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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向我漫没;下一瞬;一双手向我抱来;我浮了个头;看到那双温暖的眼眸;他焦急地轻喃:“云晰。”随即我便和他双双下沉,我了解到一个事实,赵桓不晓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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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四面八方,见孔而入,我呛满水,意识一点点地薄弱,只有赵桓那双手坚定不移地把我抱紧,往上挣扎,窒息的水流中,有人把我们轻提而起,水咕咕的声音还朦在耳内,我与赵桓被人提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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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一阵又按又拍又挤后,吐出一口水,睁开眼,赵桓担心地蹲在我身前一脸焦急:“云晰,云晰,那里不好,孔利,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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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太子不必着急了,齐王妃看着好呢。”我这才看到理好衣宫服的皇后由宫婢扶着,端庄地站在身前,她满脸嘲讽之意,极其鄙视地瞪着底下的我与赵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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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霍地站起来,一身水渍的他,站得异常坚定,他双手紧握,我感到他全身压抑着,声音却极尽静气:“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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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侧问,明明白白的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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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张端庄的脸瞬间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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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掌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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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样跟母后说话的吗?”皇后紧握着一双手,玳瑁指套轻颤着:“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是太子的身份,居然不分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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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赵桓声音静极生冷:“不要迫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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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顶着一张难看至极的脸,看了眼地上的我,再看向赵桓,怒其反笑来:“太子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威胁本宫,好,好呀!好呀!那太子也记好了,别给本宫添乱,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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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轻道:“齐王妃可要保重了?”然后扬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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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晰怎样?”赵桓把我扶起,我脚下一个微跄,跌在赵桓身上,赵桓搂紧我,半蹲下身来,我这才看到刚才跪着的膝盖全破了皮,湿了水,血便大量渗了出来,夏天的襦裙极薄,血被染了出来,顺着水淌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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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哼一声,膝盖处的疼痛正四肢蔓延,赵桓看了,一脸心疼,嘴里道:“对不起,云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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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孔利这时却若有所指地道:“太子这里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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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仰头看去,桂花林后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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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便在前面。”这是凉菊的声音,糟!我拉着赵桓道:“太子,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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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摇头:“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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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你快点走。”说着我便把用力把赵桓推开,满地水渍一个急滑脚,脚下趄趔,我往前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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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全身的无能为力,面对头顶上数双眼睛,我倚在赵桓怀里,有人打破僵持的局面,安南公主道:“齐王妃身子弱,一湿一凉,王爷,还是先把齐王妃安置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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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没接话,接话的人是程碧蓝,她已往地上的我走来,蹲下身来:“疼吧?看,膝盖都渗了一地血,凉菊,还不快来把你家小姐扶起。”凉菊一脸慌张地走来,低唤一声:“小姐。”我伸手搭紧凉菊的手,另一只手,程碧蓝接过赵桓道:“想是太子殿下看到云晰摔下烟水湖,救人心急所致,让殿下失礼。”
