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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见状,恭敬道:“夫人平日里知书达理,今天怎么会如此言行无状,这寿安堂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在这里胡闹!你出身侯府,难道要老太太去回了宁老太君这件事不成?你伤害老爷的子嗣,便是情有可原,也理不能恕,两位姑娘都大了,你这般作为叫她们看见了有样学样,嫁出去将来在婆家也不好,唉——老太太总是内宅之主,不论对错,一切由她评判,岂有你这么胡闹的份儿?若是下人们再嘴松些,把事儿传到外头去,岂非误了老爷的清誉?”
欧阳暖低声道:“爹爹,容女儿多言,这事千万不能闹到老太君那里去,若侯府知道了,只怕娘以死相逼威胁祖母的事情在这京都就要传遍了,还有最要紧的——您也知道,最忌的就是这忤逆不孝呀!”
欧阳治心头一震,这话等于是要他的命!是啊,当今圣上最恨的就是这种不孝顺的行径!他想起朝中那位父亲去世故意隐瞒不肯回家丁忧而被皇帝摘爵夺位的权贵,还有在太皇太后孝期因不守清规戒律被活活杖毙的大员,手心竟也湿了。
李氏叹了口气,道:“罢了,我老了,本不该管这等事,但是今儿这事实在是太严重了,别的事我可以不计较,若是威胁到欧阳家的子嗣,我决不能姑息!”
李姨娘拿帕子捂着脸,轻轻哭道:“老太太,你一再托我好好照看这院子,如今出了这种事,我真是有负你的嘱托!”
众人纷纷云说,欧阳治已经不想再听了,家里一切的祸源都在一处,他思虑极快,沉吟片刻,最后宣判道:“周姨娘一事谁都不许再提,林氏身为儿媳却忤逆婆婆,毫无端方娴熟之德,从今日起,禁足于院中一月,好生修生养性,不得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林氏和欧阳可大惊失色,欧阳可立刻尖叫着哀求,欧阳治横眼瞪去,厉声道:“我意已决,不用赘言!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关起来!”
说完,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一遍众人,又对林氏冷冷道:“从今以后,你少与孩子们见面!别让好好的孩子也叫你教唆坏了!”说的声色俱厉,林氏掩面而哭,本想拉扯他的袍服,他一把摔开,理也不理她。
林氏心头如坠冰窖般,几乎背过气去。李氏冷眼瞧着,一字一句道:“李姨娘,从今天起,你要好好清理下府里的丫鬟婆子,该发卖的发卖,该打罚的打罚,如今这院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种害人的东西,你要好好地查检一番,尤其是你那里更要仔细,毕竟都是老爷经常呆的地方,若真有这种东西,怕是连他都要受害的!”
李姨娘十分高兴,脸上却还要拼命忍住笑容,欧阳暖却依旧神色不变,低声宽慰道:“祖母别往心里去,整个京都里头,哪家都有些烦心事。不过一些小事,李姨娘肯定能处理好的,到时候内宅总当安宁才是。”
出了寿安堂,欧阳暖嘴角的弧度才愉悦地微微上扬,林氏大概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她今天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不错,可惜啊,不论是谁,只要威胁到欧阳家的声誉和欧阳治的官位权势,欧阳治都会将对方看成敌人!
回到屋子里,连方嬷嬷都喜形于色,禁不住内心欢喜地对欧阳暖说道:“大小姐果然料得不错,老爷今天只不过碍于侯府的面子和不想家丑外扬的心思才不曾对夫人过分严苛,但看他的态度就知道,她如今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欢心,只怕从今往后想要沾上恩宠可比登天还难了!”
红玉脚步轻快地端茶过来,欧阳暖端起来喝了一口,才慢地道:“嬷嬷不要高兴地太早了,林氏可不是纸老虎,今日不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料定她必有反击,到时她和周姨娘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方嬷嬷皱眉,有些怀疑道:“这怎么可能呢,老爷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哪儿有可能被夫人两三句话就哄回来?大小姐你也太高看她了!”
“嬷嬷若是不信,就等着看吧。”欧阳暖微微一笑,不再开口了。不论林氏如何反击,她只要等着看戏便是,横竖这把火已经点起来了,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欧阳暖斜倚在暖炕上,窗外的阳光映着她低低垂着的的眉眼,沉静温柔得动人心魄,纵使红玉日日看着,也不免心中暗叹,她们家这大小姐,这般气质,这般品貌,再大些,不知更要引来多少男儿心碎。
欧阳爵一路进了听暖阁,双眼放光,眉眼飞扬,脚步轻快,鸦青色的斗篷都跟着飘了起来。宝娟追在后面喊:“大少爷,您不要跑,小心摔着!”
欧阳爵一路冲进屋子,兴奋极了的样子,一直跑到欧阳暖跟前才停下,气喘吁吁地道:“姐姐,我找到你要的广陵集叙啦!”欧阳暖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力扯住她的袖子:“姐姐,快起来,我领你去!”
“大少爷,您别慌,有什么好书买回来就是了!大小姐轻易是不出门的,您忘了?”方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出门敬香、赴宴,买些胭脂水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欧阳暖却并不喜欢出门,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然而这一次欧阳暖却微微一笑,直起身子,道:“嬷嬷,他若是能将书买回来早就这么做了,这等珍贵古籍,只怕是人家轻易不肯卖,红玉,替我更衣吧。
欧阳家的马车并不奢华,里面却十分宽敞舒服。座位上都垫着厚厚的棉垫,欧阳暖倚着软绵绵的靠枕,红玉则低着头,拨弄着马车中间那一个小小的炭盆,让里面的炭火烧得更旺。欧阳爵很高兴,特意将车窗处厚棉的帘子支起,露出一角蝉翼纱窗,看了看外头的景色,又回头对欧阳暖道:“姐姐,你今天心情不错?”
