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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要越搅越混才好玩的。
云晰回到屋里,琼欢递来汤药让她服下,然后伸手为她宽衣,突然她大惊地盯着云晰。
“娘娘……”
云晰看着琼欢失声地叫,见琼欢一直盯着她的衣袖,她垂眼一看,手臂处一抹嫣红,然后若无其事地解释说:“没事的,在园子里让花茎划到了,你去拿绿药膏来。”
琼欢把药膏拿来后,她坐到梳妆台前,琼欢站在她身后伸手欲要为她卸妆,其实只是把发打散,把头饰拿下,没必要的时候她很小化妆。
她打开药膏瓶盖子,不经意说:“琼欢先不要忙,你去帮我准备一套衣裙,去年恂世子送了一套雪纺纱长裙,你去找出来。”
琼欢一阵迟疑,她记得皇后很小穿白色外服,恂世子每年送来一套珍贵的雪纺纱裙子,唯有纯白那套皇后没有穿过。
琼欢把裙子送进来时,云晰已换了睡袍,半躺在床上。
“娘娘明天要穿吗?”
“嗯,大概就这两天会穿。”
琼欢一阵疑惑,云晰已躺了下去。
…
次日,云晰让琼欢梳了一个最简的发髻,长发轻挽,琼欢见她把那根梅钗插在鬓边,一副心事重重地坐在妆台上。
琼欢只好问:“娘娘今天要穿的衣裙?”
琼欢看看三名丫头捧着的衣裙,却见娘娘低着头,很久才说:“等一会,再等一会吧。”
琼欢再次疑惑,一刻后她终于明白娘娘为何会说等一会,她亲手把桌子上那套纯白的雪纺纱长裙为她穿上。 就在刚才,皇帝身边的内侍王喧来报,秦夫人昨晚病逝。
皇后低头坐在妆台上很久说出一句:“备马车,本宫要回靖王府。”
…
凤辇大清早从东正门出,百官群臣接着发现靖王爷、左相恂世子没有上早朝,早朝后,宫里宫外都传遍了皇后亲母秦夫人昨晚病逝,皇帝亲写祭文并派三皇爷赵敬代去吊唁。
云晰回到靖王府,王府内全换上白色,一堆的仆役婢女跪了园子一地,琼欢在车上看到云晰解开一块帕子,里头一朵白绢卷成的白花,下车的时候,她把那朵白花别到鬓角上,然后从容下车。
她直接往塔楼那边走,等到塔楼前,她让琼欢留在外头,单独一人推门进去,接着推开秦夫人那间屋子,毫无意外,她看到地上散落点点血渍,再往床上看,秦夫人脸色苍白无色,皮肤粘膜紫绀,这种症状为失血性休克。她的视线毫无悬念停在秦夫人脖颈处那条细缝上,那条缝已呈黑色了。
有人进来,在身后搂着她,然后伸手把白布一拉,盖住了秦夫人那张脸。
“二哥,你们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
“没所谓告不告诉。”
“没所谓吗?”她倏地转头:“她也没所谓吗?”
“我就知道你会知道的。”
曲恬放开了她,她走了几步说:“让人发丧吧。”
接着云晰回了自己的园子,云净园不像其它园子到处是丫头仆役,除了文武兄弟,只有以前的两个丫头再没有多余的,她只带了琼欢、凉菊、嬷嬷回来,让她们全都留在外庭,自己独自一人进了内庭。
那人已换了衣服,穿着一袭黑裙,头上用黑锻把发梳起,坐在她卧房外头那株老梅树上,一片黑裙极其鲜亮滑落在窗子上。
云晰就站在窗子上看她,她闭着眼半身在枝桠上,很久两人就这样。
“美人怎么回来了?”