赵桓便松手了,抬头看向众人,这才解释:“本宫闻到有人落水,赶及来也不多想,后来才知欠缺,桓,原来不晓水性,多得孔利在。”最后这句是对赵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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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被程碧蓝和凉菊两人扶了起来,我脚深脚浅地挪了两步,疼得紧皱眉头,然后便被人搂住了,一袭衣衫罩了下来,赵池的声音听不出意思来:“怎么走个路都会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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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去,赵池眼里明摆着不信,他要听我说,我别过脸,却看到盛娇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然后渐渐透出一股灰意,我偷眼看去,她看着,看着我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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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从赵池怀里松了下来,冷淡道:“妾身走路一个不慎,便滚落湖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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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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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未答,远远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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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晰,云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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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去,忍着痛,移步向那人走去,那人健步如飞地向我抱来,我被他拥进怀里,委屈地低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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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爹,只有曲就能明白里头有多少辛酸,他一阵心疼,在我耳畔低喃:“别怕,有爹在,谁也伤害不了云晰。”我点点头,便安心窝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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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抬头看向曲就身后,是曲恂,他正抱着一袭青碧色的女子外裙,众人这才看到丰神俊朗的左相曲恂世子。
…
他来到曲就身旁轻对众人道:“之前和妹妹在御花园里约好,怎的下朝后,皇上留下恂与父王议事,担搁会儿,妹妹便出事。”他对曲就道:“父王先让妹妹换过衣衫,齐王,烦请太医院方从仁来长安宫一趟。”
…
…左相曲恂说话稳稳妥妥;句句合情;字字合理;手上的贡品蚕丝雪纱明显着是送给妹妹齐王妃的礼物。
曲家父子仨人宠爱四小姐早已非传闻。
第三十五章:醉翁之意(六)
方从仁很快便来了长安宫,扎过针,包好膝盖上的伤口,汤药之前已吩咐熬好,他对我身体已相当了解,毫不费时,昏暗的内室里只有几丝光从外面疏漏而入,阴影镀着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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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沿的绣蹾上,递上一只绣袋来:“幸而上来得及时。”语气里充满着如释重放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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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绣袋,把绳索拉开,拣出几颗半透明的晶莹绿丸来,好奇问:“这是什么?”
…
“很久之前师傅给的药方,集齐八种最珍贵的草药合制而成,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以冰川雪莲,沧国的冰晶仙果,胶洲湾水下莲,长白参,冬虫草,雪地藏、豆蔻、最后一味九尾狐精血来点燃四阴三平汇融贯通药性,以制你气虚血寒之身。”
…
我点头,把药收回袋里问:“要怎么吃的?”
…
“一天一颗,师傅算过,若用至十年,云晰的身子便能如平人无常。”说到这里方御医不无担忧:“若你真想师傅不再忧尽白头,云晰,你千万要保重身子,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何事,靖王、齐王、世子、公子他们都能保你平安。”
…
“方御医当真以为他们能保我平安吗?”我几乎有点嘲弄的口吻,我拉开被子,把裙摆拉到膝上来,脚腕处那条九龙追凤链子把我这一生都锁定:“有了它,我怎能平安?有了它,我如何是一人?”
…
盛娇的那灰暗的眼光里我看到赵桓的悲哀,赵桓,那个干净如白羽的翩翩公子,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所坚持的事,坚持的人最终不属于他,知道那个嫁作他为妻的绝艳女子,讨的仅是太子妃尊贵头衔的最后加冕。
…
方从仁吃惊地盯着我的脚腕,然后迅速为我拉下裙摆遮住,再盖上被子,盯着我严肃道:“云晰,这可是……”他颤魏魏止话,最后只说:“不能再让人看到。”
…
“方……”
…
“什么都不要问。”低低的脚步声,曲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他对方从仁道:“有劳方御医了。”
…
方从仁站起来礼貌道:“王爷放心,救得及时,休息一晚便无碍。”他收拾银针,杂物,整理好药箱,对曲就拜身道:“臣也得回复师傅,以防他老人家忧心。”曲就摆摆手,说了一片谢意,方从仁才走。
…
“云晰。”曲就坐到床沿,轻轻拥我入怀:“爹年多没见着你,心里虽挂心,但想着你在胶洲一切皆好,心里便觉得比什么都好,如今,你回来不过一些事日,又一身伤痛,爹想,爹是不是错了,把你带到齐阳错了,还是,一开始便错了。”
…
曲就的话一阵悲哀,我突然觉得难过,为曲就感到难过,他是真真实实最关心我的人,我拉着他轻轻道:“爹没错,云晰知道,送到兰廷寺是因为无心经能治我的咯血病,十四岁爹决定到齐阳是因为云晰将近十五岁,让皇上赐婚是因为及笄之日将近,把云晰硬是给了赵池是因为他能保女儿一命。”淡情还无情,赵池是无情之人。
…
这个结,我知道是无论如何也解不了。
…
在长安宫待了一晚,第二日才见着赵池,我正在厅里喝粥,他无声无色地进得来坐下,我继续喝着粥,厅里的宫婢退尽,只听到粥水吞下的咕咕声,冒着热气,虽是夏天,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汤手,赵池却看着大皱着眉头。
…
待得我把粥吃光了,空荡荡的大厅里,他突然吩咐道:“再端来一碗粥。”
…
“妾身吃饱了,王爷慢用。”我扶桌而起,他伸手擒来,脸色薄怒地盯着我,我被他一扯便又坐下,他问:“怎么一回事?”
