入了不良灰名单,他也知道秦秣上学期在学校里闹出的事,所以对这个学生,他干脆就形成了放任自流的心理。
“秦秣,我也不问你旷课的原因了。”章国凡把秦秣叫到年级办公室里,语带厌恶,“我不想听你的借口,你也不必跟我解释。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如果这学期第一次月考你吊车尾,那就没什么说的,你看着办……”说完话,他挥挥手,十分不耐地让秦秣离开。
这个大办公室里还有许多其他班级的老师,他们有的看向秦秣,表情漠然,有些看向章国凡,却脸带同情。
仿佛秦秣就是罪恶的根源,会给章国凡带来无数厄运。
秦秣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她微微捏拳,挺直脊背,昂首离去。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越发清晰的体会到,这个时代人对学生的看法是何等对比鲜明。成绩好的如珠如宝,成绩差的不如蔽履。所谓校园,纵是如何青春飞扬,也同样逃不掉这人情冷暖。
章国凡平常在学生们面前是何等亲切慈善?但人有千面,当他不亲切慈善的时候,他同样可以漠如霜刀。
秦秣不会妄自菲薄,她不需要这些人来看得起她,她明确地告诉自己,她不屑!
第二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出乎秦秣意料的事。
陈燕珊扭着衣角,坐在床上神神秘秘地问她:“秦秣,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好像是跟方澈学长出去了?”
秦秣正捧着化学书在那里苦苦思索,闻言随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天哪!”陈燕珊低低惊叫,“这么说是真的啦!方澈在学校很有名啊,很多人都认识他。听说他轻易不跟人说话的,可是昨天居然在女宿舍门口当众拉走了一个女生。我看你认识方澈,昨天晚上又旷课了,才猜是你呢。”
秦秣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随口就“嗯”了一声,仍然苦恼地捧着化学书,与那一串纠结的分子式奋斗。
“秣秣……”陈燕珊与秦秣的床头相邻,她爬到靠近秦秣的那边床头,伸手拉扯她的衣角,“没想到真是你啊,看来你真的跟方澈很熟咯?”
“还行。”秦秣被陈燕珊扯得稍稍分神,略一思索道,“算熟吧。”她想起自己跟方澈认识以来的经历,再次肯定,自己跟这孩子确实可以算老熟人了。虽然方澈脾气别扭了点,不过秦秣把他当成小孩子看,还是可以理解的。
陈燕珊却沉默了,她继续扭着自己的衣角,一脸犹豫。
于是秦秣就着这难得的安静,又继续埋进化学书中,与那一堆碳氮氧铬等物做抵死搏斗。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就在秦秣渐入佳境时,陈燕珊又来扯她的衣角,然后很小声很小声道:“秣秣,既然你跟他很熟,那你介绍我们认识好不好?”
“你说什么?”秦秣稍稍回神,脑子里仍然念着那个公式,压根就没注意听陈燕珊的话。
小陈同学顿时涨红了脸,她一把扯掉秦秣手上的书,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介、绍、我、跟、方、澈、认、识!”陈燕珊声音仍然不大,不过是凑在秦秣耳边,却足够她听得清清楚楚了。
秦秣的脸色当即就古怪了起来,她轻声反问:“你确定是要认识方澈?”在秦秣眼里,方澈那就是别扭小孩加顽劣少年的代名词,这种小屁孩最难相处,秦秣根本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想要认识他。
不过想到陈燕珊也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女孩,秦秣就叹息了。
“怎么不行吗?”陈燕珊已经鼓起了双颊,小嘴也微噘,气哼哼道:“准你认识他,就不准我认识他啦?反正看你长这样子,你们也不可能嘛……”说到后来,她仿佛感觉到自己不该拿秦秣的长相说事,又声音渐低,扭捏着不好意思起来。
秦秣摇头失笑,她当然不在意这个。不过就算她在这个时候再教育陈燕珊,让她专心读书,估计她也听不进去,所以秦秣一转念,干脆点头:“行,下次碰到方澈,我跟他说说你。”
在秦秣看来,方澈那脾气古怪的小屁孩压根就不懂什么是情意绵绵、雪月风花,让陈燕珊去碰个钉子也好,省得她满脑子少女情怀,不肯用心读书。
再说了,方澈这人本质不错,陈燕珊也纯真可爱,如果他们真的对上了眼,想必也算是段不错的姻缘。宋人在这个年纪,其实都早结婚了,只是如今时代不同,大家都是学生,秦秣才觉得应该以学业为重。
“你答应啦!”陈燕珊惊喜过后,思虑又更多了,“哎呀,那我应该要怎么跟他见面?哎呀,你要怎么跟他说我?不行,我是不是要先写封情书?不好吧,女孩子要矜持一点,最好等他写情书给我。不对呀,他会写情书吗?要不,还是我写?”
