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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楚撩起蔽膝,握稳腰间的佩剑,轻轻跪坐下来,尽量不让身上的铠甲交碰发出声响。
他注视着左瑛那张娇小而苍白的脸庞上恬静安宁的神情,忽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他忽然不敢相信正是眼前这个看似年幼、柔弱的小女皇,用高明而大度的手段维护了他的尊严,达成了他的夙愿;也不敢相信正是她在贼兵忽起、陷入围困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立刻跑回京城寻求自保,而是不顾自己的安危留在前线跟前线军士共同进退;他更不敢相信,正是她阻止了自己在那条非常之道上的前进步伐,让他得意停下来回忆起出发时的初衷。
但是这些“不可思议”却坚定了他内心的决定,印证着他的正确。有了这些“不可思议”,他即便居然再被蒙蔽,也只能叹一句天意如此,只能心甘情愿地接受。
他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昨夜隐蔽在树丛中,认出那两个掀起敌军骚动的人当中有一个正是她的时候,心中刹那间涌起的那阵不容抗拒的激动和欣喜——似乎不能完全用君臣之义来解释的激动和欣喜。
她说,有他在她就放心了。他没有去玩味她的话是否由衷,因为这也是他当时几乎冲口而出的。有她在,他就安心了。
“羽儿……”竹床上忽然传来左瑛的一声发自梦中的含糊低吟。
贺兰楚惊讶地发现,她的眼角流淌出了一颗晶莹的泪滴,就像花瓣上的露珠一样凝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尽管唯美动人,但看在他的眼里却分明像是在责怪着他为何不及早到来——尽管任性却让他不由得自省。
他忍不住伸出手来,用指背轻轻将她脸上的那颗泪珠拭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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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福兮祸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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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请留步!”
“皇夫,陛下正在休息,太师吩咐任何人不可入内!”
“请小人先替皇夫通报!”
门外士卒的阻拦之声忽然传来。但是随着“噌”的一声宝刀出鞘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士卒都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贺兰楚便看见阿史那无期迈着大步,从屏风后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守门的士卒,不敢上前阻拦又不敢不阻拦。
“哼!不是有人在吗?说什么任何人不可入内?!”阿史那无期目露凶光地扫了身旁的士卒一眼,吓得他几乎脚步不稳。
贺兰楚站起身来扬扬手,示意那两个士卒退下。
“贺兰楚拜见皇夫殿下。”贺兰楚拱手,看似谦恭,语气冷漠。
阿史那无期也不正眼看一下贺兰楚,径直来到左瑛床边坐下来,看着双眼紧闭的左瑛,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昏迷了?”
“殿下,陛下没有昏迷,只是身体过于疲劳,正在沉睡中。请殿下不要打扰。”贺兰楚冷冰冰道。
“喂,醒醒!”贺兰楚一句话还没说完,阿史那无期已经捧住左瑛的脸摇晃了起来。
被吵醒的左瑛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轻轻一动,努力适应着眼前的光线,慢慢睁开双眼。
看见左瑛醒来,阿史那无期才露出笑容道:“你不醒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事?”
贺兰楚跪倒在床边道:“臣叩见陛下。”
左瑛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惊讶于自己竟然对这些人的进出毫无知觉。
“平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军中情况如何?”
“回陛下。现在是午时末。”贺兰楚起身道:“臣已派陆辰率三千兵马袭击逃亡敌军,估计申时之前就能回营。今夜庆功宴之时,臣想请陛亲自主持,接受三军将士拜见。”
“好。就按爱卿说的办。”左瑛点点头,爬起身来。
“小……陛下,我们什么时候杀回紫阳城?”阿史那无期一句“小丫头”刚说到唇边。才想起现在有“外人”,不能随便称呼:“这一次兵精粮足,誓要将那帮恶贼杀个片甲不留!”
“皇夫莫急。”左瑛浅笑道:“太师一定已经有所部署。”
“谢陛下信任。”贺兰楚拱手道:“臣所率领的一万人马为先头部队。另有柱国将军拓跋高、独孤远分别带领八千人马从余廪与绥杨出发,分路进逼平州、紫阳一带,形成合围之势。贼兵一定很快会被荡平。臣打算明日一早,就拔营西向,对紫阳城只围不攻。待后军赶至,再一鼓作气,一举攻克。”
左瑛赞同道:“这个计划不错。只是……这些贼兵看似乌合之众,不足畏惧,可是这里边也有几个棘手的地方。其一。他们一路以劫来的赈灾粮草笼络吸纳灾民,往往以灾民为前驱进逼,使得我军投鼠忌器、进退两难;其二,他们的核心人物皆以‘六尘教’为依托,利用其深入民心来蛊惑百姓,甚至取得不少支持和认同;其三,他们当中真有个别头目懂得些移形换影、偷天换日的障眼妖术,一不留神恐怕会着了他们的道。爱卿要多加留神才是。”
贺兰楚眉头微凝,“陛下所说的这三点。前两点臣已经有所耳闻;只是这第三点,臣确实是经陛下提点才得知。”
左瑛道:“如果不是朕亲身经历,恐怕听谁说都未必相信。紫阳城之所以失陷,就是因为他们用妖术使得天气对他们极其有利。否则的话,以皇夫的英勇善战,定能带领紫阳城军士坚守到太师率领的援军到来的这日。”
本来就跟贺兰楚不对付的阿史那无期。这个时候看着他跟左瑛两人聊个没完,他既不屑于接贺兰楚的话,也不愿意被晾在一边,肚子里一直闷着口气,听见左瑛这么说才稍微顺当一点。
贺兰楚点头道:“昨夜俘获的俘虏正在接受审问,说不定能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阿史那无期看见他们俩没完了,这下憋不住了
“陛下,”他一把抓住左瑛伸出被子来的手道:“你身上怎么还是那么脏。这附近不远就有个温泉,你跟我去洗洗。”
贺兰楚因为阿史那无期的莽撞无礼脸色略微一沉,躬身道:“若陛下没有别的吩咐,臣请先行告退。”一顿后又道:“军营中虽然条件简陋,但是请陛下勉强将就,不要轻易离开军营,以免发生危险。”
左瑛笑了笑道:“爱卿放心。”
贺兰楚直起腰来,有意无意地看了阿史那无期一眼,才转身离开营帐。
*
天色渐暗的时候,军营中一片欢喜和忙碌的气氛。追击敌军的部队大获全胜、缴获军械粮草凯旋而归的消息又一次振奋着军中上下。众人都在忙着张罗晚上的庆功宴会。
一个身着素白衣裳的男子站在营帐外,仰望着天上初现的星宿。他每移动一步,脚下都会发出金属交碰的“噌噌”声响,长衫的下摆处现出一截黑色的铁链来。
“云妃殿下,请回吧,”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士卒向两边看了看道:“晚上夜风清劲,殿下衣衫单薄,当心着凉。”
那个仰望天空的人正是李云深。他低下头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情。
“紫微星依然熠熠生辉,陛下看来已经脱离险境。”李云深转过身来,看着那士卒道:“军中是不是已经有陛下的消息?”