子媚皮笑肉不笑地斜睨云晰一眼。
“我怎能不回来呀?”云晰淡淡一句。
“是,你怎能不回来,这可是你的屋子呢。”说着,子媚跃身跳下地去。
云晰看着她越发走远的脚步,突然说:“这也是你的屋子。”
子媚停了下来。
“也许,这屋子本来就是你的,你原本就住在这里的。”
子媚回过头来,有点吃惊地盯着那个柔弱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攀爬上窗子,从容解下发上的白锻,把白锻系在一根梅枝上。
云晰其实一直没有问,她跟子媚该早已相识,早到那年她八岁,子媚也是八岁。
云晰没有告诉子媚,她老是不经意捉她的右脚祼,云晰曾以前是那条九龙追凤,九龙追凤掩盖下有一条浅粉色疤痕,那一年,终南山上,有一个人抱过她走了几里的山路,那一年她父母死于终南山,那一年她的脚祼处留下一条疤。
三天后,秦夫人火化,然后由曲恬送回曲阳恭奉在仁国寺。
第六十一章:云涌(四)
早朝过后,赵池把轩辕志留在同德殿里。
轩辕志站在御案下,赵池在上头看着奏折,他便一直站着,看着脚尖,思绪却不在上头。
“说说秦夫人当天出殡的情况?”
皇帝终于说话,轩辕志有点纳闷。秦夫人出殡当日很多群臣都去了吊唁,轩辕也去了,而代表皇帝的三皇爷赵敬更宣读皇帝写的祭文,轩辕志想的是皇帝问的是其它吧。
“回皇上,仪式完后秦夫人便举行火化,接着恬公子便亲送秦夫人回曲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轩辕志捉摸着一些关键信息,他试探性说:“皇后很平静,臣以为皇后压抑着悲痛。”
皇后确实很平静,一身白衣的皇后,头上的白花白带一直缭绕在轩辕志心头,那样平静的面孔下,轩辕志觉得皇后是悲伤的,那股悲伤像沉淀在皇后深处去,皇后最深的深处里蕴藏着巨大的悲伤,她的悲伤无处可泻,只有那股沉着才能抑制住排山倒海的绝望。
是绝望。
轩辕志看到皇后的眼光,那样平淡无波,半侧的身影看着身前身后,看着靖王曲就,直到终于停留在船身之后,那蓦然一刹回头。
凤花阁主子媚,那半片黑裙落在皇后眼里。
轩辕志一直在想,皇后有秘密,与那人的秘密。
一抬头,皇帝锐意的眼神,他心一惊,低下头。
“看来爱卿想到事情了。”
皇帝试探的话让轩辕志大惊,他跪下地:“臣该死,臣不该臆测皇后娘娘。”
皇帝停下手,从御案走了下来,负着双手在轩辕身前踱步。
“你觉得皇后悲痛?压抑悲痛?”
似不经意的问话,轩辕志却悔不当初,一个不慎用了“压抑”这个字眼。这可是死罪,臆测皇后,而“压抑”更具有窥探,一个外臣窥探皇帝的皇后乃可大不敬。
“臣该死。”
“该死吗?”皇帝的黄色盘龙靴子停在轩辕志眼下。
“爱卿可要明白自己的本份,那些花边绯闻朕一概不管,而皇后,是朕的皇后,永远的皇后。”
轩辕志在那声永远的皇后终于弄明皇帝的意图,不管皇帝如何忌惮曲家,皇后所属无人撼动,警告他不要试图打皇后主意,用一个绝色妖孽来迷惑皇后。
轩辕志也终于想起来,中秋节请“舞乐园”进宫表演是霍英宏拍板的,但安排整个中秋晚宴却是轩辕志所属的部门统筹的,当日霍英宏在撷香楼说舞乐园有个乐伶跳得一支动人的舞,此舞叫一舞倾城,舞好人媚,因有倾城之动,所以此舞便有一舞倾城之名。同场有几个官员似乎也说很好,他便随意让负责的陶大人应下了。
一向谨慎的轩辕志意识到这是一项阴谋,针对他的阴谋。
…
轩辕志走后,进来的人是琼欢。
“皇后身体最近怎样了?”