…
我莫名其妙,他补充来:“昨天落水之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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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既不相信,又何必问。”我不管不顾站起来,唤了一声“木肯。”木肯便进得来了,木肯虽是睿儿的贴身侍卫,可是却大有来头,齐朝能御前带刀的只有两位,能听命一人的只有一位,能听命两人的却是另一位,当然这是先前,如今能听命一人的依然是先前一位,而另一位如今多了一位听令之人,便是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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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一品带刀侍卫,赵贤明的左手无诀,而另一位则是与五殿下形影不离的木肯。
…
昨晚便到了长安宫的木肯飘进厅里:“回王妃;已收拾妥当,可以回倾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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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后便在赵池三尺处福身至礼:“妾身还得遵照皇命回倾云宫,妾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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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跨过门,外头却听到内侍唱响,太子妃盛娇带着一堆公主便蜂拥而来,已穿过宫门,进得内院,一同进来的人还有太子赵桓,我一阵不知所措,一堆衣着光鲜如争艳斗秀,赵桓的白衣如出世仙姿,看到我倒大方自然问:“昨儿一直念着,所以便看云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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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话,却见众人眼光游移,一双手从身后环上我腰际,赵池自然地揽我入怀,为我答道:“池昨儿还未谢过太子,实在失礼,正好诸位公主和盛娇都在,那今儿本王与云晰便在长安宫设宴招待,承蒙诸位关爱。”
…
赵池此话一出,公主们便都高兴嚷着,程碧蓝第一位提出道,既太子、太子妃及众公主都在,不如今儿便来个大杂会,把所有皇子都请过来,一起尽兴,程碧蓝的提议随即被安南公主附和而道,把皇子全请过来,这世子自然也不落,人多才热闹。安南公主此话说出,便引人起哄来,是是是,那位世子可以不请,就左相恂世子不能不请,安南公主被围攻得满脸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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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不放过,嚷着要安南公主亲自把恂世子请来,安南公主一脸难抵迫害,便开口求饶,程碧蓝伸手拔下她发鬓上的珠花簪子来交给我道,云晰你说如何办?
…
我忍不住泛笑来,唤来凉菊,吩咐道:“到同德殿去,把簪子交给容公公,待得世子出来便交给他,就说长安宫簪花以待。”
…
“王妃,别别……”安南公主不依地要抢珠簪,众人齐把我合拢,赵池也一在旁低笑,他把我拉进怀里,一副恩爱之极,低伏着头,卧在我耳旁轻道:“你要凉菊送珠簪就不怕你那大哥以为这是他妹妹的簪花之意么?”
…
试图移开距离,但腰间那双手却捏得紧紧的,他若似若无的轻喃在耳垂念到脸颊,我只好低着头避过脸碰脸,唇触唇的尴尬,答:“他知道我从不戴簪花的。”
…
“哦,那便是为夫疏忽了,云晰可是怪为夫?”赵池话说得极之温柔,从来未见过的温柔。
我深思他的用意,众人却在周遭继续起哄;由安南公主转移到我跟赵池身上,说齐王妃护着安南公主,安南公主还未过门,这姑嫂原来早已达成共识。众人齐议,绝不放行,众人迅速分开两拔,一拔围拢我,一拔拦了凉菊,凉菊一脸惶恐不已,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