他身后的侍卫踌躇了一下,抿了抿嘴,压低声音道:“殿下,其实陛下昨夜已经驾临军营。只是……没有命令,小人不敢随便向殿下透露……”
李云深点点头,笑道:“不必担心,本宫不会要求面见陛下的。本宫很清楚,如今即便是陛下也救不了本宫。只是,有一件要事,本宫希望陛下能够得知。”
士卒不解地看着李云深。
李云深严肃道:“本宫刚才观察天象,只觉西方白虎各星宿尤亮,乃兵有异动,血光横祸之兆。本宫又见军中似乎正在张罗饮宴,恐怕会有敌军趁我军志得意怠之时,偷袭军营,令我军遭受损失,也危机陛下安全。”
那士卒听了以后略吃一惊,但是刹那后又变得为难道:“殿下所说也许不错,可小人乃卑贱之人,哪有资格向陛下禀告?”
李云深缓缓会过头去,看着远处士卒搬抬食案、酒坛,架设烤架,烹煮宰羊的身影,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明亮的紫微星,幽幽地自言自语道:“一切皆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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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按扎的这个地方叫“牛角弯”正是因为其地形中央大道盘曲,两边山丘起伏,状似牛角而来。
安营扎寨的地理位置,不光讲求据守险要、在地势上易守难攻,还要讲求汲水方便、利于补给等。所以这里之所以成为结营的绝佳选择,还因为离军营不足一里的地方,就有一口叫“牛角泉”的温泉,附近的百姓将温泉开凿成池后,使得温泉水得以被更好的利用,而如今又给这里的士卒日常汲水造饭、洗漱沐浴都提供了方便。
趁着月色,左瑛支开了守在她营帐门口的人,换上了一套士卒的练袍,装作普通士卒的模样,来到牛角泉边。
这军营中的条件跟宫中的远远无法相比。如果想要洗澡的话,连个能浸泡身体的木盆都没有,想像以前在宫中的时候那样汲水到室内沐浴,那就只能用一小盆一小盆的水擦洗了。这军营中的老少爷们,都是结了伴到这湖水中沐浴的,根本就不会遇到左瑛那样的问题。
左瑛不想因为自己这样的小问题而劳动人到附近已经进入警备状态的城里给她捣腾生活用品。为了能够洗一个爽快的澡,好光彩照人地去接受三军朝拜,而又不希望落下个劳私动众的名声,摆在她面前的最佳选择就只有亲自来这牛角湖一趟了。
幸好她左瑛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王公贵胄,在河水、湖水里洗澡这种事,她以前被迫在战乱地区滞留的时候也已经很适应。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躲避开这里的所有其他人。
她来到牛角泉的浅滩前。
泉水的一边挨着旁边山丘的岩壁,另一边是茂密繁盛的树林。泉水里冒出的轻薄的热气,跟轻纱一样飘舞在清浅的水面,又随风飘散,让浮在水面上的那轮初升的月亮若隐若现。
她仔细观察过四周没人以后,脱下鞋子,用脚尖踮了下池水,一股洋洋暖意从她的脚尖迅速往上爬,顺着她的下肢蔓延到全身。
她于是迅速将衣服鞋袜脱下,淌水进入池塘当中,让温暖的温泉水没过自己的胸口。她只想速战速决,尽管冲洗干净,在被认为失踪了之前赶回去参加晚上的庆功宴。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个日夜的疲劳后,此刻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泉水中、身心得到放松的感觉,还是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不愿即刻离去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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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沐浴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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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并不深,在离岸边比较近的地方以左瑛的身高踮着脚也可以够到池底,可以蹚着水往前。加上她熟习水性,就算在水较深的地方也来去自如。泉水的温度灌注到了池塘里,又在空气中挥发了一定热量之后,温度大概保持在四十度左右,适合人的身体的同时,也不用担心水里有水蛇、食人鱼类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样月亮东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