赵池把奏折撤了,御案上摊开白纸,他拿了一根笔随意描了开来。
“回皇上,方御医说皇后身子已无恙。”
这些赵池当然知道,方丛仁可是每天都得递一份皇后详细的身子状况给他过目,上次的余毒方丛仁也说已清,只不过也提醒了他依然不能掉以轻心,有多少人窥探皇后,皇后一有状况,那些人便有机会取而替之,对曲家也好打击,他是要除曲家,但还不是时候,至于他的皇后也容不得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来帮衬。
“她……皇后这几天怎样?”他想起轩辕志的话,皇后悲痛,压抑着悲痛。
他知道秦夫人并不是她生母,也谈不上认识,轩辕志却说她悲痛,轩辕志不会说谎,他只是不喜欢有人注意到他的皇后,轩辕志踌躇地用了“压抑”两个字眼,这让他非常不悦。
“皇后前两天除了在房内躺着便闷在书房里写字。”
琼欢有点微惊地盯着御案前握笔的皇帝,他低着头,握笔的手每次她说话他便微顿,琼欢终是没有告诉皇帝,前段日子紫英殿入夜后的常客。
“皇后这些天都沉默。”她低下头才说:“今儿皇后心情似乎好点,多吃了半碗粥,在园子里挖了一株草种在盆子里。”
“种草?”赵池奇怪低喃。
琼欢的头更低,皇后之所以今天心情很好是因为前段日子入夜后的常客昨夜终于又来了,皇后好像说要送一株草给那位客人。
赵池没发现琼欢的异常,因为他一直低着头,得到他抬起头时,琼欢已面色平容。
他让琼欢好好照顾皇后,深秋了,那身单薄让他记挂着。他不喜欢自己这种不在状态中,捉不住摸不到,所以他选择了让它冷淡下来,不去看,只让人每天来报紫英殿关于她的一切琐碎。
不知是秦夫人死后皇后悲伤过度还是皇帝逐渐冷落皇后让皇后病倒,反正紫英殿对外宣称皇后有恙,紫英殿便开始闭宫,一直到年后皇后没有再露过脸,连新年晚宴也没有出席。
皇后是有恙了,皇帝也不是没有到过紫英殿,皇帝月奉十五都会在紫英殿过夜,外面的臆测是那是因为祖制,皇帝不想坏祖制吧了。
云晰把桌上的水渍搅乱,凉菊进来的时候,她伏在床头低咳着。
“小姐,药来了。”
她捂着嘴,接过药碗,抑住肺里的不适,凉菊见她整张脸憋得通红,眼泪便流了一脸。
实在受不了,她整个人软倒在床朦着被子在里面拼命地咳着,凉菊吓得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凉菊去叫方御医来……”
凉菊已有点语无论次了,她跑了几步,身后断断续续几声:“别去……别……砰……”
最后一声落地声,吓和凉菊回头看去,云晰掉在地上,卷着被子,奄奄一息地伏着身子说:“我喝药……喝了就没事。”说着便爬起来,伸手去够矮几上的药碗。
“砰。”
凉菊一手扫落药碗,她把云晰抱回床榻哭得吡喱吧啦。
“小姐,不要喝了,喝了两天的药不见好一点,让方御医重新开一贴新药,好不好?”
云晰低喘着气,已没有力气说话了,凉菊盖好被子便火速去唤方丛仁。
她睁开眼盯着床畔下那一滩还腾着热气的水渍,然后无力阖目。
…
方丛仁新开的药喝了两天寒咳便好了一点,赵池在正月十五提着一盏花灯来了紫英殿,花灯他让人挂到中庭处的梧桐树上,皇后卧房的窗子一眼便可看清园子里昏黄景致。
赵池搂着她坐到窗沿边说:“丫头说皇后常倚窗看园子?”
“臣妾无聊,园子每天看着不见得有意思,只是有物可托罢了。”
赵池伏下脸看她,云晰半闭着眼静卧在他身上,他喜欢她安静地睡在他身旁,一如现在她安静地伏在他身上,但这种安静似乎无能为力。
“累?”
“嗯。”
“不是说病好了吗?这帮奴才胆敢欺君犯上。”
一只手攀在了赵池臂上,眼依然阖着,她气息烘在赵池脸颊边:“不是她们的错,只是……臣妾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想睡吧了。”
“皇上,臣妾想就寝了。”
这种暖味的话云晰不会说的,赵池知道她真的累了,为她换了睡袍,搂着她直接回床上睡觉。
卯时,赵池起来,云晰还沉睡当中,他只让琼欢一人进来侍侯他穿衣,用了早膳走到外庭才问:“皇后白天都做些什么?”
“在书房写字。”
写个字也能累成这样,赵池纳闷。
“别再让她累着。”
交代完才去上朝。
第六十二章:云涌(五)
春雨下得细细密密的时段,云晰的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