秦秣:“……”
卷二:灿烂时节谁煮酒 二十一回:一封信
上课下课,食堂寝室,周末去茶馆打工,然后回家,这就是秦秣的简单生活。.
一晃便到了国庆长假的时候,这期间秦秣也会偶尔觉得日子清苦乏味,但想到自己如今是在为自己的前途努力,她咬咬牙,还是将这清苦的日子坚持了下来。她确实不是当年的纨绔了,用心读书,有时候其实也很有趣。
这其中只有一个小插曲是秦秣不能理解的。
就是在后来,陈燕珊终于写出了一封情书,请秦秣帮忙转交给方澈。这本身没什么,古怪的是方澈的反应。
当时离他们摘柿子刚过去三天,那天还是在晚自习前,方澈在女生宿舍门口找到了秦秣。他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一看到秦秣,二话没说就把袋子塞到了她手里。
“这是……”秦秣扯开袋子去看,便见到满满一袋子都挤满了饱满晶莹的红黄色果子,“这是我们那天摘的柿子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心中小有惊喜,那一颗颗柿果,确实漂亮馋人。
“我用石灰水泡了三天。”方澈的眉眼要比以前温和些许,虽然他的声调依旧冷冷的不怎么中听,“这就是脱涩,下次不要再问这种白痴问题了!”
秦秣无视他的毒舌,笑吟吟地拿出一颗柿子放到眼前左看右看,这种历经艰辛才得到的东西果然比街上买来的要讨人喜欢得多。方同学虽然言行别扭,不过为人确实是不错的。
方澈有一只手背在身后,秦秣微一瞥便见到他手上仿佛握着一管深红的的东西。
“这是什么?”秦秣略微好奇,顺手便去扯方澈的手。
方澈松手将东西递给她,这东西才全然现出形来,原来是一支漆着老红漆,坠着白玉坠子和大红飘穗的竹笛。看这笛身上隐隐刻有花鸟云纹,笛节之间缠着黑色的锦丝弦,那助音孔边用梅花小篆刻着“出云”二字,端是好一管精巧雅致的竹笛。
“笛子?”秦秣轻轻将笛管在手中转了个圈,“谁吹?你会吗?”她的心里可从来不觉得方澈能通音律,如果连这个会打架会爬墙的泥猴子都能懂得音韵之道,那岂不是叫猴子不爬树,猫儿扯大旗吗?
方澈冷眉一扬,正要说话,秦秣又将笛子塞回他手里,然后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信封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粉红色的,瓦格纸做面,上面绘着十分讨喜的丘比特娃娃,精致得很。
“给你的,记得好好看啊。”秦秣眨眨眼,看到方澈忽然变得傻愣愣地表情,顿觉又是好笑又是好乐。看这个老喜欢冷脸玩深沉的小屁孩再次破功,那种感觉,可真是恶趣味得很呐。
“你……”方澈愣愣地接过小信封,眉头又皱了。
秦秣向他挥挥手:“我先走了啊,你回去好好看信。这青春年少的,日子就是滋润哟……对了,你这柿子弄得好,我一定收着好好品尝,把它们全都吃光!”
她笑吟吟地转身离开,也没听到方澈在原地小声嘀咕:“好像有点太突然了吧?怎么感觉不对劲?那个柿子润脾胃,据说可以美容,不知道有没有用?”
秦秣心情舒畅地提着柿子回了寝室,然后小心收好,细细品尝,也没跟任何人分享。这些柿子来之不易,她每当吃到嘴里,感觉到那涩涩甜甜的味道,便觉得自己与方澈的情谊果然几近青梅竹马。唯一遗憾的,就是方澈不是女孩,而秦秣不是男孩。所以他们的青梅竹马,也就只能止步于青梅竹马。
秦秣几乎是没有童年的,至少,她两世都没享受过小屁孩子过童年的感觉。今生就不必说了,她是中途上路,没赶上童年的好时光。而前世,作为侯爵府的嫡长子,秦大公子背负得太多,更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吵闹玩耍无忧无虑。
那个时代的秦陌,刚出生不久便丧了生母,八岁以前跟在祖母身边,当面受尽荣宠,背地里却也不知道被多少恶奴欺负过。侯府宅院太深,秦侯爷虽自发妻丧后便未再填房,但小妾姨娘却硬是收了九个之多,其她一些没名分的侍妾和通房丫头也更是多不胜数。
秦侯府百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