“哦?怎么看出来的?”欧阳暖笑着放下书,望向他。
欧阳爵扬起英气的眉头,黑漆漆的眼睛晶亮有神:“那当然,我是你的弟弟,你是真开心还是装开心,肯定瞒不过我。”
欧阳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道:“算你机灵!还是说说你去书斋的情形吧。”如若必要,她不想让他参与到内宅的争斗中去,那些事情肮脏而惹人心烦,她的弟弟,一直高高兴兴、干干净净的就好,那些事情有她一力承担就够了。
“你不知道,天一阁的老板死活都不肯卖,非说书被人订走了,我出重金让他转卖给我,也都不肯!我不死心,这几日天天都去,那店里的伙计收了我的银子,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订书人来取,我猜他肯定是舍不得这本稀罕的古籍,故意不卖给我!”
“有这种事?”欧阳暖点点头,若是普通的书,买不到也没什么,只是这本书对她却十分重要……既然如此,去看看倒也无妨
正在这时,马车却在街角停下了,欧阳爵探头出去,问道:“干什么呢?怎么停了?”
车夫赶紧回答道:“大少爷,前面好像有个人晕倒了……”
欧阳爵朝他指着的地方望过去,果然见到有个小乞丐浑身脏兮兮地躺在路中间,不偏不倚挡在了马车的前面。欧阳爵皱起了眉头,后面跟着的护院赶紧上来道:“大少爷您放心,奴才马上把他赶走!”
那护院三两步走到那倒地的小乞儿面前,一只手一提溜,没费什么劲,就拎着脖子把人整个提了起来。看着这般情景,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侧目,心道这马车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看这男人的架势,那小乞儿估计要吃大苦头了。也有人好心想要求情,可是看着那马车上的莲花标记,却谁都不敢上前帮忙,只有达官贵人的马车上才会被准许刻有族徽……
“住手!”那马车又有了动静,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
那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没有精心修饰的长指甲,没有涂得鲜红的蔻丹,手指上没有佩戴金银宝石的戒指,腕上也没有名贵的玉镯珠链,只牵露出一截天青色的衣袖,上面竟也没有一般贵族小姐袖口惯有的繁复花纹,不知为何,覆在那只手上,立时也变得惹人遐思起来。
众人不约而同脑海中出现了浮想联翩的美人样貌,但不过是一瞬间,那只掀开帘子的手却又收了回去,一道轻柔的嗓音同时响起,道:“放了他。”
小乞丐这时也被那护院的大力气给弄醒了,正在用力挣扎,一听这话那护院立刻松了手,低头道:“是,大小姐。”
小乞丐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他刚才不过是饿晕了而已,否则也不会不小心挡住了达官贵人的马车,还以为要像以往一般被毒打呢!刚松了口气,却见到刚回到马车里的欧阳爵竟然又跳了下来,小乞丐吓得赶紧往后躲!
欧阳爵走过去,一边大声斥责他、装作要打他耳刮子的样子,一边趁别人不注意将一个银锭子交给他,道:“这是我姐姐给你的,别给人看见抢去了!”
小乞丐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眉清目秀的贵族小少爷,却见他笑着大声道:“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以后再叫小爷瞧见,一定打死你!”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看完了热闹,众人纷纷散去,唯有小乞丐一直站在路边,攥紧了手心的银子,呆呆看着马车离去。
这一幕,一点不落全看进茶楼二楼雅阁中一个年轻男子的眼中。
“郡王……”一旁站着的男子恭敬地低声道,“您在看什么?”
男子回过头来,那是双又细又长的凤眼,高贵而华丽,漆黑的眼瞳里仿佛容纳着无尽的星空与最尊荣的深沉。原本正仰视着他的男子不由自主弯下腰去,只觉得这位少年郡王冷淡起来的时候,几乎没人能与之对视,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朝中人一向极端敬畏的燕王也不曾有过这样气势。
世人皆谓明郡王风姿绝世无人能及,更是经常有名门闺秀看痴了眼大庭广众失态摔跤的故事发生,可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位寻常人很难接近的郡王,当下他不敢再想,只低声道:“郡王,上次属下为您寻找的书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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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圣诞节,这一章是圣诞节的礼物,昨天忘记给大家了,今天补上!O(∩_∩)O哈哈~
邂逅皇族中人
欧阳爵没有猜错,王掌柜是不想卖,因为这本书是他耗费多年心血才找到,怎么肯轻易让给别人。
这几天,得到消息的人络绎不绝来求书,他非常后悔一时嘴快把话说出去了,只能对所有人推说书已经被人订走,可是还有不死心的人来纠缠,眼前这位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就是最难缠的人之一。
“欧阳少爷,我的书的确是卖给了别人,您别再来了,就算再来也没有用!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王掌柜坚持地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又骗人——王掌柜,我是真心想要这本书,你开个价格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啊!”欧阳爵不死心地说。王掌柜正打算抵死不承认,却听到一道极为轻柔的声音,“王掌柜,京都有不下数十间书斋,您这一间却是与众不同。”欧阳暖慢慢说道,王掌柜眼睛睁得老大,“大小姐这话是何意?”
欧阳暖指着一边放着层层书的木架,笑道:“别家都用芸草、肉桂、香油、麝香为书驱虫,天一阁却别出心裁,若我没有看错——”她轻轻取出一本书,怜爱地翻开书页,道:“这一